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50章 夜色 文 / 牂牁野人

    第50章夜色

    「報仇？」高士奎低聲，喃喃的念著，忽地，他似乎把握住了什麼，向前爬上幾步，抬起頭，一臉的討好，道：「王爺，您是說……」

    「沒錯！」楊浩冷笑，他湊近那張有些恐懼的臉，輕輕的道：「饒陽，你去饒陽。不過，你必須能忍才有可能報仇！」

    「王爺，小人該怎麼辦？」高士奎像抓到了稻草似地。

    「哈哈。」楊浩笑了，他輕輕的話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楊浩營待了一會，楊義臣來了。兩人商議片刻，如本身的歷史般，楊義臣決定移兵豆子航，那裡盤踞著劉霸道等人，其人自稱「阿舅軍」，有十餘萬人，聲威極盛。

    那楊義臣進兵豆子航後，不久大敗劉霸道，同時上奏皇帝，言明河北形勢。其時是朝內侍郎虞世基負責把各地上奏的表呈送楊廣，這位繼承了宇述意志的佞臣，知道楊廣不喜歡看到反應各地民變的實情的奏折，故每次有此類奏折多加打壓。不過楊義臣的奏折，卻意外的被楊廣接到，楊廣歎息道：「我原來沒有聽到盜賊展到如此地步？賊勢展得這樣快，楊義臣降賊這麼多？」

    虞世基卻說：「盜賊都是小股勢力，雖多但終不能成氣候，不必擔憂；楊義臣幾剿除盜賊，長期京城之外擁有重兵，很不合適，不得不防。」

    楊廣聽了思考良久，歎息，終一紙調令將楊義臣召回，以功進位光祿大夫，養朝。可憐一個忠心耿耿的老臣，報國無門，不久鬱鬱而死。

    這些都是後話。

    而此時的楊浩卻是坐清河縣，想著事情。高士奎已經被他放走，可是看高士奎的樣子，怎麼可能是竇建德的對手？可是，如今還不到時機，再有兩個月，兩個月就夠了，大隋的後一個能征善戰的守護者，張須陀就會戰死。楊浩握緊了拳頭，暗想那人究竟怎麼樣了呢？

    風有些緊了起來，吹得枯葉嘩嘩直響，已經是深秋了啊，楊浩靠窗子邊，聽著風聲，聽著樹葉的聲音。有些感慨，到這個世界上，是天氣猶寒的三月，如今卻是十一月了，樹枝上也沒有幾片樹葉了，或許，大雪就要來了。他忽地想起那死去的小喜，還有數救他的那個女子，如今她的父親宇述已經死去，現過得怎樣呢？她的嘴角還是掛著無奈的笑容嗎？而他心重要的，還是那個就住清河縣的女子，恬靜的笑，溫柔善良，就像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氣息——一種蘭花的幽香。

    他想著，可是倏地，一股冷風吹來，他本能的一躲，那個身影已是進了屋裡。

    「是你？」楊浩微微皺眉。

    「哼，納命來！」那人一舞手的匕，燈光下閃著寒光，直取楊浩的咽喉。

    「啪啪！」幾聲，兩人已是交手數招。那人隱隱感到了不妙，還記得上次只是一招，就將這個男子擒住，可是如今，兩人已經你來我往，卻是打了個平手！

    叱喝聲，已有侍衛聞訊而來，將那人包圍。

    「竇紅線，你還不束手就擒！」趕來的蘇定方厲聲喝道，自從他報了父仇，楊浩的極力挽留下，跟楊浩身邊，暫做了護衛隊長。

    竇紅線嬌叱一聲，身形再揉上，早有蘇定方趕上兩步，擋竇紅線面前，喝道：「竇紅線，你不要命了麼？」

    竇紅線眼圈一紅，隨即冷冷的道：「本姑娘就是不要命了！」說著，匕一晃，直取楊浩咽喉。

    「呼！」蘇定方一槍逼開竇紅線，冷笑道：「竇紅線，你夜刺王爺，那是找死！」說著，又是一槍，直刺竇紅線。

    那竇紅線與楊浩打鬥多時，本身又是女子，力氣漸失，蘇定方的不斷的進攻下，漸漸被逼到角落裡。

    竇紅線秀目一橫，只見四周都是官兵，個個人高馬大，一旁虎視眈眈，她自思逃跑不掉，忽地怒喝一聲，道：「楊浩，我若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說著，她亮出匕，就往胸口一刺！

    楊浩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擊她手臂麻筋之上，「咚。」的一聲，匕落下，出一聲脆響。

    「你。」竇紅線抬起頭，冷笑一聲，道：「楊浩，莫非你想仗著人多欺負我不成？」

    「大膽！王爺名諱豈是你能喊的？」張奇上前，高聲斥道。

    「好了，你們下去！」楊浩淡淡的搖手，對於這個女子，這個《隋唐演義》多次出現的女子，和傳說的羅成有著情侶關係的女子，他有的只有好奇。可是他知道，羅成是沒有的，這個取材於羅士信的隋唐猛將，只是一個虛構的人物而已。

    「王爺。」蘇定方有些躊躇，看了看竇紅線，道：「竇紅線武藝不凡，王爺還是小心為妙。」

    「不礙事，定方下去。我有事和她談談。」楊浩笑著，拍了怕蘇定方的肩。

    蘇定方想了半響，令人拿了繩，困了竇紅線的手腳，這才放心的帶兵走出房門。

    「放開我！」竇紅線瞪著一雙大眼睛，憤憤的看著楊浩。

    「那你還要殺我？」楊浩笑著問，喝了一口水，悠悠的笑著，坐椅子上問道。

    「殺！」竇紅線的回答倒是簡單明瞭。

    「為甚麼？」楊浩奇怪，前幾日打敗竇建德也不需要派女兒來刺殺自己，何況楊浩不認為竇建德是那種衝動沒有腦子的人。

    「哼！」竇紅線冷哼一聲，道：「殺父之仇豈能不報。」她咬牙切齒的說出，當真是有說不出的憤恨。

    可是楊浩聽到耳，卻是大吃一驚：「什麼，竇建德死了？」他不由站了起來，走上兩步，看著竇紅線，她的眼，有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掛秀美的腮邊，一滴一滴的，打濕了衣襟。

    楊浩忍不住後退了兩步，他的心，有著計劃，可是竇建德真的死了，那薛世雄又怎麼會死？那麼王世充怎麼能繼任援洛大軍的總指揮？這將對楊浩造成巨大的影響！他搖頭，「這怎麼可能！」難道，這個世界因為我的闖入，而生了改變？

    「哼！」竇紅線忽地冷笑一聲，她手腳均被困住，不能動彈，可是她還有嘴，「狗官，用不著惺惺作態！」她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本有一個貧窮但幸福的家庭，曾任里長的父親德高望重，縣裡也頗有名聲，可是遇見了昏官，那個漳南縣的昏官帶人將他母親，弟弟全數殺死。幸好她與父親外，得人告知而逃的一命，打此後，便於父親相依為命，那裡料得到一場無情的大火，將他父女隔散開來。大火熄滅後，她划船沿著高雞泊四處尋找，沒有，什麼都沒有。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造成的！她雙手動了動，想要掙開繩，可是蘇定方走之前，困得很嚴實。這麼一動，她的手腕上頓時被勒出一道道的紅紅的勒痕。

    「呼。」楊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不肯相信竇建德已經死了，管他們是敵人，可是他是個有價值的敵人，也是值得尊重的敵人。隋朝末年，河北群雄，誰都沒有竇建德的志向高遠，看看張金稱只知道亂殺姓，掠奪財物；高士達只知道沉迷女色，不思進取；至於其他諸如劉霸道、魏刀兒之輩，均是曇花一現，不足為懼。只有竇建德，一據有河北大部，與唐、鄭成為逐鹿天下的有力爭奪者之一。

    楊浩撿起匕，她的手腕上一挑，將繩割斷。

    「呼！」竇紅線一得解脫，粉拳直搗楊浩胸口。「彭！」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打他的胸口，「還真疼啊。」楊浩心裡想著，只能苦笑著，又是一刀，割斷她腳腕的繩。

    「你走。」楊浩轉過刀柄，將匕遞給她，想了一想，「我想你的父親一定是饒陽，河間郡饒陽。」

    「你怎麼會知道？」竇紅線詫異，隨即冷笑道：「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洗刷罪名。我一定會殺了你！」

    「有沒有糊弄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若是沒有，歡迎你再來。」楊浩看著她，臉上還有淚水。這個女子或許因為常年外，所以她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眼睛漆黑明亮。

    「好！」竇紅線一把接過匕，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大腿，站起身來。可是她一抬頭，眼前，是楊浩的細長手掌，他慢慢將手掌攤開，那是一錠銀子。

    「留著路上用，現兵荒馬亂的。」楊浩說著，看見她愣愣的，伸手擦乾她臉上的淚水，接著，他笑了一下，「如果你的父親沒有死，那麼你一定要告訴他一句話。」

    「什麼話？」都線娘低頭，這個男人居然為她擦乾淚水？她忍不住的有些害羞。

    「我希望他能夠和他合作，然後某個時刻，投效我。」楊浩道，將銀子塞進她的手掌，然後一字一頓：「因為我一定能夠重建大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