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 第二十章 這就是下場(3) 文 / 追夢者
顧飛的事情，阿緯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他現在煩心的問題是，自己和青芙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久，越是不習慣看不到她。這種感覺和盧紋紋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就好像只要青芙在他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他都會幹勁十足一樣。可若是一會不見了她，自己就像是丟了魂似的，什麼事情都做不好。這樣的情況，讓阿緯覺得很是惶恐，他知道自己愛上了青芙，可是卻還不知道人家的感覺。這種不能控制在手中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晚上，阿緯沒有送青芙，自己一個人開車到了一家名為「showtimepub」的酒吧裡，他想在幽暗的燈光下，借助酒精和這裡的氣氛讓自己能夠有點靈感。酒吧和迪斯科不同，沒有糟雜的音樂，也沒有踵踵鬼影在面前晃動，在這裡消費的，一般都是高知階層，很多都是有些身份的人物。這家「sho|com|bsp;阿緯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今天客人很多，等到他坐下來才發現，自己左近居然只有這一張是空的。阿緯想到可能是有人預留的，便招呼服務員，說自己坐不了很久，如果桌子是別人定了，自己可以到吧檯。正說著，訂座的客人來了，男男女女大約五六個人的樣子。帶頭的是一個帶著眼鏡的男子。
那男子倒是很好說話，看到阿緯拿著酒杯想要站起來，便招呼了一聲：「沒關係，反正還有空位，我們五個也坐不完，一起坐啊！」
幾個人落座之後，燈光偏向阿緯這邊，一行人都看到了阿緯的真實模樣。這時，幾人中一個女生驚叫道：「咦！是你！」
阿緯望了那個女生一眼，並不是很有印象，只覺得隱約似乎見過，他笑笑道：「怎麼？我們以前見過麼？」
聽阿緯這麼一說，那女孩不願意了，冷哼一聲道：「呀！真的是你！你還記不記得你那天跳海『自殺』，被我給救了？這麼快就把救命恩人給忘了？你的記性還真夠好的！」
被女孩這麼一說，阿緯剛入口的啤酒給噴了出來，他用力咳了兩聲，指著女孩道：「黃……黃熙？！原來是你！我怎麼可能忘！」
這時，帶眼鏡的斯文男生有些好笑的望了兩人一眼，道：「你們以前認識？什麼時候還發生過美女救英雄的趣事啊？」
黃熙才不管事實情況是怎樣，她深諳「聲音大就是有理」「先入為主」的道理，把自己當日和阿緯見面，以及他是如何想不開，如何想要『自殺』，自己是如何費盡心機阻止他，最後終於把他帶回人間的整個經過說得入木三分。每一個聽了她這番講述的人，都不由得擊節讚歎：真是精彩啊！還有沒有下文？
就連阿緯聽了之後，幾乎都懷疑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這個女孩說得有鼻子有眼，時間、地點、人物，一應俱全。就差沒有拖上當地的居民證實一番了。
「下文？你們還想要聽下文？這不就是下文咯？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在我救了他之後，就不辭而別，從此音訊全無！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守著望門……啊！不好意思，連續劇看多了。呵呵，後面也就是沒聯繫了，我又沒有他的電話號碼，怎麼聯繫呢！」黃熙說著說著，有些入戲的意思，輕輕吐了吐舌頭，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道。
另一個女生指著黃熙笑道：「呼……你這丫頭，最會騙人了！我差點以為你們兩個已經那個啥了呢！哈哈……」
黃熙皺了皺眉頭，衝她扮了個鬼臉。然後指著戴眼鏡的斯文青年向阿緯介紹道：「他們你都還不認識吧？來，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的大哥——楊正勇，我們都叫他游泳高手，沒事起名叫什麼仰泳？仰泳就仰泳，還仰正泳？翻過來那還叫仰泳麼？」
阿緯又是一口啤酒噴了出來，一邊向旁人道著歉，一邊連忙撈起紙巾擦拭自己身上。被黃熙看到，又是一番指責：「我們大哥的名字就這麼好笑麼？一點面子都不給！好了，這個鬼笑鬼笑的丫頭叫凌紫丹，領子彈，領子彈！和平年代領什麼子彈！真是的！」
凌紫丹聽到黃熙又拿自己的名字開玩笑，不由得嗔道：「你這個死丫頭！沒事又拿我的名字開玩笑，我哪裡惹到你了！」說著，就跑過去呵黃熙的癢。
黃熙一邊躲閃，一邊連連求饒：「不來了！不來了！好姐姐，你就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在繞過阿緯身旁的時候，她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到，一不小心就摔了過去。
黃熙距離阿緯很近，她倒的方向雖然不是正向阿緯，至少也是沾邊，阿緯只要伸伸胳膊就可以把她接住。阿緯心中小小的掙扎了一番，到底還是伸了胳膊。雖然黃熙滿口的胡說八道，可她至少沒有什麼壞心，只是抱著開玩笑的口氣，說過了也就算了，沒有誰會往心裡去的。阿緯伸出的臂膀，接住了黃熙前撲的身子，雖不能說是溫香軟玉抱個滿懷，至少乳燕投懷還是可以算的上的。尤其是黃熙那看起來不大，被寬鬆的t恤遮住的身材，在實際接觸下，更是讓阿緯暗喊吃不消。
被一對碩大的胸圍擠住自己的胳膊，這個女孩又算不得熟悉，偏偏又長得一副天使般的面孔。換成任何一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只會有一個反應。阿緯也不例外，他強忍住內心的衝動，把黃熙抱了起來，由於肢體的摩擦，心中一股熾烈的火焰彷彿是撒了鹽巴的火苗，一下子升騰了起來。
好不容易站穩了的黃熙，哪裡會沒有感覺到阿緯的變化，她紅著臉坐到了一邊，悶著頭不說話了。不管凌紫丹怎麼逗她，她都不再開腔。
阿緯自己身體起了變化，他自然也不好上去勸解，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坐在他旁邊的楊正勇閒聊。開始的時候，阿緯還是有意無意，細聊之後，他不由得對楊正勇說的事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原來，這個楊正勇是一個留學生，今年春節回上海探親，還沒有回到學校。他跟阿緯談論的，就是關於互聯網的一些東西。這些東西，阿緯很感興趣，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並不是說阿緯見識淺薄，儘管已經是1993年，但國內現在還是只有電腦，並沒有接入互聯網。雖然早在1983年北京大學的錢天白教授就向德國發出了第一封電子郵件，但是中國卻一直沒能獲准加入互聯網。1991年10月，在中美高能物理年會上，美方發言人懷特·托基提出把中國納入互聯網絡的合作計劃，但這也只是一個構想，還遠遠沒有成為現實。至於美國就完全不一樣了，美國是國際互聯網的誕生地，早在1991年：cern(歐洲粒子物理研究所)的科學家提姆.伯納斯李(timberners-lee)就開發出了萬維網(|com|bsp;楊正勇談到興奮之處，忍不住發出了一番感慨：「我認為，互聯網一旦有了新的瀏覽軟件，一定會爆炸性的普及！若是我以後能夠開發出一種程序，能夠讓人們在互聯網的海洋裡，只需要輸入幾個英文或者漢字，立刻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該有多好？那整個互聯網就變成了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知識海洋！一個人只要他有電腦，只要他會上網，他只需要短短的幾秒鐘時間，立刻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知識！」
阿緯被楊正勇這樣一番設想震撼住了，他幾乎是立刻感覺到了這個構想下面隱含的商機。阿緯試探著道：「如果我拿出一筆錢投給你，你能把這個設想變成現實麼？」
楊正勇聽到阿緯這樣說，並沒有認為他在開玩笑，而是正色道：「你憑什麼認為我值得投資？或許我只是一個空想家也說不定！」
阿緯聽到楊正勇的說法，忍不住大笑了幾聲道：「你這人真有意思，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一個騙子，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呢？」
楊正勇淡淡笑了笑道：「你為什麼不問我怎麼知道你有錢投資給我呢？大名鼎鼎的上海灘地產大亨，成功收購綠鳥股份揚名股市的奇才王北緯，如果你說投資都是隨口說說，那整個上海就沒有人說投資的話會是真的了！」
阿緯望了其他人一眼，看到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一樣的，心中恍然，他扭頭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那麼，你說這個構想吸引我的興趣，是不是一早就決定好了的？」
楊正勇正色道：「開始我並沒認出你來。當黃熙說她救過你，我才想你有可能是名滿上海的王大老闆，但還是不敢確定。直到我說出自己心中的構想，你幾乎是立刻就決定要給我投資，我才認定自己沒有看錯人！你做生意的魄力、手段還有那股決斷力，在整個上海，沒有人模仿的來！」
阿緯聞言，彎了彎嘴角，笑道：「你是在恭維我？哈哈，不管怎麼說，我既然決定投資給你，那是肯定不會變的！你這個人很有意思，聰明、眼睛毒，最重要的是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毅力和渴望。沒有毅力的人，做什麼事都不會成功！你不同，你不但有毅力，還有對成功的渴望，這些也是我之前能夠成功的必要因素之一！還有，叫我阿緯就好，用不著喊王老闆那麼生份。」說完，阿緯從兜裡掏出一本支票，又從另一邊拿出了一支筆，在支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遞給了楊正勇。
「支票你拿著，五百萬不是什麼大數目，你經管拿去用。我看好這個項目，更看重你的品質！這些錢算不上什麼，可能會不夠用，你先拿著，不夠用了可以打電話給我！」說完阿緯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楊正勇。
名片是淡金色的，很硬，摸不出來是什麼材質。楊正勇捏在手裡，只是望了一眼，便放進了懷裡收好。今天能夠有這樣的收穫，確實出乎他的預料。這次回上海，原本希望通過自己父親在上海商界的關係，能夠爭取到一些投資，結果卻讓他失望到了極點。他父親認識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些暴發戶、土老財，空有萬貫家財，卻根本就不知道互聯網是什麼玩意，甚至連電腦是什麼都不知道。左右得不到投資，楊正勇都已經決定放棄了，他都已經准比好過幾天和同學們一起回去了。卻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遇到了阿緯，也是在認出阿緯之後，楊正勇才有了之前的那個想法。沒想到，他居然成功了，這麼輕易的就從上海灘最年輕的富豪手裡拿走了五百萬，說給別人聽，有誰會相信？
阿緯看了一眼在座的眾人，笑了笑道：「你們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僅憑你們大哥的一番話，我就敢拿這麼多錢給他？」
其他人心中雖然點頭，卻都沒好意思接話，畢竟他們和阿緯並不是很熟。倒是黃熙天不怕，地不怕，連忙問道：「對呀！對呀！我不但很好奇這一點，還很好奇你是不是散財童子，只要有人問你要錢，你就開口答應呢！」
阿緯哈哈一笑，指著自己的腦袋道：「有人開口要，想都不想就給的，除了真正的散財童子，就只有傻瓜才肯做了。我之所以肯拿這筆錢出來，是因為你們的談吐讓我相信，你們是一群很有理想的人。尤其是你們的大哥，讓我覺得自己不會白白投資。當然，最重要的是，你們是黃熙的朋友，她是一個十分單純的好女孩，看她和你們這麼親密，我就認定自己不會看錯人。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準備回去了！」說完，阿緯和楊正勇握了握手，便起身要離開。
「呀！這麼早就要走啊？我們都什麼還都沒玩呢！」黃熙看到阿緯要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著急起來。
楊正勇心中有些瞭然，若不是黃熙恰好和他們在一起，僅憑自己的一番話，還未必能夠打動阿緯。因此，心中多少對黃熙有一些感激。從黃熙的話裡，他也有些明白黃熙的心思，因此順水推舟道：「要不，小小你就送送阿緯好了！」
「好啊！」黃熙剛剛爽快的答應，轉頭一看同伴們強忍住笑意，偷笑的表情，便忸怩了起來：「不好！不好！還是你去送他好了。」
「好了啦！你就別裝了，快去送他吧！」看到阿緯已經先走了幾步，凌紫丹用力一推黃熙，把她推向了阿緯。
黃熙晃了兩下，跟上了阿緯的步伐。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酒吧，誰也不說話。走到酒吧門口，阿緯停住了腳步，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他有一種想笑的衝動。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誤以為自己『自殺』。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冒充自己的救命恩人。下一次見到她，不知道會是什麼情形呢？
「你看著我傻笑什麼？噁心兮兮的！」看到阿緯在笑，黃熙有些不明所以，小脾氣又上來了。
「啊？我有在笑麼？」阿緯揉了揉自己的面頰，發現自己果然在笑。自己這是怎麼了？想到一個自己才見過兩面的丫頭，居然會開心到不自覺的笑出來，好像自己還很期待下一次和她見面的樣子呢！
「有啊！有啊！不但在笑，而且還很噁心呢！」黃熙故意裝出一番很受不了的樣子，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胃部。
阿緯沒明白黃熙的意思，奇怪的問道：「你揉肚子幹嗎？不舒服麼？」
黃熙用手搭著自己的額頭，歎氣道：「拜託！我那是在揉胃好不好？你生理衛生怎麼學的？我剛剛是在表示自己的胃快受不了了，你笑的非常、十分、極其噁心，本姑娘都快要吐了！」
阿緯這才明白，黃熙一個簡單的動作，裡面居然蘊涵了這麼豐富的含義。當下笑道：「你真的很有意思呢！吶，這個是我的名片，有空打電話給我。收好哦，不然找不到，就不能打電話給我了！今天能夠遇到你，我很開心呢！」
黃熙感到有些失望，輕聲道：「你……就這麼走了？」
阿緯望了望她，笑道：「不然，你想怎麼樣？」
黃熙到底是女孩子，雖然同學裡有大膽到倒追男孩子的，可她不是。心中雖然有想過，可到底還是說不了口，只得道：「我……哪有想怎麼樣啊！我只是……只是擔心你一個人回家會不會害怕嘛！」說完之後，黃熙都覺得自己這個借口很爛。人家一個男孩子，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人回家就害怕呢？又不是自己那麼膽小。
阿緯呵呵笑了兩聲，道：「謝謝你的關心！自己回家也要小心點哦。回去吧，你的朋友都在等你，我也要回去了呢！」說完，衝著黃熙揮了揮手，轉身去開車。
黃熙一直望著阿緯，直到他發動汽車，開過拐角，一直看不到，這才收回視線。正想感慨一番，就看到眼前有一雙手在不停的晃動。「喂！醒醒啦！有人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哦！」凌紫丹的聲音在黃熙的耳邊響起。
黃熙摸了一把嘴角，根本就沒有摸到什麼，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凌紫丹耍了，當下惱羞成怒，向她撲了過去：「你這個死丫頭！看我不撓死你！
「來呀，來呀！我好怕哦！怕你不行呢！」凌紫丹放肆的笑聲，在空曠的街道，傳出老遠，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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