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 第三十一章 上山砍老虎(4) 文 / 追夢者
管和平的開場白，立刻在場內引起了軒然大波。這些主婦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件事，在馬蓮娜無意中透露了管和平等人的身份之後，她們更是忍不住猜想管和平是在掩飾真相。很有可能那位名叫蘇珊娜的可憐女若，就是因為長期使用雷東奧的化妝品，這才住進了醫院，進而因為醫生的處理不當，喪失了性命！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這簡直就是謀殺！
一個女人當場就尖叫道：「你撒謊！她一定是因為使用你們雷東奧公司的產品，才會住進醫院的，她死了你們雷東奧公司就一定要負責！」
有人出頭，場面頓時陷入到了混亂。尖叫聲此起彼伏，不少女人更是因為想到自己長期使用雷東奧的化妝品，會不會和那個名叫蘇珊娜的可憐女人一樣，不明不白的就那麼喪命。想到可怕之處，不由得痛哭出聲！
看到場面變得如此混亂，馬蓮娜心中不由得感到很是愧疚。如果不是她無意中透露了管和平等人的身份，也許事情就不會演變到現在這一步。
管和平大喝一聲道：「靜一靜！」擴音器的效果非常好，一下子就震住了全場。這是管和平才道：「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的話，那麼這樣辦好了！我想今天的聚會也沒有辦法再開下去了，你們有誰覺得身體不舒服的，感覺是因為和化妝品相關的，就留下來，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為你們檢查。如果覺得身體沒問題，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對於留下來的女士，如果你們不相信受我們委託的醫療機構檢查結果，我們還可以另外拿錢出來，資助你們去其他醫院檢查。當然，我必須聲明一點，我和雷東奧化妝品集團完全沒有商務關係！也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樣！」
最後的聲明，管和平的確沒有撒謊，他不但不是雷東奧委託的營銷人員，而且還是雷東奧大老闆沈沖豪的敵人。這是在這樣敏感的時刻，先入為主的觀念，讓這些女人根本就不相信管和平的聲明，反而認為他是欲蓋彌彰。總計三千多名消費者，只走了很少一部分。面對這樣的結果，管和平偷笑不已。別的不說，只是這些人的口碑宣傳，就足以對雷東奧的市場地位造成難以估量的衝擊。如果這些人中再有些膽小的，出點什麼事出來，不管沈沖豪是跳黃河還是跳多瑙河，只怕他都洗不清了！
管和平掃視了一眼全場，笑道：「看了你們都是不願意走的了。沒關係，你們願意留下來可以，不過這裡的住宿條件可不太好。這樣吧，你們先給家人打一個電話，我聯繫一下會所的管理員，看看能不能找到條件好一點的地方，這麼多人全去住飯店我可吃不消！」
管和平的話，倒是讓一些人感到了安慰，她們不由得小聲議論著：「這個人心地還不錯，不像是壞人。他應該不會對我們撒謊吧？」
立刻有人反駁道：「我第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東西，他會心地不錯？我看他是想乘機開溜吧，不能讓他離開這裡！」這個人的話立刻得到了眾人的相應，這些人湧上來，把管和平團團圍住，不准他離開，必須等到明天去醫院檢查完了，確定眾人沒有問題他才可以走。
事情到了這一步，管和平心中覺得好笑，也只好暫時委屈自己一下，陪著這些女人住在這間會場裡。若不是天色已晚，約好的皮膚科醫院已經下班，管和平倒巴不得現在就把這些女人弄過去檢查。這麼多女人一起前往，搞個千女夜奔的場面，倒也挺轟動的！不過管和平轉念想到越好的車也要明天才能到達，搞出這麼轟動的千女夜奔場面，萬一讓雷東奧方面有所察覺，功虧一簣難以向阿緯交代，便放棄了這種衝動的念頭。
管和平生平第一次和數千個女人一起過夜，也是人生中的唯一一次，在他日後的歲月中，每每提及這次事件，心中總是感到得意不已，這實在是相當值得誇耀的一件事。只不過事實的真相只有管和平、他的助手和寒鴉三人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樣的。這一晚，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很難忍受的一晚，在數千名婦女散發出來的味道中，不管有什麼樣的念頭，都注定他們無法安然入睡。
第二天，管和平用了三十餘量大巴車才把滯留在會所裡的所有雷東奧消費者運走。在聖馬力諾皮膚醫院，醫生開始了忙碌的工作，整個醫院已經被管和平包了下來，連續三天時間不對外營業。醫生們總算沒白拿管和平支付的薪水，在第三天的下午，完成了對所有消費者的身體檢查。最後，查出有五位消費者患有皮膚腫瘤，三位是良性的，一位需要觀察，但有一位是屬於惡性的，並且已經接近晚期。在與那名消費者的交流中得知，這位消費者已經有六年使用雷東奧系列化妝品的歷史，同時也是雷東奧化妝品系列的忠實擁躉。
僅僅只是那一位消費者，就足以讓雷東奧化妝品支付天文數字的賠償，更何況還有五位之多？在排除心理因素的干擾之後，另外還查出幾位消費者發現輕微的皮膚炎症。除此之外，還有十幾位經常使用眼霜的女性視力模糊，眼皮下面出現不明物體。也就是說，在這批雷東奧化妝品的消費者群中，發現了二十幾位可能因化妝品原因導致身體病變的患者。
管和平當機立斷，把身體健康的證明發給其他消費者之後，明確告訴她們：「事實上，我們是一家民間調研機構，因為懷疑雷東奧的化妝品可能致癌，這才找到各位，希望瞭解事情的真相。很不幸，目前你們中間有幾位感染了疾病，不過你們不用悲傷，我一定能幫助你們向雷東奧討回公道！如果你們肯相信我，馬上我的律師就會過來，他們會詳細向你們瞭解一番。其他身體無恙的女士，可以暫時先回去，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在我們向法院提起訴訟的當天，到法庭支持我們！謝謝！」
在管和平的鼓動下，多數身體檢查為良好的消費者離開了，剩下的二十幾位身體不適的消費者，在與緊急趕到的律師團詳細談過一番之後，接受管和平的建議，迅速轉移到了一處隱秘的住處。當天下午，律師團向巴黎市高等法院遞交了訴訟狀：首先狀告雷東奧化妝品有限公司明知化妝品對消費者身體有害，而不事先告知消費者，意圖謀殺。同時狀告雷東奧化妝品侵害消費者身體，對消費者造成生理、心理的重大傷害。第三狀告雷東奧化妝品對於產品的瑕疵秘而不宣，違犯商品銷售法案。
律師團的訴狀遞交，並沒有引發太大的風波。但是這批從醫院裡檢查回去的消費者，她們的能量卻是難以低估的，她們首先把所有的雷東奧化妝品封存，這是管和平的建議，管和平告訴她們，在他提出的訴訟結束之後，所有雷東奧化妝品的消費者，可以用手頭的化妝品為證物，再次向雷東奧化妝品提起訴訟。其次她們告訴自己的親朋好友「雷東奧化妝品會致癌」，因為她們親眼看到診斷結果，而且也確信這些人和她們一樣是雷東奧化妝品的消費者。而她們的親朋好友，又告訴各自的親朋好友。一時間，「雷東奧化妝品會致癌」的消息像是長了腳一般，迅速傳遍整個法蘭西。
雷東奧化妝品總部也聽說了這個消息，並且從一些參加了「雷東奧化妝品消費者聯誼會」的消費者口中，得知了整個事件的經過。他們立即行動起來，趕到聖馬力諾皮膚醫院，希望能夠找到那些被診斷出致病的消費者和管和平，然而他們卻撲了個空。緊接著，他們又收到了法院的傳票，現在他們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尋找那個神秘的東方人，以及那些患病的消費者了。
不久之後，來自麻省理工化學實驗室的實驗報告出來了，在試驗的總計一百三十五種化妝品名單中，有三種眼霜在使用不當的情況下，或是消費者眼皮較薄的情況下，會影響到消費者的視力情況，並出現少許不明物體。有六種防曬霜和四種化妝水對於皮膚敏感的消費者有較大損害作用，這種損害雖然輕微，但初步判斷將會導致惡性腫瘤出現。還有三種防曬油和兩種沐浴露對身體有一定的刺激作用，在長期大量使用下，會出現皮膚炎症。
試驗報告，有毒商品，律師團，身體病變的消費者，打贏官司的四種關鍵因素全部被管和平捏在了手裡，這個官司他想不贏都不行。其實，消費者這個環節，原本管和平是準備找人假冒的，他最初搞「雷東奧化妝品消費者聯誼會」的目的，只是在消費者心理製造恐慌情緒，打擊雷東奧化妝品的品牌形象。沒想到雷東奧化妝品真有問題，還找到了受害的消費者。這就為管和平這個原本略有瑕疵的冒險計劃，補平了最後的破綻。
消息從法蘭西傳到上海，阿緯固然是高興不已，準備著手最後的收官行動。沈沖豪卻是渾身冰涼，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都渾然不覺。他怎麼也想像不到，自己最強的一環會出問題。那個神秘的東方人，一定是王北緯派去的！一定是！沈沖豪從最初的震驚中醒過來，忍不住亂發脾氣，拿起附近的花瓶一陣狂摔。
站在一旁的顧青芙走遠了一些，生怕碎片會濺到自己身上。在鄙夷沈沖豪的同時，她的心中也是略微有些發寒。這就是王北緯，一個你永遠無法忽視的男人。你可以和他做朋友，卻千萬不要成為他的敵人，一旦成為他的敵人，他總能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你最致命的打擊。對付周北岸是如此，若不是算漏了政府干預這一環，阿緯幾乎就要成功了。那時他的手段尚還稚嫩。現如今，他的手段已經如此老辣，這通信市場的風雲湧動，分明就是阿緯的惑敵之計，聰明人會以為這是聲東擊西。自己以為阿緯會選擇攻擊沈沖豪的薄弱環節，比如紅酒莊園，這才是聲東擊西的精髓。誰知道阿緯居然是使出了一招連環計，聲東擊西之中竟然暗藏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如此令人心寒的計策，出自阿緯的手中，怎能不令他的對手膽戰心驚？而自己，很不幸的走到了阿緯的對立面！
等到沈沖豪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顧青芙才冷聲道：「沈大少！我早就提醒過你，千萬不要輕視王北緯，他一定會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
「住口！臭婊子！」沈沖豪的眼睛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他一邊靠近顧青芙，一邊惡狠狠的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和王北緯上過床的一個破鞋，你以為你很瞭解王北緯麼？你以為周北岸是真心喜歡你麼？他不過當你是一個玩物，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一個可以用來對付王北緯的工具！」
雖然沈沖豪說的都是事實，這些問題顧青芙也都曾經思索過，但這些話被人當面說出來，還是讓她感到十分生氣。內心的憤怒，令她忘記了面對沈沖豪恐怖表情的恐懼，迎著沈沖豪過來的身子，她用力就是一記耳光，狠狠的抽在了沈沖豪的臉上。
沒有想到顧青芙居然會動手，思維有些混亂的沈沖豪沒能躲開，有些肥胖的身體甚至被打了一個趔趄。奇怪的是，挨了這一記耳光，沈沖豪不但沒有感到疼痛，反而有一絲絲意外的興奮。從來都是他沈沖豪打女人，哪裡有人敢動手打他？他更不會想到，被一個美女扇耳光，原來竟有一股意想不到的刺激味道！
沈沖豪嘿嘿一笑，繼續向顧青芙逼近，一邊走一邊『淫』笑道：「小騷貨，大爺被你打出火來了！火是你挑起來的，你必須負責給大爺消火！不知道你在床上，是不是也這麼夠勁呢？」
聽到沈沖豪『淫』褻的語言，顧青芙有一種不妙的感覺。繼續呆下去，肯定會遭遇危險。現在被沈沖豪擋住了出口，想要跑出去，必須有些策略。面對危險，顧青芙內心的怒火迅速被冷靜平息了下來，她微微用眼角溜了一下附近，發現了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魚缸！魚缸只有半人高，只要沈沖豪的速度稍微快一點，她再施加一些推力，便可以讓他在水裡清醒清醒。
心中有了打算，顧青芙一邊向後退，一邊分散沈沖豪的注意力：「現在你的企業正遭遇危險，身為老闆的你不趕緊想辦法解決問題，你還算是個男人？」
顧青芙的話令沈沖豪稍稍清醒了一下，他前近的步伐停了下來。略略想了想，沈沖豪回到沙發旁，用力摔了進去，他把兩手蒙在臉上，喃喃的道：「我又有什麼辦法？王北緯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我才知道消息，根本就來不及制止他的動作！為了推進諾基雅通信的廣告宣傳，我又從雷東奧那裡調集了大量資金，現在資金一定不能調回去，如果調回去，我就全完了！」說到這裡，沈沖豪渾濁的眼睛閃過了一道精芒。
顧青芙邁動腳步，讓自己稍微靠近大門一些，這才道：「事情並不是完全無法挽回。他們固然握有證據，那些消費者也確實消費過化妝品，但這之前她們同樣消費過其他化妝品啊！難道就不能是其他化妝品的問題？再者，這件事只是王北緯的手下挑動起來的，只要找到那個人，一旦這些盲目的女人群龍無首，自然也就鬧不成事。然後你拿出一些錢，安撫一下這些消費者，風波應該可以很快平息掉！」
顧青芙的話，令沈沖豪眼前一亮。他並不是一個蠢貨，只是這些年實在太過順手了，第一次遭遇如此重大的挫折，一時間慌了手腳。經顧青芙如此一分析，他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於是沈沖豪道：「顧小姐，你說的很有道理，不愧是王北緯曾經最信任的手下，你確實很有辦法！也難怪綠鳥股份的收購，會辦的那麼利索！」
沈沖豪不經意間提起了過去，顧青芙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她不知道沈沖豪是出於什麼目的，說出這些話。不過一想到阿緯，顧青芙就忍不住想起兩個人曾經在一起的日子，想到那些很愉快的日子，再與現在的生活進行對比，顧青芙的心情就忍不住變得迷惘起來。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麼？為了家族利益，為了哥哥，為了爺爺，自己的付出，真的值得麼？
不想繼續呆在沈沖豪的別墅裡，顧青芙告罪了一聲，坐上周氏莊園的專車，離開了沈氏別墅。望著逐漸遠去的車子，沈沖豪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在閃爍。對於顧青芙這個女人，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有慾望，有欽佩，還有一股他不清楚的東西，交織在一起，混雜成了那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關於書友「洋芋頭」的疑問，我這裡解釋一下。出身再怎樣高貴的人，只是在多年的教育下，比常人善於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不能就此認為，他們比常人高貴多少，比常人優秀多少。尤其是在人性，這一最難琢磨的東西上面，我認為除非是聖人這些情商超高之輩，一般人的區別應該是不大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女孩子打架？而且還是平時很溫柔的那種？我是見過的，結果我眼鏡碎了一打，所以，我認為，在特定的情況下，貴婦可能還不如潑婦。因為，對潑婦來說，那好是本色，對貴婦來說……唔，可以用災難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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