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傳說中的鎮長 三十九章 雲老召見 文 / 破陣岳

    三十九章雲老召見

    望著黃皓夫與苗長青二老，陳浩深呼兩口氣，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爺爺，苗爺爺，我現在還很年輕，個人的問題暫時不想考慮，等過個三四年，工作環境穩定了……」

    「又不是讓你現在就和我家那個丫頭把事情定下來，馬上結婚。」苗長青松弛地擺一下手，語氣很平和但又不容拒絕：「回頭找個時間，你們倆先見一面，合得來就處一處，合不來，我們也不會把你們小年輕強擰到一起！」

    陳浩的眉毛本能地抽縮了一下。現在，他才體會到爺爺佈局的巧妙。他老人家考慮的相當周全，幾乎沒有給自己留任何周旋的餘地。爺爺沒有找自己談話，用很直接的方式來要求自己順從他的意思，而是採用迂迴的方法，借眼前這位戎馬半生，擁有顯赫經歷的苗老爺子之口，逼迫自己妥協，按他們的心願去……

    黃皓夫臉上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笑意，微皺的眉頭也徹底舒展了開來：「那就先定下來，正月裡安排他們倆個年輕人見一面。」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趁熱打鐵？可憐自己不僅被眼前二位老謀深算的老爺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表面上連一點情緒都不能流露出來。陳浩暗暗苦笑，事情難道就這樣成為定局了麼？

    夜已深，陳浩沒有任何睡意，推開窗子，憋滿了室內的尼古丁和愁苦的沉悶氣氛，隨著裊裊的煙霧爭先恐後地向窗外散發出去。憑窗遠眺，古老的京城披上了一層雪白的外衣，無盡的房屋連天連地都裹上了一層素裝。推開厚重的院門，踩在地上愈積愈深的雪層上，陳浩望著漫天飛舞的雪片兒，心中根本感受不到半點「北國風光，千里冰封」的詩意，腦海中交替出現的是梁元元脈脈含情的雙眸，以及那個模模糊糊，始終看不到正面的身影。

    天色漸亮，陳浩使勁揉了揉佈滿血絲的雙眼，又摳出一支煙，夾在指尖，正準備去口袋摸索打火機，突然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一夜沒睡麼，精神不錯嘛！」

    黃皓夫的目光停在陳浩身上，斂去笑意，換了一種嚴肅認真的神情：「陳浩，你是不是對爺爺的安排很不滿意？你有沒有認真想過，爺爺為什麼會干涉你個人的問題嗎？」

    黃皓夫背負雙手，慢慢向前踱了兩步，又猛地轉過身子，目光直視陳浩：「陳浩，還記得你第一次和爺爺見面時，我們之間談過的那些話麼？你是我黃皓夫的孫子，需要承載的壓力，背負的責任，注定你的人生與眾不同！你不僅僅需要付出比普通人更多的辛勞和血汗！你還要學會捨棄，甚至捨棄你心中的摯愛！」

    陳浩側過身子，嘴角翕動著，千言萬語把喉嚨一下子壅塞了，那雙眼睛微微有些濕潤，悵然若失的望了望黃皓夫：「難道我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嗎？我個人的問題我自己也沒有選擇的權利嗎？」

    「有！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你能消弭自己的怨氣，理解父母的苦衷並接受他們，足以證明你這孩子有情有義，我聽說後也相當欣慰。」黃皓夫掀起眼簾，換上較柔和的目光重新望住陳浩，語氣也平和了許多：「爺爺不是要你做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我希望你成為一位胸懷寬廣，能夠兼濟天下，博愛眾生的大丈夫！」

    「兼濟天下以為廉，博愛眾生以為仁！」黃皓夫慢慢向屋裡踱去，走到門邊，他又回過頭，道：「陳浩，你也熬了一夜，回屋去休息一會兒，中午你五叔，五嬸他們一家還要過來。」

    陳浩又如何能睡得塌實，即使是躺在床上，他也是輾轉反側，思緒如潮。約莫十點多鐘的時候，外邊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他趕緊鑽出被窩，穿上衣服，迅速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黃皓夫的貼身秘書，中辦孫副主任，他說話的語氣很激動，也很匆忙：「陳浩，快準備一下，雲老想見見你。」

    眾所周知，雲老建國前就擔任過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候補書記，建國後擔任政治局常委，主管全國經濟工作，是名副其實的中央一代集體的重要成員，現在黨內碩果僅存的幾大元老之一。幾十年來，在黨內外擁有崇高的威望。甚至連黃皓夫也是雲老一手提拔，一手重用起來的幹部。

    雲老想見我？陳浩稍稍楞了楞，難以置信的望了孫副主任一眼，道：「孫叔叔，是去雲老的辦公室嗎？」

    孫副主任笑笑：「雲老和首長正在書房裡敘話。提到了你，說是想見一見你，首長讓我通知你現在趕緊過去。」

    陳浩快步走到書房門外，守侯在門口的工作人員已經打開門，他微低著頭走進書房，目光貼著眼皮一掃，驀地仰起臉，精神頓時振作，那是一種無法自持的激動。

    他看見了雲老！

    前幾年，電視新聞中不時會出現這位德高望重，具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的老者的身影，削瘦的下巴，剛毅的臉龐，花白的頭髮，可以洞穿一切事物，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

    此時，陳浩百感交集，努了努嘴，小聲道：「雲老，您好！」

    雲老微笑著衝他點頭，道：「到這邊來坐，把你在西北任職的見聞說給我聽聽。」

    黃皓夫鼓勵的目光也朝陳浩瞥過來，微笑著說道：「陳浩，不要緊張，雲老喜歡聽真話，你隨便談談自己在西北的經歷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