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毒殺 文 / 白面小生

    第六十四章毒殺

    宋教仁遇刺，天下震動，案件很快將矛頭指向趙秉鈞和袁世凱，而孫中山則在南方鼓動各方勢力武力討袁，可惜應者寥寥，大多數都督都沒那個膽量，以黃興為首，認為軍事上不足以同袁世凱抗衡，覺得國民黨已經成立，繼承宋教仁的遺志爭取國會大多數議席才是正道，而只有李烈鈞等數人支持孫中山的意見。連開數次會議都沒有做出一個決定。

    可是北京政府已經準備就緒了，段芝貴、馮國璋兩人率領第一第二軍，分東西兩路直逼南方，同時海軍艦隊鄭汝成也已準備就緒。

    袁世凱等待軍隊佈署就緒之後，就馬上撤免李烈鈞江西都督之職，免去胡漢民廣東都督之職，調任西藏宣慰使，免去柏文蔚安徽都督之職，調任陝甘籌邊使。

    楊威的這招狠辣之極，要麼就乖乖滾蛋，把南方軍權交給袁世凱；要麼就倉促起義，以無備攻有備，兵家之大忌也，也正好給了北洋軍討逆的借口。

    這天早上，楊威起床後光著膀子在春寒料峭中練習形意拳，忽然有下人跑來報告說總統府有電話找。

    楊威披上衣服去接電話，心中猜測袁世凱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否則不會這麼早就打來電話。

    「大總統，是我，楊威！」

    「嗯，楊賢侄，你還記得那天你給我的三個建議麼？」

    「記得。」

    「那好，趙秉鈞近日身體不舒服請假在家，你去看看他，就說我袁世凱多謝他多年的鼎力支持，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明白！」楊威暗笑，看來袁世凱終於忍不住了，不論怎樣，都要給自己樹立一個正義的形象，要不出師也是不義之師，為了大局，犧牲一個趙秉鈞還是值得的。

    「要注意，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僅此而已，明白？」

    「大總統您放心吧！我一定不讓人抓住把柄。」

    「好！那你就去吧，完事之後到總統府議事。」

    「是！」

    楊威心中湧起一股興奮，宋教仁的遇刺其實他心裡也不好受，因為宋教仁是他見過的少有正直單純的政治家，平日裡待他也不錯，如果不是政見不同，兩人肯定會是至交好友，因此楊威心底裡也有一種替他報仇的願望，弄不死袁世凱，弄死趙秉鈞這個內閣總理也算差不多了。

    他沒有多帶人，只隨身帶了崔長友張子林兩個貼身護衛，三人便裝打扮，毫不起眼的來到趙府。

    由於宋案的矛頭指向趙秉鈞，弄得他焦頭爛額，因此這些天他一直閉門托病不出，聽說楊威來訪，連忙請進，知道楊威現在是袁世凱面前的紅人，而且頗有心機，或許出個好主意也不一定。

    楊威、趙秉鈞兩人在客廳中相間，雙方分賓主落座，楊威特意吩咐閒雜人等退出廳外，崔長友、張子林兩人把守門口，如有人擅入，可當場擊斃。

    看這架勢，趙秉鈞臉色微微一變：「楊兄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在我的府坻，有什麼事情還要避了旁人？不相信我趙某人？」

    楊威呵呵一笑，擺擺手說道：「趙兄見外了，實在是我有要事相商，不能入第三者之耳啊！」

    「哦？什麼要事？」

    「趙兄可讀過意大利政治家馬基雅維利的《君主論》？」

    趙秉鈞暗皺眉頭，他不明白楊威扯到這上面是什麼意思：「讀過。」

    「哼哼——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我覺得趙兄就是典型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

    「楊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為了保住總理寶座，不惜使用暗殺手段幹掉宋教仁，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哼，說話得有證據，否則我告你誣陷！」

    楊威又是嘿嘿一笑，不接他的話茬，而是說道：「可就楊某人看來，馬基雅維利主義有天生的缺陷，如果奉行它的學說，到頭來難有一成。」

    「哼——」趙秉鈞不置可否，他也弄不明白楊威什麼意思，而且也確實想聽聽楊威嘴裡能說出什麼高論。

    「人生在世，無論從政、從商還是從軍，要想做出一番成就，有兩個要點必須注意，一個是靈活性一個是原則性，這兩個缺一不可，靈活性你可以理解為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包括欺詐包括暗殺；但是也有一些原則性的東西是必須要堅持的，否則就如水上浮萍，無根無所，永遠在漩渦中漂泊。比方說正義就是需要堅持的一個原則，你可以本質上不正義，但是你必須表面上是正義的，或者讓別人以為你是正義的。」

    趙秉鈞臉色越來越難看：「你什麼意思？」

    「馬基雅維利終生鑽營而始終無所成，就是因為他有靈活性而沒有原則性，你——和他一樣，注定得不了好下場！」

    趙秉鈞霍得站起，氣得發抖：「你給我滾！我趙某人何須你來說教？！」

    楊威無視他的憤怒，這點兒威脅對他來說屁都不如：「袁大總統也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是他比你強，他起碼知道要讓別人認為他是正義的，因此使用一些不光彩手段的時候總要準備好替罪羊，而你——就是這次宋案的替罪羊！」

    趙秉鈞一聽他提到袁大總統，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彷彿被抽了骨頭，軟啪啪的癱軟到椅子裡，死盯盯的盯著楊威的嘴，抱著最後的一點兒期望。

    楊威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在趙秉鈞茶杯裡咕咚沉下一顆藥丸，晃了兩晃遞給他說：「這是穿腸毒藥，喝下去馬上就會死掉，受不了多大痛苦！」

    趙秉鈞破滅了最後的一點兒希望：「這是袁大總統讓你這麼做的？」

    「你說呢？」

    「嘿嘿，可惜我趙秉鈞十幾年對他忠心耿耿，到頭來沒想到是這麼個下場——」

    「不要怪別人，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太笨！」

    「不行！我要求見大總統！」

    趙秉鈞起身就要出去，楊威哪裡能讓他走？一個閃身攔住，手中端住茶杯一步步把他逼到牆上，趙秉鈞伸手阻擋，可哪裡阻擋得住？簡直螞蟻撼樹一般！

    「不要——不要——我不喝——唔唔——」

    趙秉鈞拚命掙扎，楊威一手捏開他的下巴，一手將茶水灌了進去。

    趙秉鈞呼哧呼哧直喘，每喘一下就吐出一串泡沫：「可恨——可恨沒多派幾個好手——把你殺了！」

    楊威眉頭一挑：「哦？難道鐵砂掌嚴家三兄弟是你派去的？」

    「呵呵——沒錯——可恨——可——」

    趙秉鈞頭一歪，一代內閣總理死於毒茶之下。

    楊威點點頭：「看來我還冤枉陸征祥了——」

    楊威將趙秉鈞扶著端坐在太師椅中，然後關上門，帶著崔長友張子林安然離去，府裡的護衛、下人一個都沒驚動，自己的老爺死了還好不知情。

    楊威跨腿上馬：「子林，你去以總統府的名義通告各大報館，就說內閣總理趙秉鈞服毒『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