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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雨之篇 第238章 從d到a的變化 文 / 沉若冰

    第238章從d到a的變化

    「你說什麼?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趙雨婷臉色大變的反駁道,那模樣就好似預見修羅地獄般充滿恐懼,並非是因為出於某種憤怒,而是純粹的自我保護意識作祟,使得趙雨婷在會議當場打斷了歐陽劍專員的話,直到話說出口才錯愕起來,自己怎麼會這麼不知穩重,幾年的基層鍛煉似乎一下子都失去了意義。

    歐陽劍生在北京,長在北京,名校畢業之後就安排在北京工作,三十幾歲就成為政府組織部專員,自幼就有種「天子門生」的傲氣,對於趙雨婷這樣的基層幹部突然打斷自己的話非常的不滿,他記起了臨行前領導的話,這次專員行動,是全國統籌的,務必為了將大災後的損失降到最低,也是為了讓災區迅速恢復的重大行動,別說是一個條款,哪怕是每一個字都必須嚴格按照文件執行,稍有懈怠很可能就是全國人民的罪人,為了殺雞儆猴也好,為了破鼓重錘也好,歐陽劍當場就拍案而起道:「趙縣長!你現在是用什麼身份在說話?你是打算與黨中央的決策唱對台嗎?你的烏紗不想要了,連自己是中國人的身份也不想要了嗎?不管是出於什麼自私的考慮,在這樣的敏感時期、關鍵時刻,都由不得你有自己的存在!現在我們是一個集體,就要用集體的力量度過難關,我現在以中央特派的身份強制執行此方案!」

    吳***輕輕咳嗽了一聲,扯了扯臉色發白的趙雨婷道:「鳳縣一帶近期來餘震不斷,雖然沒有再發生過什麼坍塌事件,不過,鑒於上次安排在學校操場駐紮的決策,經事實證明的確是存在很大危險的,歐陽專員決定將所有的磚瓦房中居住的人全部撤離,集中到郊外平原區進行安頓,也是本著對人民的生命安全負責的考慮,這一點我們沒有什麼意見,只不過……強制性的分派帳篷資源,將趙縣長夫婦與兩名年輕女子安排在一起還是有些太浪費了,我覺得趙縣長一定是想讓自己與普通人一樣,八人同居一個帳篷才好,對吧?趙縣長一定是想一視同仁,關鍵時期也不想特殊化才會那麼大反應的。」他畢竟有過多年的工作經驗,這樣的場合不得不起來圓場,歐陽劍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道:「帳篷資源實在是太緊張了,近期鳳縣又得不到新的支援,幾個重災區頻頻有消息傳來,都是申請帳篷來安頓遇難者與志願者的,部隊官兵都只能露宿荒野……條件的確是很艱苦,可畢竟周瑾瑜先生和他的幾位同學身份特殊,哪怕是鳳縣不救了!也不能讓周先生有所折損,能讓趙縣長以那樣的身份擠進去,我們已經非常不好意思了,在這一點上還希望趙縣長能多與周先生溝通一下。」

    什麼叫做國寶?周瑾瑜現在就是國寶!中國解放戰爭以來,一直在國際上被認同為貧窮落後的發展中國家,其代表性的標誌就是在文化素養方面無法達到國際上的認知,雖然五千年的傳統文化值得全世界人民敬仰,可那只能說中國是有著古代文明的國家,在現代文明方面,中國還是一片空白,一張黑紙上畫上一個黑點或許不起眼,可是在一張白紙上畫上一個黑點就十分矚目了,中國每年往世界各地輸送參賽的藝術人員多達近二十萬人,拿到的名次也是數不勝數,可從來沒有過像周瑾瑜那樣眾口一詞,甚至被號稱「一派宗師」,不少意大利人都要慕名而來學習小提琴的先例,這就好比中國發明的炸藥被外國人製成了火炮一樣充滿了歷史性的意義。

    趙雨婷低著頭漸漸的坐了下來,嘴唇氣的發抖,卻始終緊緊咬住不敢再說一句話,死死攥著拳頭因用力過度而使得指節發白,心中已經將周瑾瑜從頭到尾罵了數十遍,至於歐陽劍關於其他的事情都沒有聽進去,光是這一件事已經讓她像噩夢一般難以忍受,哪怕是再來一次大地震也比和周瑾瑜同居要強得多,那種災難性的感覺,直讓她想暈過去算了。

    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完會的,吳***見趙雨婷悶不作聲,只得自己挑起擔子領著幾位指導賑災工作的專員去安排事務了,好長一會兒時間後,帳篷外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趙雨婷抬頭一瞧,幾名部隊戰士抬著傷患走進來,趙雨婷這才記起,這間用來作為決策指揮的帳篷都已經劃歸給遇難者了,尤其天空雲彩翻滾,看來不久就會有場暴雨,不可能讓辛苦的戰士們像以前一樣就靠在樹根底下瞇一夜的,見到那些連面色都疲憊的發白的戰士以及那些在簡易擔架上***的遇難者,趙雨婷忽然心下一寬,覺得自己與周瑾瑜同居又沒什麼值得可憐的,就像歐陽劍所說的,在這樣的時期,這樣的場合下,任何個人得失都是可以放下的,無論周瑾瑜多麼討厭,如果自己跟他擠在一起,可以為一名遇難者或者一名賑災的戰士騰出一個休息的角落,那都是值得的。

    「這段時間就委屈你們住在這裡了,這間帳篷小是小了些,是野外宿營用的雙人帳篷,如今要擠下四人的確有些勉強,可我們鳳縣如今很困難,實在沒有辦法了。」吳***向周瑾瑜道,老練的用起了「哭窮」的手段,哪怕是以前鳳縣的經濟穩步增長的時候,他與那些商人談判也是用的這副嘴臉。

    周瑾瑜看了看四周,就像吳***所說的,帳篷很小,大概只有2米左右的高度,佔地也不過七八個平方米,看做工這應該是私人登山或野營用的帳篷,並不是賑災的那種大型戶外帳篷,可見如今鳳縣的資源是多麼緊缺,蕭雪和李思睿已經在鋪被褥了,裡面並排橫放了兩張床,說是床,實際上也就是用石頭平穩的墊起一塊門板而已,勉強可以令兩人平躺,當然那是隻身型嬌弱的李思睿和蕭雪,如果是周瑾瑜這樣的塊頭,那就只能側著了。

    最艱苦的時候,周瑾瑜在公園窄小的長凳上也睡過好幾個星期,這種程度不算什麼,一邊感謝吳***的照顧,一邊問道:「不知道我們被分配著和哪位同住呢?如果是遇難者的話,我們也好有個準備,實際上我學過一陣子的護理,可以考慮分派一位重度傷患人員來,這樣晚上我也可以照應他,她們兩個白天空閒的時候也可以替我。」

    「哦!不不不,您平時做表演慰問官兵,以及安撫遇難人員已經夠累的了,如何還能這樣麻煩您?

    那一位不過就是趙縣長嘛,您的枕邊人……我也實在糊塗的可以,二位因為工作和人生追求,雖然是夫妻卻異地而居好幾年,這會兒走到了一起,本就是相思情重,我卻為這裡的工作那裡的工作忙忘記了,早就該安排你們住到一起去的,這樣晚上疲憊的時候也好有個人說會兒貼心話……咳咳,周先生,中央專員對您還是很顧全的,托我轉告一聲,希望您能在鳳縣再多待一陣子,也好為其他地方的慰問人員做個表率,如今各地賑災人員的起初衝動都去了大半,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所以……真是委屈您了!」吳***老臉一紅,頓覺在周瑾瑜這種滿懷大義的藝術家面前耍弄這種心計,實在顯得自己太過骯髒,後面的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反正看周瑾瑜的臉色,知道對方已經明白過來,便住了口退了出去。

    周瑾瑜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我就猜到了,肯定就是這種結果,這就是我為什麼考慮來考慮去,就是不願意答應趙明權的原因,跟趙雨婷在一起怎麼能不想到那個人呢?想起了那個人,又怎麼會不難受呢?麻煩呀麻煩!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麻煩,可倒頭來,麻煩還是找上了我,躲都躲不掉。」

    「說著什麼小話呢?你快過來幫我裝一下被套!」李思睿喊道,話音還未落,帳篷的拉鏈被拉開來,趙雨婷探頭探腦的出現在外面,周瑾瑜捲起了袖子正捏著被套的一角,看了她一眼道:「沒見過嗎?你沒有走錯地方,如果不想在外面淋雨的話,就快進來吧!」

    「呸!我說的話都被你說了,還讓我說些什麼?……」她快速看了看蕭雪和李思睿頓時閉住了口,她雖然知道這兩人是神話傳奇的隊員,但也瞭解自己婚事的內幕,周瑾瑜是不可能和外人講的,畢竟涉及到趙明權的根基問題,若是有一點洩露,那都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因為拿不準周瑾瑜到底怎麼和她們解釋的,所以一時也不敢再多說話,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這樣的同居生活。

    周瑾瑜好似這時才想起來一樣道:「哦,對了,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這個胸比腦袋還大,經常因此而摔跤,說話就像咬蚊子一樣的女人叫蕭雪,是我的mfa的夥伴,這位打扮中性化,貼上鬍子就認不出來是男是女的人叫做李思睿,是我的mfa時期的室友,至於這位比李思睿你還要貧乳的邋遢女人,就是本縣的縣長,趙雨婷!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我老婆,以後大家就生活在同一個空間裡了,要好好相處,別亂發脾氣啊!」

    李思睿和蕭雪是見過趙雨馨的,因為孿生姐妹的原因,一眼就瞧出了趙雨婷,只是以前她們並不知道趙雨馨的全名,如今才知道一直扮演周瑾瑜妻子的角色的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李思睿輕「哼」了一聲,將眼睛瞧向了別處,她自知爭不過陸婉琪,又因為陸婉琪為人極好,並且身患重病,惹人憐愛,她從未對陸婉琪升起過什麼醋意,可是對趙雨婷則不同了,瞪眼向周瑾瑜道:「難怪你巴巴的要留下來,敢情不是為了琪琪,而是為了這個婷婷吧?」

    周瑾瑜撓著腦袋道:「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跟她沒什麼的,雖然是夫妻,但我們的感情已經破裂了!哎……沒辦法,我父親的遺命,誰讓我是個孝順孩子呢?這就叫做失敗的強制婚姻啊,我們國家提倡戀愛自由是好的,可惜啊!自由戀愛的結果,並不一定就是自由的婚姻,個中現實的苦澀,只有我這個被傷透的男人才懂得哇!」

    李思睿笑罵道:「滾!少給我在這貧嘴,既然沒什麼特殊感情,那就當作普通人好了,就像那些斷手斷腳的遇難者啊,或者是穿著藍色小背心的志願者啊,都沒什麼區別,你千萬別像欺負雪兒一樣欺負人家!跟了你已經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多大的損失啊?你還好意思幸災樂禍?」

    「嘖嘖嘖,失敗的婚姻對於女熱來說是痛苦,對於男人來說是幸福啊!我為什麼不可以高興一點呢?是吧,雨婷?」周瑾瑜疊好了被子轉身問道,實際上他是在提醒趙雨婷別在這裡露出了馬腳,怪就要怪趙雨馨,那個時候明明說好只是等檢查組檢查完了之後,各奔東西的,偏偏找什麼「監督姐夫」的借口,繼續扮演著趙雨婷一直跟到了美國洛杉磯,使得如今這個場面有些混亂,趙雨婷不知道蕭雪和李思睿,而李思睿和蕭雪卻對她有印象,趙雨婷也不知道趙雨馨與她們之間發生的事情,而李思睿與蕭雪卻記得清清楚楚,雖然是夫妻關係,可趙雨馨那粘人的模樣和趙雨婷這麼生冷的態度完全不同,周瑾瑜心知肚明,可趙雨婷卻完全搞不清楚,他刻意調笑想緩和氣氛,卻被趙雨婷誤以為他藉著當初莫懷的事情刻意諷刺她,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自顧自的整理起自己的被褥了。

    蕭雪卻一直在盯著趙雨婷看,見趙雨婷背對著自己,她更是刻意繞過去,直面趙雨婷,趙雨婷被瞧得心煩,輕蹙眉頭道:「看什麼看啊?我有哪裡很奇怪嗎?」

    蕭雪用手比劃了一下趙雨婷的胸口道:「不對呀,你這裡上次見面的時候是那個樣子的,怎麼現在癟成這個樣子了?難道是手術失敗了?還是以前你像漫妮一樣總是墊東西啊?」

    周瑾瑜猛地一把握住她指向蕭雪的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打斷她的責罵道:「夠了!趙雨婷……她們只是在和你開玩笑而已,你不必那麼認真,或許你有些受不了,無法接受別人對你這樣那樣的評價,這樣只能讓人以為你的氣量狹窄,如果你不高興,大可以拿我出氣,是因為我才讓你進入這樣兩難的困境,你無需對我的朋友惡言相向!」

    趙雨婷眼睛通紅,有種要咬人的衝動包含在裡面,她狠狠的點點頭道:「好!這是你說的,周瑾瑜,你今天對我的欺辱,我會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你!你儘管來吧!我不怕,我趙雨婷什麼都不怕!你放開我!」

    周瑾瑜皺了皺眉頭,他不是沒見過倔強的女子,但是像趙雨婷這樣陷入病態的就極為少見了,生怕鬆開手,她又會做出什麼舉動,索性鼻孔朝天道:「不放,有力氣的話自己掙開吧,你不是很要強嗎?如果都脫不了我的身,你還強個什麼勁?」

    趙雨婷用力掙扎了一番完全不得要領,周瑾瑜的手如同鐵圈一樣拴住了她,她越用力越是惱火,最後索性張開了口猛地往周瑾瑜胳膊上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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