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成生敗死 文 / 小小英雄
第二百四十二章成生敗死
拜索斯有點手僵足冷。他發現霧星人越來越多，行止之間非常有度。這分明是一場策化良久的反攻行動。而他，沒有及時發現霧星人的異動，以致有一半的軍隊滯留在了二線三線。雖然這些軍隊已經接到奔赴一線的命令，但需要時間呀！
「給我進攻，不惜一切代價堵住通道，不惜一切代價堵住通道……」
拜索斯的厲叫化為尖銳的信息波，瞬間傳進每一個撲往通道的七色聯盟低級別戰神、各級別戰皇、七級狂戰士、七級紫戰士的耳中，戰鬥頓時進入白熱化。變身狂戰士和七級紫戰士不再分心保護各自的長官，而是撲向通道。這一著立即打亂霧星人的擒王戰術，一時失機，便給七色人實力強勁的七級戰士，特別是變身狂戰士鋪天蓋地、萬馬騰般殺近虛空通道，霧星軍隊不得不組織抵抗，後面軍隊的行進速度被大大滯後了。
「神嬰小子，他們需要一個容納軍隊的空間，該你出手了。」
神識嚴密注視戰場的天心當然不會容許七色聯盟軍隊將霧星人的軍隊堵死在通道之中，神嬰十光年的空間雖不及通道口的二分之一大，但有了這十光年的空間和玄微光華的幫助，霧星人的軍隊應能從這個方向迅速擴散。現在兩軍交戰打的是時間，打的是誰在這千鈞一髮的時間裡擁有更多的軍隊。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拜索斯眼睛立即瞪大了，看著他的軍隊漸漸堵住了通道，可就在這時，一顆耀眼熾亮的巨星球重重地砸在單兵實力相對較弱的、數量也最多的七級紫戰士人叢中，那把該死的紫紅星劍也在遙遙飛來，它不是被萬餘變身狂戰士困住了嗎？
拜索斯這次沒有冷笑，而是冷靜地下出一道指令，命令變身成十二身聖的狂戰士取代七級紫戰士攻擊天心混沌天神訣極動之下幻出的無之力星球法身。在他看來，這個「狂妄」的敵人已經現出真身，就不再可怕。現在千軍萬馬的混戰局勢，一個能力者修為再大，以一己之力，除了多殺兩個敵人，又能夠做什麼！天心的目的他看得很清楚，就是想為霧星人撕開一個口子。可是這怎麼可能？他不敢大意，畢竟這是一個他不瞭解的對手，對方既然直接落入七色聯盟軍隊之中不怕被圍殺，那就必有所恃。
拜索斯的命令下得非常及時。七級紫戰士那真靈初期中段的修為對上天心的無之力星球法身，確實有點燈蛾撲火的感覺，差不多一靠近就被「燒死」，只是這燈蛾太多了，生命力也夠強，無之力星球法身只能「燒」死他們，而不能把他們全部化為灰燼。
天心首次運轉的周天劍訣以自己為中心，閃亮數萬道無之力死光劍。可是周天劍訣僅只風光了一刻鐘，便被七色聯盟軍隊這種燈蛾戰術滯阻，特別是紫戰士退去，變身狂戰士攻來，死光劍不得不壓縮攻防區域。十二身聖的攻擊手段，不是兵器攻擊，而是碩大碩長的八肢和四腿，在他們龐大的星球般身體的驅動下，發出噬元氣息，硬蹭無之力星球法身。死光劍外放範圍如果大了，就根本擋不住這些沒有痛覺的傢伙，便是削掉他們幾個指頭，一個手掌什麼的，那拳那腿還是會砸在無之力星球法身上，雖然很快被化無，但這種硬撼給天心帶來的消耗非常之大，而且當身邊圍滿十二身聖，無數拳腿從四面八方砸來，那種震撼，強如天心也產生了氣喘的感覺。
「這些傢伙的打擊幾可以媲美七玄天劫了。」
天心慨歎，拜索斯則陰沉著臉，現在的戰局雖呈全面混戰趨勢，但形勢非常明瞭。雙方戰鬥的焦點都是通道口。霧星人想衝出來，以優勢兵力決勝；而己方則想堵死通道待援。這本沒有什麼問題，問題是出現了天心這個意外。他本來以為天心會很快在七級戰士的衝擊之下玩完或者遁走，哪知，打了半天，不僅仍在那裡，還牽制住了大量高級戰士。
這個發現這讓拜索斯信心一下子跌落低谷。行軍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能力者能以一己之力單挑那麼多變身狂戰士，也沒有見過哪一個能力者在大戰這麼長時間之後，熾亮的星球法身竟沒有任何消減。更令他懷疑眼晴出了毛病的是，嗜噬元、並將一切化為粉塵的十二身聖狂戰士這回不僅沒有將對方抽成人干，反而是出手，手沒；出腳，腳沒；最後整個人當空蒸發。
要是在平時，這麼一個能力者，他根本一笑置之。可現在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戰場，是己方兵力嚴重不足的戰場呀。這種情況下，每一個高級戰士、特別是擁有特殊能力的變身狂戰士都非常重要。霧星人的玄天戰士只有他們才能對付！現在，這麼多變身狂戰士被這個怪胎釘在這裡……
拜索斯只覺嘴裡一陣腥鹹，那是血流動的味道。他的靈識「看」到一個個七級紫戰士在霧星人玄天戰士的手中化為宇宙塵埃。
無所不能的戰神祇能一遍遍發出命令，要後方行進中的軍隊竭盡所能趕來這如火如荼的戰場。後撤的命令是不可能下的，這漫無邊際的虛空擋不住仇恨的霧星人，所有級別的戰神、戰皇和變身狂戰士也許能逃出霧星戰士的追殺，但構成七色聯盟軍隊的主要成分，七級紫戰士或以下級別戰士肯定會魂化虛空，所有的物資及星際堡壘將落入對方手中。
「為了聯盟，全體將士死戰。」
拜索斯吐出一口血水。現下的情形沒有任何退路。霧星人敗了，有通道天險可守；七色聯盟軍隊敗了，不僅攻佔的十個星域會回到霧星人手裡，而且挾勝威的霧星人收回失地後，很可能進攻七色聯盟本土。他對霧星帝國那個皇帝太瞭解了，失勢時，那是個絕對只知凝聚權力的傢伙；強勢時，就會一反姿態，恢復為一個開疆拓土的霸主。因此，七色聯盟軍隊沒有任何退路，就是打到最後一人，這戰鬥也必須進行。無他，最大量地消耗霧星人的一切有生力量和資源，一方面顯示決心，另一方面務必令霧星人無力在短期內進攻，為聯盟軍方贏得集結後續軍隊的時間。
戰鬥必須進行，天心還知道另一個原因。七色聯盟軍政兩極，軍不管政事，政不管軍事，大家都只要結果。軍隊以二成財政衡量聯盟的行政效率；而聯盟則以成敗論軍隊，勝者生，敗者死。任何方面軍，敗了，不管你是什麼級別，是雙紫戰神還是變身狂戰士，不死在戰場上，就會死在軍事法庭上，而且絕無豁免。換聯盟的說法，軍也好，政也好，失敗都意味著被淘汰。從大的層面上講，只有一次成生敗死的機會更令所有人知道如何成長。
拜索斯不知天心知道七色聯盟的文化底細，在下完死戰命令後就派出身邊的低級別戰神和千萬數的變身狂戰士，投入到無量虛空中正在進行的戰爭中，馳援不敵霧星玄天戰士、被打得好慘的七級紫戰士集群。殊不知，天心強忍著十二身聖的圍攻就等這一刻。它要讓拜索斯再無後備力量對付即將出現的巨變。
「九心極動，神嬰華現。」
天心哈哈一笑，八字溢出嘴際，念動之下，紫鐵劍遁現，橫掃切近無之星球法身的十二身聖。與此同時，大腦神經波場接通這一方星空和虛空的神經波場。接著心神沉入九星亮核，極動的九心亮核滲出玄微光華，九吐之後，一個十光年的神嬰巨軀浮現。
「啊……」
拜索斯放開的靈識一直未曾遠離，他注意的焦點本就是通道。天心無之力星球法身驀一消失，他應感到事情不妙。神嬰的玄微之身他看不見，但他看得見還原為本體的天心，看得見天心本體亮起一道淡淡光華，繼而淡化在虛空中，看得見紫紅星劍一反巧勁硬搏變身狂戰士。
他越看越駭。現在的紫紅星劍根本就是大開大劈的動作，那個快，靈識都差點無法鎖定；那個凌厲，以變身狂戰士之能，也擋之披靡；只有那個距離，他看得稀里糊塗，不明白為何紫鐵星劍距離天心本體出現過的地方為什麼會有十光年之遙。
他當然不知道，現在紫鐵劍是握在了一隻他看不見的玄微光華巨手中，而紫鐵劍的實際大小也非他感應到的劍星體，紫鐵劍星體只不過是現下神嬰手中巨劍的劍核。以神嬰玄微巨手捏碎小行星的能力，它揮動的巨劍從力量上講，當然不是變身狂戰士能抵擋的。
心神沉入九心亮核的天心則暗歎一聲可惜，嬰就是嬰，一點力量難以持久。在大宇星域時，神嬰只有一捏小行星的能力；在斑斕星域霧靈城虛空中一番體悟，神嬰能力長至三板斧；現在，修煉了四十年的神嬰血紅著眼睛，揮動紫鐵劍僅二十餘下，就再也無力了。不得已，天心只得將滑出神嬰玄微巨手的紫鐵劍歸於神識指揮，不過，這樣一來，紫鐵劍威力頓減，好在那二十餘下針對通道的狂劈，劈倒這個方向的七色聯盟戰士無數，讓七色聯盟這一邊堵截霧星人軍隊的陣線只剩薄薄一層。
神嬰乏力，紫鐵劍失威。狂震的拜索斯之心稍稍平靜，忙指揮後續軍隊填補紫鐵星劍劈出的空缺，以免被霧星軍隊衝入。不過，他的一顆戰神心這個時候注定要繼續狂跳，額上的大汗注定要匯成河流。
神嬰無力打擊巨軀外的七色聯盟軍隊，但打擊進入到十光年玄微之身內的七色聯盟戰士還是有辦法的。天心丹田小宇宙內的混沌天神訣和小宇宙中心光球內的無色明帶三階光生心訣這時都運轉到極至，源源不斷為九心亮核提供能量，玄微光華不斷從亮核裡析出，神嬰也漸漸恢復神采。
於是，拜索斯揪心的時刻又來到。在他靈識特別關注的範圍內，那個狂言亂語要給七色聯盟軍隊帶來戰爭海洋的傢伙出現的範圍內，有大致十光年的虛空星域似乎正在成為禁區。所有進入的人，無論是七級紫戰士、十二身聖狂戰士、戰皇，還是戰神，好像都遭受到詛咒似的，力量漸失，法身漸隱。
神嬰玄微身內只能存在本體，這是天心一個無意中的發現。借天門恆磁星場修煉神嬰時，他有一次想幻現法身，但卻發現不行。仙靈法身、真靈法身、天神法身，無論他怎麼試驗，都產生不了。這會兒，隨著九心亮核不斷析出玄微光華，神識能清晢地看到，凡是在神嬰體內使用了法身力量的傢伙，都會被一簇一簇的玄微光華找上並籠罩，然後消融他們的法身。
「天吶，這是怎麼回事？」
拜索斯抓狂了。這個對手太意外，手段層出無窮，打擊一次比一次厲害。先前那化掉變身狂戰士的能量雖然厲害，但打擊範圍有限。上百個變身狂戰士就夠他對付一些時候的，派出百萬，他不忙個十年，也要忙個八年的。可是現在，打擊範圍擴展到十光年。十光年吶！拜索斯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慘叫，他有多少變身狂戰士去填這個空間大坑。
拜索斯實際上高估天心了。十光年範圍內，七色人的高級戰士那麼多，天心哪有那個參耐化光他們的法身。拜索斯判斷失誤，一方面緣於霧星人軍隊龐大的壓力；另外一方面也是由於天心展現的一套根本迥異於他認知的一切，偏偏在力量上似乎又強過變身狂戰士，甚至強過他這個雙紫級戰神。陌生和未知齊至，拜索斯這個戰神就一時陰溝裡翻船，把自己搞得心情慘慘的。
時間一刻一刻流去，只見虛空激盪，空間扭曲。
天心這時可舒服了，不管十光年的神嬰玄微光華巨軀，也不管其中的七色聯盟軍隊，他只將混沌天神訣和無色明帶三階光生心訣運轉到極至，九心亮核源源不斷產生神奇的玄微光華就行了。
「戰神大人，統帥諭令。」拜索斯臉形扭曲的時候，參謀部參謀阿隆進來了。
「念！」
「大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內容，就是統帥同意你的要求了。八億變身狂戰士已經派出。」
「同意了！」拜索斯木然地道，「有什麼用呢？戰爭已經打到這個程度，又能起什麼用！」拜索斯的聲音陡轉憤怒。
「大人，怎麼會沒用，至少可以為我們增加一點獲勝的籌碼呀！」阿隆委婉地道。
「獲勝的籌碼，他們如果能現在到達，也許可以這樣說。現在，言之毫無意義。」
「大人，你是不是擔心那個能力者？其實不用擔心的，他再異常，也只有一個人呀！」
「阿隆，你說得沒錯，這個異常者只有一人，但是他卻左右了整個戰局。」
「大人，他沒有。」阿隆突然大聲道。
「沒有？」
「對，沒有。我不知道大人在憂慮什麼，但我知道大人的截堵策略成功實現了。霧星人趁我們不備衝出的集群正在被清理之中，而他們通道內的軍隊又被堵死，要不是我們的二線三線軍隊沒有上來，我還想建議大人擺下縱深陣形，放霧星人出來。」
「阿隆，戰爭不是一廂情願，現在，外放你的靈識，看向那個方向，」拜索斯一指天心神嬰所在地，「然後，告訴我你看到的一切。」
一會兒後。
「戰神大人，我沒有看到什麼呀？」阿隆道。
「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大致十光年的空域內，我們的戰士，他們力量正在流失，他們的戰之軀正在縮小。」
「稟告大人，我沒有這個感覺。」
「什麼？你不會差我那麼遠吧！你也是高級紫戰士吶。」
「大人，我真的沒有你說的那個我們的戰士正在流失戰之軀的感覺，我只是覺得他們彷彿受到了什麼壓制，行動上有點困難。」
「阿隆，你去忙吧。我再瞧瞧。」
拜索斯打發走機要參謀，重新將注意力回轉通道虛空。不看還好，一看，他剛被阿隆舒緩的情緒又陷入驚怒之中。
天心給他製造了更大的麻煩。
原來天心發現玄微光華沒有一定長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完全化掉七色聯盟軍隊哪怕是七級戰士的法身，於是，靈機一動，幹起「剝皮」的行當來。他小心挪動，將神嬰玄微光華的籠罩範圍接近正與霧星人激戰的七色聯盟軍隊，罩住他們一段時間，然後一步步後撤。別小看這一段時間，起碼將最前方的七色聯盟戰隊的總體戰鬥力下降了一個層次。
因此，當拜索斯注意力一回戰場，神色便立即大變。天心使出的這一招，出乎他的意料，但卻打在他的七寸上了。陣地戰，對戰雙方最怕的就是戰鬥力下降。沒想到他和阿隆對話的這一瞬間，霧星人就前進了十數里，通道中又湧出數千個集群。現在，兩軍這個方向的戰鬥不是相持，而是七色聯盟軍隊在潰退。
「該死的能力者，當我是柿子，想捏就捏，現出身來單挑呀！」
看著因為法身被剝掉一層戰力下降而死在霧星人強力攻擊下的紫戰士、狂戰士，拜索斯急得大罵，這樣下去，七色聯盟一線全體軍隊根本等不到二線三線援軍的到來，就會崩潰。一急之下，他向天心的神嬰區域發出挑戰的靈識波。
「這時跟你單挑，我有病呀！」感應到拜索斯的急怒，天心的神識曬笑道，「想打架，行。你如果留得命在，沒逃，我會將你形神俱滅。」
「爾是何人，為何一定要跟我過不去。」拜索斯艱難地道，早料到對方會回答非常難聽。
「哈哈，我是誰，為何跟你過不去？多少人到了最後關頭，總算想起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再見，戰神閣下，跟你談話，沒一點快感。哈哈，東風吹，戰鼓擂，戰場之上誰殺誰；血花開，劍花閃，寒光幽幽……」
拜索斯徹底絕望，他接下來的數次靈識波都沒有收到回應。而在虛空戰場，霧星軍隊節節推進，更多的霧星人從通道裡湧現，七色聯盟最前線軍隊被殲已成定局。
「阿隆，現在將一切戰場影像資料發回軍部。」
「戰神大人，我們不如後撤，到星空中憑借複雜的地形禦敵制敵。」應聲而出的阿隆呈上建議。
「沒用的。阿隆，現在正在大戰之中，一個撤字，……」
「大人，我是指我們。」阿隆肅色道，「此處戰事，如果大人認定已是失局，那就命令正趕來的二線三線部隊在星空中佈防，然後大人親臨鼓舞士氣。如果我們真的注定失敗，大人，那些星球就是雷場，我想，我們化為塵囂的同時，霧星軍隊亦會在無邊的星雷場中遭受致命打擊。當然，這只是一個設想。大人會有更好的制敵辦法的！」
「阿隆，這事就由你辦吧！」拜索斯雙眼驀現奇光。「要謹慎點，星爆彈的安裝由變身後的七級狂戰士進行。另外，集結所有的星際堡壘於一處，」拜索斯說到此處，咬了咬牙，切齒道，「那個能力者，我要將他引入星壘中心。」
「遵命，大人。」
不提拜索斯和阿隆設下的同歸於盡毒計。再說虛空中，戰爭的天平在天心的引導下終於偏向霧星人。不過大喜的反而不是霧星人的總指揮官，而是那文職監軍。也不知霧星國的皇帝賦予了這監軍什麼職責，這傢伙此際見勝局已經鎖定，索性奪過指揮權，下令所有霧星軍隊全面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