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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 第七十九章 、青春記憶(下) 文 / 小希十八

    可很快就可以發現,它們視線的焦點並不在這兩個人上,而是,他們身後……

    下一秒,眾「蟲」蹺爪兒以待中,它們的王——白蛋蛋,隆重出場了,只見他抱著兩隻前爪,腆著黑肚皮,一步三晃地從少女身後搖擺了出來,登時,吱吱吱……嘶嘶嘶……所有的蟲子同時仰天鳴叫起來,如同吹響了勝利的號角,而軟體和節支蟲兒們竟跳起了迎賓舞……

    吱——白蛋蛋一聲長哨,結束了這次朝拜儀式,當它的前腳著下地來時那些東西也三三兩兩地散開,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這樣的場面會根據白蛋蛋每日隨少女出門的次數而定,按規矩來說出去和回來的時候都要朝拜,不過也有特殊時刻,那就是蟲民百姓們無法見到王出去或是回來的時候。

    紫衣少女這時便咯咯一笑,直起身道:「蛋大人,您現在是越來越威風了哈。」言罷轉向竹筒少女和十八支,美眸掃過十八支時忽頰上一緋,繼而輕移蓮步走上來道:「東西我幫你拿進去,你先去洗把臉,這就開飯。」此言一罷,臉就更紅了。

    十八支仍是那種需要扯才會出現的笑容,將鳥籠遞了過去,邊遞邊似往地上看了眼,似不經意地道:「他還沒回來?」

    話音未落,突就見滿院毒蟲炸窩了般開始無頭亂串,眨眼間,便都消失得一個都不見了……

    「還不開飯啊,餓死了!」這樣的聲音忽然從屋子裡傳來出來,而那之前他絕對是不在的,因為除了蛋爺,沒有任何毒蟲會在他在「家」的時候出來晃悠。而說是屋子,那也不過是三間茅廬,兩間各自是分男女用來做臥房的,另一間是綜合廚房、餐廳、倉庫一起來用的。

    紫衣少女這便朝屋裡望了一眼,甜著嗓兒回:「這就來了。」其實十五六歲的少女嗓音差不多都這個味兒,倒不是對他有什麼特殊。轉而小跑進屋裡,將鳥籠子送進去,不消片刻又端了碗器跑出來,竹筒少女忙上去幫忙。一邊幫捧著比鍋小不了多少的大石碗一邊道:「阿贊,天熱,明天還是我來吧。」注意,這裡的阿贊可不是那紫衣少女的名字,而是代表著她的身份,翻譯過來那可是至少相當於一個郡主的。

    「不用,我們不是說好了嘛。」紫衣少女說這兒,靈動的眼睛忽眨了眨。

    同一時刻,屋子裡的兩個男人,十八支似猶豫了下才道,「宮孜祈,你」

    「好了沒啊?」對方陡然一拔嗓子,明顯是在封十八支的口。

    十八支的眉頭攢了起來,拿起筷子往桌子上跺了一跺,道:「我不想多說,不過剛才她哭了,你可能真的有點過頭了。」

    「呵呵,哭?」玉璣的肩膀忽聳了下,將一隻筷子叼進了嘴裡,邊咬邊道:「女人不是生產眼淚的麼,適當放放有利於身體健康。」

    十八支眉頭的肌肉就似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卻沒再說什麼。

    一場談話以這種方式結束,好像沒產生任何意義。而水煮雞也在這時端上桌了,可這似乎就是全部伙食了,不過也好,想想撕起來吃都會比較香。

    蛋爺在阿讚的懷抱中也上了桌,一雙豆眼卻骨碌碌地直盯著那位叼筷子的,似乎只有等他下完手後它才可以再動手,而連阿贊都要尊他一聲大人,可想而知他平常時的地位,偏偏就是有人不買他的帳,而且看樣子還沒輕折騰過它。

    其實話說到這裡不用我特別解釋了吧,沒錯,竹筒少女就是當年的我,只是歲月變遷,星移斗轉,縱使容顏不老,心卻也永遠無法回到過去了。而那時,我只有每天被玉璣欺負的份兒。最可恨的是,他欺負人的方式簡直到了令人髮指地步,話說我作為年齡最小地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最低的一個來到桌前時,剛要坐下他就仗著腿長蹬倒了我的凳子。

    ——我忍。扶起,一轉身欲坐的功夫他又蹬倒了。

    「你!」

    然而,他就跟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般,只自顧啃雞腿。

    「哼!你有本事蹬,我就沒本事扶嘛,這次我不鬆手,看你怎麼蹬?」心裡這麼想著我就緊緊抱住凳子正欲擺下去,不料這次他卻突然一腳踹,注意,是踹過來的,腳落在凳子上,而我怎麼能經得住他一踹,整個向後摔了出去,一著地手就戧破皮了。

    「你到底想怎樣?」我大吼出聲,眼眶再度熱了起來。

    「哼哼,你很會哭嗎?」他丟下了雞骨頭,突然一轉臉,登時我就覺得兩道比真的劍還銳利的鋒芒突然朝我刺了過來——我的腦袋轟的一聲,就好像不在身上了,還好那只是秒余間,而後這一切就跟場幻覺的似的隨著他臉色恢復正常也還原了,交疊著拍拍手,他站了起來,「呵呵,我吃飽了,聽說午睡兩個時辰的話有助於保持皮膚中的水分。」

    放屁,從現在睡兩個時辰後不就是晚上了麼?我恨恨看著他,恨他那張嘴臉,恨他那副惺惺作態,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他悠悠搭搭的朝我走過來,忽然抬腳踢死狗般地踢了踢我道:「喂,眼淚在敵人面前是沒用的。恨我嗎?那就先學會抱穩凳子,否則,還想保護那個?」說著斜了斜我腰間裝著滄海桑田的那只竹筒。

    ……

    是夜,我在林子裡瘋狂的練那套大烏麻專為我配的招式,汗水浸透了衣衫,涔涔而下,我不停,胳膊腿兒因翻來倒去擦破割破了,汗浸在傷口上,火辣辣的疼,我還是不停,於是,當月上中天時,我第一次發現了,以月亮為心,先是一隻兩隻,而後是十幾二十隻,當這不知哪聚來的蝙蝠聚集到百餘隻時,它們漸漸地竟能隨著我的心意開始變換隊形了,氣流,似乎產生了某種特定的變化,而我卻不知道,那一刻黑暗中無數雙瞌合著的眼睛施施然睜開了……注視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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