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進修篇 第061章 好事與壞事 文 / 山鳳
第061章好事與壞事
程龍和豐藍玉並沒談幾句話就掛斷了，程龍把手機還給程建寶，程建寶接過手機後，不由疑惑問道：「這麼快就完了？」
「她說今晚要值班，所以先掛了。」程龍默默答道。
「值班？我今天問過她，她還說晚上有時間呢。」程建寶不可置否。
程龍沉默了一陣，才道：「也許她們臨時換班吧……」
程建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收好手機後，忽然站了起來，在程龍面前踱步了幾個來回，向程龍推脫還有一些事情要辦，就先離開了。
程建寶走之後，程龍還是傻坐在那裡動也不動，他又點上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卻放了下來。
「你知道嗎，你變了，變得不像以前那樣關心我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也不會等我找你了才會正視我的存在……呃，其實我們都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的單純了，給我一個答案吧，如果你連一個答案都不能給我，那就別來見我……」
一根煙在手裡燃成煙灰，一陣風吹來，把過濾嘴上的煙灰捲成了飛塵，消失在空氣中，程龍迷茫的雙眼閃過一絲黯然，歎了一聲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默默的走回宿舍。
返回程虎的病房之後，他更顯得心事重重，他確切的認識到，他真的變了，以前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順從她的話，可是自從兩人分隔兩地之後，他就從心底裡產生了抗拒，他不想找借口，高中那件事其實不是他的借口，家裡方面更不是，因為父母還不知道他和她的事情……
那一晚，重症室來了個患者，家屬在重症室裡喋喋不休，讓程龍更加心煩意亂，凌晨時分，那個患者突然心臟驟停，他和程天放幫著龐友文進行緊急搶救，但半小時過後搶救無效被龐友文宣佈了死亡，直到殯儀館搬走了患者的屍體，重症室才恢復了寧靜，只是重症室無形中籠罩的死亡氣息讓程龍覺得更加不好過。
4月27日，週六，醫院還是如常運行，最讓我亢奮的消息，也就是小弟終於醒過來了，雖然他還不能開口說話，但醒過來了總是好事，我第一時間給家裡打了電話，給他們說了小弟的情況，讓他們不要太過擔心……
4月28日，週日，小弟今天忽然開口說話了，聲音雖然很沙啞，幾乎讓我聽不出來，但我肯定他是叫哥哥，我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媽媽，媽媽聽了很高興，說她和姐姐要過來看小弟……
4月29日，週一，這是小弟入武警醫院住院的第五天，他終於不用給氧也能正常呼吸了，他恢復得不錯，在宋主任的安排下，他搬進了普通病房，媽媽說明天早上和姐要過來看小弟，正好明天醫院放五一大假，等她們來了，自己可以藉機去玉那邊一趟……
4月30日，程虎入院第六天，程龍回到海南的第五天，母親王珍珍在姐姐程鳳陪同下，來到武警醫院看望程虎，看著喜極而涕下的母親，程龍心頭一鬆，獨自一人走出病房。
武警醫院從今天起開始放五一大假，科室裡走廊上空無一人，程龍走到一個窗口前站住，遠眺著外面的高樓大廈，鼻子裡傳來一種淡淡的酒精味，他忽然發現，其實醫院裡的這種味道也蠻好聞的。
程龍正沉醉在醫院那種淡淡的酒精味時，一個腳步聲從他背後向他走來，他轉頭瞥了一眼，發現是程鳳正向他走來，他連忙道了聲：「姐，你也出來了？」
「媽和小弟有很多話要說……」程鳳走到程龍身邊，和程龍並肩而立，看了程龍幾眼，「二弟，這幾天辛苦你了。」
「沒事，只要小弟沒有事就好。」程龍轉過頭看向程鳳，發現姐姐面色也不是很好，估計是這幾天也在為小弟擔心，他不由苦笑了一聲。
「嗯，我今晚得趕車回深圳上班，以後還要拜託你照顧小弟。」程鳳回頭瞥了病房一眼，大門虛掩著，根本看不到病房裡的人。
「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只是……」程龍知道程鳳會回深圳，要不然她也不會帶著她的行李箱一併上來了，他頓了頓，眼前的小弟不需要擔心，可是他兩個月後還要回忠山考試，然後會開始工作，他只是擔心小弟出院之後，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辦，「姐，你看小弟好之後，能不能讓他去你那裡，找點事做，不要呆在家裡……」
「上個月我就有叫他過，可是他不願意到外面，如果多叫幾次，說不定他……」程鳳自責地看了程龍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這次我會說服他的，他不去也得去。」程龍面容堅定，但很快又緩和了下來，「姐，你跟媽說一聲，我有事出去一下，中午可能不回來了，你們先看著小弟。」
程鳳看程龍似乎藏著心事，問道：「你要去哪？」
「見個人……」程龍臉上有些不自在，他一說完，就匆匆離開了醫院。
程龍此行是去海南醫院找豐藍玉，呃，面對面親自給她想要的答案，海口市並不是很大，兩個醫院之間也不是很遠，半小時後，公交車經過海南醫院的大門，緩緩駛進了站台，公交車已經提示過海南醫院已經到站，程龍卻沒有立即下車，他怔怔的坐在座位上，臉上有些沉重，貌似在沉思著什麼。
公交車又慢慢的啟動了，他才拿出手機要打電話，卻被告知手機已經欠費，把手機收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車門站住了。
他在海南醫院站台的下一站下了車，走進一家有公用電話的雜貨店，用公用電話撥打了豐藍玉的手機。
「我，程龍。」程龍把聽筒緊壓在耳邊上，就怕聽不到對面的聲音似的。
「我現在有事，你能不能晚點再打來？」
「又在值班嗎？」程龍眉頭皺了一下。
「是，沒有什麼事就掛了。」
「……」程龍看著外面來來往往，沉默不語。
「有什麼事快點說吧，我很忙。」
程龍臉上白了下，握著話筒的手忽然收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才放鬆了下來，忽然笑了一下，說道：「能坐在寶馬裡值班，確實是很忙，我想我們都有自己的答案了，不是嗎？」
豐藍玉沉默了好久才道：「你都看到了，也好，我們……」
程龍沒有給豐藍玉說完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他站在那裡深呼吸了幾下就走出了雜貨店。
「喂，喂，小伙子，你還沒有給錢呢。」雜貨店的老大娘追了上來。
「呃，多少？」程龍停下腳步，掏出錢夾。
「五毛。」
程龍翻了下錢夾，抽出一張一元面值的紙幣，遞給老闆娘，也不等對方找錢，就匆匆橫穿過馬路，坐上了返程的公交車。
對程龍忽然回到武警醫院，程鳳有些詫異，她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沒見到人嗎？」
「見到了……」程龍左右瞧了下，沒有看到母親，「媽呢，去哪了？」
「媽剛去洗手間了。」程鳳見程龍有些不對勁，「二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沒事。」程龍避開程鳳的眼睛，「等媽回來了，我帶你們去吃午飯。」
見程龍顧左右而言他，程鳳也沒有再追問，她和兩位弟弟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哪能不瞭解對方，既然程龍不願意說，她再問也沒有用。
王珍珍很快就回來了，程龍帶她們到了外面，他這幾天都在外面吃飯，附近的餐館也有所瞭解，找了一家衛生比較好的餐館，一邊吃飯一邊商量她們的動向。
王珍珍就回到病房裡守著程虎，程龍本來是想讓母親吃過飯後就回家的，可王珍珍硬是不同意，她說要多陪陪程虎，程龍也只得由她了，回到醫院叫護士在程虎的病房裡加了一張床，讓母親累了能躺下休息。
程龍不想姐姐做長途車太累，到醫院附近的一個酒店定了海口到深圳的飛機票，然後又送程鳳到機場，直到飛機起飛他趕回醫院時已是傍晚時分，又匆匆讓母親跟著他到外面吃飯，直到天色漸黑才停下了腳步。
從海南醫院回來之後，他一直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沒有事了就呆坐在那裡陪著母親，當夜色漸黑，母親也準備休息的時候，他只得回到宿舍，所有的實習生在昨天就結束了實習，程天放也搬離了宿舍，他一個人在宿舍裡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
披上衣服，他走出醫院，一個人走在滿是霓虹燈的大街上，夜雖然深，但街上成雙結對的人們卻是來往不絕，回想這些天他所經歷的事情，忽然想找個人買醉一場。
「阿寶，我現在武警醫院對面的街上，過來請你喝一場，椰海酒吧。」在海口，程龍除了程建寶之外就沒認識什麼人了，所以要找人買醉也只能找程建寶。
「龍哥。」海口市交通不錯，程建寶很快就到了椰海酒吧，找到程龍就撲過去擁抱了他一下，「阿虎怎麼樣了？」
「小虎好多了，現在已經醒來了，我媽今天過來了，所以才有時間出來。」程龍把程建寶和自己分開，讓程建寶坐好，「不說這些了，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了吧，來，先乾一杯。」
「哈，打架打不過你，喝酒我還怕你不成！干。」程建寶也是豪爽之人，端起酒杯就一口灌完，放下酒杯，「龍哥，怎麼就你我兩個人，不順便把嫂子也叫出來？」
「……」程龍給兩個人斟好酒，放下酒瓶，沉默了好久才道，「阿寶，以後別這樣叫她了。」
「你們分手了？」程建寶一愣，程龍和豐藍玉這一對已經在一起多久他很清楚，程龍拿語氣就好像他們剛分手了。
「沒有分手。」程龍搖搖頭，他接著道，「不過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怎麼回事？」程建寶被程龍說得迷迷糊糊的。
「我想通了，愛情對我來說，不過是雞肋罷了，以前是我著相了。」
「什麼雞肋？什麼著相？龍哥，你知道我是文盲，不懂這些……」
「呵呵，雞肋那玩意，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說這些，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