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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28章 暗湧 文 / 牂牁野人

    第28章暗湧

    又是一個早晨。

    清河郡隨著雞鳴再忙碌起來。一條條的政令接連出,其重要的,便是楊浩出了招賢令。他的身邊,除卻一個張瓘,這個有著宰相這才的少年,其他幾乎都是沙場征戰的大老粗,他如果還是一味的剿匪,而不是以招安為主,剿匪為輔的政策,恐怕這匪只會越剿越多。就如這個世界本來的歷史一樣,雖有楊善會能征善戰,有楊義臣一剿滅了張金稱等反賊,可是因為政策的錯誤,反賊反而是越殺越多,形勢對大隋越來越不利。

    提出這個建議的正是張瓘,這段時間他實是忙壞了。安置流民,給予田土,還得放農具、種子,那件那樁,幾乎都是張瓘一手操辦。看著瘦了一圈的張瓘,楊浩心著實不忍,這個少年,若是自己振興大隋,將會是自己的肱骨之臣。他怎忍心讓他累壞。

    隨即,是楊善會、來整操練軍。對於軍制,如何操練軍,楊浩幾乎不懂,所以他將責任完全下放。這兩個男子,都是大隋的忠義之臣,他倒是十分放心。但預計月餘的練兵之後,楊浩打算是讓著兩位將軍,帶著軍隊剿滅各個山頭上的土匪強盜,經過血海的洗禮,這些士兵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畢竟,光靠練,是不能練成戰場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軍隊的,恐怕那些剛放下農具,拿起武器的士兵一上戰場,就會刀槍都拿不穩。

    但是他心,有一個勢力,並不想去動他,那就是高雞泊的高士達。因為他需要有一股能夠牽制官軍的力量。也為了不讓他的伯伯,當今的皇上,不對自己產生忌憚之心。不是麼,楊義臣不就是被那些個奸臣以楊義臣手掌握重兵,若有反意,則社稷不保這個理由而召回的麼?害的一代名將,楊義臣終鬱鬱而亡,老死家。

    而那高雞泊的高士達,居然也有很默契的按兵不動。而張金稱那邊,倒是武安與官兵鏖戰不休。

    相對的,清河竟是難得的平靜,沒有攻伐,沒有戰爭,但各級政府仍然忙碌,登記人口,收攏流民,分田地。

    日子,就這樣的忙碌而過。天氣也是越來越熱。各處幾乎沒有什麼的消息傳出,大概是天氣熱的緣故。

    這是一個難得的悠閒下午,楊浩坐一個太師椅上,閉目養神。自從他給了張瓘這椅子的製造方法,生意出奇的好,而崔家染的布匹,顏色鮮亮,經久不褪色。初的人們懷疑之後,銷量大增,甚至還有外郡的豪商前來購買。樂的崔宗伯笑個不停,看著楊浩的眼,似乎又多了些什麼。

    「王爺。」一個輕柔的腳步聲傳來,楊浩定睛一看,原來是呂月琴。

    「啊,呂姑娘。」楊浩站起,上下看了她一眼,道:「看來呂姑娘身體已經完全好了?」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呂月琴微微一拜,施了個禮,道:「只是打擾多時,妾身想不再麻煩王爺了。」

    「怎麼,可是府有人怠慢姑娘?」楊浩奇怪的問道。

    「不是,他們對妾身都很好,只是,不能再麻煩王爺了。」呂月琴堅持著自己的說法,面色微微一紅。

    「唔。」楊浩這才想起來,這女子又不是自己的什麼人,住自己哲理,也有諸多不便,「那你,要去哪裡?」他還記得她曾說,家裡親人都被屠。

    「妾身的姑母上黨。」呂月琴道。

    「嗯,好。」楊浩站起,望著她,道:「你放心,他日我若是殺了張金稱,定將他的級送給你,以祭奠你父母的英靈。」

    「多謝王爺。」呂月琴噗通一聲跪下,眼含著熱淚,道:「若是月琴能報父母之仇,下輩子願做牛做馬,還恩公的恩情!」

    「快快起來。」楊浩趕緊上前扶起呂月琴,道:「姑娘不必多禮,張金稱作惡多端,老天爺一定不會放過他。」

    這時,一個身影匆匆而來。那人幾步跨來,低聲道:「王爺,皇后密函。」

    呂月琴忙抽身告辭。楊浩這才問道:「張奇,怎麼回事?」

    張奇取出信函,道:「這封信函,是皇后娘娘快馬傳遞而來,想是有什麼大事。」

    楊浩拆開信封,等到看完心微微歎息,是那種無奈的歎息。

    十餘日前的江都。離宮。

    宇述咳嗽幾聲,拿起一份奏折,道:「陛下,這是武安郡守的奏折。」

    「哦?所為何事?」楊廣有些不悅。他的面容比起洛陽,見蒼老。鬍鬚都有些白了,但是精神,似乎很好。

    「陛下,武安郡守告的乃是秦王。」宇述看著楊廣,有些小心的說。皇上的脾氣也來越暴躁了,即使是他,這個曾經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宇述,也得小心翼翼。

    「秦王?秦王怎麼了?」楊廣眼睛一瞪,喝道:「宇述,是不是你又搗鬼?」

    「陛下,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宇述慌忙跪下,磕頭不止,半響,楊廣一揮衣袍,道:「罷了!」

    宇述這才抬起頭來,道:「陛下,武安郡守是狀告秦王不軌,擅自動兵,攻打平恩。」

    「平恩?」楊廣抬起頭,想了半響,才道:「那不是武安郡的麼?」

    「皇上英明!「宇述笑著走上一步,道:「秦王帶領無故入武安郡,攻打平恩,罪不可赦。「楊廣尚未說話,只聽一聲怒喝:「宇大人,那平恩被賊寇所據,秦王領兵消滅賊寇,有何不妥?」說著,那人上前一步,道:「陛下,今年三月起,河北巨賊張金稱領兵侵鉅鹿,下武安,占平恩。後來又意圖侵犯清河,幸得秦王領兵抵禦,並乘勝追擊,收復平恩。想那武安郡守,連失數縣,寸功未立,待秦王恢復平恩,卻想著狀告秦王,不知該當何罪?」

    「你!」宇述何曾被人如此搶白,氣的大叫道:「來護兒,陛下此,安敢不敬!」

    「不敬的是你,宇述!」來護兒夷然不懼,喝道:「你身為大臣,不思報效國家,卻這裡殘害忠良,不怕死後,那史書上,留下千世萬載的罵名?」

    「你,你,你!」宇述被來護兒一陣搶白,頓時氣得老臉一紅,正要威。「夠了!」大殿內,響起一聲怒喝,楊廣走下台階,指著兩人,道:「你,還有你,這大殿之內,互相謾罵,成何體統!」

    「陛下息怒。」兩人跪下,齊聲道。

    「罷了。」楊廣瞇著眼睛,忽然冷笑道:「宇述,朕聽說秦王接連被刺,不知你可知道?」

    「這個,臣實不知。」宇述頓時表現出良好的演技,一雙眼睛有多單純有多單純,有多無辜就多無辜。

    「既然不知,那你就給朕查查,究竟是誰吃了豹子膽。三番兩次刺殺秦王。」楊廣揮手道,看著宇述,眼睛射出逼人的光芒。他做皇帝十餘年,身上自由一股威嚴。

    「老臣遵命。」宇述退下。

    隨後,大殿內的眾臣又陷入一片沉默。不久,無事散朝。

    楊廣又是習慣的抬頭,看著那紅彤彤的晚霞,逐漸的淡去。

    「夫君。」一個柔美的聲音響起,楊廣回頭,蕭皇后緩緩走了過來。

    楊廣沉默,良久,道:「秦王,做的很好。」隨即,他的目光又看著天空,晚霞依舊那麼美麗,可是,是日薄西山麼?

    「可是,臣妾還是很擔心。」蕭皇后道,眉毛蹙起。

    「可還是擔心遇刺的事情?」楊廣笑著,道:「其實,朕知道是誰。」

    「是誰?」蕭皇后忽地站起,急切的問道:「那陛下為何不……」

    「因為朕,答應過他,此生不負。」楊廣輕輕的敲著窗戶,心暗念:「宇述啊宇述,希望今日對你的一番敲打,你能知難而退。」

    「夫君,可是河北乃是亂局,秦王長居深宮,是不是派個能征善戰的老臣去。」蕭皇后道。

    「哼!」楊廣忽地大怒,拂袖道:「軍國大事,豈是你所能參與的?」

    看見皇上大怒,蕭皇后慌忙跪下,道:「臣妾知錯,還請皇上恕罪!」

    也是黃昏。

    宇府。

    宇述一旁,愁眉不展。

    「父親。」宇化及這廝又吸完了五石散,剛去狂奔了一陣,回來看見父親,喊道。

    「哼!」宇述冷哼一聲站起,看著宇化及衣衫不整的模樣,道:「你這逆子,又去吸食五石散。」說著,一張蒲扇大的手,就要扇了過去。這時,屋內一暗,一個身影閃現出來,那人有些怯怯的看著宇述,輕聲道:「父親。」

    「你!」宇述回過頭,頓時大怒,道:「你還敢回來。」說著,奔上幾步,舉起手掌,就要扇了下去,可是他的餘光,看著女兒揚起一張俊俏的臉,俏目猶自倔強的看著他,他的手就那樣的停空。口,是急促的喘息聲,整個屋子,響個不停。整個屋子似乎安靜了下來。

    良久,宇述終於放下手掌,身子一癱,軟軟的滑地上,他的臉上,幾滴濁淚,掉了下來。

    「父親。」又是一聲,那女子輕輕為他擦著淚,道:「是女兒不孝,惹你傷心了。」

    宇述也不言語,只是眉頭緊皺,誰也不知道他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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