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九四、攻城 文 / 易崑崙
九四、攻城
聽了韓嘉彥的佈置，趙傭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不行！一定要安排妥當，逮住慕容復那傢伙才行！」
韓嘉彥和狄詠二人一個撫額，一個捂臉。韓嘉彥道：「只要把明教主力瓦解，他還能有什麼作為？不是一樣嗎？」狄詠卻用上了激將法：「原來你這麼怕那小子的？」
趙傭居然點了點頭：「我的確很怕。他武功不弱，如果我這次把明教給滅了，卻沒抓到他。他一旦受不了刺激變得瘋癲，變著法子找我報復，我怎麼能不怕？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二人對望了一眼，韓嘉彥點了點頭：「說得也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那你打算怎麼抓他？」
趙傭想了想道：「沒別的法子，我又沒有誘餌，只能依靠兵力優勢。所以一定要得到慕容復那傢伙的確切位置才行。誒！有了！」撇下二人，匆匆的來尋阿朱。又把九翼道人叫來，讓阿朱給他換了一副容貌。才滿意的對九翼道人吩咐道：「找到慕容復，你就給我盯住了他。千萬不要被他發現，盡可能的向我報告他的位置變化。」
九翼道人搖了搖頭：「他武功好像比我好，所以不能過於接近他。又身在敵營，只怕傳遞消息有些困難。不如用追蹤散可好？」那「追蹤散」是青龍會常用的一種藥物，味道特別，經久不散，常被用來做追蹤時的記號之用。
趙傭想了下道：「能不用，盡量不用吧。那東西味道奇特，不小心容易被他發現。」九翼道人點了點頭進城去了。
趙傭與眾人又等待了一天，才得到消息，發現了慕容復的蹤影，就在城中。韓嘉彥於是立刻傳令，宋軍趁著夜色五路同進，合計十五萬兵馬，開始包圍衢州城。
趙傭與韓嘉彥這個「主帥」一路，向二十里外的衢州進發。大軍花了一天的時間，才解決了一路的散兵游勇，到達衢州城下。此時慕容復已派出一支人馬，正在與南方一路前來合圍的宋軍廝殺。
趙傭等人一趕到，狄詠就帶領騎兵衝了過去。城頭上的義軍看得清楚，也早早的鳴金收兵。狄詠衝殺了一陣，斬獲不多，見義軍已經退回城中，便也即收兵。到了傍晚，最後一路兵馬趕到，韓嘉彥指揮十五萬大軍，把衢州城團團圍住。
衢州城依水而建，城西就是衢江了。東、南、北三面也都挖有壕溝，引水環城。城高不足兩丈，也就是五米左右，共有六門，南面和西面各有兩門。其中南面是最方便攻城的方向，南門外地勢開闊，有利於排兵佈陣。而西門則是令趙傭等人有些頭疼的地方。因為這邊的兩個門臨江而建，如果慕容復要逃，實在方便得很。
韓嘉彥命令大軍休息了一夜之後，次日清晨，便開始攻城。他卻沒有選擇南門為主攻方向，而是從東門開始填壕架梯，開始衝擊。義軍為了節省箭支，任由他把東面的壕溝填平了，架起雲梯，才開始射殺攻城的宋軍。隨著投石、沸水、滾油、羽箭的灑下，宋軍的第一波攻勢開始停滯。而與此同時，東門打開，衝出了一支兵馬，極快的突破了宋軍的第一道陣型，開始橫向衝擊起來。
狄詠「哼！」的一聲，也不說話。把手中長槍朝天一舉，向前一揮，已一馬當先衝了過去。他麾下的騎兵立刻排成錐型陣，緊隨其後，刺向那支在城外衝殺的義軍。
趙傭看得清楚，那一隊義軍的首領，正是風波惡。只見他帶領著大約三千義軍，左衝右突，銳不可擋。正把攻城的宋軍攪得一團混亂時，狄詠已率領兵馬殺到。
風波惡正迎上疾馳而來的狄詠，二人刀槍相交，都覺得手臂一陣酸麻，險些握不住兵刃。風波惡知道對方是佔了馬匹衝擊的優勢，倒並未驚訝。而狄詠心裡卻有些驚奇，估計多半是敵方的高手了。不過他此時是騎兵的前鋒，與敵交手後都是一沾即走，後面的騎兵已經跟了上來，揮刀劈斬。風波惡又接了一記後，知道這騎兵的戰陣衝鋒，不是自己一個人能接得下的，連忙跳開閃避。而他手下的部隊被騎兵一衝，也立刻鬆散了開來。只是這隊人本來就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武功好手，因此雖然不成陣型，卻依然保持著很好的戰力。
狄詠帶領騎兵衝殺了兩個來回，已經把風波惡帶領出來的義軍分成了三股，被數量是其好幾倍的宋軍給圍在了城下。風波惡見勢不妙，高聲吆喝著，開始向城下退去。依靠著城上弓矢的幫助，退回了城中。這一輪衝殺雖然折損了大半人，但是卻拖延了宋軍的攻城步驟。眼見得已臨近中午，韓嘉彥傳令北門開始攻城，東門撤了下來，吃飯休息。
如此交替，到了夜間，南門攻打一番後，雖然只有北門曾衝上過城頭，卻被殺退，但是宋軍已經把三面的壕溝都已填平。
歇息了半夜，天色剛剛透亮，宋軍再度發起了攻擊。這次已不是輪番上陣，而是東、南、北三個方向，一起攻擊。加上前一天趕製出的大量攻城工具，開始一輪一輪的向衢州城發起了攻擊。
慕容復站在城樓上，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十萬大軍，抬著雲梯、撞木等物，不斷的衝擊著城牆。再看看身邊義軍將士手裡卻連弓箭都稀少得很，只是用石塊、火把等物在守城，不由心頭暗歎。
一旁的洪水旗旗主問道：「慕容公子，如今情形不妙，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和宋軍拚命？把老底全用光？」
慕容復漠然道：「事已至此，也是無法。不過，當然不能把家當全部拼光了。這裡不是說話之處，咱們到城中再說。」
二人來到城中衙門中，烈火旗旗主也在，慕容復說道：「我們人數雖然和官軍差不多，但是裝備缺乏，訓練太差。只怕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攻破城門。所以我們應該立刻突圍！」
烈火旗旗主一愣，隨即搖頭道：「不行！如果我們突圍走了，這些跟隨我們的弟兄，和城中的老弱婦孺一定會被官軍屠城邀功的！」
慕容復兩手攤開，看了洪水旗旗主一眼。洪水旗旗主會意的道：「老莊，你難道是想讓我明教精銳，全都斷送在這裡？」
老莊把眼一翻：「既然你認為守不住，那麼你帶著你的兄弟撤好了！老子自己來守這衢州城！」
慕容復哼了一聲。事情發展成這種樣子，他也是有些無可奈何，雖然他身份是比二人高，但是五行旗主要是不聽他的，他也無可奈何。此時見烈火旗旗主老莊又不服從，不免心頭火起。一探手，抓住了老莊的脈門。那老莊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剛掄拳還擊，卻已經半邊身體失去了知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慕容復隨即手指連點，把他制住。
洪水旗旗主反應過來時，慕容復已經得手。他連忙說道：「慕容公子，你沒下殺手吧？」
慕容復冷笑道：「我怎麼會做那種蠢事？如今事情危急，沒時間再商議爭吵了。要盡快想好怎麼突圍才是！我不過是制住了他，免得他鴰噪而已。」
洪水旗旗主連連點頭：「也好！如今我們該怎麼辦？西門沒有被攻擊，我們向西逃麼？」
慕容複眼中精芒閃動，微笑道：「當然不是。官軍擺出三面圍城的架勢，就是想讓我們從西面突圍。定然已經佈置好了埋伏，在等著我們。所以我們應該從南面突圍！一來南面的官兵昨天戰鬥到了半夜，休息的時間最短。二來這衢州城以南面最是堅固，所以那個方向的官兵折損也是最嚴重的！這一天下來，只怕已經個個筋疲力盡了。到入夜的時候，那邊會是最容易突破的方向！所以，今晚我們要從那面突破。」
洪水旗旗主聽了覺得眼前一亮，說道：「慕容公子果然厲害！應該就是像你所說的了。可恨當初他們幾個不願聽你的安排，不然如今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了！」
慕容復也是神色一黯，隨即恨恨的道：「算了，如今已經這樣了。不必再想以前的事了。你現在就去挑選教中精銳吧，今晚由我先領著人從西門突圍，然後你就可以從南門衝出去了！」一擺手，攔住了洪水旗旗主的話頭，「辛大哥，你不必多說了，我武功比你好得多，不會有危險的。而且你對教中兄弟比我熟悉得多，自然由你帶他們走南面！」
洪水旗辛旗主慢慢點了點頭：「突圍成功後，一定要請慕容公子繼任教主之位！你之大才，正是我明教如今最適合做教主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