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完美行動 文 / 白面小生
第二十九章完美行動
楊威要刺殺醇親王,一是要在實戰中不斷提高小分隊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徹底掐斷宗社黨對自己的追捕,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京城搜捕刺殺良弼的兇手呢。
當天拂曉時分,楊威三人裝扮妥當,一人身背一條長槍,腰插兩柄短槍,胸口掛著手雷,嚴伯勳身上還帶著炸彈。然後在外邊罩上一件寬大的長袍,即便對面碰到人也不容易看出破綻。
當下三人打馬揚鞭直奔醇親王府,馬蹄上都裹著棉布,即便跑在石板路上也只是一點沉悶的響聲。
他們沒有從防守最嚴密的西牆進入,而是選擇的正後邊院牆悄悄的搭人梯翻越進去。
王府中路多的是大殿、祠堂,因此到了晚上就少有人來,而絕大部分兵力都在兩邊。
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影,三人趕快行動,在連接東西兩院的重要通道上各埋設了三顆炸彈,這幾顆炸彈可不同於以往暗殺部的土製炸彈,而是用威力最大的黃色炸藥製作的,恐怕一下就能掀翻一座大殿!
緊接著嚴伯勳爬上旁邊一顆高大柳樹,架起步槍嚴陣以待。
而楊威和同鐵民則直撲醇親王的臥房。
這裡的巡邏隊伍每二十秒一班,比之平常加強了三倍不止,看來是被良弼的死給嚇怕了。
兩人悄悄的向前摸,一直躲過了五六隊巡邏兵,眼看著前面就是醇親王的臥房。
突然從陰暗角落中竄出一人來,渾身黑色短打武士服,腳下踏著抓地虎快靴,精壯彪悍,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誰?!」這人一聲低喝。
楊威當即立斷,揚手一槍,大肚盒子炮在寂靜的黑夜中發出響亮的聲音,連發兩槍,這武者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當場喪命。
時間緊迫,兩人幾步搶過中間的距離,楊威一腳踹開大門,同鐵民揚手扔出一堆手雷,這是三顆手雷綁在一起的。
巨大的爆炸力不僅把床炸了個稀巴爛,連牆都給炸塌了,屋頂轟隆落了下來,塵土滿天飛揚。裡邊的人要是能活就算邪了!
楊威兩人第一時間往後撤退,一路雙槍連發,四把毛瑟白朗林噴著火光掃倒一個個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士兵們。
整個王府炸了鍋一般,男人的呼喝和女人的尖叫混雜在一起根本聽不清是什麼,士兵們遭了突然襲擊也像沒頭的蒼蠅似的到處亂竄,也有很大一部分由於沒見過真場面嚇得躲了起來,真正追著楊威兩人跑的也就五六個老兵。
楊威同鐵民交替著掩護射擊,楊威奔到牆角,雙手迅速的換上彈夾,將機頭在大腿上一抹,然後雙槍齊發,呼呼又射倒了兩個。
這時候已經奔出了西院,樹上的嚴伯勳也開了火,他的槍法是三人中最好的,安上瞄準鏡的步槍準頭高、射程遠,一槍就解決一個。
這時候,西院的士兵往中間追,東院的士兵往西邊趕,這幾十個士兵都碰到一塊兒了。
就聽轟轟轟三聲巨響,炸彈終於響了,地皮翻起來十多米高,夾雜著殘肢斷臂希希落落的佈滿方圓幾百米土地,那些追兵一下子死傷殆盡,沒死的也不敢追了,這麼大威力的炸彈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
同鐵民興奮的嘎嘎大叫:「這才夠勁兒!這才是打仗!嘎嘎嘎——」
氣得楊威一腳把他踹到牆邊,三人迅速攀牆而過,在牆頭上同鐵民還把腰上剩下的四顆手雷全部拋了出去,直炸的大殿垮塌、樹木橫飛。
三人騎著馬順著預定好的路線飛速逃離,這一路上都是民居,倒也沒有士兵攔劫,兩邊的房屋悄無聲息,窗戶門閉得緊緊的,估計裡面一家人縮在被窩裡邊哆嗦呢吧。
楊威對這次行動非常滿意,看看手錶,總共行動時間不超過五分鐘,無一傷亡。
三人驅馬先奔西北,然後調頭向南回到大柵欄自己的家。
摸著黑鑽回廂房,同鐵民還在一個勁兒嘿嘿直樂,看來那股子興奮還沒下去;嚴伯勳臉色有點蒼白,呼吸急促,看來有些緊張;而楊威什麼表情都沒有,一副平平靜靜與人無害的樣子,心裡也是波瀾不驚,他已經殺了不少人了,對他來說,今天不過是多殺了幾個而已。
「我說楊先生,我可是服了您了!怎麼著?下一個目標是誰?」同鐵民問。
「下一個目標不用著急,我們先避避風頭,暫且老老實實待一陣子,這段時間要注意多練習拳術和槍法,槍法可以到門頭溝去練,小心點兒不要惹出麻煩。」
「誒,知道了。」
「還有,今晚兒的行動完成的不錯,我們這個特種作戰部隊算是邁出了第一步,明天寫一份作戰總結報告,弄好了交給我,今天先休息吧。」
「是!」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就有人光光的砸門,同鐵民嚴伯勳一骨碌身爬起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摸槍,可開門一看卻是宋教仁和杜心武。
這兩人的臉色都非常沉重,做進客廳一言不發,等著楊威這個大懶蟲起床。
好半天楊威才打著哈欠起來,笑容滿面的招呼:「宋先生、杜前輩,這麼早來串門啊?」
宋教仁二話不說,直接問道:「楊威我問你,昨天的事兒是不是你們幹的?」
「昨天什麼事兒?」
宋教仁一拍桌子:「你還跟我裝糊塗?昨天醇親王府被炸,全京城都知道,這事兒除了我們革命黨會幹,還能有誰?而我們革命黨除了你們暗殺部誰有這個本事?」
楊威無奈的攤攤手:「這不就得了,確實是我們幹的。」
宋教仁連連跺腳,指尖顫抖著說:「你呀你——壞了我的大事!」
這楊威可就不明白了:「哦?難道醇親王和我們革命黨還有聯繫不成?」
「這倒是沒有,不過——唉!杜前輩你跟他說吧,我現在愁得都頭大了!」說著宋教仁一屁股坐椅子上,眉頭緊縮。
杜心武說道:「你刺殺醇親王不要緊,但時間選得不對,現在正是我們和袁世凱談判的時候,定都南京是最重要的一點,現在可是給了他口實,接二連三的事件,什麼良弼被刺、第三鎮兵變、醇親王府爆炸等等,袁世凱完全可以以北方局勢不穩為名要求定都北京——對了,我還告訴你一件事,醇親王沒死,昨天他沒住自己房間裡,只炸死了個王妃。」
「什麼?沒死?」
「嗯,不過馬上跑到天津去了,估計這一輩子都不敢露頭了,嘿嘿!」
杜心武倒沒有宋教仁那麼憂愁,武者和文人畢竟是不同的。
楊威的腦袋飛速轉了一圈,當下哈哈大笑:「沒死就沒死吧,反正宗社黨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了。」
「那袁世凱呢?」宋教仁又插上一句。
「呵呵,宋先生真的以為沒有這些事他就會去南京赴任麼?笑話!沒事他也得給你弄出些事兒來,良弼和醇親王不用說那是咱們革命黨干的,但第三鎮兵變呢?您真的以為是兵變?兵變能被我三言兩語給哄走?——」
楊威頓了頓,喝了口茶,讓宋教仁杜心武有思考的時間:「袁世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第三鎮兵變我敢肯定就是他搗的鬼,如果是我也會這樣做,沒有借口就給自己製造借口——對付他,只用法律、和約不行,只用權謀、計策也不行,還得用——陰謀!」
「陰謀?」宋教仁一頓茶杯,「我們革命黨一心一意為國為民,還得用陰謀?!」
楊威心說廢話,不用陰謀你能奪得天下?單靠一腔熱血你能安邦治世?要是在國外或許還有可能,那幫洋毛子腸子都不拐彎兒,腦袋跟木頭棒子似的,可這是中國,陰謀詭計的老祖宗,你不耍陰謀就得讓別人耍死!
但這話沒法跟宋教仁說,只得嘿嘿的訕笑。
嚴伯勳登登走了進來:「汪先生來了!」
門外汪精衛風流倜儻的走了進來,進門先拱手招呼:「楊兄多日不見,身體安康依舊——呦!宋先生和杜前輩也在這兒?精衛有禮了。」
汪精衛身後跟著的兩個保鏢面色都不好看,張鳳巖一瘸一拐的直瞪楊威;崔長友則眉頭緊縮,面色嚴肅。
宋教仁指了指旁邊的位子:「精衛也來了?坐吧。」
「宋先生也和楊威兄弟有交情?您怎麼一大早跑這兒來了?」汪精衛問道。
「哦,我還沒給你們介紹,楊威是我們新加入同盟會的同志,我和杜前輩是推薦人,目前在北京分部做幹事,負責暗殺部的事兒——這小子,昨天把醇親王府給炸了!」
汪精衛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楊威眼睛不由一瞇,汪精衛可是比宋教仁狡猾的多,是個棘手人物,明面上客客氣氣,暗地裡殺人滅口,這樣的人才是一代奸雄。
「哦?精衛怎麼會知道?」
「哼哼,除了他還會有誰有這個動機去殺醇親王呢?」
宋教仁、杜心武疑惑不解,難道楊威和醇親王有仇,汪精衛怎麼攙合進去的?
汪精衛一臉冷峻的笑容看著楊威,楊威瞇著眼面無表情的看著汪精衛,氣氛一時大為緊張。
楊威心裡有一股要殺了他的衝動,宋教仁肯定不會害自己,但汪精衛說不定就會把自己刺殺良弼、醇親王的事兒散佈出去,那自己可就慘了。
武者一舉一動都合乎心境,楊威身子微微前傾,屁股底下的太師椅吱呀呀作響,就像一頭做勢欲撲的獅子一樣。
受到氣機感應,張鳳巖馬上站到汪精衛身前,神色戒備。
楊威忽的哈哈一笑:「鳳巖兄不必如此緊張,我和汪先生同為革命志士,還有很多大事要做呢——倒是你鳳巖兄小心了,上次的『大恩』我還沒報呢,有空一定討教。」
「哼!」張鳳巖臉色一變沒有再說話。
汪精衛也是哈哈一笑:「楊兄弟做什麼事跟我沒關係,不過有一件事我非常好奇——你們的武器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