第九卷 癡戀篇 第三百八十七章 有利的籌碼 文 / 雪兒幽幽
第三百八十七章有利的籌碼
上官紫煜和陌兒臉色瞬間一變，洛熙為什麼會在這裡，誰讓他來這的，「熙兒，快走。」紫陌出聲已經來不及了，上官澈長臂一伸，將洛熙挾持在懷中，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若我現在出去，還會變成馬蜂窩嗎。」
「你……上官澈，你好卑鄙，居然拿孩子當擋箭牌。」慕容蕭然恨得牙癢癢，去拿他沒有辦法，他說的對，如果此刻放箭，小王爺會和他一起被射成馬蜂窩的。
「上官澈，放了洛熙。」紫陌見兒子在他手裡，情急之下亂了方寸，欲上前卻被上官紫煜一把拉住，「陌兒，冷靜一點。」
「他抓了洛熙，你要我怎麼冷靜。」不顧她的掙扎，上官紫煜將她緊緊摟在胸前，「上官澈，是男人的，別拿孩子做擋箭牌，放了洛熙。」
上官澈卻不贊同的搖搖頭，「我放了他，你們會放過我嗎，也不錯，我死了，有你的孩子陪葬，你們能奈我何，哈哈哈哈……」他的笑聲震天，看著洛熙被他抱著的模樣，上官紫煜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官洛熙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爹和娘為什麼那麼大聲，澈叔叔回來了不是很好嗎，他們在吵架嗎，想到這裡，洛熙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摟著上官澈的脖子，咯咯的笑，「澈叔叔，你終於回來了，熙兒好想你啊。」
稚嫩的童聲迴響在屋裡子，眾人一愣，一下子沒有反映過來，包括上官澈。絲毫不知道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的上官洛熙，歪著腦袋將自己圓圓的小臉貼在上官澈的勁邊，「澈叔叔，娘說你被壞人抓走了，一直都好擔心你，熙兒也是呢，你答應回來教熙兒彈琴的，不可以反悔哦，熙兒最喜歡澈叔叔了。」
洛熙的出現不在眾人的計算之內，可發展成現在的局面，也讓一屋子大人目瞪口呆，上官澈從小就很疼愛洛熙，每次他頑皮要被娘打的什麼，他總會躲到澈叔叔那裡，娘就不會再打他了。小小的洛熙不知道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代表了什麼，他只是說出自己心中最直白的想法，在他的心裡，上官澈永遠都是疼愛他的叔叔。
見娘這麼大聲吼他的澈叔叔，小洛熙可不樂意了，「娘，澈叔叔好不容易回來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大聲嘛。」看著兒子嘟囔著小嘴埋怨的樣子，紫陌錯愕的眨眨眼睛，這死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危險。
上官紫煜見狀朝陌陌使了個眼色，也許現在的狀況會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現，發生轉機。「澈，你也看到了，洛熙那麼愛你，把你當成他最親愛的叔叔，你忍心拿他當作擋箭牌，去傷害他嗎。」
上官澈一愣，轉過頭，望著懷中的孩子，洛熙大大的眼睛亮晶晶，一笑起來嘴角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如此可愛的孩子，讓人見到都會生出憐愛之情，又怎會忍心傷他。熙兒啊熙兒，你不知道你的澈叔叔此刻正拿你做要挾的籌碼，你還出言維護我，孩子，對不起，澈叔叔的本意不是這樣的，只要我能順利脫身，熙兒，我不會傷害你。
「上官澈，放了洛熙，我讓你走。」這是上官紫煜做出的最大讓步，他相信即使不用這樣的辦法，就算真的到了戰場上，他也一樣可以打敗他，做為人父，他有責任要救他的孩子。
「王爺……」慕容蕭然聞言，驚訝的看著煜王爺，「此人萬萬放不得，如果今天放了他，無疑是縱虎歸山啊。」上官紫煜抬起手打斷他的話，「即使不用這樣的方法，我也可以打敗他，放了洛熙，今日我保你安全離開，我們戰場上見。」
「呵，我憑什麼相信你。」上官澈輕笑，當他傻嗎，若他放了洛熙，現在出去還不是一樣是死。上官紫煜深深凝視著面前這男子，這個他從小保護的比生命還周全的人，「我有騙過你嗎，我上官紫煜決不食言。」
他深切的目光一瞬間讓上官澈閃了神，似乎將他強行拉回十幾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夜裡，那一夜，他們得到了爹娘去世的噩耗，因為年紀小，他一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害怕的全身發抖，而他的哥哥在那一夜忽然長大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上官紫煜緊緊抱著他，對他說，「澈，別害怕，從今以後，換我保護你，我上官紫煜對天發誓，決不食言。」
那一句句的誓言，字字鏗鏘，烙在他的心口上，是啊，他沒有食言，這麼多年來，他馳騁沙場，保家衛國，看似為了守護龍嘯江山，實則是為了能夠給他這個唯一的弟弟一個安定的生活，他終於有了愛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現在自己卻用他的孩子來威脅他，他上官澈是不是很卑鄙。
上官洛熙不明白大人們在說什麼，他只知道爹好像在趕叔叔離開，「澈叔叔，你又要走了嗎，爹，你為什麼要趕澈叔叔走，他好不容易才回來的。」說著說著，眼淚從洛熙的大眼睛中啪嗒啪嗒的落下來。
上官紫煜無奈的抿了抿唇，怎麼現在到頭來，反而像他是個壞人了。上官澈親了親洛熙的臉頰，貼在他的耳際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熙兒，對不起，是澈叔叔不好，澈叔叔有點事不得不離開了，你要乖乖聽爹和娘的話，知道了嗎。」洛熙固執的搖著小腦袋，直嚷嚷，「澈叔叔，你不要走好不好，熙兒會想你的。」
原本嚴肅的局面因為洛熙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如果說洛熙可以感動上官澈，讓他放棄攻打龍嘯之心，豈不是一舉兩得，上官澈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是什麼人自己很清楚，他本性不壞，也許只是背負的責任太重。「澈，難道兩軍交戰，生靈塗炭，真的就是你的願望嗎？」
戰禍連天，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真的是自己的願望嗎，上官澈也曾經問過自己，難道這就是背負雪霽王裔這個責任的代價嗎，他一直都討厭打仗，他知道其實上官紫煜也討厭打仗，可是為了能讓百姓安居樂業，能夠給他一個安定的生活，他不得不違背自己的心而上戰場，即使一切非他所願，他又能怎麼做呢。
「沒有退路了，我不能回頭了。」上官澈喃喃自語，想起那麼多為了保護自己而死去的人，他又怎麼能臨陣退縮呢，他不能背棄他的將士，他的族人們。
「可以的，澈，有的，只要你們退兵，只要不再發動戰爭，無論是龍嘯還是雪霽的百姓們，都可以安居樂業，為了要因為自己的野心，而犧牲掉那麼多人性命，踏著鮮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你會安心嗎。」見上官澈有些動容，紫陌開口說道，紫煜那麼多年來和他兄弟情深，即使今日為了不同的立場反目，在他的心裡一定也不願意和上官澈兵戎相見，鬥個你死我活。
不行，不能被他們的話動搖，上官澈甩甩頭，「閉嘴，統統閉嘴，朝後退，不許在說了。」
紫陌焦急的看著他懷中的孩子，上官紫煜握住她的手，給她勇氣讓她不要慌。忽然，上官澈抬起頭，用有些猶豫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紫陌，「紫陌，青兒不是我殺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掉她，我知道她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可是她也確實是因我而死。」
若不是那日他與冉烈等人在藥廬秘密會面被青兒撞破，她也不用死，他真的不想殺青兒，因為青兒死了，那個人一定會很難過，他不希望看到她難過的樣子，可是那些人卻說決不能留下後患，讓他們多年精心部署的計劃因為這一點點意外而面臨失敗的危險，所以青兒一定要死。
看著青兒在自己的面前倒下的一瞬間，上官澈心涼了，如果紫陌知道是他殺了青兒，一定會恨死他了吧。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紫陌聽聞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目光複雜的看著他。只見上官澈一手抱著上官洛熙，另一隻手持劍，一步一步的退向門外，外面的弓箭手蓄勢待發，只等一聲令下，「讓弓箭手們退下。」上官澈瞟了一眼周圍埋伏的侍衛。
上官紫煜望向慕容蕭然，微微頷首。慕容蕭然無奈的走上前，「眾士兵聽令，弓箭手全部退下。」弓箭手聞言，紛紛撤下兵器，朝後退去。
「弓箭手退下了，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洛熙。」上官紫煜走一步上前，看著他。誰知上官澈忽然提氣抱著洛熙飛上屋頂，「熙兒……」紫陌大叫，追著到院中，仰起頭看著屋頂上難道頎長的身影。「上官澈，你還想做什麼？」
上官澈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孩子，目光忽然變得異常柔和，「熙兒，你要乖，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忘了吧，澈叔叔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可能很久不能回來看熙兒了，你一定要乖乖長大，做一個像你爹一樣優秀的男子漢，不論在哪裡，我都不會忘記你。」
語畢，他托起洛熙，以掌風將他往屋頂下送去，紫陌捂著嘴，看著從上面掉下來的兒子，上官紫煜一個旋身在半空中穩穩的接住洛熙，眾人見狀，也鬆了口氣。見洛熙平安無事，上官澈深深看了他們一眼，轉身消失在屋頂之上。
孩子，原諒我，這一切非我所願，對不起。
紫陌從上官紫煜懷中接過兒子抱在懷中，仔細的看著打量著他的週身，確定他毫髮無損，心中的大石才落地，「熙兒，你沒事太好了，別怕，乖。」
上官紫煜轉過身，負手望著那抹消失在天邊的身影，目光久久沒有離開，能聽到的，只有一聲聲淺淺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