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田獵大會 第六章 死屍帶來的線索 文 / 盜帥二代
第六章死屍帶來的線索
凌晨,黑夜風高,在這只有朦朧月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六道身影翻牆越過了阿史那結社率的府邸。
為首一人動若矯兔,區區丈餘的高牆視若無睹,正是杜荷本人。在他身後的五人一個是秦煜,另一個是皇甫皓華,餘下三人正是踏月留香中的精英。
踏月留香並不主修輕功,然他們的武藝都是由杜荷親自傳授。杜荷以輕功見長,他們的輕功自然也不差,也許做不到杜荷、秦煜那般不需要工具就能夠飛簷走壁,但只需借助飛鎖這類的器械,攀巖走壁,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杜荷先一步確定院中無人,一揮手五人盡數出現在他的身後。
「在哪?」他問向了秦煜,武媚娘的情報網剛剛在籌建之中,自然無法給他們帶來什麼有利的消息,一切還要踏月留香的本事。
由於不知阿史那結社率府邸的防衛情況,為防萬一,皇甫皓華請了秦煜夜探阿史那結社率的府邸。皇甫皓華武藝在秦煜之上,但論輕功就相去甚遠了。
秦煜昨夜潛入阿史那結社率府邸,並未探出什麼有利的消息,但卻意外的發現府裡的人正在挖地洞,埋藏屍體。
當天夜裡,秦煜就將此事報告給了皇甫皓華。
皇甫皓華穩重有謀,覺得此事非比尋常,在第一時間通知了杜荷。
杜荷想法與皇甫皓華一致,阿史那結社率正在秘密謀劃著什麼,在這緊要光頭殺人,死者身上一定有秘密,故而覺得有必要從那具屍體上入手。翌日凌晨,他便帶著一行人親自來調查此事,決定挖出死者的屍體,調查他的身份。
秦煜記得埋藏屍體的地方,低聲道:「在後院第三顆梧桐樹的右邊三步處!」他機靈聰慧,在發現這可疑的時候,已經詳細的記下了屍體埋藏的地方。
來到指定地,杜荷見四周隱蔽,沒有高處可以遠遠瞧見他們的身影,當即下令挖掘,並道:「秦煜、皓華,我們分別守著前院後院中庭把風,一有動靜立刻通知。」
秦煜、皇甫皓華得令。
三人分散於要道,負責偵查,餘下三人拿出工具,在油燈上罩著黑布,以透過黑布的微光就地挖掘,不多時一具一分為二的屍體,讓他們挖掘而出。杜荷讓他們盡可能的將挖掘處還原,帶著人頭與屍體離開了府邸。
杜府偏院。
杜荷一行人用水將從阿史那結社率府裡帶來的人頭和屍體清洗乾淨,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出現和一句毫無血色的無頭屍體躺在屋內。
杜荷經過多年的戰場生涯,早已習慣了生死。雖然不曾與死屍打過交道,但也能坦然面對。
皇甫皓華與兩名踏月留香的成員也是如此,唯有秦煜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有很大的排斥心裡,不敢近看。
對此杜荷也不強求,只有畜生才會無視生命,不過人只要經過一段時日,終會熟悉以致變得冷漠。
杜荷從未驗過屍體,但電視上什麼《少年包青天》、《神探狄仁傑》、《大宋提刑官》之類的看過不少,雖說電視演的多是誇張,但未必全部是假,一些東西還是值得借鑒的。他照葫蘆畫瓢的檢查屍體,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樣子。
杜荷道:「死者的手臂不規則的斷成三截,但手臂上卻沒有任何的傷痕,這顯然不是利器鈍物所傷,應該是有人用手掌或者拳頭以勁力透過肌膚,直接打斷骨頭,所造成的傷害。足見下手之人是一個難得的高手。此外他的腦袋傷口處極不平整,有撕裂的痕跡,並不是利器砍下,還有他的頸骨,頸骨斷裂厲害,直接錯位,應該就是致命傷了。假若我沒有估計錯誤應該是有人先將他的頸骨扭斷,然後硬生生的將他的腦袋從身體上強行以巨力拉扯下來。」
杜荷如此一說,四周響起了一陣吸冷氣的聲音:將一個人的腦袋強行從身體上拉扯下來,這需要多大的力量。
皇甫皓華肅然道:「這麼說來下手的人很可能是阿史那結社率本人。」
杜荷問道:「怎麼說?」
皇甫皓華道:「這些天我們踏月留香不斷的收集著阿史那結社率的消息,從到手的情報來看。阿史那結社率是突厥著名的悍將,以凶狠而聞名,喜歡將人頭掛在身上充當戰利品。據說當年在與頡利可汗對戰的時候,他有一次大勝後,身上掛著一百五十三個人頭,全身上下都掛滿了,那模樣嚇得幼兒都不敢哭泣。依照死者手上的斷臂來看,殺他的人武藝勝死者十倍,完全可以做到一擊必殺,但他卻選擇了最費力的殺人方式。只能解釋他心理變態,對於人頭有著特殊的喜好,就如阿史那結社率一樣。」
「能讓阿史那結社率親自動手,看來死者的身份不一般!」杜荷低頭沉吟,一拍手道:「好了,忙了一夜,你們先去睡吧!好好休息,接下來還有要事,需要你們去辦。皓華,在休息之前,讓人好好的查一查死者的身份,我要他的資料。」
皇甫皓華領命而去。
秦煜與其他踏月留香的隊員也先後告辭了。
踏月留香日漸成熟,辦事效率可用一個快字形容。
當天夜裡,杜荷就收到了死者的消息。
「阿史那卡拉,突厥人,三十六歲,曾任阿史那結社率麾下百夫長,兩人一起長大,關係密切,一直引為心腹。家有一母,正與順州順佑縣定居,極為孝順,一有空閒,必往順佑拜會其母。」
杜荷將得到的消息捏揉成紙團,低聲道:「阿史那卡拉既然是阿史那結社率的心腹,那麼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很大的事情。不然即便阿史那結社率再怎麼凶狠殘忍,也不會拿自己的心腹下如此辣手。他最近在籌謀一項機密之事,阿史那卡拉有很大的可能因為此事而喪命,只是不知是什麼事情……對了,阿史那卡拉那麼敬重他的母親,那老人家會不會知道什麼?」
如此一想,杜荷當機立斷,找來將作縫好阿史那卡拉的身軀,命皇甫皓華親自送往順佑縣,暗地交給老夫人,道明一切,詢問詳細經過。
順佑縣位於并州,昔年大唐平定突厥後,選擇其中部落建立州郡,順州即為當年的突厥部落,但而今以歸於大唐。
皇甫皓華奉杜荷之命,領著阿史那卡拉的屍體趕往順州而去。順州位於長城以外,相聚長安甚遠,皇甫皓華與三名車伕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的行了八天才抵達順州順佑縣。
順州雖是州郡,但位於草原上,並無任何城池防衛,一切與以往的突厥,沒有什麼兩樣,大多數人依然是住著帳篷。當然偶額還是會出現幾間仿唐式的木製房間建築物,四周也多了有許多良田。正是秋收的季節,周邊的田中稻米迎風作響,被壓彎了腰的稻穗上下起伏。
在唐朝的政策幫助之下,在順州聚集的突厥百姓,大多都開始以農業為生,只有小部分依舊堅持著畜牧,因畜牧人少,順州的草地足夠牛羊馬食用的,也無需隨著水草而移動。
順州以是大唐的領土,往來的商人許多,皇甫皓華的出現也沒有造成什麼動盪。問清了阿史那卡拉母親的居處,當天夜裡他駕駛者馬車悄然來到了縣西方的百姓居住地。在這裡有一棟仿大唐屋舍而建的華宅,這華宅正是阿史那卡拉為了孝敬母親,用所有的積蓄為老人家修築的。
皇甫皓華敲響了房門,不多時,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走來應門,她年紀在五十許間,也許是因為早年的困苦,皮膚黝黑粗糙,打扮的得體,但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老夫人,請問您是阿史那的母親嗎?」皇甫皓華恭敬的說著。
老夫人和藹慈祥的笑道:「在我們這裡原來是一個部落,部落裡幾乎都以阿史那為姓,叫阿史那的有許多,現在也是一樣。你說的阿史那應該是我兒『卡拉』吧!」
皇甫皓華點頭說是,隨即道:「老夫人,我是令郎在長安的朋友,接下來將要說的對你有些殘酷,但請節哀順變。」
老夫人這一聽「節哀順變」,哪裡還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臉上一下子變得蒼白無血色,不敢相信的後退了兩步。
皇甫皓華無言的將阿史那卡拉的屍體從馬車裡取出,由於怕屍體腐爛,屍體存放在裝滿冰塊的木箱中,拉出來的時候濕漉漉的,但也因如此屍體保存完好,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他將屍體擱放在屋內放在蓆子的地上。
老夫人撲在愛子的身上,無聲的哭喊著,眼中的淚珠不住滾落,那種喪失愛子的感覺,一下子將她擊垮,整個人像去了半條命一樣。
過了許久,老夫人才輕撫著愛子的臉頰,為他擦拭臉上的水珠,沙啞著聲音道:「是誰,是誰殺了我兒!」
皇甫皓華道:「阿史那結社率!」
老夫人沉默半響,切齒痛恨道:「果然是他,他竟然下得了如此重手,好狠的心哪!」
皇甫皓華不動神色的問道:「老夫人,你好像知道什麼?」
老夫人傷感道:「你不是我兒的朋友吧,我兒喜歡跟我說他在長安的事情,他從來沒有說過有唐朝的朋友……也罷,你將我兒遺體帶來,讓我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我便將我所知的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