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一百九十五章 殺仙是樓(上) 文 / 小小英雄
第一百九十五章殺仙是樓（上）
那是一個紛亂的時代，那是一個英雄輩出的年代，那是一個個奇情恣意縱橫的時刻。千雷子、許天音、海明月……
一夜過去，紫月實在聽不出紫無心口中尊敬無比的祖師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她年紀尚小，不明瞭前輩們之間的複雜情感及時代背景，因此，即便紫無心講得天花亂墜，她獲得的這些人物的閃光點並不多，與哥哥的偉大一比，與度厄金薇、海心留香和清泓婉波三位姐姐的偉大一比，這些閃光點顯得太那個不轟轟烈烈和渺小了。
「紫長老，原來論劍大會是為了促進道武交流而設的呀！那為什麼不建立一個東方縹緲學院那樣的學院呢？這樣交流起來豈不是更方便！」
「天音秘技，豈能外傳，」紫無心不假思索地道。
「秘技當然不能亂傳，但一般的練氣術呢？」
「也不行，」紫無心有點奇怪了，「小閣主，那是修煉高級秘法的基礎，不是本閣之人，當然不能傳授。」
「難怪咱們天音三十六閣成立數萬年，不僅沒有保住創祖師時代的強大，還反而從明面走向地下，」紫月歎道，「紫長老，咱們與東方縹緲學院一比，差得好遠，人家不僅桃李滿天下，各種奇術倍出，便是外顯的力量也比咱們強大多了。我們卻搞什麼論劍大會，也未免太無聊了。」
「小閣主，不能這樣說……給總閣主聽見了可不好！」
「紫長老，我哥哥說，一切高級技能均來自基礎技能。無論科技還是武技，不穩定和難以控制的部分，確實不能亂傳和外傳，但穩定的有利於人類生存發展的基礎部分，一定要交給大眾。在大眾的智慧下，年復一年，代復一代，人類才能進化，也才能產生更高級別的科技和武技。任何不明白這一點的幫派、世家，乃至國家，最後的結局都必將勢微並凋謝。天音三十六閣顯然正在這個過程中。」
「這，小閣主，祖師訓，秘技如所傳非人……」
「錯，紫長老，俗話說，有教無類。東方縹緲學院就是明證，什麼所傳非人不非人，我只看到這麼一個學院正在引領大眾進步，而東方縹緲學院也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壯大，連使用精神力的異能術都創出來了。創祖師一代天人，眼光絕不會那麼狹隘。後世總閣閣主無能，藏技以期禁制下代，加上首閣閣主監察未能到位，才致引起咱們門內一代又一代的紛爭。內亂不禁，誰都想秘技在握，打倒對手，早失去了研發新道武的氛圍，惡性循環之下，天音三十六閣焉得不敗落。於此，那三十年一次的論劍大會，有什麼意義，根本就失去了意義，純粹就是看誰把祖師的武技練得好一點。本閣來得也晚，雖然沒有經歷，但也知道這種一次復一次、失了創新氣息的大會，應該也是淪落為了勾心鬥角、擺樣顯闊的庸俗場所。」
「這……」紫無心聞言驚駭，這小閣主還真敢說吧。論劍大會可是二代祖師的心血，在她嘴裡像應廢掉了才對似的，敢不怕戴上欺師滅祖的大帽。
「本閣既知究理，豈能讓這種情形持續下去，」紫月繼續道。「本閣行使監察職權，整頓天音三十六閣，到時還請紫長老支持我。」
「小閣主，你……」紫無心倒吸一口涼氣。
「紫長老，放心。本閣初到，與任何人都沒有仇怨，一切行動皆以創祖師律條為準，後世祖師的那些框框，就不要了。」紫月笑道。
「小閣主，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一個人勢單力孤……」
「我不是有長老嗎？」
「我，老身，蒙小閣主看重，」紫無心歎道，「只怕我沒有那個力量。小閣主，小不忍，亂大謀，你應該等把首閣穩定之後，才行動。」
「忍，紫長老，不必了。那是姑息。本閣依創祖師律而動，任是誰也不能指責本閣橫生是非。」
「創祖師律，」紫無心苦笑，「小閣主，創祖師律經過幾萬年的修改，早已似是而非，哪有什麼原法給你提供依據。」
「長老，這你不必憂慮，」紫月嘻嘻一笑，指指胸前的天音紫月佩，「它會教我的。」
「老身還是希望小閣主謀定而動。」紫無心眼中光芒閃過。
「這個自然。」
誠如紫月所言，天音三十六閣因不得已的原因轉入地下，也因這個不得已的原因，枝蜒葉蔓，臃腫龐大得不可想像。首閣前幾任閣主也想給它動動手術，無奈牽一髮而動全身，加上又無壯士斷腕之心，最後不得不不了了之，看其華敗。
「居然有千萬之眾。難怪首閣有心無力。」首閣書房，志，紫月合上眼睛，一股意識鑽入輔腦，通過輔腦發出的神經波向萬皇科武世界疾溯。
淵皇山原，血色蒼茫。
「華爾，我們投降吧！」在一間小屋裡，一群面色蒼白的金髮人向著一個首領模樣的高大人影哀求著。
「笨吶，投降有用嗎？」高大人影轉過身來，憔悴的面孔上，一雙眼睛木然中透著瘋狂。「這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戰爭，我們與已經魂歸九泉的總統及一干要員一樣，被東方皇字系列集團判了死罪。因此，想活，就只有戰鬥。我希望你們以戰士的面目死去，而不是以可恥的投降者面目，以東方皇字系列集團給我們定的罪名死去。」
「華爾，你是說我們完了。」
「你們說呢？」高大人影眼中露出譏嘲之色，作為一名手握千萬大軍的五星上將，他絲毫沒有昔日那種戰爭的感覺。爭名為利，戰爭從來都是任何國家擴張的利器，是一種不受人世法律牽制的東西，制約戰爭的只有勝利和失敗，而他的一生就是在這勝利和失敗中享受和尋找為將者的意義。可是這次的戰爭，由於東方皇字系列集團的居高臨下，生生把他的感覺扯離。與東方皇字系列集團對抗，就猶如一個小黑邦與一個大國家對抗，實力實在不成正比。而在數次的接觸中，縱然手握地空千萬大軍，他還是感到了自己的渺小。當天執者將發動戰爭的三千聯邦要員和一干大財伐屠盡的消息傳來，他悲哀地發現，東方皇字系列集團從來就沒有將三千聯邦和他看做對手，而是一種緝拿犯罪者的姿態出現。就在那一剎那，他的戰爭的快感沒有了；也在那一瞬間，他明白，投降作為戰敗軍人的權利被剝奪了。
「不，東方皇字系列集團不能這樣，」一群人驚慌起來。
「拿出你們的勇氣戰鬥吧！」華爾冷冷地道。
「報告將軍，第六軍團失去聯繫，」華爾話音剛落，參謀長津田闖進。
「怎麼可能，第六軍團整整五十萬人，其中一半是十八級的機械戰士，還有數個神榜高手，」華爾上將聞言咆哮，一瞬間崩潰了。
「將軍，據可靠消息，天執者可能已經介入，」津田參謀長吞了一口唾液，艱難地道，「如果不是天執者介入，以東方威皇集團區區幾萬保全兵，絕不可能給我們造成這麼大的損失。將軍閣下，我們必須突圍。原來那個躲在淵皇山原打持久戰的計劃已經不合時宜……，反而有給對方一網打盡的機會。我們必須重新制訂計劃。」
「來不及了，我的參謀長閣下，」華爾搖搖頭，「如果天執者動手了，此時此刻，沒有計劃就是最好的計劃。發佈命令，命各部從自己駐紮的方向自由突圍」
「將軍閣下。」參謀部又一名參謀跑進，「第六軍團司令官布朗蘭頓來電，說有重大發現，他要求與你聯繫。」
「他們不是被消滅了，」華爾上將狠狠盯上津田一眼。「接進來。」
「是將軍閣下嗎？」液光晶屏上出現一個臉色鐵青，正歇斯底里吼叫的傢伙。
「是我，布朗將軍，你看起來很不好。」
「將軍閣下，我需要支援，需要支援，我的部隊被該死的無形氣罩罩住了。」布朗大聲道。「它正在縮小，縮小……」
「無形氣罩，布朗，說清楚點。」
「是這樣的。」
原來，布朗的第六軍團居於最外圍，消息也最靈通。當東方皇字系列集團在光網絡上宣佈天執者將對淵皇山原的各國聯軍進行毀滅性打擊時，布朗的特種信息部隊就截得了這個消息。如果換在幾個月前，布朗必然嘲笑。但是幾個月後，當天執者將三千聯邦上萬個艦隊消滅之後，他就不作如是想了。
布朗是不錯的將才，否則也不會被華爾提拔為臨時第六集團軍司令官。天執者將臨的消息使他意識到總部誘敵深入、聚敵殲之的計劃徹底流產。幾個月來，他的部隊與大概一萬的東方威皇集團保全兵作戰，恁是耐何不得對方的護甲和射程超遠的科武一型武器，要不是有大型武器威懾，他真的只有打空地人海戰，這還得要能包圍那些保全兵才行。現在，連太空星際艦隊都耐何不得的天執者來了，那一切的陷阱戰術就失去了意義。
「媽的，再給我一個月時間，就可以把東方威皇集團的賊子們送進地獄了。」布朗咬牙切齒地道，揮手召來參謀長，「發佈地空突圍命令，衝散東方皇字保全兵的封鎖，不許戀戰，衝出一個是一個。」
五十萬軍隊宛如鋼鐵洪流，滾滾而來，這個方向上駐守的一萬保全兵武器再是先進，再是能一片一片的刈割，但也僅只守住了一個窄面，而對對方只求逃命般的突圍，保全兵實沒有築起一道堤壩的能力。
但怪事發生了。擺脫糾纏的布朗大部隊看看就要越過最近一道山梁，進入並融匯到萬皇科武大世界中，布朗更是洋洋得意，只要幾十萬部隊化整為零，你天執者就是再厲害，也不能滿世界去抓拿這些隱入地下的兵丁吧！
正得意間，潮湧的部隊彷彿撞上什麼，被彈了回來，前停後擁，空中地上全撞到一塊兒，場面混亂極了。緊接著，除了前面的四面八方均報告發現敵人。他懵了，怎麼一下子鑽出了那麼多敵人，加起來怕不有十萬眾。
布朗的報告簡潔明瞭，華爾上將越聽臉色越白。敵人有援兵，無論是天執者，還是保全兵，這在他的意料中，他的突圍計劃與布朗一樣，從四面八方突圍，能逃則逃，各憑運道安死生。現在看來，東方皇字系列集團早就有了定案。無形氣罩，與神榜高手接觸過的他，知道那玩意兒又稱結界。原以為被爆了的東方府就是有這玩意兒的保護才得以存在。
「完了！」
華爾輕歎，不提援救布朗之事。他雖擁軍千萬，但實際上除了布朗的第六集團軍還有點像軍隊的樣子，其他的則是標準的雜牌軍，要不然也不會發生他這個將軍都還沒有決定投降與否，就有人衝上來教他怎麼做了！
看著周圍已經快站不住的傢伙，他大聲道，「布朗，與我聯繫他們的指揮官，就說聯軍總指揮華爾上將想與他一晤。」
「好吧，華爾將軍。」
布朗的動作很快，東方皇字系列集團的保全兵們沒有為難這位窮途末路的三星上將，將他的要求層層轉達。很快，華爾將軍作戰室的液光晶屏上現出一個平凡的年輕人，赫然是天心，旁邊還站著一位千嬌百媚的佳人，這位佳人，作戰室裡的一切人都認識，是東方心皇集團的總裁海心留香。但華爾的心思沒有放在美人身人，而在美人旁邊的年輕人身上。
「天執者麼？」華爾兩眼放光。
「是。」
「如果我等投降，你將如何處置我們。」
「華爾將軍，如果在蘭頓聯邦，一夥給數千萬人帶來死亡的暴徒被逮住了，你說，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沉沉的男聲透著無窮的威嚴，「我本不想見你，但覺得有必要在你死亡之前告訴你一個道理，天會蒙塵，地會揚灰，乃是作惡者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所致。自古以來，強者或以其力、或以其智、或以人情、或以關係，惑亂天地合諧法度，使怨延千年依然留存，使仇結百年依然難解，人心遂而趨奸不古，世風遂而洋洋頓下，人之獸性因而延展，人之智慧因而偏向……」
「可這是上千萬條生命！」華爾臉色漲紅。
「便是十億，吾亦不會手軟。」天心冷冷地道，「爾等這樣輕易決定他人生死、掠奪他人財富的作惡者不死，吾枉執天地之力。這個世界，乃至這個宇宙，死者並不重要，死因才是根本。人類發展以來，如果作惡者一直都能得到應有的和及時的懲罰，那人間應該是另外一種氣象。」
「你即執天地之力，誰賦予你殺死我們的權利，我們不對，自有萬國聯盟軍事法庭制裁我們，」華爾怒惡交加。
「聯盟軍事法庭？那沒有一點效率的東西也值得一提？」天心冷森森地道，「至於權利，吾乃東方皇字系列集團創始人，你們轟炸東方府，開啟殺劫，便給了我反擊的權利。華爾先生，殺人者，死。」
「什麼，你是……」華爾上將只覺一陣頭暈，心底沁滿絕望。三千聯邦好惹不惹，竟惹這麼一個怪胎，去要人家的集團，要人家的命，還真是報應。什麼狗屁戰爭，開疆拓土，大帝雄風，在人家眼裡，你就是一個比海盜還海盜的犯罪者。
恍惚中，他似看到一片紫紅的光芒開始閃亮，液光晶屏上，與他對話的一男一女已經不見，到處都是紫紅色，一個聲音堅定傳開來。
「萬靈血煉！」
一邊動，一邊止。
匆匆三日，天音三十六閣似乎風平浪靜。但在總閣一隅的密室裡，總閣閣主藍影卻是氣急敗壞。對著一個跪到在地的女弟子吼道，「說，紫陳精心安排的人手是怎麼被逐出來的？」
「閣主，是我們太大意了。那小丫頭把我們平明最看不起的人扶上那幾個紫陳閣主因為老傢伙們反對而空出來的職位。我們當然不服，對那些新任阿斗的吩咐，也沒怎麼聽！這種消極對抗以前用來對付那些老傢伙和不是我們的人，可是百試百靈，哪知這次卻中了小丫頭的計。」
「什麼？」
「小丫頭也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把這幾天來我們與她扶起來的阿斗們的對抗情況全部錄了像。今天上午，她召開會議，把老傢伙全部搬了出來，然後一邊放像一邊處理我們。」
「怎麼處理的？說重點！」
「閣規，」跪著的女弟子打了一個寒顫，「比如打掃衛生，是由紫暉負責的，但三天來，紫暉心傷紫陳閣主去逝，就沒怎麼派人打掃，那小丫頭委任的剛好可以管到紫暉的雜務司司長由於指派不動紫暉，加上她以前就是一個打掃衛生的，所以就代勞了。」
「紫月小丫頭就借這種事情整你們？」藍影覺得不可思議。
「是的，總閣主。她的懲罰理由是，閣有閣規，各有職責。一個雜務部長，竟不得不去忙碌小職員的工作，這是相關人員發生瀆職。紫暉師姐就這樣被戴上管理不力、執規不力的大帽子，被開了。總閣主，那小丫頭……」
「好了，」藍影吼道，心裡滴血。紫陳二十五年的心血，不聲不響、明明白白地被小丫頭去了大半，導致控制首閣已經不可能。這是什麼手段！巧借職司閣規，看似孩子氣，實則太厲害了！藍影不用想也知道紫陳那些人手被逐，真正的原因是過於驕橫，加上要為死去的紫陳出氣，所以三天裡消極怠工，從而被有備的紫月抓著痛腳痛k，有心之下，曠工三天，不被逐才怪。首閣閣規她很清楚，那個嚴格嚴謹沒得話說！只是，這突然而來的小閣主還真有膽力，也不怕首閣因失少人手亂成一團。
她不由得警惕起來，要不在七天內把小丫頭搞定，七天之後的三十六閣大會，沒準小丫頭還會出什麼損招。「起來，下去吧！」
午時，總閣一處花園裡，照例鴿群驚飛，不過收回時卻少了一隻，遠遠的天際，閃亮著一對疾速扇動的翅膀。
「哈哈，小丫頭，你便是再聰明，也不會想我用這最原始的通信工具。」
三才一楚，殺仙是樓。
萬電峰一座不起眼的山峰，天空群鳥翻飛，一名中年儒生轉動著雙掌，掌向左，鳥群向左；掌向右，鳥群向右；雙掌圓轉，鳥群便旋飛。
「咦！」中年儒生突然驚叫一聲，雙掌轉動，高天上的鳥群迅速降下，竟是被儒生生生拽下來的。接下來，儒生右手一鬆，左手抓出，一隻隼鴿被他抓入手中，其餘鳥兒飛散。「我說是誰打擾我修煉天禽仙掌，原來是你這個外來的小傢伙。走吧，帶你見樓主去。」說完，人如鳥兒飛起，一瞬不見。
鬱鬱蔥蔥的山林，飄著霧靄和雲彩，隱現的樓閣裡，語聲微聞。
「二弟，派出神字三才組，這次的任務非同小可，碧藍隼鴿都喚出來了。」一個長相和穿著稍異的儒生神色慎重。
「大哥，沒什麼好擔心，咱們三才殺仙樓，建樓至今，從未失手，除那消失的神沒試過外，仙級神榜高手不也在咱們手下被碎。必要時，我親領小五小六執行。」剛才的中年儒生傲然道。
「二弟呀，這次絕對是個挑戰，你知道目標是誰嗎？是天音三十六閣的首閣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