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神魂初創 第184章 選拔 文 / 宅男主義
第184章選拔
三天來，葉揚一直沒有踏出房門一步，其間藥藥來了一次，歸還了符印就飄然遠去，葉揚沒有再問她任何事情，她去藥谷做什麼，去京城做什麼，與葉揚沒有半點關係，他只是將一枚枚丹藥緩緩煉化，補充精元，細心感覺煉已期給他帶來的每一絲變化。
時間很快過去，葉揚煉化最後一枚丹藥，輕吁一聲，睜開眼的時候，正好聽到有敲門身。
葉揚打開房門，來人是丹房中一名葛衣弟子，讓過來傳話，請葉揚去原李管事的宅子。
不用說，三天的選拔之期已至，葉揚隨著這名弟子徑直向那宅子直去。
那弟子到了門口就不再進去，葉揚進到廳堂中，見廳內已站立著十多名弟子，個個神情肅然，腰間繫有紫帶，相互間並不交談。
那些弟子見到葉揚進來，瞧見他一身葛衣，繫著一條紫帶，都不以為意，轉過臉，不再看他。
葉揚觀察這架式，看出這十多名弟子都是一選拔丹房主事的，就在跟著站在角上。
「喂，你一個雜役弟子跑來站在這裡做什麼？」葉揚身邊一個窄臉漢子斜眼瞟了葉揚一下，皺著眉，不客氣道，「侍候茶水的，到外面去候著。」
葉揚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從懷裡拿出紫帶，一抖，繫在腰上，扭過頭再也不看那窄臉漢子，抬眼朝堂上看。
那漢子被葉揚的舉動嗆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過了半晌才重重地哼了一聲。
葉揚從人縫中看到上面左右兩排高椅上坐了三名長老，其中一名頜下五綹長鬚，精神采奕奕，頗有道骨仙風之貌的正是秦長老，他見葉揚進來，也不動聲色，就如同沒有見到一般。
坐在秦長老身側的另兩位老者葉揚卻沒有見過，不過能與秦長老並排坐在椅子上，身份當然也是長老。
顧長老此刻端坐在正上方椅上，神色恬淡。
他見到葉揚進來，轉頭對那三名長老道：「現十八名弟子皆已到齊，那就開試選拔，幾位師兄意下如何？」
「一切由顧師弟主持便是。」三位長老都微微點頭。
「好，下方弟子聽好，原丹房主事李道鋒不再任管事之職，但此間事物干係甚大，一日不可荒廢，今日便行革舊立新，重新從丹房弟子中選拔優材，你們都為煉已期弟子，在玄天宗中資歷深厚，又有各司主事推薦保舉，正好擔此大任。」
說到這裡，顧長老頓了一下，接著道：「你們既然到了此間，想必各主事都已和你們說過，李道鋒與王二石兩人私自捲走丹房內萬餘枚丹藥，其心可誅，宗內自會按門規重處，不過眼下凡房之內缺少丹藥，正是一道難關，你們有心為玄天宗渡此難關，其心甚佳。但若是最後選中，擔任此職便要盡心做好職司，務必在四個月人補足所缺丹藥。身居其位，尸位素餐的，玄天宗也會重重責罰，你們可想到了？現在測試就要開始，若有想退出的，現在便離開此廳，只要不將消息向外張揚，便可當你們從未參與此事。」
顧長老目光灼灼地盯著十八人，沉聲問道：「有想退出的嗎？」
葉揚和其餘十七名弟子齊聲道：「弟子願擔重任！」
顧長老滿意地一笑，「甚好，果然是玄天宗內棟樑之材，這管事之位雖不起眼，但頗能磨煉人，你們可能不知，如今宗內十四長老中，就有一名長老曾在丹房中任過管事，還有一名在煉器坊任過管事。」
這些消息葉揚和十七弟子都未曾聽說過，他們有的垂下頭，不知心想些什麼，有的卻目光閃動，看著顧長老，眼睛發亮。
顧長老呵呵一笑，道：「好，話不多說，選拔現在開始，你們都跟我來。」顧長老說完，向後院走去。
秦長老和另兩名長老也起身跟了過去，包括葉揚在內十八名弟子這才亂哄哄地快步向後院門口擠去。
葉揚嘖嘖嘴，笑了笑，「又不是誰先到誰就做管事，至於用擠的嗎？」他等眾人都過了後門才與兩三個性子沉穩的弟子不緊不慢跟上前去。
葉揚到這宅子來過多次，後院還是第一次進來，這裡面積頗大，四周種著梅樹，東邊引溪流入院，有一道曲橋邁溪而過，橋邊放著一張石桌。
四名長老圍坐在石桌旁，顧長老微皺眉頭，看著一窩蜂衝進來的弟子，搖搖頭，轉臉對秦長老道：「都已經是煉已期弟子了，還這麼沉不住氣。」
秦長老淡淡一笑，也不接話。
顧長老等眾人站定，他才道：「既是選拔丹房管事，便要懂是籌措安排，讓谷內各司事物井井有條，李道鋒雖然居心不正，但此人在丹房之時，於籌劃安排頗有見地，在位一年，丹藥量產就提高許多，你們想在四月內將玄天宗所缺丹藥補齊，那就更要精於此道，所以第一關便是考較你們的籌措能力。」
此言一出，就有幾個弟子神色發愁，嘴裡低聲叫苦不迭，葉揚左右看了一下，見那幾個臉色不好看的大多是他剛剛到廳中時對他不屑一顧之人。
李道鋒原本是出身商賈之家，對於盤算經營頗有心得，但大瑞國中，商賈地位低下，名門大閥教育弟子自然不會教這些營利之術，而其他一些寒門弟子多是農家出身，一入山門就進了丹房，也沒看博學堂中讀過詩書格物，對於算數自然也一竅不通。
「這紙卷之中錄有試題，你們看過之後在一刻鐘內作答，答對者可進下一輪。」顧長老擊了一下掌，從側門進來一個托著木盤的弟子，木盤中放著十多枝筆。
顧長老將袖中十八卷紙放在盤中，那弟子就托著木盤一一分發給在場弟子。
「寫上答案，並記上自已姓名，先答出者可走上前來交於我。」顧長老說完，從側門處又進來一名弟子，給四位長老奉上茶水。
「師兄，你看他們有幾人可答出？」一位紅臉的長老飲了一口茶水，問秦長老。
秦長老輕吹茶碗中的浮葉，笑道：「一會兒就能知道。」
不到一刻鐘，就有兩三名弟子上前來交了紙卷，其他弟子有的咬著筆管沉思不語，有的頗為不善地盯著那先交卷的三名弟子，頗有怨念，還有幾人看了一眼卷子，就合上，靜靜站在原地，根本不去作答。
葉揚在拿到問卷時就已寫出了答案，卻沒急著上交。其實題目十分簡單，就是一個收付的流水帳的合計數目問題，相信只要學過算術的就能給出答案。若是這個也不會，那此人便是連賬本也看不明白。
顧長老一杯茶水飲盡，站了起來，道：「你們將紙卷寫上名號，交上來，莫要遲延。」
一名葛衣弟子依舊拿了托盤上前去收紙卷。
在長老面前，他們就算不會做的，也不敢多說什麼，臉色灰敗，寫了名字，放在托盤上。
葛衣弟子收全紙卷，交給顧長老，顧長老和其他三長老一一打開來看。
「倒是不錯，有六人寫對……這張，連自已名字也寫得歪歪扭扭，這樣的人，唉，真不知他是如何到煉已期的……」
四人設了禁制，邊看邊小聲議論，也不怕這十八人聽到。
沒過一會兒，問卷看完，顧長老手上捏了六張紙，對站在後院的十八名弟子道：「共有六名弟子答對，可入下一輪，我念到名字的，可留下，沒念到的可自行離去。」
他視線在眾人來回掃視了一圈，又道：「沒入選的，也不可心生怨懟，仍需勤懇，你們回去後也莫要將李道鋒之事傳播，不然門規之下，難以放過。」
他說完就拿著紙卷一一念出姓名，最先交卷的三人只有兩人中了，其中一人卻是交的白卷，那人神色自若，待顧長老念完六人姓名後，就揖手離去。
其餘落選的十一人有的跌足不已，有的喃喃自語，神態種種，不一而足。
葉揚在入選的六人之中，留在院內。
顧長老笑道：「你們六人可進入下一輪，這輪麼，是辨藥性。」他說著又擊一下掌，從側門進來四五個弟子，提著大筐，內中放滿藥草，「你們只要在一刻鐘內將益氣丹所需藥材配齊，便可勝出。」
葉揚朝筐內看了一眼，這五個筐內裡不下百餘種藥材，都是整株未被分檢的，與他一同留下的六人有兩人神色尷尬，嘟囔一聲，「我見到的藥材都是根莖葉分檢開來的，這要如何辨識？」說著連連搖頭。
這一關對於葉揚來說更是輕車熟路，他親自用整株的藥材煉製過益氣丹，這時閉著眼睛也能配齊。
益氣丹裡有一味藥草用量較大，平時採集司分配時，將其根莖份量加倍，而留出了枝葉方便配出其他藥材，葉揚這時特意用了兩株配在丹方之中。
等到一刻鐘時間過去，顧長老上前看了一眼，對葉揚點點頭，並將六人中三人淘汰掉。
此時後院中只剩下三名弟子，最開始瞧葉揚不對眼的那個窄臉漢子赫然在列，卻是大出葉揚意料。
「此次選拔之試，一共三輪，對應丹藥配給、採集、煉製三司，最後一輪便是考較你們煉丹水平，若是丹房管事煉不好一爐丹，豈不是會讓他人恥笑，你們三人經歷兩輪下來，這最後一輪定要全力以赴，莫要到最後功虧一簣。」
他指指地上藥筐，道：「你們想必都自帶了丹鼎，那便從這些藥村中選出凝靈丹所需藥材煉製一爐丹藥，最終以所煉丹藥數目、品質來定勝負，一般來說，一爐丹為十二枚，煉出數日最少的則淘汰，數目相同者以品質佳者勝出。」
葉揚身邊那兩名弟子諾了一聲，就地盤坐在院內，從儲物腰帶中取出藥鼎放在身前。
窄臉漢子拿出來的竟在也是一方庚金，他左右看了一眼，見右邊那弟子拿出來的是一方精鐵藥鼎，揚揚頭，頗為自得又拿眼去瞧葉揚。
藥鼎葉揚事先早已放好在紫帶之中，當初秦敏送給他的時候那腳上本來鑲嵌的都是靈石，不過靈石葉揚都已送給了衛蒙，這時只剩下一塊從血神君那裡得來的大塊靈石，這靈石單個放藥鼎腳上太大，分割開來又顯得過小，一時之間藥鼎腳上沒有鑲嵌靈石。
那窄臉漢子見葉揚也拿出的是庚金藥鼎，而且比他的藥鼎還要大出一圈，不由愣了一下，轉眼看到葉揚藥鼎腳下空空如也，忍不住偷笑一聲。
他心想，「這小子也不知從哪兒騙來的好鼎，卻沒有靈石做陣眼，看他怎麼能煉出丹藥來，他該不會沒有煉過丹藥吧……」
念頭還沒轉完，卻見葉揚又伸手到腰間，縮回手時，掌上多了三方紅艷艷的仙石，他不禁揉揉眼睛，沒錯，是三方上好的仙石。
這一下巨大的反差讓他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有何問題？」顧長老本來在細細啜茶，他也見到葉揚拿出的仙石，心中卻絲毫不覺得奇怪，若說現在玄天宗內包括宗主在內十四長老有誰仙石最多，那自然是秦長老無疑，這個雖不用明說，但人人心知肚明，秦長老想給門下弟子幾方仙石用來勝出比試，那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我……我抗議！」窄臉漢子在長老問話之下氣勢頓時弱了三分。
「哦？」
窄臉漢子漲紅臉指著葉揚，道：「他藥鼎勝過我們兩人，又以仙石為陣眼，這還如何比試？」
「嗯……」顧長老一笑，還沒說話，葉揚從地上站起來，伸手輕輕拔開窄臉漢子指著他的手，道：「藥鼎是我們自行帶來的，也沒規定不能用更好器物，你若說不公平，你藥鼎較他好，怎麼不見你與他的精鐵藥鼎換過？」
窄臉漢子頓時嗆得說不出來話，他瞪著葉揚，「反正這樣就是不公！」
顧長老道：「此輪本來就為了看誰能煉出更多更好藥材，藥鼎是私人之物，與各人技法乃是一體，你們三人中任誰當了管事，回去後，仍是用自已藥鼎煉藥，說不上不公。」
他又問依然盤坐在地上準備煉丹的那名弟子，「你以為是否不公？」
那弟子見長老問話，慌忙站起身來，道：「弟子一直以來都是用我的藥鼎煉丹，若是冒然換了，也難以適應。長老安排並無不公。」
窄臉漢子一臉悻悻之色，坐了下來，葉揚也盤坐回地上，架好藥鼎，鑲上仙石，三枚仙石在藥鼎放著明艷卻又柔合的光茫，葉揚忍不住笑了笑，用極小聲音自語道：「我便用仙石庚金藥鼎壓死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