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二百四十三章 怒執監軍 文 / 小小英雄
第二百四十三章怒執監軍
一時之間，風雲變幻，號角淒鳴，無際虛空，血花盛放。
天心神嬰似受到感染，又似有什麼觸動。相對於十光年的神嬰巨軀和它的亮堂堂世界，便是恆星級的星級堡壘在神嬰的眼裡也不過是顆芝麻體，現在各種顏色的芝麻體對撞，釋放出螢火之光、硝煙之光、血色之光，一片片在身裡身外蔓延。
各種光融合組成了一個烏紅的粉霧世界。神嬰玄微巨手伸出，五指輕輕刷過眼前的一片烏紅虛空，爍爍的玄微光華將烏紅粉霧消蝕，虛空再現清明和一顆顆仍然在激烈碰撞的各種形狀的芝麻體。神嬰巨手玩了一會兒，似不耐煩了，指間玄微光華凝聚，突然從正在相撞的一片芝麻體中撈起一顆紫紅的芝麻體，狠狠一捏，又狠狠向前一送。
「老兄，不能這樣玩呀！你怎麼搶起我的法器來了？」
天心驚叫道。他發現神嬰巨指拈起的正是呈劍星體形態的紫鐵劍，紫鐵劍被一捏，大如恆星的劍體一下子小了一大半，被淡淡的玄微光華包圍著，而且那一送，竟又將更前方的虛空中一切烏紅粉狀的東西一掃而空，紫體劍的劍體隨即粗大了一圈。
神嬰沒理會天心的驚叫，繼續進行著他的清道夫工作。不一會兒，就將身外巨手所及的地方的烏紅粉霧用紫鐵劍吸蝕一空，這手法類似於天心本體的萬靈血煉煉器**，所不同的是，萬靈血煉煉化範圍內存在的一切，神嬰的手法則只凝煉一切氣性能量。換言之，眼前的虛空戰場，如果施用萬靈血煉，那將還復一片虛空，什麼也沒有；神嬰凝煉手法則不同，所過之處，烏煙瘴氣的虛空一片澄澈，一切因戰爭帶來的扭曲氣場紛紛消失，但七色聯盟和霧星人的戰士和星際堡壘仍在，仍然打成一片，生產著烏紅粉霧。
天心無奈地看著紫鐵劍在神嬰的巨手之中越來越大。現在九心亮核產生的玄微光華除供給神嬰外，其餘的全部流向紫鐵劍劍體。神嬰似乎學會了調節，或者是他現在的這種玩法消耗不大，以致很長時間過去了，神嬰仍然玩得不亦樂乎。而天心在發現玄微光華不再流向七色聯盟戰士的法身上時，也開始在虛空戰場中移動，反正七色聯盟軍隊敗局已定，何不方便神嬰吸納戰爭產生的巨大能量煉器。只是不知這場戰爭結束後，紫鐵劍會變什麼樣子？
天心任由神嬰自在，只是他不知道他的這一念令七色聯盟和霧星人雙方的指揮官驚震。
七色聯盟軍隊，拜索斯一顆戰神心從戰爭打響就一直涵蕩著，他的靈識幾乎全部集中在天心所在的區域。他感應不到天心的存在，但感應得到七色聯盟戰士的任何變化。當七色聯盟紫戰士、變身狂戰士、戰皇、低階戰神的法身不再消減時，他鬆了一口氣，但不明白天心這個給他帶來大麻煩的能力者為何放手了！情形詭異，他益發小心。己方戰士法身不再消減，這給他感應天心的存在帶來很大困難。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靈識很快發現了紫紅星劍的異變。這一發現當即把他震動得直跳：紫紅星劍精準穿行於虛空戰場中，不傷及任何一方，但所過之處，一切戰火帶來的硝煙、血氣紛紛消失一空，扭曲的虛空也瞬間平靜。
「這樣的能力，這個能力者的存在……我的天！」
拜索斯抽著一口涼氣，眼中浮泛無限血芒，這時，他直覺消滅了天心就是打贏了整個霧星帝國！
空間異象，霧星人的總指揮官也一顆心狂跳。這場戰爭，或者說根本就是由天心引發的戰爭讓他一直在尋找給七色聯盟軍隊帶來晦氣、給霧星帝國帶來勝機的超能力者。
發現天心並不難，一紫一白兩把劍星體的存在，七色聯盟軍隊的異常，這些都提供了線索。不過，他與拜索斯的心情不同，拜索斯恨不得碎了天心，而他則是拿天心與霧星玄天戰士相比較。越比較，心情越沉重。天心能隱身，讓他放盡靈識也發現不了，這並不奇怪，超能力者都有這個本事。而這個本事對於達到玄天級的戰士作用並不大，萬物均有氣機，如果天心對玄天級的戰士起了異心，氣機感應之下，天心將無所遁形。
他真正驚駭的是天心的那種大面積傷損戰力的本領。文職監軍也許不知霧星人的勝利是如何來的，他則非常清楚，更明白如果霧星人、哪怕只要有一個霧星人會這個本領，霧星軍隊以後的戰鬥鐵定百戰百勝。一時心之所霧，發現就更多。紫鐵劍一異變，馬上就為他感應到。紫鐵劍撥雲開霧現清明，也撥現了他心中的震撼。
如果說拜索斯有絕望的話，那他則是心生警惕，這個超能力者惹不起！
越來越澄澈的虛空中，天心此際猶不知神嬰煉器給對戰雙方的指揮官帶來了巨大的衝擊，而是展盡神識，運出並不時變幻宏眼開、常眼開、微眼開，在宏、常、微三種狀態下審視探究神嬰的煉器手法。
虛空之好，這時天心盡體：無盡自由，無所忌憚，七色聯盟拜索斯憎恨又如何，霧星人疑心生暗鬼又如何。他在陪著神嬰玩，陪著神嬰煉器，陪著神嬰清潔虛空。再不復處身於七色聯盟內那種躲躲閃閃的心態，再不復初進遠岳星域時那種九心狂動的壓抑。
看著玄微光華包裹的紫鐵劍在神嬰手中揮動，看著紫鐵劍劍身由沉凝的紫鐵狀態向晶瑩透明方向漸變，沉浸在九心亮核裡的天心心神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說的舒暢，感到自己與天神九心似連成了一片，感到一種與神嬰的緊密契合，更感受到神嬰眼中亮堂堂的虛空世界，並因此感到自己看世界的眼光似乎與以前有所不同了。
變異的紫鐵劍已經比「芝麻」大了一個個頭，依然在閃著各種光華的大片芝麻體間穿梭。也許是由於天心大腦神經波場與虛空星空神經波場的對接的原因，紫鐵劍劍體所附的玄微光華每清澈一片虛空，在將紫鐵劍凝大一圈的同時，也傳遞著一種混沌的細微情懷。
天心細細享受著這種情懷。
每一片虛空戰場的情形是不一樣的，雖然在總體上霧星人佔了絕對的優勢，但在某些小局部，霧星人又顯得不利。比如，一批玄天級以下戰士對上了一批變身狂戰士。紫鐵劍沒有參戰，但劍體玄微光華卻向天心的心神報告著戰況。雖然這一切在天心的神識下無所遁逃，但總歸是物性的，所有或喜或悲的情感的產生都基於曾經的認識。但玄微光華傳遞的情感不一樣，它通過天心接通的神經波場傳遞，一切都是感性的，實實在在的，痛就是痛，舒服就是舒服。所以混沌，便是這種情感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有正在消結的怨魂，有七色聯盟軍隊面臨失敗的恐懼，有霧星人軍隊高漲的士氣，有七色聯盟死亡時的附加了一點失意的痛叫，有霧星人死亡時略帶一點不能再殺敵遺憾的忠魂，有七色聯盟軍隊全局失利的沮喪，有霧星軍隊大獲全勝的喜悅。這一切都被玄微光華化為真真切切的感覺，化為一杯充滿酸甜苦澀百味雜陳的美酒。
「真神奇呀！」
天心沉迷了。神識無所不察，但無論是情感還是情況，都需要他判斷；玄微光華不用他判斷，直接給他一種綜合過的感覺。就像現在的虛空戰場，玄微光華傳遞出來的，是一種融合了喜怒哀樂等諸多元素的喜悅：明明是狂喜，呈現的卻是淡淡的喜悅；明明是撕裂般的疼痛，但感應到卻是淡淡的喜悅；明明是七色聯盟軍隊血紅殘狠的號叫，明明是霧星人戰士痛失指揮官的悲哮，但進入耳際的聲音卻透著淡淡的喜悅；明明是……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心醒覺過來，虛空差不多清靜了，七色聯盟軍隊和霧星人的大戰接近尾聲，不，是霧星人在打掃戰場。紫鐵劍仍在神嬰的巨手中輕輕揮動，吸納著虛空中已經淡得幾乎不見的烏紅粉霧。
「神嬰小子，你可以歇歇了」
天心收了宏眼和微眼，將心神退出九心亮核，混沌天神訣和無聲明帶三階光生心訣也應念緩轉，九心亮核漸漸恢復原來的運轉狀態。紫鐵劍輕輕滑落神嬰巨手，與遠處的無之力舟劍一起被召回身前。
舟劍自然回歸劍匣。紫鐵劍，現在聊算是紫鐵劍吧！天心一股神識噴到原來呈紫黑色現在卻呈紫紅晶瑩剔透狀態的紫鐵劍劍體上。所幸的是，雖然整個劍體已被玄微光華滲透，結成了一種奇異的晶體，也重了許多，但劍體的幻化功能還在，讓他不致發愁。另外，紫鐵劍「器能自煉」的境界似乎提高了。
「以後再研究吧。」
天心收了幻回三尺劍身的紫鐵劍，舉目四望，神識放射虛空。七色聯盟的參戰軍隊死絕，霧星人的損失也不小，虛空中飄浮著一眼望不邊的屍體和各種星級的星際堡壘。一個瞬移，他移進戰場邊緣七色聯盟軍隊一個已經沒有了戰士、但尚算完好的恆星堡壘，神識掃視著裡面的一切設施。
這是一個彈藥耗盡、護罩能量和動能已不剩一點的星際堡壘。天心在天門恆磁星場裡呆了三十年，認得這是七色聯盟軍方現役最先進的一種移動速度極快的星壘。這種恆星堡壘，功能很多，既可用來組成移動式陣線，強攻敵人的星防或者星壘，又是一種裝載低級戰士的安全工具。全防禦狀態下的恆星堡壘，強如變身狂戰士，千百個也莫想接近。攻擊手段更是恐怖，不是星系級的防線根本就擋不住它的進攻。
華麗的裝潢、精密的儀器、強橫的材料、先進的技術、藝術的架構、智能的主腦，隨著神識的掃瞄深入，天心有點垂涎了。七色聯盟的這種堡壘，簡直就是莽林之虎，撐起護罩能量之後，可以在星空和虛空中橫衝直撞。天心神識回到虛空中，看著遠方正在打掃戰場，拉走漂浮的堡壘殘骸的霧星清道夫，費力地吞下一口口水。
「便宜霧星人了？可我也是勝利者，應該擁有戰利品的。」
天心惋惜中輕歎，第一次感覺自己手上的乾坤戒空間太小了，這樣的好東西竟不能完整帶走。精神能維持的異次元空間也許裝得下，可是他現在處於戰爭准狀態，哪敢輕易耗損支撐神識的精神能。
「他娘的，跟霧星人談判，將這座星際堡壘留在虛空中，等我空了來接收。如果不同意，我就萬靈血煉他娘的。」
天心一瞬做下決定。這座代表了七色聯盟科武成就和軍用製造技術的恆星堡壘，他要定了。要不是這座聊算完整的星壘動能耗盡，他根本就懶得招呼霧星人，直接就開走了。
鑽出恆星堡壘，一個大挪移，天心幻現在通道口的霧星軍隊軍帳。
霧星人的長相與七色聯盟人稍異，戰士的修為看起來與七色聯盟的戰士差不多。見識了卡亞等四人的生物性帝仙能量，天心對霧星戰士的能力和年輕也就不奇怪了。
他不奇怪，霧星人卻是大為緊張。龐大的軍賬內，霧星皇帝的代言人，一個文職監軍高高坐在主位上，面容陰騭，雖然有一點笑意，但絕沒有其他軍人的那種陽剛和爽氣。
天心憑空幻現，這位監軍大人一驚之後大怒，要不是一位著玄色戰服的絡緦巨漢扯了他一下，他可能已下令捉拿天心了。不過，饒是如此，臉色仍然鐵青。
天心不懂霧星人的語言，神識宏放，識波遍灑，問候的信息充斥整個軍帳，「不好意思，來得冒昧，有事相商，這裡誰可以做主？」
「大膽。來呀，錦衣衛……」本就心生恚怒的監軍更生氣了，現下的軍帳佈局，是個人都可以看出他是老大，這人無禮復無知。
「錦衣衛？」天心聞言雙目一瞪，好熟悉的名稱呀，這不是本國歷史上明王朝皇家秘密幹探特有的稱謂嗎？是不是所有的帝國都一個樣，都喜歡玩這一套。不過，這時，他可沒時間複習歷史，遂擺手道，「慢來慢來，闖爾軍賬是我不對，這我道歉。但慢待我這個客人，你們是不是也不對！特別是你，脾性不小，有失厚道……」
文職監軍見天心手指到他身上，那個氣極，可他哪知道，天心本來就是來擺霸王威的，怎會容得他威風。就在他發作的時候，天心神識散識招「無量海魂擊」擊出，龐宏的神識向他轟壓，傳遞的信息是，「敢跟老子擺譜，興你帝國那一套，哼，呃，你該死……，」信息傳遞到這裡，天心手猛一伸，將文職監軍攝到手中。
兩人的交鋒太快，軍帳中的霧星將軍們僅來得揣摸不速之客的來意，錦衣衛更是來不及行動，文職監軍就被天心抓到手中，並閃移到軍帳中心。
「放下大人，」無數聲斷喝響起，霧星將軍們和錦衣衛圍了上來。
「除了這傢伙，這裡誰還做得了主？」天心皺眉一會兒開口道，霧星語雖然不標準，但軍帳中所有人都聽清楚聽懂了。
「做主？你抓了監軍大人，這裡誰敢為你做主。小子，放了監軍大人，他自會為你做主。」一個身著異於戰服和文士服服裝的傢伙厲聲道，凌厲的眼神慢慢橫掃軍帳。
「放了監軍大人，」天心怪笑道，提著手裡的傢伙揚了揚，「你是說他嗎？這種廢物，你們居然稱他為大人，哈哈哈，就因為他一言，十個星域淪沉，兆數民眾被毀，怨魂羅織虛空，讓吾神嬰差點窒息。」天心的聲音漸漸轉冷，一股無邊殺氣瀰漫而出。原來，他方才使出「無量海魂擊」神識散手招，擬給文職監軍一個下馬威。哪知這傢伙修為太過糟糕，天心的神識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直接撞進了他的識海中。文職監軍識海裡的一切馬上被龐宏的神識捕獲。
霧星帝國，傳到這一代，先人的光輝算是沒落了。現代皇帝一身修為，守成有餘，開疆不足，偏偏好大喜功，即位千年，東不成，西不就，反而養成一身疑忌心。本來，以霧星帝國已經成形的亞真靈文明，民眾是可以廢了這個皇帝的。也許是因為上代皇帝威望還存，也也許是因為他足夠小心謹慎，還是因為其他什麼的，反正現代皇帝把皇位坐穩到現在了。
文明上升到一定程度，強大不僅體現在綜合國力上，而且體現在統治者的智慧和意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