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 第三十八章 戰鬥在超市(2) 文 / 追夢者
從十一月十五號三大超市相繼降價開始，到十二月二十四日聖誕節來臨，在三大超市一個多月的降價期內，多家中小超市關門倒閉。其中最令輿論嘩然的，就是易初蓮花的黯然出局。家樂福、歐尚雖然還在勉力支撐，也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不過俗話說得好：一雞死，一雞鳴。在家樂福、歐尚的後面，諸如麥的龍、沃爾馬、普耳司馬特、統一之類還在躍躍欲試，中國商品零售市場，倒是不用擔心出現一家壟斷的局面。
隨著易初蓮花中國分部的轟然倒閉，一時間輿論大嘩，眾說紛紜。有人說是「三大超市聯手，重新洗牌國內超市行業」；也有人說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三大超市無意為之」；還有人說是「全中國民族超市企業聯合起來，低御外侮」，當然這個比較民族化一點，傳播範圍相對較窄；最扯淡的是北大某某教授的言論「我認為，這是我國競爭不充分的結果，三大超市在事實上已經形成了壟斷，為了避免更惡劣的情況出現，我認為應該給國外企業以更多優惠，讓他們有能力和三大超市充分競爭！」
不管外界吵的多麼熱鬧，三大超市真正的情況，卻是「冬天飲冰水，冷暖自心知」。真正佔據主動的，始終還是「好又來」商超，「家家樂」和「利百家」不過是被動應戰。在被動應戰之中，「利百家」又是高興的被動應戰，而「家家樂」則是憤怒的被動應戰。態度的不同，是由於其當家人的心態決定的。
在降價一段時間之後，顧飛赫然發現，「家家樂」的銷售業績，不但沒有因為降價提升，反而有萎縮的趨勢。作為直接責任人，田正南自然成了被他責問的對象。
坐在新近購買的別墅內，顧飛抽著上好的哈瓦那雪茄，輕輕噴出一口煙霧，這才對田正南破口大罵：「你個混蛋！白癡啊，你是？你上任前怎麼跟我保證的？你不是說，你一定有辦法搞死王北緯麼？現在怎麼會事？啊？為什麼『家家樂』的營業額一降再降？雖然我並不太看重『家家樂』的盈利能力，但是現在這個局面，你讓我臉往哪兒擱！啊？」
田正南微微低著頭，耳朵豎的老高，表面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事實上心裡卻在默念：「我聽不到，我聽不到！我聽不到，我聽不到！」
顧飛臭罵了一通之後，心情舒暢了一些。抬眼一望，田正南中規中矩的坐著，滿臉的懺悔。顧飛以為田正南是心中悔過，心情更是好了不少。輕咳了一聲道：「不是我想罵你，你該知道我有多恨王北緯。咱們入主『家家樂』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聽人說一句：顧氏企業，有錢！顧氏企業，了不起？你跟我說說，面對王北緯的挑釁，為什麼我們處於下風？」
田正南繼續正襟危坐，心中還在默念：「我聽不到，我真的聽不到！」
顧飛斜望了田正南一眼，以為他在思索，也就不以為意。等了老半天，一根雪茄都快抽完了，田正南還是那副老樣子，顧飛就忍不住生氣了：「混蛋！難道你要想這麼久麼？」
被顧飛大聲喊醒，田正南卻不知道顧飛為什麼生氣，不過他也不是笨蛋，只是一想自己被喊來的原因，就猜個**不離十了。就聽田正南道：「老闆，這件事除了和『好又來』商超的自身實力有一定關係之外，《物價追擊》這個欄目的推波助瀾，也起到了較為重要的作用！」
總算聽出了點什麼，顧飛眉頭略略舒展了一些：「《物價追擊》？什麼《物價追擊》？」
田正南聽顧飛問起，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調查到的《物價追擊》的詳細情況，如此這般的向顧飛匯報了一番。末了田正南補充道：「老闆，我認為，若不是《物價追擊》從旁推敲，現在的銷售局面斷斷不是這樣！」
顧飛眼中閃過一道惡毒的光芒，他冷聲道：「《物價追擊》麼？既然知道原因，你還不趕快著手解決？難道還要我來教你該怎麼做？」
田正南低頭應了聲道：「不敢，老闆！不過，我認為，雖然有《物價追擊》的因素在裡面，但是我們也犯不著得罪新聞媒體。國內不比美國，新聞媒體通常都是屬於國家的，若是我們搞點什麼出來，說不定會招來政府的不滿，到時候只怕會得不償失！」
顧飛眉頭一皺，惡聲道：「我不管什麼政府不政府！若不是孫文那混蛋，哪裡來的什麼政府不政府，現在還是我們愛新覺羅的天下！」
田正南又是一陣無語，最近他發現，顧飛越來越不可理喻了，經常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是顧飛到底是他的老闆，他不能怎麼樣，只能答道：「老闆，我是這樣想的。如果在超市行業正面拚殺，我們肯定不是王北緯的對手，說不定他還巴不得我們這麼做！我們的優勢在能源和鋼鐵上面，不過這些優勢很難現在就發揮出來。偏偏超市又是王北緯的根基所在，他斷斷不會在其他領域和我們競爭的……」
聽田正南囉哩囉嗦說了半天，卻沒有一句是自己想聽的，顧飛忍不住不耐煩的道：「你到底想說什麼？說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沒有！你能不能簡潔點？」
田正南暗暗捏了捏拳頭，臉上卻只能保持著微笑道：「我的意見是，正面戰場上：不拿全部商品和『好又來』商超比價，而是聚力於一點，做重點突破。我們可以以低於成本價銷售某一商品，根據超市方面的市場消費心理研究報告，我們發現，即便市民是被某一特殊低價商品吸引過來的，他們在購買到該商品之後，還是會再去購買其他商品。那麼，即便我們單一商品虧本，總體上價格較高的其他商品，會在利潤上補足我們的虧損，甚至還可以盈利！」
聽到田正南的這個建議，顧飛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這才對嘛！總算說出了像樣的主意。剛剛你說在正面戰場上，言外之意是說，還有其他戰場？」
田正南陰陰一笑說道：「比起正面戰場來，地下戰場的戰鬥，就不那麼光彩了。老闆您一定還記得羅衛謝那個人，這個傢伙真是個出餿主意的行家！他給我出了這麼個主意：僱用一批人，用小罐裝上一些蟑螂，在『好又來』商超的各個隱蔽角落撒下這些蟑螂，當天可能這個超市會沒事。但第二天、第三天就沒辦法保證了，那些貪吃的蟑螂，一定會把超市裡面所有可以吃的東西，攪個天翻地覆！為了加大效果，我們甚至可以帶一些老鼠進去！」
「好！真是好主意！我簡直等不及看『好又來』商超被曝光的情景了！」被田正南的餿主意鼓舞，顧飛接連叫了幾聲好。停了一停，就聽顧飛又道：「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算起來你功勞真的不小，就等事成之後，我一併重賞！」
田正南謙遜的笑了笑道：「這沒什麼，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若真是有功勞，那也是老闆您領導有方，做您的屬下，已經是我的福份了，哪裡還用得著賞賜！」
田正南的這一通馬屁拍的恰到好處，顧飛微微瞇了瞇眼笑著道：「你就不用推辭了，我們愛新覺羅家族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賞賜，哪裡還有收回來的道理？你下去吧！」
田正南謙卑的低頭應了聲，垂手離開顧飛的別墅。剛剛坐上自己的汽車，田正南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模樣，其扭曲的程度，比科幻電影裡的異形還來得可怕。也難怪田正南會如此模樣，這次顧飛重返上海之後，性格大變。
也許是多年的潛伏與隱忍的心理壓抑，在獲得權柄之後再也無所顧忌，終於開始了大爆發。現在的顧飛，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為人囂張跋扈、剛愎自用不說，對待屬下就像是對待奴才似的。高興了就誇上兩句，不高興了動輒打罵。顧氏企業實在是太有錢了，新晉被收購的「家家樂」員工雖然叫苦不迭，卻也無可奈何，為了賺顧飛那比其他企業高上兩成的薪水，再怎麼被顧飛折磨，也只有苦忍的份兒。
田正南作為顧飛較為近身的手下，和顧飛接觸的時間最多，被斥責的次數當然也就隨之上升。更令田正南內心壓抑的是，顧飛的性取向很有問題。不知是不是和他親手掐死了自己的愛人珊珊有關係，反正顧飛對女人是再也提不起興趣了，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男人身上，尤其是身強力壯的男人。
似田正南這般面孔白皙，身體強壯的男子，恰好入了顧飛的法眼。雖然礙於自己的身份，顧飛還沒有採取直接措施，間接的騷擾總是免不了的。若不是畏懼顧氏企業的勢力，以及黑衣所控制的地下網絡，田正南早就反出顧氏企業了。但是他不能，正是因為不能，所以過得十分壓抑！
就在顧飛、田正南設計對付阿緯的同時，阿緯也在分析對手的行動。同緯控股的高管會議，在小會議室裡再次召開。
就聽阿緯道：「諸位，顧飛也好，『家家樂』也好，現在一直都在被動挨打，這顯然不是顧飛的風格！我認為他們肯定在醞釀什麼動作，你們怎麼看？」
管和平搓了搓下巴，深沉的道：「不知道你們最近有沒有看過新聞，顧飛在電視上露面的機會不少，我發現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甚至可以說是色迷迷的！」
葉榮升嗤了一聲道：「切！你以為就你一個人發現啊？我早就知道了，不知道是看上了那家的小姐，有錢的少爺嘛，泡泡妞也是很正常的！你該不會是說顧飛玩物喪志吧？他可不像那種人！」
管和平白了葉榮升一眼道：「老葉子，就你喜歡和我作對！我說顧飛色迷迷不是指他看女人，而是在看男人！」
管和平的這一言論果然引起了強烈地震，在場的高管，包括阿緯在內，全都被震住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場火山爆發似的哄堂大笑。到底阿緯是老闆，最先控制住自己，他輕笑著道：「和平，你這個笑話很好，效果相當不凡，我們全都被你給震住了！」
管和平無奈的笑了笑道：「老闆！怎麼連你都這麼說啊？算了，就當我沒說好了，等我拿到證據，看你們還笑不笑我！」
吳全止住笑之後，接著道：「顧飛進來頻頻在媒體上露面，不少小報說他囂張跋扈，很是得罪了不少人。不管這些小報的報道有多少內容可信，空穴來風，豈非無因？在綜合多方面的消息之後，我懷疑顧飛的性格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說是性格大變也不為過！以顧飛現在的性格來說，沒理由不發動對我們的攻擊的！」
葉榮升一邊點頭一邊道：「沒錯！『家家樂』新上任的總經理田正南這個人也頗值得注意，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我敢打賭，他從來沒有在國內任何企業供職過！我仔細搜索了一番這個人的資料，結果只有兩個字：不詳！我不是只在國內調查過，還找過不少國際知名的獵頭公司，全都找不到這個人的資料！這麼神密的一個人，成了『家家樂』的總經理，我以為這是很值得注意的事！」
說到這裡，葉榮升拿出一疊資料，分發給大家，然後道：「大家請看，這個人我們雖然很陌生，但是也要注意！」
葉榮升拿的正是羅衛謝的資料，在分發給眾人之後，他道：「這個人叫羅衛謝，曾經在『家家樂』供職多年，後來被『家家樂』前任總經理牛人海開除。此後不久，『家家樂』就被顧氏企業收購，沒過多久，羅衛謝重返『家家樂』，而且還從經營副總，變成了常務副總經理，職務再升一級。另外，『家家樂』內部傳言頻頻，說羅衛謝出賣公司資料給顧氏企業，這才讓顧氏企業如此輕易的收購了『家家樂』！」
「羅衛謝？」阿緯望著手中的資料，不由得輕笑出聲道：「老吳，我想這個人你應該也不陌生吧？你還記得陳強麼？」
經阿緯一提醒，吳全也想了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他笑道：「當然記得！他的母親就在我們『好又來』商超上班，而且陳強還曾經跑來告訴我，說襄陽賣場的事件，是羅衛謝一手策劃的！讓我們小心這個人。因為告訴我們這件事，聽說陳強還被羅衛謝給開除了呢！這個羅衛謝，說起來跟我們還是小有仇怨呢！」
葉榮升微皺雙眉道：「有這種事？那我們更要小心了！我聽說這個姓羅的十分陰險，經常出一些令人惱火的惡毒主意！現在顧氏企業和我們正面衝突，田正南實力如何不得而知，羅衛謝又如此陰險，我們必須小心各種突發事件的出現！看來，我要叮嚀各個賣場的店長小心謹慎才行！」
聽葉榮升這麼一說，阿緯點頭道：「沒錯！榮升說的有道理！我們打草驚蛇，就是想看看顧飛這跳樑小丑能耍出什麼花樣來！對了，榮升！咱們賣場裡的監控系統鋪設的怎麼樣了？有沒有監控死角？」
葉榮升笑了笑道：「放心吧，老闆！我親自去不少賣場檢查過，賣場的每一寸土地，包括沒有擺放任何貨物的死角，都在我們的監控系統掌握之中！若是有一點風吹草動，我們的應急中心馬上就可以出面解決問題！」
葉榮升提到的應急中心，是專門為了解決各種突發事件成立的部門。這個部門並不隸屬於任何一個賣場，而是單獨的存在。有點類似於110指揮中心，平時各個組員散落在各個賣場當中，穿著便衣，只要一接到應急中心的信號，馬上就可以展開行動。
比如：若是某賣場某一地點出現顧客暈倒的情況，距離該顧客最近的便衣會最先接到信號，趕去現場處理。
阿緯笑著點頭道：「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我就不多說了。我認為，顧飛差不多該有所行動了，大家小心觀察就是。倒是周北岸的態度，讓我覺得有些疑惑。表面上來看，他的『利百家』和『家家樂』似乎是同一陣營，合力在對付我們。但是細一觀察，就可以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大家手頭都有資料，我們在降價，『利百家』在降價，『家家樂』也在降價，可只有『家家樂』成本比較高，處在被動挨打的位置。『利百家』因為周北岸政府關係深厚，成本和我們很接近。打價格戰他一點都不慌，不過他這麼一搞，反倒像是在逼顧飛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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