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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八十七章 風華時代之筆下豪情(全) 文 / 蕭索寒

    「快看,快看,飛機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堵在機場外的記者一窩蜂的朝出口湧去,他們在這裡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就是為了拿到王寒生回國的第一手消息。

    「是敬業還是死纏,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些記者才好。」嘖嘖著收回目光,我看了看身邊坐著的王望博。

    這樣的感覺還真是奇怪。雖然已經是第二次見面——而且這次也多虧是碰上了「自己」,才讓我悄無聲息的從機場走人——但,對著另一個自己,不論說什麼樣的話,心裡都會有一種極其荒唐,極其荒謬的感覺。

    這就好比人在照鏡子的時候,從沒想過鏡子那一頭的自己會走出來;自言自語也沒想過真的會有另一個自己回答。

    是自己?不是自己?這已經讓我迷惑,已經讓我不知所措。

    而且兩個自己,一個知道自己是自己,另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自己……

    老天爺,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傳說中不是說不可能有兩個自己存在同一個時候嗎?

    但,這也只是傳說,誰也無法證實的傳說。

    「呃,其實他們也是生活所迫。」王望博微微笑著,「或許說是他們在做最大事情之前的工作。」

    「最大事情之前的工作?」我疑惑的重複了一句。

    示意司機開車,王望博道:「是啊,人生除死之外無大事,而在死之前要做的事情就是生存,所以他們做什麼都可以諒解的。」

    我愣然,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的話還真是驚世駭俗!看到我的表情,王望博哈哈笑了,道:「是不是覺得我的話太過殘忍,太過冷血,一點都沒有人情味,就好像在詛咒別人一樣?」

    我笑了笑,沒有做任何評價,王望博又道:「不僅他們,我們又何嘗不是?我是做考古的,知道一點歷史,歷史上的皇帝哪一個不希望自己長生不老,不僅是皇帝,那些普通老百姓又何嘗不是希望自己長命百歲?可見這是所有人的希望,本質上就是對『死』這件人生最大的事的恐懼。就拿到現在,物質豐富了,科學理性了,人還是避免不了這樣的想法,醫學的昌盛第一個因素就是因為人怕死產生的。」

    我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自己」當然不是反人類,反進步,「自己」只不過是在用如同黑色幽默的話在述說人的本質:人最基本最原始的本能便是生存和繁殖,而這兩樣本質就是源於生命對死亡的恐懼。

    見我笑了,王望博也笑著,撇開這個人類本質的問題,他道:「想不到你這次出國居然鬧出這麼大動靜,你也不怕某些人因此鬧出心臟病來?」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要是鬧出心臟病也只能怪他們平時缺乏鍛煉,心臟不夠強壯。」

    王望博看著我,道:「國內的棋手你有什麼打算?」

    我歎了口氣,道:「國內的就算了,日本韓國的那些頭銜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壓在頭頂上也絲毫不比一座泰山輕。雖然我不是為了那些頭銜而去,也沒有絲毫看不起那些頭銜,但失去了本質的圍棋交流,再做下去我可就會成為整個圍棋界的敵人了!」

    王望博緩緩收了笑,道:「不會是圍棋界的神話?」

    「希特勒是不會成為神話的。」我轉頭看著窗外,「不管我的初衷是什麼,在日本和韓國,我現在就是一個獨裁者,雖然那些棋手叫囂著恥辱之類的話題,但畢竟我的交流是不帶任何政治目的的,而且也因為我的棋力是毋庸質疑;如果連國內的棋手都懷疑我的目的,反對我,那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不僅破滅了我希望通過我來讓世界認識中國圍棋中蘊含的五千年文化,希望經過這次交流之後能引起世界各地圍棋愛好者來中國學習,讓中國人真正為自己的文化自豪的目的,也可能會讓我失去對圍棋,對中國文化的追求……」

    「很大的理想。」聽我說完了半天,我「自己」才緩緩說道,末了,又加上一句,「不過,從你的話裡我聽出了有要利用什麼的味道。」

    我有些驚訝於「自己」的敏銳感觸,看到我的表情,王望博不禁再次笑了起來,拍拍我,道:「利用雖然是個貶義詞,但動機和目的並不一定就是遭人詬病的。國人大多有紅眼病,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而且在經過戰亂,國人也有很偏激的認為外國,包括外國東西要比自己國內的好得多的看法,當然,在很多方面,外國的東西的確是要比中國的好,這是建立在他們發達的工業基礎上的,這一點我們是完全可以追趕上的。但是對文化有這樣認識,對包含文化的一切都這樣認識的話……唉!」

    「是啊,在我們認為古書,古人的智慧沒有任何我們可以學習的時候,外國人卻拿了起來,像《孫子兵法》;當我們認為先人孔子的思想是毒害中國五千年的源頭,是讓中國步入漫長封建時代的罪魁禍首的時候,外國人卻體會孔子所說的儒家思想……我們要追趕外國的流行趨勢,學來學去,結果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老祖宗那裡,這感覺起來就是莫大的諷刺!」

    「那時候的儒家思想是皇帝御下的工具,中庸是被歪曲出來的,真正由孔子提出來的儒家思想是:仁愛禮智信忠勇。」王望博擺擺手,「因為這幾千年皇權的影響,再加上不求甚解,所以人們提到儒家就會認為:儒家思想是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就是儒家思想。」

    「呵呵,所以我有時候在想,會不會因為我們國家缺乏對優良傳統文化的宣傳與學習,以後甚至會讓一些人或者很多人認為圍棋是日本或者韓國流傳到中國的?」我搖了搖頭,道。

    「相信不會。」看著我,再次拍了拍我,王望博靜靜的說道。

    車子緩緩停在別墅大門前,王望博突然道:「我還是有點奇怪,這些話你怎麼會對我一個老頭子說?」

    我正推開車門的手停下,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放心,王老,跟你說這些是沒有要利用什麼的想法的,只是想說就說了;再說,如果真希望王老幫忙的話,您老應該不會拒絕吧?」

    看著我的眼睛片刻,王望博哈哈笑了起來,道:「我相信你。聽說你寫得一手好字,明天有個節目讓我去擔任鑒賞嘉賓,有沒有興趣陪我這個老頭子去一趟?」

    「怎麼會沒有,我聽說您老的字可是一絕,到時候可要送我一幅。」笑著下了車,揮手等車開走了我才轉身進去。

    「我也是第一次上電視節目。」似乎是認為我會緊張,王望博在後台整著衣領說道,我也注意到他將話的重音放在了電視節目上,「很奇怪我為什麼會接受娛樂性質的電視節目?」示意我現在可是個大名人,要注重服飾,尤其是在鏡頭面前,我「自己」對著「自己」道。

    「至少這個電視節目是帶有學識性質的,而且,估計這一檔節目也有王老您感興趣的東西。」我笑著,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道。

    「呵呵,」王望博笑了,對我翹起了大拇指,「這個鑒賞節目邀請我幾次了,不過這次他們告訴我節目中會出現需要鑒賞的漢代物品,我才來看看。」

    「漢代?」我一愣,「民間有收藏漢代文物的可真是非常少,而且年代久遠就更加珍貴了。」

    「不單單是因為這個。」整理好王望博便坐了下來,「其實,漢代是中國封建歷史的開端,也是歷史發展中的一個文化斷層。雖然秦始皇開創了皇帝集權制,但完備起來並讓這種制度發展起來的是漢代。秦之前有百家爭鳴,各種思想公平競爭,到漢才獨尊儒家,也是讓孔子思想衍生變化的時候,那時候其他思想已經不容於皇權,這讓我們先人很多在現在看來也非常優秀的思想消失在歷史中,也就是我說的文化斷層,雖然能從先秦文學略窺門徑,但怎麼樣都是失去了。」

    他歎了口氣,頗為沒有遺留下來這些寶貴無比的智慧遺憾。「另一方面,漢代可是有一位真正血性的皇帝——漢武帝,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即便傾盡全國之力,讓漢朝元氣大傷也要舉兵西抗,還擊突厥人的侵略!如此氣魄,如此行為可是歷史上其他任何一個皇帝都沒有做,也不敢做的。」

    我愣愣看著他,心裡的感覺非常怪異。對自己的瞭解恐怕再也沒有誰能比自己更清楚了,在我永遠烙記在心底的回到古代前的記憶中,秉承著考古的原則,好像自己並沒有這麼推崇漢朝。可從古代再回到現在後,先是讓我不敢相信的自己碰到了自己,然後又聽到另一個活生生的自己毫不掩飾對漢朝的青睞,甚至對漢武帝劉徹的推崇。

    一想到漢武帝劉徹,我心裡的感覺就更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其實相比起其他的歷史朝代,縱然輝煌於世界的大唐,也沒有象漢朝一樣得到更多人的喜愛,它更多的是被人看做了頂點,化身神秘,被人崇敬,而漢朝就要感覺活生生一些,或許這要歸功於漢末的三國演義,有武勇無雙的呂布,有忠義肝膽的關羽,有渾身是膽的趙雲……這些都通過一部小說展現在世人面前,被所有人知曉,而相比之下,說唐的地位就要差多了。」王望博笑著,他也毫不掩飾自己對漢朝的青睞有三國演義的成分在裡面,「對漢朝的關注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漢朝和親是歷史朝代中最多的一個,這讓人看了之後非常悲哀,而且其中還有一位才情雙絕,名傳天下的女子……唉!」

    王望博唏噓感慨,我卻震驚得莫名其妙。

    對王昭君……原來……

    雖然……但是不是還是太荒謬了一點?

    看著另一個自己,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告訴他:也許你能見得到王昭君,但是是轉世而來……?

    彷彿沒有發覺我的異樣,我「自己」依然在輕輕述說著什麼,可此時我卻什麼也聽不見了。我有些悲哀的發現,只是經過兩三次的接觸,從我的話語裡,從我的思想上,我已經將王望博和王寒生完全分離開來,這樣的感覺就像是看著自己離去,看著自己和自己陌生。

    我知道「自己」是自己……

    可,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自己……

    「王望博是王寒生,而王寒生卻已經不再是王望博。……」這與黃泉最後一次見面時所說的話真的一語成畿了還是命運中自然而然對存在同一個時空的同一個人的法則?

    「非常榮幸,這次節目我們不僅請到了我國著名的考古學家,中國考古研究院的院士王望博教授,還請到現在世界圍棋界的第一人,王寒生先生,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兩位的到來!」

    主持人的聲音就像是從天邊飄過來一般,渾渾噩噩的我全然顧不了其他,思緒仍然停留在是自己不是自己的問題上,也不知道整檔節目是如何渡過的,隱約中記得當我在別墅前下車的時候王望博一邊朝我招著手一邊道:「寒生你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看你今天一晚上都沒精打彩,到我那去不用太心急,身體要緊,先休息好了我再約你去玩。」

    「好……」我點著頭,看著這最熟悉的陌生人,心裡重重長歎,轉身之後便埋著頭進去,也沒理會幾個丫頭驚疑的眼神,直接上樓進房倒在了床上。

    誰會願意自己跟自己是陌生人?糾纏著這個怎麼也說不清的問題,我自然是一夜無眠。

    算了,算了,眼不見心不煩,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順其自然吧!

    當天濛濛亮的時候,我終於放棄解決自己內心因為同一個自己的問題。也沒多大心思再睡覺,索性起身朝花園走去,走了兩步發覺前面好像有人在舞劍,心裡疑惑著再走了兩步才看清那舞劍的居然是妲己。

    「妲己昨晚回來了嗎?」沒有出聲,我在一邊看著,心裡嘀咕,「我記得昨天晚上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啊?」

    「爺,今天怎麼起這麼早?」收了劍,妲己朝我走來,雖然經過這麼多年她們的功力早不如前,但聽得到有人過來還是沒問題的,且她下一句話就解決了我剛剛心裡的嘀咕,「昨天辦公回得晚,聽鴻現說爺回來早早就睡了,我怕吵著就沒進去了。」

    「每天都要練劍?」妲己鼻尖沁出點點細汗,我接過劍問道。

    妲己眨了眨眼,看那神態顯然是在疑惑,她也沒問,道:「爺幾乎每天都不在,自然不知道。」說著,她輕笑起來,眼珠一轉,「看今天爺在,我想是不是要給自己放一天假?」

    「怎麼,你這個當老總的也有偷懶的心思?」被她的神態逗樂,我拖過她的手朝前走去。

    「哪裡?」妲己不依的嗔怪一聲,「平常可都是大姐啊,三妹啊,文姬妹啊她們幾個,能單獨陪著爺一天的就少了我。正好今天爺在而大姐文姬妹在歐洲,三妹去美國談生意,四妹又還在趕回來的路上,我不抓緊這點時間給自己放假那才怪呢!」

    我聽了哈哈一笑,糾纏我一晚上的問題也突然飛了開:「你這小算盤……公司事情再多也不用晚上趕啊?」

    「白天累了一天誰不想晚上休息?不過事情又擺在那裡,不當天做完心裡總有點不踏實。」妲己對著我一沉臉,歎了口氣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就像你三妹那天一樣,說是在家還不是要人把緊要的公事送到家裡來了。」說著我微微一頓,「反正今天爺也是在家閒著,不如陪你去公司,等你辦完之後我們去逛逛夜市,看看夜景?」

    「真的?!」妲己一臉驚喜望著我,雖然我也說過要去自己家的公司看看,但她們估摸著我的性格,肯定沒當真,現在我這麼一說她自然喜出望外。

    「難道爺還騙你不成?」我伸手刮了刮她鼻頭,「與其讓你在家陪我的時候想著公司這件事辦妥沒有,那件事交代好沒有還不如讓你先安心做完。」

    妲己忍不住的雀躍,拉著我就朝屋內走,急道:「那等會爺就陪我去公司。」

    一天,天之道公司的職員都非常奇怪自己公司的老總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平時板著的臉——雖然一樣美艷無方——少有的,幾乎從來沒有的帶著微笑,語氣,尤其是吩咐任務的語氣更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冒充——雖然平時不是嚴肅得讓人受不了,但也沒有感受過那一絲絲親切。

    下班後在他們還在左猜測右猜測的時候,我和妲己已經來到了步行街。步行街有不少建築是原來的租界區保留下來的,這時也早在經濟浪潮下改成了商業店舖。雖然天邊還掛著一絲夕陽的餘輝,但街道兩邊琳琅滿目的店家仍然早早的將綵燈亮了起來,一間隔著一間或勁爆或柔情的音樂不絕入耳,年輕的男女戀人結伴穿行,擁擁擠擠,讓整個步行街上空蒸騰起一片熱氣。

    「這裡這麼熱鬧,你和素素她們應該早來過了吧?」感受到這股熱浪,我四處張望著。

    「怎麼說也沒有爺陪著來心裡舒服啊!」妲己朝我嘻嘻一笑,一把攬住了我,半個身子掛上來就如前面一對情侶一樣。

    我笑著搖了搖頭,原以為妲己當上老總之後已經沒有了如同素素般的愛笑愛鬧,可現在看來,那只是在外面,在下屬職員面前,在家裡人,尤其是我面前卻是一點沒變。

    「爺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逛了幾家精品店,妲己歪著頭看著我問道,「台北的鴛鴦火鍋、哈爾濱的得莫利燉活魚、北京全聚德的烤鴨、梅州的客家釀豆腐、西安的涼拌驢肉、湘潭的毛家紅燒肉……」

    「哇,聽起來可真不少。」光是妲己先說的一大串就嚇了我一跳,笑著,「不會全國各地天南地北的菜餚這裡都有吧?」

    妲己咯咯笑著,附近我耳邊,道:「要不是聽說做飲食太累,而且我自己手藝也不行,我早就想做一個全國性的飲食公司了。」

    「那可是大場面!」我裝做驚訝的扭頭看她,「光是八大菜系就上千種,還有不算在八大菜系的名菜、各地的風土人情菜餚……」

    「哼哼,爺不是說過飲食也是大文化,想想我們中國人活了多長時間就吃了多長時間!」似乎是覺得我話裡有話,妲己哼了哼道。

    「是不是以為爺不承認啊?」連走了兩家店都是客滿,我和妲己繼續朝前走著說道,「張嘴要吃,閉眼要睡,這是老天爺都管不了的,說起吃我們中國人是獨一份,這裡面的文化是怎麼都丟不了的……」

    「我哪裡有說爺不承認了?」妲己再次把我的話打斷,倒讓我好一陣驚訝疑惑,「爺剛剛那話不是說我做飲食不行嗎?」

    我一呆,仔細想了想卻沒發現哪句是說她做飲食不行,而說了這話的反而是她自己才對。她盯著我,道:「『中國人活了多長就吃了多長時間』這句話是不是爺說的?」我點點頭,她面上立刻得意起來,「那還不是,怎麼說我也吃了這麼多年,也算是中國獨一份了吧,八大菜系什麼的我還不都嘗過,怎麼做飲食就不行?就算不會做,看色香味總是沒錯的吧!」

    我恍然,原來妲己以為我拿出八大菜系什麼的是說她就算吃了這麼幾千年還是做不了飲食。正苦笑著不好解釋,妲己卻像是忘了這剛剛一出,拉著我的手就朝一家店裡走,一邊還忙招呼:「老闆,那位子我定了!」

    「一個大雜燴,一瓶啤酒,兩碟涼菜,謝謝。」快速的點了菜,妲己坐在對面笑嘻嘻的看著我,「這裡的大雜燴最有名,什麼筍子,蘑菇,菜心,肉丸子一鍋煮透,又鮮又辣。」

    我愣愣的看著她,一時倒沒反應過來。從沒想過我身邊的女子,就算是妲己和素素那樣外向的性格也會像普通女孩子一樣,占座點菜,沒有自傲那幾千年下來的美貌,沒有自傲現在所擁有的地位和財富……我暗暗笑著自己真的是脫離社會——不管是近代還是現代社會——笑著自己大驚小怪,少見多怪。

    這樣才是最幸福的吧!

    看到我默不做聲,妲己鼓著眼睛,道:「爺……三郎,跟我在一起不准你想其他事!」

    我笑了,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好半天才道:「謝謝。」

    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弄了個大紅臉,妲己急忙瞟了瞟四周,將手一抽:「今天爺真是有點古怪!」她含糊著將「爺」字吐出,靜靜半垂下頭。

    「知道我心裡有事不高興,你想著法兒逗我開心我難道還不要謝謝麼?」等服務員上了菜後我才說道,滿滿的給她斟上一杯酒。

    「我哪有逗你開心。」妲己眼中滿是喜色,嘴上卻不承認,「今天你要陪我一天,你要不開心那還要你陪著幹什麼?」

    這店的生意非常不錯,幾乎沒有空座的時候,而且大廚師手藝也確實沒有被妲己誇大,一大盆雜燴被我和妲己吃了個底朝天,我更是滿頭大汗,要不是那湯實在是太辣了點,估計我都要喝上兩碗。

    「從這家店還朝前面走上不遠就有幾家賣古玩字畫的,雖然量不多,但都是精品。」妲己將頭靠著我肩膀,柔聲說道。雖然步行街上還是人來人往不見減少,但已經有輕風吹過,讓我身上的汗一收,感覺清爽不少。

    我笑著摟住她,知道妲己是為我想,也不說什麼,就這麼兩人藉著身旁其他人的說話聲靜靜朝前走去。

    這個時候只有一家古玩字畫店還開著門營業,而讓人有點奇怪的便是這家店的招牌居然也不用霓虹類,也不用燈光打一下,任由著黑漆漆的讓人看不清。

    「歡迎光臨。」一進門便聽到一個清脆的女音,我抬頭一看,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正從櫃檯後面跑過來,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

    店裡的字畫還真不多,也就十來幅的樣子,看到客人正仔細的看著店裡的字畫,那服務生很乖巧的沒有在一邊插嘴解說,而是靜靜的等待我們欣賞完。

    這小姑娘挺會做生意的嘛。看了她一眼,她忙上朝我回了一個微笑。粗略看去,這些字畫都是近代或清末時候的作品,而且大多也不是名家所書,收藏價值和商業價值並不是很高,估計會買下收藏的大多是附庸風雅的人吧。

    「就這些嗎?」也許是這小姑娘無言的態度,也許是這家店晚上做生意居然不照亮招牌的做法,我問了一句。

    小姑娘抿著嘴,仔細看了我兩眼,肯定的道:「有,請稍等。」她跑回櫃檯後搗鼓了幾下,小心翼翼的抱出一堆字畫。

    她一邊將字畫一幅幅攤開,一邊道:「不過這裡面有些字畫是不出售的,還有一些是已經被客人預訂了……」

    妲己奇道:「那……小姑娘,既然這不出售和已經預訂了,再拿出來給我們看就不好了吧?」

    小姑娘微微一笑,道:「這當然不是我們老闆賣弄貨源,而是想告訴買家我們這裡是誠信買賣,雖然店不大但絕對值得信賴。」

    看到我看著那些字畫的臉色一變,小姑娘馬上又解釋道:「因為字畫不比其他商品,這些給客人看的都是贗品,是我們老闆臨摹的。當客人確定要的是哪幅字畫後,雙方會擬一個買賣合同,然後看真品的字畫進行交易。」

    她這麼一說我的臉色才稍微一收。字畫難保管易損壞,這也說不得是店家拿贗品來欺騙顧客。看著還沒都攤開看的字畫,我心中一動,想到了在歐洲時唐老傑斯那檔子事,又想起傑斯已經來了中國,心中一動:這古玩字畫店不會是他開的吧?即裝做隨口問道:「你們老闆貴姓是……?」

    「我們老闆姓王。」小姑娘一邊做事一邊答道。

    姓王?我跟本宗還真是有緣一樣。我愣了愣,難道不是傑斯,可再一想,他來中國換個名字或是起個中國名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姓王還是姓什麼也不代表就肯定不是他。可再一想,這小姑娘剛才好像說這字畫是老闆臨摹的,雖然是贗品,是臨摹的,但水平絕對不低,傑斯怎麼也做不出來吧!可他能請人啊,是不是他誰又知道得那麼清楚?

    幾乎被自己繞糊塗了,我笑著翻看著字畫道:「你們老闆水平可不低啊,什麼時候他來店裡也讓我好生拜訪一下他老人家?」

    小姑娘聽了我的話咯咯笑個不停,輕輕白了我一眼。道:「這位先生可是想錯了,我們老闆可不是什麼老人家,他的年紀比我可大不了幾歲,而且啊,我們老闆還是個女孩子!」

    她這麼一說倒讓我真正驚訝了起來。看著小姑娘將幾張字畫放在一起,舒了口氣說道:「這幾張是不賣的,幸好我還記得。」依稀感覺那非賣的字畫最上面一張有點熟悉,我向她討來仔細一看,卻再是讓我一驚。

    那……那不是……那不是當年岳飛賜死後我心有所感而記下的一幅畫,兩句詩嗎?

    畫用淡墨,淺筆勾勒,無刀無血只有一白皙無字的背。詩記:憑欄問雪悲,舉刀留肝膽。

    「這幅畫雖然不知道是哪位名家所畫,但我們老闆卻是最喜歡這幅,所以定為了非賣品。」看我看出了神,以為我動了心,小姑娘忙解說著。

    我自然是非常好奇,也非常奇怪,我的字畫雖然有與人贈送,但數量還是非常少,大多數都是讓文姬幾個收藏起來。這並不是我認為我的字畫有多重要,而是潛意識裡覺得我的字畫流傳到現代並不是一件好事;再說,這幅關於岳飛的字畫我非常清楚的記得是自己收藏的,並沒有贈送或交換之類的,而現在顯然是流傳到外面了。

    看到我投來疑惑的眼神,妲己也覺得奇怪的輕微的搖著頭。這時只聽那小姑娘語氣興奮的道:「我們老闆來了。」

    將疑惑暫時放下,我順著她的話回頭看去,這一看不禁第三次讓我一驚。

    來的人……這店老闆……居然是……

    王文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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