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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悲天憫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414章 求醫 文 / 七月生我

    第414章求醫

    雲觀月看著他,他的睡容並不安詳,而是眉頭緊鎖並嚴肅著,與剛剛醒著的那輕鬆常掛微笑的模樣判若兩人,雲觀月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相由心生,這才是真正的你」。

    睡著的易寒突然間驚醒過來,他迅速站了起來,迷茫的眼神閃過一絲安慰,不由自主的摸了自己的胸口,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旋即左看又望起來。

    雲觀月淡淡道:「衣服在你身後,你可以先洗個澡再換上衣服」。

    「不必了。」他看都沒看雲觀月一眼,迅速穿好衣服,這才朝她看去,「你穿上衣服的時候,我都認不出你來了」。

    雲觀月站了起來,輕輕朝冰門走去,聲音傳來:「你不必愧疚,我發情的時候,所有在我身邊的雄性動物都會發瘋。」

    易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是半發瘋半理智的想早點離開這裡才與雲觀月發生這一切的,他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你能打開這道冰門了」。

    轟隆一聲巨響,冰門化作碎塊,她已經用行動告訴他答案了。

    易寒趕快尾隨其後,生怕再發生什麼變故,這個時候的雲觀月已經變得很平靜,不染芳塵,不可褻瀆,真正符合她仙子的稱呼。

    雲觀月淡淡的聲音又傳來,「從此以後我不准你踏足塵臻山莊,讓我見到,我便殺了你。」

    易寒已經無暇去揣摩雲觀月的心思,這甬道變得暗了許多,這個時候可能已經天黑了,他默默無聲,雲觀月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離開洞口來到外面,葉白衣與西門無言盤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站著的陸盈平卻喜悅喊道:「師傅」,兩人這才緩緩張開眼睛站了起來,朝雲觀月行禮。

    易寒看了一下,韓浩宇卻不見蹤影,問道:「韓兄呢?」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們三人似乎在等雲觀月說話,只聽雲觀月平靜的朝葉白衣與西門無言說了一句,「你們兩人送他下山,隨他入世,永遠也不要回來了」,說完之後很自然的離開,似乎這兩人根本與她沒有半點關係,有些發愣的陸盈平迅速的跟了上去。

    三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那白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遠遠聽到雲觀月吟道:「人若有情劍亦有情,人若無情劍亦無情」。

    易寒對著兩人問道:「是不是因為你們二人有失職守,所以她才將你們二人驅逐出師門」。

    兩人看了易寒一眼,卻沒有說話,神情依然平靜。

    兩人護送易寒下山,到半山腰處,白龍依然悠閒的在那裡,南宮無言開口道:「好一匹馬中英傑」,葉白衣沒有說話,只是眼神卻閃耀著光芒。

    易寒走近,透著月光依稀可辯一顆樹上留下有字:「易兄,我已歸家,請勿擔憂,祝你達成心願——韓浩宇」。

    易寒騎上白龍,朝兩人抱拳,「就此拜別」。

    兩人卻懶得理會他,不約而同的盯著天上的彎月,靜靜無語。

    易寒調轉馬頭,火速趕往李府。

    到了李府門口已經是三更半夜,大門口卻站著一個管事幾個下人,手裡均提著燈籠,靠在柱子上打著瞌睡,大門半掩著並沒有關上。

    一聲馬嘶聲將幾人吵醒,見是易寒,那管事連忙上前,「公子,老爺他們還在等你回來,請隨我入府內去」,一個下人牽著白龍從後門方向走去,管事領著易寒,腳步匆匆往玄觀閣方向走去。

    大門掩上,兩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一個臉上露著淡淡的微笑,另外一人一臉冷漠。

    「無言,你是有情劍還是無情劍」。

    「不知道,無情心無掛念,人劍合一,贏了你也是輸了。有情優柔寡斷,卻是充盈之劍,就算輸了也是贏了」。

    「他呢?」葉白衣又問了一句。

    西門無言微笑道:「他現在是我的師傅,他會教導我如何成為一個有情的人」。

    葉白衣語氣平靜道:「我看到得卻都是他的無情」。

    西門無言道:「他心中有情便會對人無情,你看見師傅的眼神了嗎?」

    葉白衣道:「已經不再那麼平靜,卻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西門無言笑道:「你有把握打贏師傅嗎?」

    葉白衣決然的搖頭,「師傅深不可測,就是這一招天外飛仙,我不知道它的盡頭是那裡」。

    西門無言道:「他已經打敗了師傅,天外飛仙的盡頭便是屍橫遍野人間地獄,這一招是師傅心中的魔」。

    葉白衣沉默了很久,面容冷峻道:「你話多了,這不是你」。

    「造物無言卻有情,每於寒盡覺春深,我的心是熱的,有言無言都是一樣」。

    葉白衣冷峻的面容突然一舒,哈哈笑道:「情若在何謂有言無言,師傅卻只不過將我當做一個試驗品」。

    西門無言臉色突然一冷,「白衣,你學的太快了」。

    葉白衣搖了搖頭,「不是,我想超越她,證明她是對的。」

    西門無言又問道:「你愛她!」

    葉白衣笑道:「你也愛她!」

    西門無言低頭朝劍看去,淡淡道:「是她給我這把劍」。

    葉白衣卻道:「是她教我用劍殺人。」

    西門無言淡淡笑道:「我們二人只不過是她棋盤上的黑白二子,她的手指就能決定我們的命運」。

    葉白衣道:「無言,你很聰明,你學的比我還快。」

    西門無言道:「蠢人是沒有資格做我師傅的,他有這個資格,所以他是個更聰明的人」。

    葉白衣道:「我一直想證明師傅是對的,這一次我也依然不會去懷疑」。

    玄觀閣樓廳堂之內還亮著燈火,易寒走進,屋內只剩下易天涯跟李毅兩人,兩人似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在下著棋,事關幾萬人生死的大戰兩人依然能保持平靜,玄觀再重要,一個人的性命能重要過幾萬士兵的生命?他們心中有牽掛,但不代表他們就會愁著臉忐忑不安,為帥者首選要做到一點的是臨事不慌,更重要的是去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不要讓頹廢的心情影響你本來活躍的思維,假如連心都無法靜下來又如何能冷靜的思考問題。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易天涯下了一子之後淡淡問道。

    「出了點事情,一時無法脫身」,易寒應了一句,卻疲憊的坐了下來。

    易天涯朝易寒看去,說道:「看你雙眼無神,看樣子是身心消耗劇烈,遇到難題了」。

    確實遇到雲觀月是個難題,他雖然不明白雲觀月身體的來龍去脈,但很顯然,假如她無法恢復正常,兩人很有可能都會死在那個冰冷的山洞中,他幫雲觀月也是在幫自己,這女子假如發起瘋來,可以想像到後果是如何嚴重,他有種打了一場艱苦戰役的感覺,當中他並沒有享受到多少快樂,更多的是矛盾無奈。

    易寒苦笑一聲,「已經解決了的,不算是難題,我打算明天一早即可啟程帶玄觀前往朔風山」

    李毅下了一子之後,望來問道:「朔風山可有什麼奇人能夠醫治好明瑤的病,要知道連無所不能得王師也沒有辦法」。

    易寒道:「是一個叫清香白蓮的女子,術業有專攻,她尤其擅長醫道,她師傅做不到的事情,她卻有辦法做到」。

    李毅道:「這話有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長,往往奇人都有稀奇古怪的性格,卻不知道她有什麼要求」。

    易寒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假如她不肯醫治,我就扒了她的皮」。

    李毅道:「我有一幅傳世名畫千金難求,我明天拿給你」。

    易寒點頭,「我先上去看一下玄觀」。

    「慢著」,易天涯喊了一句,起身將自己的外套罩在易寒的身上,「你若累垮了身體如何能一路上照顧明瑤」。

    易寒微微一笑,「卻有點本末倒置,這事本來是該我來做的」。

    易天涯會心一笑,「扭扭捏捏的成什麼樣子,別然李毅看笑話了」。

    李毅卻曬道:「有何可笑?」

    易寒也不再磨嘰,上了二樓,房間裡還亮著燈火,輕輕推開,墨蘭趴在桌子上睡著,沐彤卻坐著地上,將頭枕在床沿上,兩人身子都瑟瑟發抖。

    易寒心中感激,走到存物櫃中拿出一件外套和一件被單,分別披在在兩人身上。來到玄觀身邊,摸著她的手,忐忑不安的心突然變得安靜下來,輕輕說道:「不管如何,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他覺的好累好累,趴在她的身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隔日一早,迷迷糊糊中的易寒卻被人推醒,他睜開沉重的眼睛看去,只見沐彤摀住鼻子看著他,問道:「你幹什麼去了,身上味道怎麼怎麼難聞,墨蘭去給你準備熱水了」。

    易寒站了起來,用手簡單梳了梳頭髮。

    「我來」,沐彤伸手幫他梳理起來。

    易寒道:「謝謝你,沐彤」。

    「不必謝,我應該做的。」很顯然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語氣有些冷淡,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點疏忽。

    「謝謝你細心照看玄觀」,易寒又說了一句。

    沐彤突然流出眼淚,沒有說話,沉默良久才道:「這一切都怪你,假如你不出現,小姐的病就不會這麼快發作,是你讓她又憂又愁又念又想」。

    易寒淡道:「我不後悔,假如我不出現,她便不會這麼快樂」,回神溫柔的撫摸著玄觀的臉蛋,「仙子是應該墮落到凡塵,我才知道她內心是如此美麗溫柔」。

    沐浴一番之後,易寒換好衣衫,李毅早已經準備好一輛馬車,就停在玄觀閣的門口,他與易天涯卻不在場,易夫人與吳天瑜站在馬車之上,今日吳天瑜表情平靜了許多,看來昨夜易夫人沒少安慰開導她。

    易寒抱著玄觀走了出來,在易夫人與吳天瑜面前停了下來,看她們看看玄觀,吳天瑜什麼也沒有,她的眼神很悲傷,易夫人卻從衣袖中透出一條白色的面紗罩在玄觀的臉上,吩咐道:「一路上為了不招惹事端,不要讓人看見明瑤的容貌」,易夫人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想玄觀這般天仙容貌,倘若露了真顏,定惹來禍事。

    易寒點了點頭,將玄觀平放在馬車之上,沐彤與墨蘭要上馬車,易寒卻道:「你們還是不要去了,旅途勞頓,我怕你們吃不消」。

    墨蘭卻道:「我是女子方便照顧小姐,你一個大男子粗手粗腳的,我不放心」。

    易寒淡淡應了一句:「她是我的妻子,有什麼不方便,你放心我一定貼身照顧好她」。

    沐彤卻道:「你在外面驅馬,小姐在馬車內,你如何貼身照顧,若是顛簸了她可如何是好,還是我來吧」。

    易寒想想有理,對著沐彤道:「那就辛苦你了」,卻對著墨蘭道:「人不宜太多,就讓沐彤一個人照顧就好」。

    墨蘭雖不太情願,但見沐彤上了馬車,知道她對小姐一向無微不至,心也放下了不少,默默無聲,沒有力爭。

    易寒驅著馬車從李府後面離開,突然看見前方一個威風凜凜的男子騎著駿馬正在等候,見到易寒下馬說道:「李元帥身邊護衛陳達秀奉元帥之命一路上護送公子」。

    易寒搖了搖頭,「你太招搖了,別人一看見你就知道我們奇貨可居」。

    陳達秀卻道:「有我護衛,一路上山賊小盜無人敢犯」,話剛說完,陳達秀卻被人擊中暈倒在地。

    易寒大吃一驚,一臉警戒,卻看見兩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正是葉白衣與西門無言,只見西門無言微笑道:「由我們護衛如何?」

    易寒道:「可以,但你們必須聽從我的安排」。

    西門無言聳了聳肩表示沒有意見。

    易寒朝葉白衣看去,葉白衣淡道:「沒有人能讓我去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突然話鋒一轉,「我願意」。

    易寒微笑道:「你廢話不少」。

    不知道為何他心裡非常相信眼前這兩個人,或許他心裡信任雲觀月一般,有一種信任只需要眼神對視,卻不需要常年累月的考驗。

    劍,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一個真正的劍客,他是驕傲的也是忠誠的,雲觀月的教出來的弟子,人格和人品超然於世俗常規,或許別人認為他們聽易寒的話是卑微屈下的,但是他們忠誠於劍,得其道方能伸其神。

    葉白衣與西門無言騎著馬一人跟在馬車之前,一人跟在馬車之後,兩人都是漫不經心,西門無言臉帶微笑似一個優雅的翩翩公子,那把劍掛在他的腰際,就像文士商賈隨身攜帶的佩劍一般,很多人看到他的時候會去看他的人而忽略他身邊的那把劍,他確實像一個優雅的公子。

    至於葉白衣雙手將劍環抱在胸間,一臉冷峻目視前方,惹得周圍的人不由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他筆直的身姿讓人感覺這個男子身上充滿了莫名的威脅,絲毫不理會別人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似乎周圍所有的人都是不存在,不值他一顧,突然他卻生生勒住韁繩,馬蹄長嘶一聲,高高揚起。

    路***吃一驚,只見馬蹄之下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眼前前蹄就要朝小女孩身上踩踏,那馬兒卻生生將馬頭調轉在一側,馬蹄踏下就在小女孩毫髮之間,事情雖發生的很快,路人只感覺過程凶險的很。

    小女孩頓時被嚇得哭了起來,葉白衣連忙下馬蹲在小女孩的身邊,那小女孩看見他銳利的眼神卻突然被嚇的不哭了,葉白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從懷中透出一個草環塞到她的小手中,柔聲道:「嚇到你了嗎?這個補償你」,又輕輕的擦了她臉上的淚痕,不言一發上馬而去。

    小女孩呆呆的看著手中漂亮的草環,不知覺的露出微笑,葉白衣回頭道:「以後在街上記得看路」。

    葉白衣用手臂夾著劍,騰出手來,從懷中掏出枯草編織草環,剛才的小女孩讓他想起年幼的自己,那時自己拚命練劍,練到手磨破了皮,夜晚痛不能睡眠,雲觀月來到他的身邊,教他編織草環,他編織著發現手不痛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以後每當他的手練劍練到生痛的時候,就會編織草環,而如今,這已經是他多年的習慣,一根枯草在他手中能編織成世間萬物,這雙掌心坑坑窪窪佈滿粗皮的手是一雙靈巧的手。

    一日半之後,他們終於到達朔風山腳下,這朔風山有些偏僻清冷,從狹小的路道就可以看出來,久久才見到才能見到一兩個農戶走來,隔著百來米才依稀能看到人家,路過的村莊也分佈的極為稀廣,人戶並不集中。

    這條路讓人感覺就只有這一車兩馬在走,幾人尋了一戶人家歇息一下,順便討水喝著,這戶人家,家中有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年青力壯的青年小伙,見幾人前來討水喝,卻愛理不理。

    易寒自討沒趣,葉白衣兩人倒懶得說上一句話,沐彤督促一句,「易寒,怎麼還沒回來,小姐的嘴邊都乾裂了」。

    易寒一聽,硬著頭皮向那對著他愛理不理的漢子說道:「大哥,我娘子渴了,討點水喝」。

    那大漢懶得看他,冷道:「你們這種人不給,想要用強就儘管來,我也不怕」,說著還冷冷看了持劍的夜白衣一樣,閒的編織著草環,對於那漢子的目光絲毫不理睬。

    易寒只感覺訝異極了,怎麼說話這麼衝啊。

    沐彤等著不耐煩,氣沖沖的下了馬車,狠狠瞪了易寒一眼,搶過易寒手中的水壺,對著那漢子道:「這位大哥討點水,我家小姐病得厲害」。

    那大漢看了沐彤一眼,笑道:「好的,我馬上去給你拿乾淨的水」。

    沐彤又狠狠瞪了易寒一眼,易寒看著那漢子的背影,攤手很無奈地笑道:「我跟他討,他就是不給,總不能讓我去搶吧」。

    就在這時突然來了一幫持劍的人,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眼神有些蠻狠,領頭之人厲聲喝道:「昨日吩咐的水準備好了嗎?」

    沐彤看見這夥人,有些害怕躲在易寒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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