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八、銷贓 文 / 易崑崙
七八、銷贓
鳩摩智聽了蕭遠山的話，暗道莫非此人是大遼朝廷派來的武士？他這主意雖然不錯，若是成功，的確能夠羞辱一番大宋。但是莫說大宋會否讓一個皇子被輕易的脅持去遼國，就算他脅持了，也沒多少利益。大宋皇帝可不止這一個兒子，就算沒有兒子，大宋也還是有著「傳弟不傳子」的傳統的。鳩摩智一邊想著，雙眼已瞇了起來，開始盤算究竟幫助哪方更加有利，或者是坐山觀虎鬥更好些？
而喬峰聽了，只是對趙傭苦笑了一下。
趙傭卻在愕然之後，毫無身為獵物的自覺，大笑起來：「蕭老先生可真會開玩笑！不知道你要擒我回遼國作何用處？莫非是覺得我大宋地方太小，所以一片好心，要請我回去做大遼的皇帝麼？」
蕭遠山雖然是契丹大族蕭姓族人，但也不過是個邊境的牧民而已，本來也沒有什麼政治頭腦。趙傭這個皇子在他眼裡，並不覺得如何重要。就算抓了獻給遼帝，又能為遼國換來多少好處？不過平白無故挑起兩國爭端而已。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向來對於南朝人沒有好感，所以說這話來給趙傭個下馬威的。這也是由於他今日見到了兒子，心情高興，才有了這種興頭。他聽到趙傭的回答，也是一愣，隨即板著臉道：「你要做我大遼的皇帝，須得踏過我國千萬勇士的屍首，才有希望！」
趙傭收斂了笑聲，盯著他道：「那也並非不能！蕭老先生此來，莫非只是想與我討論如何讓兩國交戰不成？」
喬峰在一旁連忙道：「是我在少林寺中巧遇家父，才與他同來見小兄弟你的。主要是想問你們一聲，不知你們是否已經得手，如果得手了，還請把那經書還給少林吧！」（認爹了，後文改成蕭峰。）
趙傭聽了，瞟了一眼蕭遠山，笑道：「哦？蕭老先生知道我們拿到的是什麼經書麼？你也同意令郎的說法，想還給少林?」
蕭遠山是直爽漢子，也不隱瞞：「當然不還！要還也得學會了再還他！哼！你如此囉嗦，想來是不願給了？」
趙傭瞧他那架勢，知道自己只要說不給，只怕立刻就會動手。蕭峰是不會幫自己的，畢竟蕭遠山是他爹。至於鳩摩智，這奸猾的傢伙多半也是會坐山觀虎鬥了。而且有蕭峰在旁，自己是鐵定沒法贏這老頭的。心念電轉間已開口道：「給！怎麼不給？不過蕭老先生，你也得講點道理，明明是我出力弄到手的經書。剛才這位吐蕃國師大輪明王看了一遍，我自己都還沒看呢。就這樣給你，我也太窩囊了吧？怎麼著，也得讓我看一遍再給你不是？」
鳩摩智本來在旁已經開始失望，沒想到自己看走了眼，這老頭不過是在說笑。沒想到說不了兩句，居然他又要搶經書，也是興趣大起，一心要看趙傭會怎麼應付。聽到趙傭說要先看完了再給，心中好笑。他自然不信趙傭會精通梵文，但知道他是要弄什麼花樣，因此便不發一言，在旁觀瞧。
蕭遠山也不是一味強橫的人，聽趙傭說得可憐，笑道：「也罷，你就快些看上一遍，然後給我就是。」
趙傭肚裡好笑，沒想到一本《易筋經》居然能害到兩個高手，自己這趟當真不算白去少林寺走這一回。雖然這蕭遠山本來就內傷嚴重，但是自己卻也不介意讓他死得再快些。不過本著雁過拔毛的原則，自己怎麼也得留個副本的。於是回到屋中，吩咐阿碧打了水來，王語嫣去房內尋了些白布，阿朱去廚下拾取了幾根燒過的木條，他則負責請眾人迴避後，作起畫來。
雖然說是迴避，但鳩摩智素來心重，蕭遠山也擔心這小子搗鬼，也只是站在屋外觀瞧。趙傭也不強求他們走得遠遠的，既然他們離自己身邊有幾丈之遠，便放心大膽的傳音阿碧，要她裝做不小心，將經書掉進水裡去。嘴上也做著掩飾：「阿碧，為了讓蕭老先生放心，你來拿著經書。省得回頭他再疑心我在上面做了改動。」
蕭遠山在外面冷冷的「哼！」了一聲，心說你拿根炭條能做什麼改動？這小子實在可惡。
阿碧心領神會的假做不小心，「哎呦！」一聲，把經書掉到了水桶裡。趙傭連忙搶上，把經書撈了出來，口中叫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好在還沒壞掉，這書不知是什麼作的，居然字跡依舊清楚！」
蕭遠山關心之下，也搶入屋內。而鳩摩智則留在屋外，和蕭峰對眼。蕭遠山既然進了屋，自然看到了經書上浮現出來的圖畫，驚訝的張大了口。趙傭卻已背身向外及時的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同時口中說道：「唉！蕭老先生你怎麼進來了？算了，既然你不放心，那麼就在這裡瞧著就是！嘿，這經書是梵文所寫，也不知道你老看得懂不？」
蕭遠山見了他背身向外的動作，又聽他說經書是梵文的，已經知道這經書上所藏圖畫才是精要所在。雖然不知道趙傭為什麼要讓自己看到，卻又瞞著鳩摩智。但想來也不過是他們之間互相勾心鬥角而已。口中冷冷的道：「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趕快抄錄副本吧。」同時對趙傭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趙傭肚中笑翻了天，卻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磨磨蹭蹭的把那圖譜全都記錄了下來，就連每頁的梵文，也不放過。檢查一遍無誤後，這才拿起經書，遞給了蕭遠山：「蕭老先生，你可收好了！以後那少林寺如果找到我這裡，我可是會直言相告，說把經書交給你了！」
蕭遠山「嘿嘿」怪笑：「你儘管說就是！」一邊說，一邊把經書揣進了懷中。
趙傭則把那抄錄的副本捲了起來，交給了王語嫣收好。心中想著：「鳩摩智這禿驢雖然說了不少疑難，卻是沒有看過這些圖畫的。回頭自己可得跟未來老婆好好研究下，這千古以來被奉為傳奇的神奇內功，到底能不能練？」其實他這一路上，有感於三女實力太弱，已經把黃裳所傳授的內功教給了三女，只是時間太短，還並未修煉出成果。
如此一來，皆大歡喜。鳩摩智、蕭遠山都心滿意足的得了神功，而趙傭更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二人下了毒手。只聽他開心的笑著道：「這經書也有了著落，我就此向各位告辭了，咱們後會有期！」又抱拳對蕭峰道：「蕭大哥，保重！」
蕭峰雖然對自己老子拿了經書有點無奈，但依然強打精神道：「小兄弟多多保重！」
趙傭帶著三女下了少室山，剛至山下，便見到了青龍會所留暗號。看那暗號所記，是要他盡快返回汴梁。趙傭不由得納悶，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估計著青龍會是在薛神醫處，得知了自己的行蹤，所以才在這一帶留下了暗號。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情況，當下與三女棄車騎馬，趕回了汴梁。
一到府中，便見到韓嘉彥正在他這裡，見他回來，滿面歡悅的說道：「你回來了！太好了！有人向官家提議修河！」
趙傭眉頭一挑：「哦？是沈括他們有結果了？」
韓嘉彥歎了口氣：「不是！沈括等人被官家派去查勘地勢，不時有結果奏上。但他們按照你托人轉告的吩咐，並未有任何建議。所奏上的結果，全是各地的情況。結果朝中便有人依據這些，提出了方案，要趁著如今水量不大，開始修河。」
趙傭愣了愣：「那就修吧！你就為這事把我叫了回來？」
韓嘉彥聽了一翻白眼：「你知道修河要花多少錢？動用多少人力？那我們還打不打西夏了？而且這次的方案麼，嘿！實在讓人頭大，那傢伙居然揣摩上意，提出兩條水道一齊修，這錢花的更沒邊了！」
趙傭聽得也是一驚，本已坐下，又站了起來：「什麼？是哪個混蛋提出來的？他就沒想過我們如今的國力能支撐麼？」
韓嘉彥看了看趙傭：「是蔡京提出來的！不然我急著叫你回來幹嗎？」
趙傭聽得一暈，又問了他一遍：「蔡京？」
韓嘉彥把頭重重一點：「不錯！而且東坡先生雖然不是很贊成他兩條水道同修的提議。但也認為我們應該先放棄進攻西夏，安定國內為上。」
趙傭來回踱了幾十步，才停下來說道：「走！跟我去見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