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神魂初創 第186章 晉職 文 / 宅男主義
第186章晉職
眾人走到窄臉漢子的庚金藥鼎前，顧長老揭開鼎蓋，怔了一下，卻見藥鼎內大大小小放著不少丹藥，大的如碗豆，小的比綠豆還小。
顧長老凝目看了一眼，遲疑道：「鼎內有大小丹藥二十九粒。」
窄臉漢子大聲叫道：「我原來以為只有二十八枚，原來剛剛數掉了一枚。」
葉揚神情一下古怪起來，這卻怎麼算。他剛剛就感覺到窄臉漢子有古怪，果不其然，他也和自已一樣把丹藥切割了，只不過此人不像自已有神魂世界，神識比一般人強大許多，可以很精準地分割丹藥。
顧長老回頭道：「此事我們尚需合議一下，你們兩人先行退下。」
葉揚和窄臉漢子以及剛剛被淘汰的那名弟子揖手告退，向院門走去。
窄臉漢子邊走，邊笑：「這管事我當定了，以後給你安排什麼差事，我得好好想想，免得你浪費你才華，哈哈。」
葉揚臉一沉，又呵呵一笑，道：「長老都說你煉的丹藥是以粒計，而不用枚算，你也沾沾自喜。」
兩人到了院門處就停了下來，窄臉漢子對葉揚道：「你何必多等一時，勝負已分，自討沒趣。」
被淘汰的那弟子本來徑直向外走去，聽到這話停了下來，想了想，回頭道：「你所煉大多是廢丹，其實勝負已分，偏偏你還這樣狂傲自大，真不自知。」說著搖搖頭。
窄臉漢子一再被兩人說道，忍不住怒道：「我勝定了，長老自有公論，你喜歡煉丹？我偏不讓你煉，以後就讓你到配給司看門。」
門口那弟子本來神情一直有些靦腆，聽到這話，笑了下，轉頭向門外走去，「我姓李，世居河間，你有這本事動我？」
河間李家？
葉揚心中一動，河間李家天下只有一姓，那便是大瑞國當今皇姓，莫非……
他轉頭朝窄臉漢子看去，卻見他臉上變得紅一陣，青一陣，嘴裡喃喃不停，「河間李……」
兩人正惴測那名弟子名份時，一個葛衣弟子走了過來，向他們揖手道：「兩位師兄，長老有請。」
兩人回過神來，再次走進後院，見四名長老站在石桌間。
葉揚偷眼朝秦長老看，卻瞧不出他神色變化。
「我們已作出決議，雖然馬侖煉的丹藥要多出葉揚一枚，但差次有別，其中經查有十三枚廢丹，不能計數，故此，葉揚勝出，出任丹房管事。」
葉揚心中早就有數，有秦長老在，剛才的情況只要有一個為著自已說話，這場比試就贏定了。
「廢丹？窄臉漢子張大嘴巴，「我明明要多一枚……」
顧長老道：「若以煉丹論，你技法甚佳，所煉丹藥也十分出眾，甚至比李悅還強上些許，可惜一枚好丹被切得亂七八糟，已失了功效，便不得計數。」他說著從藥鼎中拿出那粒比綠豆還小的丹藥，「你說這個有何用處？徒耗藥材而已。」
窄臉漢子馬侖一下子像身上力氣被抽空，他有氣無力道：「弟子……弟子……可，可他也切割了丹藥啊。」
「正是，葉揚也將丹藥切割過，不過，他原本所煉丹藥品質上佳，一分為二，也能抵上一枚一般丹藥，足以發揮藥力。」
馬侖扭頭看了一眼葉揚的藥鼎，說不出話來。
顧長老道：「你且去吧，記著我告誡之話，回去之後當更加勤勉，為玄天宗出力。」
馬侖怨恨地看了葉揚一眼，卻見葉揚微微垂首看地，根本不看他，馬侖用力揖了下手，道：「弟子告退。」轉身向院門走去。
侍候一旁的葛衣弟子也跟著迴避，顧長老才喚葉揚上前，「葉揚，如今你已勝出，從即日起便為玄天宗丹心管事，職司重大，四月內要補足庫存丹藥，有可信心？」
葉揚此前沒有細想過此事，聽顧長老又問起，他頓時感覺到肩頭有沉重之感。
四個月內補齊上萬枚丹藥，這可是以前丹房一年才能煉製得出啊，他遲疑了一下道：「長老既給弟子這般大的任務，是否也會給弟子一些保障？」
從來提拔任用之初要些上司保證，爭取一點權力，一切不好聽的話要在事先說出來，一次說完，之後便用業績來說話，這樣才能得上司信任，這是為官之道的不二法則，葉揚畢竟也是王府之中長大，天子腳下活命，這些粗淺的理道是知道的。
「哦，你說來聽聽，既要讓你擔此重任，若於束縛你手腳那便是我成心刁難你了。」顧長老明白葉揚的意思，明明白白地說道，「丹房之內現有一百多人，不到幾個月後不會有新進弟子加入丹藥，人手不會增加，其餘都好說。」
葉揚想了想，揖手道：「長老，若是人手保持不變，那便要從丹房之內挖掘潛力，弟子既蒙各位長老賞識愛護，新晉管事之職，我便要盡力盡力完成長老所托，弟子想讓長老和藥谷說一聲，盡可能加大藥材供給……」
顧長老坐在石几上，端茶飲了一口，點頭道：「那是自然，沒藥材怎會丹藥？」
葉揚又道：「弟子要有全權的人事調動之權，調配各人做何事，許我便宜行事。」
顧長老沉呤了一下，道：「除了各司主事和煉丹司的四位丹師外，盡由你調動，這些之前管事也是這樣，你自然也有權安排。」
葉揚心中盤算了下，才抬頭道：「弟子還要煉器司給我們煉四十上好藥鼎……」
顧長老聞言笑了一下，道：「你想讓谷內人人都參與麼，很多弟子從未煉過丹藥，只怕要平白消耗許多藥材啊。」
葉揚道：「便先讓經驗不足的煉些簡單的丹藥，熟悉之後便容易了，每天有百枚丹藥產出，我便可完成長老之托。」
煉丹十分消耗精力，一般人煉丹大多一天最多只煉一爐，一爐只產十來枚丹藥，葉揚就是想著若是丹藥內有幾十個藥鼎，每天煉上一次，這任務就可輕鬆完成。
消耗藥材麼，他自有辦法解決。
顧長老頜首道：「好，我允你，庚金之鼎我沒有，精鐵藥鼎還是可以讓煉器坊加緊製出幾十個。」
葉揚大喜，揖手道：「謝長老成全，有了藥鼎我便有信心了。」
顧長老呵呵一笑，道：「有信心便好，莫要讓我失望。」
眾人正說話間，一名葛衣弟子站地後院門口，遠遠地道：「弟子已將各司主事召集來了，他們正在前廳等候。」
顧長老點點頭，轉頭問秦長老和另兩名長老，「我們這就過去吧，早就將此間事定下來，也好安心。」
葉揚跟著四名長老向前廳走去，穿過門，葉揚就看到老夫子、煉丹司那個長髮披肩的怪人以及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瞧看像農夫的人恭恭敬敬站地廳中。
三人看到老長駕到，長揖到地，口稱賀辭。
四長老落座，葉揚在顧長老示意下站在他身前。
顧長老環顧廳內眾人，開口道：「溫玉方，張狷、郭富貴，你們當知道李道鋒與王二石犯下門規，已被革除丹房管事之職，今日重新選定了管事，便是這名弟子，葉揚。」說著一指葉揚。
三人見此都上前見禮，「見過葉管事。」
他們在丹房之中年月都不短，像郭富貴更是有四五十年，其間見慣管事更替，也不覺得什麼，雖說眼前這新晉管事看著年紀小了點，但身在丹房之中本來就是閒散渡日，各司其職，平日相互見面都少，誰當管事並無什麼不同。
葉揚上前向三人揖手道：「在下葉揚，請三位主事以後多多指教。」
他和老夫子是舊識，與張狷也見過一面，唯獨這位看著似老農的配給司主事是第一次見面，這人看著似農夫，名字也叫得鄉土味很重，葉揚猜想他本來就是農戶出身，就不知如何進的玄天宗。
老夫子隨和，張狷性子倨傲，郭富貴拘謹，三人在長老面前都很規矩給葉揚又回了一次禮，葉揚有心明確自身威信，方便日後管事，他走到三人面前，表情真摯，語氣誠懇地說道：「三位主事，論年紀你們在我葉揚面前是長輩，但此次丹房之內出現大事，萬枚丹藥的重擔盡數壓在我一人身上，我年輕，難免性子急，若是有事操之過急，做得不到地方，還請在位主事多多包涵。」
他深深向三位主事一揖到地，三位主事連忙將他扶起，葉揚道：「在此間我便是晚輩，我只有一頭雙手，玄天宗萬枚丹藥重任我一人絕做不來，只有請各位前輩多多為我擔代才行啊。」
面子話說足，葉揚轉身向堂長四長老拱了拱手，道：「長老對我寄以厚望，晚輩剛剛已在長老面前表過決心，還望三位前輩也能給我信心。」
三人連忙都道：「在下等敢不盡心竭心？」
顧長老見葉揚與各主事將話說到，便站了起來，對葉揚道：「此間事了，我這便去製器坊辦答應你之事。」其他三位長老也都站了起來。
此時人多，秦長老也不便和葉揚說話，他向葉揚點點頭，與顧長老並肩走出堂外，運起遁法，一閃而逝。
玄天宗煉器坊在玄天宮另一頭，顧長老與秦長老一前一後而行，顧長老遁法頗快，他減慢速度，回頭對秦長老道：「終是圓滿解決，我去過製器坊後，便向李師兄回稟。秦師兄也與我一同去製器坊？」
秦長老點點頭道：「我近年悟各不少陣法，正好此次用在煉製藥鼎上。」
顧長老呵呵一笑，道：「我看那葉揚似是很有信心辦好此事，秦師兄莫非對他信心不足？」
秦長老道：「此子心性沉穩，既然說得出來，他就能辦得好，倒沒有什麼不放心，我那幾個陣圖若刻在藥鼎上，可以平穩藥鼎內火性，於煉丹有所助益，希望能讓藥谷少浪費些珍稀藥材。」
顧長老笑道：「我也看出，此子存了不管不顧藥材耗用的心思，他入宗日淺，不知靈藥難得，這裡每一株，也是世間難尋的。不過剛才見他處事，頗有法度，倒不似寒門之人啊。」
秦長老道：「我既收他至門下，此子出身我已算過查實，原也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是一個王府雜役，出身寒微，想必是見多識廣之故吧。」
顧長老點頭道：「世俗間有句話說，英材莫門出處，國士多寒門，我觀此子終非池中之物，倒是好生羨慕師兄識人之明……」
秦長老撫鬚一笑，兩人加快遁光，瞬間遠去。
葉揚在長老走後，便與三位主事聊了幾句，他送走老夫子和張狷，獨留下郭富貴。
「郭主事請用。」葉揚喚一名葛衣弟子奉上茶水，請郭富貴坐下。
「不敢，葉管事還是叫我郭老實便好，以前幾位管事都這麼叫我。」郭富貴溫和地笑著說道。
郭老實？看出此人真是個老實人，李道鋒李管事那時提拔王二石任配給司主事，只一句話就把他打發到制瓶子的作坊裡，此人也是二話不說就去了。
「那可不成，你本為我前輩，豈可亂叫？」
郭老實憨厚一笑道：「仙宗之內不論輩份長幼，若是那些修行百年無成的，總歸不能也叫他一句老祖輩吧？」
葉揚聽著笑了起來，道：「那我便還以職司之名稱你，我有一事想請教。」
郭老實連忙道：「管事請講。」
葉揚沉呤了一下，道：「那王二石只是一個主事，何以能捲走庫內上萬丹藥，卻不知平日裡庫房是如何運作？」
郭老實想了想，道：「管事有所不知，丹房內的規矩千百年來就這麼定下來的，據說早在七百年前，也是出過這種事情的，那時就設了雲橋這個阻隔，從此嚴令丹藥弟子隨意外出，不過管事卻不在此列，每年丹房需要大量玉石所裝瓶之用，平時管這些外務的執事忙不過來，便由管事自已下山定購。那時他帶人下山，可以用這個名義，而王二石是配給司主事，獨自管著庫房之鑰，他用空瓶換走裝有丹藥的瓶子，再用紫帶裝走所有丹藥逃下山，就一時難以查覺了。」
葉揚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他喃喃道：「看來配已司要變變規矩了……」說這話時，他心中想著的卻是大黑，終於有機會可以下山了，自入玄天宗以來，有近一年沒有見到大黑了，與段天涯的一年之期也將近，當了管事，出入就方便了。
大黑，你可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