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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部 京師內亂 第五章 佛儒之爭 文 / 盜帥二代

    第五章佛儒之爭

    自捅破了弘福寺裡的那些假佛之後,杜荷就知此事關係長安百姓的民心,已經不是一件小事了,當即決定取消今日的行程,進宮稟明一切。

    高陽自然是滿心不喜,撅著張嘴,嘀嘀咕咕,囉哩囉唆。

    長樂勸說無果,杜荷不得已,答應下次再帶她出來玩。

    高陽方才喜笑顏開,俏臉兒掛著得意的笑容,身為皇家女她早已知道什麼是公事為上,如此做法只是要一個承諾。

    正如杜荷想的一般,他才將長樂、高陽送到宮門口,李世民宣見的消息就傳到了他的耳中。

    說句直接的,李世民根本沒有讓人去找杜荷,而是派人到皇宮門口候著,他知道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杜荷一定會趕回來的,直接讓他前往承慶殿議事。

    來到承慶殿,站在門口,杜荷就聽殿內火藥味甚濃,吵得不可開交。

    此事如今不僅只是和尚奢靡的問題,已經隨著大勢,漸漸牽扯到了佛道儒之爭以及夷夏之辨。

    中國文化燦爛,源遠流長,對外來佛教文化的融合吸收,就顯示了中華文化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寬廣胸懷。但佛教初期自西漢傳入中國,成為中國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之前,並不是那麼順利的。

    佛道儒之爭,從一開始就一直沒有停歇過。

    自從漢武帝獨尊儒術開始,使得儒學,蓬勃發展,一日千里。道教固然不如儒家,但老子與孔子,在理論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也未受到多少影響,發展固然比不上儒學,但也呈現爭長之勢。

    佛教初傳中國,其勢力弱小,尚不能與儒、道相抗衡,需借助於儒、道的勢力來發展自己。這一時期,三教「夷夏之辨」剛剛萌芽,體現於東漢末年牟子所著《理惑論》中,在梳理時人對佛教的困惑和誤解過程中,牟子提及了儒生用「夷夏」問題來詰難佛教,牟子對此也作出了有理有據的應答。但這個時候的佛教就如受委屈的小媳婦,挨了打,不敢還手,只是輕聲細語的解釋著。

    但隨著佛教的漸漸壯大,在東晉時期,已經展開了反擊。

    前述元魏僧徒所作《漢法本內傳》,便是這種反擊武器之一。還有許多和尚們寫的不少經典著作,多稱佛,也就是釋迦牟尼為老子並且亦是孔子的老師,甚至更長輩。比如東晉名僧支遁在《釋迦文佛像贊序》中說:「昔周姬之末,有大聖號佛;……絡聘周以曾玄。」書中不但把佛說成是老子的師父,而且還是他的「太爺」輩;老子和莊子則成了佛的「曾孫」和「玄孫」,連當弟子的資格都不夠。以後的《正誣論》又說老子聞道於竺乾古先生。古先生即是佛,所以「老子即佛弟子也。」《清淨法行經》也說;「佛遣三弟子震旦教化,儒童菩薩,彼稱孔丘。淨光菩薩,彼稱顏回。摩訶迦葉,彼稱老子。」

    這裡的震旦即指中國,到了這裡儒道的祖師都成了佛弟子的化身,也就是說中國的儒道文化都是從佛學演變來的。

    這種論點無疑是跟***的某些習性很像。

    面對這種荒唐的事情。

    儒道,自然展開了有利的反擊。

    儒家多從治國安民的角度對佛教進行批評,奉佛造寺,使國貧民窮;僧尼激增,使國家承擔賦役者人減少;僧尼離開親人出家,不要妻子,違背儒家的倫理綱常;佛教教理虛妄,對民眾進行欺騙等等。

    而佛家也不甘示弱,逐一進行駁斥,指出佛教對社會民眾施行教化,於治國有利;通過個人出家修行而使祖先親屬的靈魂超脫苦海,也是盡孝的表現;佛教與世俗禮儀不同,以斷除情累為志向,棄妻剃髮,出家修行,是無可非議的。

    但中國的百姓君王大多都很理性,曠日持久的佛、道、儒三教之爭,始終僅限於君子動口不動手的範圍內。即使有殺害,也只是懲辦幾位被視為首惡者。就如祟佛的齊文帝宣佈滅道教,便僅殺了四名不肯落發的道士。周武帝滅佛,亦不肯殺一個僧人。

    這是中國傳統文化氛圍所使然。因為古代儒家講究中庸、寬容,道家講究清靜無為,而佛教則更是高揚和平與平等的大旗。不像西方的宗教戰爭,一打就是幾十年、上百年、數百年。

    三方的爭鬥到了唐朝方才告一段落。

    唐朝完全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最開明的國度,他們對於各族文化都以一種海納百川的氣度接納。

    在唐朝你可以打吐蕃傳來的馬球,穿北方胡人的衣服,看西域來的歌舞,玩***娘們……

    只要你有心,你可以在大唐,在長安體會到各種各樣的異族風情。

    佛、道、儒三教之爭也因為這種氣度而緩解,李世民對於佛、道、儒三教沒有什麼偏袒,秉著只要你們不惹事,就不介意他們在大唐傳教的心態。

    可弘福寺的案例,恰好打破了這種和平的姿態。

    李世民在歷史上的地位很高,除了上了年級之後出現一些奢靡之氣以外,在中前期,對於百姓是非常關照的。而弘福寺卻收刮民脂民膏,以百姓的錢財,行揮霍奢侈之風,已經觸及了李世民的底線,讓他龍顏大怒。

    在得到房玄齡、杜如晦的奏報之時,李世民氣得拍案而起,把自己的手都打腫了,立刻召開群臣商議此事。

    在杜荷沒有抵達承慶殿之前,議會已經開始。

    魏征、褚遂良這些正統的文士,對於佛教有著心靈深處的鄙夷,面對這一群**的和尚,立刻展開了潮水攻勢,三言兩語將佛教貶低的一文不值。

    朝中如蕭瑀一般的佛教信徒也大有人在,他們自然不甘示弱,言辭犀利的展開還擊。

    全新的佛儒之爭,有著越演越烈的架勢。

    至於房玄齡、杜如晦二人,則不發表意見。

    他們兩不偏幫,不加入爭吵的行列。

    以出身而言,房、杜二人都出生於書香門第,是正統的儒家弟子。然他們並未有大多儒家學子的死板,懂得變通。就如治國,房、杜二人都是當世英傑,身負雄才,在處理政務的時候,早已發覺尋常的儒家知識根本不足以處理天下諸多事務,靈活變通的打著儒家的旗號,以法家的手段來處理。對於這即將產生的儒佛之爭,抱以中立的態度。

    李世民原先有著同樣的想法,比起尋常的帝王,他的思想要開明的多。他並不像秦皇漢武一般,以學說來禁錮思想,達到控制百姓的目的,他的方式傾向於漢初的無為之治,管得寬鬆,管得自然,管若未管,不管而管,採用放任自流的態度。百姓喜歡什麼,讓他們自由的選擇。

    也因如此,大唐才有這矚目璀璨的文化風氣。

    李世民也不討厭和尚。在他的映像中,一群和尚還曾在軍事上幫過他一把,那是他攻打王世充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武德四年春天,當時戰功赫赫的李世民以太尉、尚書令、陝東道益州道行台、雍州牧、左右武侯大將軍、使持節、涼州總管、上柱國、秦王等身份督軍與王世充作戰。王世充算是亂世梟雄,但跟李世民比起來相差不止一點。不過兩月,王世充已經兵敗如山倒,但是因為竇建德率兵十餘萬增援,戰局暫時變得複雜起來。當時的戰場主要在洛陽附近,在洛陽與少林寺之間有一個轘州,是隋文帝賜給少林寺的廟產,在寺西北五十里處,因其地勢險要,屬兵家必爭之地,王世充將之據為己有,作為軍事要塞,讓侄子王仁則據守,自己擁兵與之不遠的洛陽,互相呼應支援,以抗拒唐軍。少林寺那甘心家園被霸佔,四月二十七日這一天,少林寺的和尚聯合王仁則手下的轘州司馬趙孝宰,裡應外合,抓住了王仁則,將之送給了唐軍。三日後,李世民***行賞,賜地四十頃,水碾一具。

    這就是「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歷史真相。沒有刀光劍影,沒有畫角悲鳴,沒有血流漂櫓,沒有美女愛情。相信誰也想不到如此平淡如水,簡單無奇的歷史事件,會讓後世吹成「十三棍僧救唐王」而故事。

    雖然這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功績,但李世民比較念舊,並沒有忘記,可今日的事情,卻讓他對和尚、佛教惡感大增,心中也動了滅佛的念頭。

    魏征剛直,正直無私,可若視他為一個老實人那就大錯特錯了。只有認識魏征的人才知道,這傢伙的底細,面善心黑,他要不就不做壞事,要做就做的最絕。曾經在對待塞外民族上,滿朝文武商議如何對待。

    向來不主戰的魏征出了一個主意,種族滅絕,不但殺光突厥人,還要毀滅草原人賴以生存的草場,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這個計策,連李世民都嚇了一跳,最終他決定「興滅繼絕」並沒有採納魏征的計策。

    現在這位老實人又一次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陰森森的看著在他心中屁也不是的佛教。

    老實人心一但黑了,下場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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