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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166章 袁紹之死 文 / 鍾離昧

    第166章袁紹之死

    張郃道:「此事我也聽說了,冀州的富商大賈,已經被郭圖用各種手段敲詐干了,郭圖也不是為了自己,主要還是把錢用在建造銅雀台上。」

    沮授悲聲道:「此台與紂王之鹿台已經沒有兩樣了。」

    張繡道:「我還聽說大公子無比寵幸劉備,讓他的兩個兄弟為司隸校尉,管理城中的親兵衛隊和城門軍,連岑壁和彭安都要受其節制。劉備督造銅雀台,把規模設計的無比豪華宏大,盡心竭力的要把冀州的錢財花光才好。」

    沮授痛聲道:「我本無反意,怎麼豎子亂政,請二公子不必遲疑,取而代之。」

    昌豨憋得臉紅脖子粗的:「公子,此刻能救百姓於水火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下決心吧。」

    袁譚不適合做主子,他沒有政治頭腦,要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我不會殺死他,把他的權利削了就完

    「可是,我出師無名,天下人根本不會心服,表哥高幹,會聽我的話嗎?他要是造反投奔曹操怎麼辦?老三會聽我的話嗎?」

    沮授道:「郭援和高幹是好朋友,可以讓他去遊說高幹。」郭援恨死袁譚了,當即道:「公子,你就派我去吧,我一定會說服他的,跟著袁譚昏君有什麼好的。」

    張郃道:「下決心吧公子,沒時間了。」我道:「好吧,只是出師無名,害怕事情辦不成,不管了,父親的基業不能敗在大哥的手上。昌豨、朱靈帶兵押後,我與俊義高覽張繡先行,郭援就去并州見高幹。我們分頭行動。」

    天邊的薄雲飄忽渺茫,淡淡的霧氣在清晨中還未消散,秋風掠過樹頂,吹落幾片僅存的枯葉,給這空曠生機禁絕的大地增加幾分淒涼後,身子一旋溜走了。本來應該是成熟豐收的季節,此刻卻百里荒涼。只剩下原有的一片肅殺。田野從它寬闊的胸膛裡透出一縷濃重的死氣。

    通往冀州的管道兩旁就是這般光景。除了每隔幾里就會出現的腐屍白骨外,我沒看到一點莊稼的痕跡。田野光禿禿的,就像是點兵的沙場。野草野菜,被挖乾淨了,樹木也都脫了一層皮,精赤裸露的站在那裡。這場大旱耽誤了三個季節的播種和收穫,所以飢餓還在繼續蔓延著。

    空曠的大路上,若非這陣馬蹄響,就是一片死寂。

    河邊就是冀州,古舊的城牆大部分都長著青苔,太陽剛升起不久,照在上面有種茶綠色。漳河上矗立的高台,華麗而雄壯,睥睨的挺立在我的眼前。

    「這就是銅雀台」我心裡想著。浩繁的工程還遠沒有竣工,高台上、高台下、河邊、城門口,都有一隊隊餓得直不起腰來的工匠在忙碌奔波,有的抬木料、有的搬石頭,還有的扛著斧鑿,被士兵壓著,正向河邊走。這些人上到六七十歲,下到十一二歲,都衣衫襤褸、瘦骨嶙峋,臉孔煞白,一副死人模樣,彷彿來自地獄的一隊骷髏兵。陽光下,一排排的刀矛,在他們身後散發著蒼白的光,讓人絲毫不敢懷疑,這些武器隨時可以刺穿人的心臟。監工的鞭子上,不時的發出,啪啪的響聲,那是抽打皮肉的聲音。每發出這樣一聲響,就會連帶著一聲慘烈的哀號。那城牆上、高台上、河堤上,到處都散發著沖天的怨氣。這裡儼然成了一副修羅地獄的景象。

    我和張郃高覽、張繡距離城池,尚有半里的時候,就看到城門處一隊騎兵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殺出來。帶頭的是個雄赳赳的武將。騎兵大約有上百,後隊壓著十幾個囚徒,似乎手上腳上都纏了鐵鏈。看來是準備押到河邊去處斬的。

    張郃眼力好,突然大聲道:「三公子和崔先生,二公子,那是三公子和崔先生,還有王修和管統。岑壁帶著他們到那裡去。」

    我凝目一看,真是這幾個人,心叫不好。立即大聲道:「快,把人截下來。」張郃高覽答應了一聲,招呼黑龍騎,加快行軍,轉瞬來到岑壁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岑壁一開始還大吃一驚,那來的一隊兵?看清了張郃高覽之後,更加驚訝了,這兩個小子不是在黎陽嗎,怎麼跑冀州來了。

    崔琰和袁尚,也看到了張郃高覽,一起驚訝道:「張將軍,高將軍,你們怎麼」張郃大怒道:「岑壁,你膽大包天,怎麼敢捆綁三公子,還不快放人。」岑壁心想,放人!別作夢了,你算老幾,你以為現在還是以前呢,老子不鳥你。

    岑壁大大咧咧,滿不在乎道:「我說張郃,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降將,也敢跟我大呼小叫的,告訴你,三公子大逆不道想要謀反,主公叫我把他問斬,這事,你趁早少管,給我滾開。」張郃大怒,舉刀就要動手。我和張繡也已經到了,喊道:「俊義,住手。我來和岑壁將軍談談。」

    岑壁愕然轉頭:「二公子。」語氣傲慢而無禮,似乎我此刻已經和袁尚一樣,被他壓著去處斬了。

    岑壁長著一副瘦削的臉,額下嵌這一對老鼠眼睛,和尖尖的下巴配成一副狡猾可憎的相貌。

    崔琰和袁尚突然大喊:「二哥」「二公子」崔琰滿臉的鬍鬚已經長的又濃又密,像刺蝟的箭毛一樣遮住了臉龐,額角上有幾處發亮口子,臉上到處是青紫色傷痕,嘴唇上有一道可怕的裂傷,露出殘缺不全的牙齒。身上腿上胳膊上,透過襤褸的衣服,也可以看到被嚴刑拷打的痕跡。應該是長期遭受毒打所致。

    崔琰的骨頭太硬了,當郭圖喝令他這個反賊下跪時,他倔強的直挺挺的站著,連腰也不肯彎,被幾個士兵死死的摁在地上暴揍,他還是掙扎著起來,還向郭圖吐痰。這可把郭先生激怒了,因為這樣死硬的反賊迄今為止還很少見。郭圖怒不可遏的喝令大刑伺候,一下子給他上了十五六種刑具,誰知一套殘酷的大刑之後,崔琰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這次不但郭圖有氣,連打人的小嘍囉都瘋了,心說,這不是讓我們丟面子,郭大人還以為老子沒使勁辦你呢,他娘的。衝過去又是一頓暴打,如此這般,一月幾次,能活到今天已經算崔琰祖上積德了。

    袁尚赤著腳,骨瘦如柴,眼神灰暗而遲滯,充滿了憤懣與憂慮,在他的身邊有個女人,居然是他的夫人,小蘭。

    小蘭很漂亮,她穿了一件灰白的寬大囚服,手上腳上的鐵鏈一動就叮噹亂響。臉上一道鞭痕,從眼角斜到嘴邊。她顫抖著雙唇看著我,讓我全身為之發緊。

    我厲聲對岑壁道:「匹夫,三公子有罪,三夫人何罪?」岑壁傲慢的白了我一眼道:「二公子用不著跟我喊叫,袁尚犯的是誅九族的大罪,只殺他妻子,沒殺他兒子外甥已經算是主公開恩了,你還想怎樣?」

    「放人,快。」我對身後的張郃道。

    張郃答應一聲,下馬向崔琰等人走去。岑壁斷喝道:「誰敢劫持死囚就是謀反,本將軍有權誅殺。」

    我冷笑了一聲,對高覽道:「好,那就誅殺吧。」高覽微微點頭,他在岑壁左側,此刻岑壁正好扭頭跟我瞪眼,被高覽暴起一刀,砍掉腦袋,無頭屍體墜落馬下。身後的五十幾名士兵,逃入城中報信去了。袁尚的鐵鏈一打開,就痛哭起來:「二哥,你要替父親報仇,袁譚他毒殺了父親,二哥」

    這話簡直五雷轟頂,我一陣眩暈,抓著他的肩頭厲聲道:「這話從何說起,你有沒有證據!」袁尚道:「是田姨娘臨死時親口告訴我的,她們兩個早就有染了。袁譚利用她在父親面前打探消息,排除異己,後來又指使她下毒

    袁譚做了大將軍,濫發『淫』威殘害大臣,田姨娘看不過去,向他進言,結果被那廝,關進柴房活活餓死。我是趁著天黑由王修大人引入才見了她一面。她說,袁譚曾經指使他來勾引你,企圖要你恨我,和他合力對付我。此話王大人也聽到,可以做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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