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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七十三章 另有所圖 (全) 文 / 蕭索寒

    「王總,下班回家?」一邊甩著手上的挎包,一邊四處張望著。看到妲己換上了一身黑色的休閒服,目不斜視的朝地下停車場走來,李怡頓了頓還是打了個招呼。

    「是啊,工作了一天回去休息,今天也把你累壞了吧?」妲己微微笑著,解開了身旁一輛紅色寶馬的電子鎖,「你在等人?」」是啊,都說早出來了,居然現在還沒來。「李怡點點頭,抱怨道。

    拉開了車門卻沒有馬上坐進去,妲己躊躇小會又轉頭看著李怡:「要不要我送你一程?現在正是下班時間,估計你朋友在來的路上堵住了。」

    李怡嘟著嘴,微揚眉想了想,道:「好啊,就麻煩王總了。」

    見她答應下來,妲己露出滿意的笑容:「下班了你也不用這麼稱呼我,要是願意,私底下你可以叫我霽姐,應該我是比你大了那麼一點的。」

    李怡半跑著過去,順著妲己的意思又叫了一聲,道:「霽姐比我大,怎麼都看不出來,要是我有霽姐的一半我就羨慕死了!」

    妲己咯咯笑著:「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她一側眼,看到李怡張嘴似乎想辯解,忙岔開話題,道:「來接你的是你男朋友還是老公?」

    「都不是,一個朋友。」李怡收了笑,淡淡答道。

    「哦?」

    李怡失笑道:「真的都不是。他只是我一個在迪廳裡面認識的朋友,現在正在追我。」

    「那不就等同了嗎?」妲己撇了撇頭,「我聽說迪廳裡面都挺亂的,你一個女孩子在那裡很容易吃虧吧!」

    「迪廳是比較亂。女孩子不吃虧的還真是少見,尤其是吃暗虧,一些男人總喜歡在暗地裡做點小動作,佔點小便宜。」李怡掏出手機,發著短信說道。

    「那你還去那種地方?」妲己有些驚訝的說道。

    「呵呵,」李怡笑了兩聲,收起手機,「一來我喜歡跳舞,尤其是勁舞,這個只有去迪廳才能感受到,才會讓我全身心投入進去,沒辦法,這恐怕是改不了了;再者我去迪廳時先都是一群朋友陪著,後來等我慢慢跳出點名氣來了,他們才沒有陪我的。所以,迪廳中發生的一些事我都看到過,沒有親身經歷過卻知道該如何防備。」

    妲己點點頭:「不過女孩子一個人去始終會惹上麻煩。」

    「聽這話霽姐應該是從沒有去過吧?」李怡笑著側過身子,見妲己又點了點頭,又接著道:「當你的舞受到整個迪廳人的熱捧時,就算有人找你麻煩也會有人出頭幫你解決,而且年輕人對舞跳得好的人都比較崇拜,尤其是女人!或者說有點敬佩,一般是不會主動找你麻煩。」

    「這裡也有家『黑天鵝』,是我常去的那家的連鎖店。霽姐,想不想跟我去見識見識?」李怡熱烈的說著,「記得去年我一些朋友鼓動我來個全國熱舞巡演,我一時心動,跑了十來個大城市,引起的轟動我現在都還在回味!」

    「我?」妲己失笑道,「我可不會跳舞,再說我可從不去那種地方。」

    「去啦,去啦,霽姐去跟我見識一下,沒什麼的。就算你不跳,去了那種地方也會感到熱血沸騰;而且勁舞很好學,基本上就是宣洩你內心的感受,就是亂跳也沒人笑話你!」聽到妲己並沒有一口回絕,李怡眼中一亮,鼓著勁說道。

    妲己笑著搖了搖頭。李怡又道:「真的沒關係,霽姐,你又年輕又漂亮,你知道你去的話會引來多少年輕男人的口哨?呵呵,霽姐,別擔心,對於特別漂亮的女人,他們沒那麼大膽子,再說不是還有我嗎?」說著,她揚了揚手機,「去我熟悉的『黑天鵝』,還有我的朋友,不會有事的。只要去一回,你就會發現,那裡是減輕工作壓力的好地方。」

    妲己遲疑著,她的眉尖輕輕一攏又鬆了開,片刻才緩緩道:「就一回?」

    「對,就一回,你要是不喜歡,我下回去絕對不邀你,怎麼樣?」李怡看著她,「霽姐,答應啦,答應啦……」

    「好吧,就答應你這一回。」終於,妲己咬了咬牙,「不過,我要是感覺不好立刻出來你也不能怪我!」

    「當然,絕對不怪你。」李怡雙掌一合,臉上笑意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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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圓圓?」看到撞人的這個女孩,蔣文林吃了一驚,正拉著方綠筠的手僵在了半空。

    叫王圓圓的女孩眨了眨眼,對眼前的這個大男孩似乎有些眼熟,隨後攏了攏散發,歉然道:「對不起哦,我跑得急了點,沒注意……」話沒說完她又扭頭去看,秀氣的眉毛微微一擰,「好啦,我朋友已經到了,我們去巴西咖啡廳,如果你們想去付帳就跟著吧!」

    隨後跟來的幾個大男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對於王圓圓——這個自己追求的女孩他們不敢多說什麼,可當他們看到站在其中的蔣文林時,那眼神便帶了點挑釁。

    「想不到蔣大帥暗中的本事不小……」在隨意瞟了方綠筠一眼後,幾個男孩都大為驚訝女人的漂亮,冷哼著,其中一個白白淨淨略帶瘦弱的男孩不無譏諷的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蔣文林臉上先一紅又鎮定自若,只把眉頭皺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微顯威嚴的斥道。

    方綠筠對大學裡男生之間爭風吃醋的事可沒少見,她不著痕跡的掙開了手,饒有趣味的側頭看著蔣文林。從她與他認識起,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乖乖模樣的男生居然顯露了另一面,這讓她非常好奇,同時讓她感興趣的也有那個「蔣大帥」的外號。

    「沒什麼意思!」那男孩冷笑著,輕蔑的上下掃著眼光,「蔣大帥名聲在外,我們還能有什麼意思?三年前告誡新生的話我們可是銘記深刻!」

    蔣文林的眉頭深深一皺,卻是被那男孩的話卡在了當中。看到幾個男人如同鬥雞般的神情,倒是王圓圓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三年前的話?喂,你三年前的話還記得說了些什麼嗎?」眼光瞟了瞟蔣文林後又轉了開,王圓圓手抬到嘴前扇著,掩不住笑的對那男孩說道。

    蔣文林一怔,臉色有些僵硬的轉過身,一言不發的走了。這一舉動出乎幾人意料。方綠筠不著痕跡的看了看神色錯愕的王圓圓,亦轉身追了過去,背後傳來那幾個男孩顯露得意的笑聲。

    王圓圓噘嘴,根本不知道是哪裡說錯了話,而就算如此,也是她的無心過失,蔣文林一個大男人能夠怪到自己身上麼,這臉色可是自己隨便就可以受的?她有些恨恨的想著,那些男孩得意的笑聲也讓她更加惱怒,她跺了跺腳:「別笑了,再笑就讓你們一輩子這樣裂著嘴!」

    她朝前走了兩步,似乎要追著蔣文林和方綠筠,又一回頭看了看幾個男孩,眉頭一皺:「你們要真的還追來就別指望我跟你們再說一句話!」撂下這句話,她也如同方綠筠般,快步追了上去。

    「蔣文林——蔣文林!」喊著,似乎前面的人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倒是方綠筠有些訝異的回頭看了兩眼,王圓圓索性小步跑著,趕到了他前面。

    「就算是我替你惹了麻煩,你也沒必要這樣子吧!」王圓圓一臉不郁的盯著板著臉的蔣文林。

    「沒有,不是你。」蔣文林看也不看她的答道。感覺到王圓圓一直盯著自己,蔣文林終於無聲的歎了口氣,瞟了瞟她。

    見他回了眼王圓圓才放鬆眼神,轉到一側,隨著他走著:「既然不是我,那就是那幾個男生,他們人都不在你還擺著這幅臉孔難道很好看,很大男子嗎?」

    蔣文林哭笑不得,停下了腳步,望著她:「王大小姐,我心裡不痛快,擺擺臉色難道也不行嗎?」

    王圓圓不郁的神色早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笑嘻嘻的道:「那倒不是,只是現在兩位這麼漂亮的女生陪在你左右,你還是一副誰欠你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兩人逼你做什麼不情願的事情……」

    方綠筠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滿是趣味的瞧了瞧王圓圓和蔣文林,勸解道:「是啦,跟某些人計較可是自降身份。」

    「姐姐說的這話對極了!」王圓圓眼珠滴溜溜的轉著,滿臉笑容,走到方綠筠身側,拉起她的手,「妹妹姓王,名圓圓,剛進來讀大一,姐姐是……」說著,她暗抬起根手指,指了指蔣文林。

    雖然方綠筠與蔣文林之間並沒有什麼,可給王圓圓這麼神秘兮兮的一指,她的臉上卻微微泛紅,眼角滑瞟:「哪有……我叫方綠筠。」

    兩女初次見面,卻在片刻間唧唧喳喳的說到了一起,不時還笑得前仰後合,獨獨把蔣文林晾在了一邊。

    說得興起,自然方綠筠也叫王圓圓陪著進了餐廳。等餐廳上菜的空隙,蔣文林正無聊的時候,不期然方綠筠問道:「他們怎麼叫你蔣大帥?這綽號可怪彆扭的!」

    蔣文林嘿嘿乾笑著,看神情卻是不準備解釋。王圓圓古怪的笑著,道:「蔣師哥,有些話還是現在坦白的好,若是等到綠筠姐秋後算帳,你可就麻煩大了!」

    「圓圓——!」方綠筠忍不住輕聲嗔道,「你瞎說什麼,我只是有些好奇,隨口問問……」

    「知道,知道。」王圓圓猛點著頭,嘻嘻說道,雙手抱起飲料,裝出一副自己不在現場的模樣。

    蔣文林撓了撓頭,道:「這個外號取笑的成分多,還是不要說了吧!」

    「那怕什麼。」方綠筠呵呵笑望著他,「等到走上社會遇見熟人喊你外號的時候還分外覺得親切呢!」

    聽方綠筠再三這麼說,蔣文林也只好解釋道:「這個外號主要是說我大學四年都是學生的頭,就算這兩年讀研也還管著下面的本科生……」

    方綠筠輕聲笑著:「這外號可是誇讚你啊!你的本事讓他們羨慕著呢!蔣文林,想不到你在學校裡還是呼風喚雨的角色,這可從沒聽你說起過。」

    王圓圓嘻嘻笑道:「那是,就連我這個剛進大一的學生也被人告知三不:一不要惹到校長大人,二不要惹到教導主任,三不要就是不要惹到大號蔣文林的蔣大帥!」

    方綠筠掩著嘴,忍不住的放聲笑了出來,蔣文林苦著眉瞟了王圓圓一眼,道:「嘿嘿,想得好一點自己是方姐你那樣的說法,可另一層意思可就是走狗,專門管著他們的走狗。」

    看到蔣文林的表情,顯然有人,甚至是不少人用冷嘲熱諷的語調喊過他這個外號,自然,只要是正常人都聽得出其中的味道。

    方綠筠柔聲勸慰道:「那是嫉妒。你想想看,大帥是什麼身份,一個走狗可當不起這樣的稱呼。再說,要當上學生的頭,這個應該不是校長,教導主任或者哪位老師指定的吧?」見到蔣文林輕微的點了點頭她接著道:「所以,選出來的人選,還是學生投票的結果,既然大家都選你,那就是承認你的能力,自然而然,這個大帥的外號沒有絲毫貶意。」

    她說完,轉頭看到王圓圓古靈精怪的笑容,下意識的問道:「怎麼,我說錯了嗎?」

    王圓圓笑著眨了眨眼,含著吸管的紅唇微微一噘:「沒有啊,綠筠姐說得對極了。我只是想,蔣師哥當了五六年學生頭子,論各方面能力,那是一定不差的,腦子呢肯定也是呱呱聰明,難道真是那句古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方綠筠和蔣文林同時一愣,王圓圓話裡沒有說透的意思都明白了過來,不約而同的,兩人臉上微紅,眼光偶一觸碰又避了開,方綠筠輕聲啐道:「小傢伙年紀不大,你懂什麼?」

    王圓圓張大眼,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皺了皺鼻子,微聲哼道:「什麼小傢伙,還不知道誰年紀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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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ne手肘撐在桌上,手上握著咖啡杯,輕輕旋轉著,她的眼神似乎是看著面前的咖啡,又像是透過咖啡看著褒姒。

    「為什麼?」直到感覺到手掌中的咖啡杯再也傳不來一絲熱氣,anne才開口問道,而自始至終褒姒的臉色一片平靜。

    「沒有為什麼。」褒姒靜靜說道,說了這句話後她微微一頓,還是解釋道,「很多話說出來,事情做出來並不一定有為什麼,說就說了,做就做了。就好比愛情,都在追尋,誰也料不到它什麼時候來到,它來到的時候沒有為什麼,也解釋不了為什麼。」

    「工作職位不比愛情。」歎了口氣,anne道,「如果依王總的這種觀念,這世界恐怕是女人做主,而男人要謀求更多平等的機會。」

    「只是個比方而已,並沒有等同。」褒姒臉色微微一鬆,似乎想笑,可那笑容還沒綻放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對於模特這一行我不懂,你們的前任老闆很推薦你和阿南兩個人。阿南我不瞭解,哦,現在應該說不是很瞭解;而你,我見過你的演出,很欣賞……純第一印象分,所以我希望你能擔當我的機要秘書,而負責的便是模特這一塊。」

    anne輕蹙眉尖,似是自嘲的笑了笑:「王總就憑第一印象決定下來難道不覺得太草率嗎?」

    褒姒輕微一愣,隨即消融得幾乎讓人認為是錯覺:「草率的不是第一印象,而是以後實施的舉措。」

    anne再次笑了笑:「照這麼說,王總既然擔心我的能力那又為何讓我擔當這樣的職務?」

    褒姒皺了皺眉,似乎對anne說出這樣的話感到有些不滿,然而卻還是說道:「商業上有種說法叫:僱傭風險承擔。對每一位老闆來說,不論他招來的人是普通工還是管理人員,在雙方建立了僱傭關係後,老闆就開始承擔僱傭風險。因為在僱傭關係存在的期限內,老闆都要承受或者員工造成的非主要性責任……」

    當她說到這裡,anne似是而非的輕笑著搖了搖頭。

    對於anne為什麼搖頭褒姒自然清楚得很,她也沒有停頓,接著說道:「我告訴你這些的原因只是想表示,當某些作為老闆的人看中某個或某些人才的時候,他會寧願冒著這份風險而立刻聘下此人。」

    「就算是一面投緣,這其中也有原因,而我……就只想知道王總看中我的原因。」微微收了笑,anne冷靜的說著。

    褒姒輕然一愣後才說道:「原因,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相信王總還有其他原因,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不著痕跡的,anne嘴角露出絲笑容,「王總的企業屬於家族企業,注重的我想應該是延續性,就算決定一個微不足道的職位,恐怕也會慎重考慮,更何況是王總身邊的機要秘書的職位?」

    褒姒盯著她,對她的表情看了個清清楚楚,等anne說完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靜靜的看了褒姒數秒,anne起身,再也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靜靜坐著,直到面前的咖啡再也冒不出一絲熱氣,褒姒才緩緩歎了口氣,眼神從前方收了回來。她雖然也沒說什麼多話,但從她的眼神卻看到了一絲疑惑不解。

    「anne,是我。」當anne一上車,電話就響了起來,她自然清楚阿南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做什麼,心中微然歎了口氣,還是將電話貼近耳邊,問道:「有什麼事嗎?」

    似乎從這一句話感覺到anne的心情,頓息數刻阿南道:「如果已經談完了就早點回去休息,今天你也夠累的了!」

    anne有些詫異,這句話在腦海裡盤旋了幾圈才醒過神來,咬了咬唇道:「今天可沒有走台,要說累的話還不至於。」

    電話那頭阿南輕聲笑了起來:「走台是身體累,今天兩大美女針鋒相對累的可是心!」

    anne倒吸口氣,似乎想辯解些什麼,可隨著這口氣無聲無息的吐出來,她再次咬了咬唇,平心靜氣的說道:「誰說的心累?我現在可是心情愉快,正準備去『南籌街』逛逛!」

    「去逛街?」阿南有些不敢相信,隨即又笑了起來,「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逛街是因為心情不好,換一種服飾就是換一種心情,買下許多看中的東西,回去之後才發現是次品。」

    「你這個男人今天晚上怎麼這麼婆媽?」anne皺起眉,不耐的說道。

    「有嗎?」阿南委屈的說道,「要不要我來陪你逛街,或者說當搬運工?」

    「不要,不要……」anne一連串的搖頭說道,最後甚至半賭氣的說,「當刷卡機就要你來!」

    「沒問題,甚至樂意之至!」電話那頭阿南沒有半點猶豫,「你現在看看窗外天色怎麼樣了。」

    「天氣不是很好嗎?」下意識的順著阿南的話看了看窗外,anne撇嘴回道,一溜過去的霓虹燈紛彩迷迷,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般,難以描述。

    「那你再看看車前方,到什麼地方了。」隱約聽到電話那頭阿南細微的偷笑聲,anne皺了皺鼻子,忍了忍依言抬眼。

    「就快到了,你要我東看西看,瞎看什麼啊?」anne還是忍不住,嘴上半斥半嗔道。

    當她的話正說到這裡,車廂最前排站起個人,一眨眼轉了過身來,手在耳邊舉著,當中有個手機;滿臉笑容,並無戲謔,彷彿透著柔光。

    anne有點不敢相信的盯著那人,她的手僵在那裡,使力眨了眨眼後便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那人緩步走了過來,直到她面前兩三步遠才停下。這一刻,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心會突然跳得比平時快了一點,呼吸比平時急了一點,手握得比平時緊了一點,腦海裡比平時空了一點……

    對,一點,就是一點,只有一點……僅僅是一點而已!

    這人,毫無疑問的是阿南。

    「你在跟蹤我?」車子到站一停anne才驚醒過來的眉頭一沉,低著嗓子問道。

    阿南訝然的張大嘴,看到anne在他面前轉身下車,他急忙追了上去,滿心的得意化做了不知什麼感覺的苦味:「拜託,你不覺得這個橋段很浪漫嗎?」

    「浪漫你個頭!」赫然停步,anne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看著追上的阿南,看那神情似乎要將手上的挎包甩到他頭上去才肯罷休一樣。

    阿南將手擋在前面,彷彿真怕anne將包甩下來,可眼神卻還是半笑半探究的看著,手也只是虛應其事:「這種浪漫橋段每天都會上演數千數百,女孩子不是都對這個感冒嗎?」

    「我說了:浪漫你個頭!」anne冷哼著,「你一會要我看窗外一會要我看前面,當我是猴嗎?」

    想不到自己想給anne一個驚喜的舉動被她認做了是戲耍,阿南頓時哭笑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到阿南一副傻愣得模樣,anne輕輕哼著轉過身,嘴邊溜過一絲笑:「你不是答應做我的刷卡機嗎?還不快跟著我?」當說到前半句話的時候,她的臉不自覺的紅了一紅,彷彿因這句話而聯想到了什麼。

    「你真的要去逛街買東西?」阿南瞪大了眼,劃著嘴型比著話,當然,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這句話發出音調的。

    當褒姒坐上車的時候,她同樣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二姐,怎麼,你那邊都敲定了?」褒姒本打算發動車子,可手到邊上卻又停了下來,直接聽起了電話。

    「應該算是。」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音樂,這聲音一閃而消,妲己的話又清晰的傳了過來,「一個做了代言,一個簽下了合約。」她微微頓了頓,問道:「三妹,你那邊如何?前天你說那個女子變得世俗,機要秘書的高級職位應該能夠滿足了吧!」

    褒姒輕顰眉尖,微然歎息,道:「還沒有,她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一時也說不清,還是見面後仔細聊聊。」

    妲己沉默一會,道:「也好,就要到爺出來的日子了,我們既然做下了這事就要做好,免得到時候……」

    褒姒正聽著,妲己的話卻斷了,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手機,還以為是信號問題,可妲己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好了,三妹,先不跟你說了,我還有點事,見面再聊。」

    「好,見面再說。」褒姒抿了抿唇,道。

    「哦,對了,三妹,四妹在歐洲來電話說第四個人出現了!」

    「啊?」褒姒微微驚訝的張開小嘴,「第……四個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妲己便將手機掛斷了,而在掛斷電話的一瞬間,褒姒似乎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有人喊「王總」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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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霽姐,你可嚇我一跳!」李怡半擋著洗手間的門,一手拍了拍胸口,一副受到驚嚇的誇張表情。

    妲己望著她,露出詢問的意思,卻沒有開口。李怡道:「你去了這麼久,想想你從沒來過這種地方,我還真擔心你出了事!」

    妲己一笑,不著痕跡的將手機收好:「真是麻煩你了。我剛剛覺得有點不舒服,就在這裡呆久了點。」

    李怡笑著拉住她,半嚷嚷道:「霽姐是不是有點怕啊?外面可熱鬧了,一會兒你就習慣了!」

    「霽姐,這是光頭,這是痞子,都是我認識的朋友。」拉著妲己的手,在燈紅酒綠下穿過各呈百相的人群,來到一個坐著兩個青年的桌前,李怡指著兩人,分別介紹道。

    一看到妲己,光頭和痞子的眼神立刻變得神光閃閃,一騰身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的將手在腿側擦了擦後伸出來,滿臉堆笑:「你好,我是光頭(痞子),霽姐是吧……」

    「你們兩個大男人噁心不噁心,有你們這麼看人的嗎?恨不得眼珠子都長到別人身上去一樣!」看到妲己對著兩人只是一頷首的表示招呼,神態有些清冷,對兩人伸出來的手也似乎沒有看見一樣,便知道他們兩人的惡形惡狀著實不讓人愛。

    數落了他們兩句,李怡轉身向妲己解釋起來,妲己只是微微笑著,擺手示意沒有關係。見人來齊了,痞子招手讓人送上飲料和水果,幾人邊吃邊喝邊聊了起來,話題也離不開的廳裡發生的一些事。

    妲己對這些話題並不是太感興趣,她輕口啜著飲料,有一下沒一下的聽著幾人談話,並不插話;時而她的眼光溜到舞場中,倒是饒有趣味的看著舞池中隨音樂扭動的人。

    舞場中不知何時上了一個穿著頗為前衛的女郎,身材勁暴,長相也頗為靚麗,隨著鼓點扭動身體,頓時引來旁人不停的口哨聲。正在談話的光頭和痞子見了,立時轉過目光,也大聲呼喝叫好附和起來。

    李怡恨恨的瞟了兩人一眼,有點不屑台上女郎的哼了哼。這一下便引來兩人的噓聲,沒兩句話三人爭執起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等妲己回眼想聽三人爭些什麼的時候,李怡已經氣鼓鼓的站了起來朝場上走去。

    「李怡,你幹什麼去?」妲己有些擔心的喊了一句。

    李怡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霽姐,別擔心,就上去秀一秀,讓那個女人知道什麼才叫舞,也讓這兩個色鬼過過眼癮!」

    她這話立刻引來光頭和痞子一陣怪笑。見妲己的微帶嚴肅的目光掃來,兩人忙微收笑聲,解釋道:「霽姐別擔心,沒人鬧事,我們就和怡姐鬧著玩,要不激她,她可沒這麼主動上去秀舞。」

    兩人肩膀互撞一下,光頭咧著嘴,笑道:「想不到怡姐還是這麼不經激,這麼衝動,哈哈……」

    說話間李怡已經邁著貓步朝台中走去,旁觀的人見又上來一位靚麗女郎,雖然穿著方面不及另一個,但修長筆直的腿擺動間帶著那挺翹圓潤的『臀』左右隨著鼓點扭動,卻是風韻更足。

    「dj,來首『tenidedido』!」站在場中,毫無朕兆的,李怡突然一頓足,斷喝一聲,將周圍的人,甚至是場上正舞著起勁的女郎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靜下來。隨後她這一句略帶嘶啞的話傳了開。

    節奏一變,高亢的架子鼓音當當敲起。光頭和痞子對望一眼,光頭哈嘴道:「得!怡姐亮出這一首,那可無人敢爭!」

    面帶微笑的看著對面的女郎,李怡面帶微笑,任由雙手垂著,只是腳後跟敲著點。那女郎莫名其妙的看了李怡兩眼,聽到鼓點響得激烈,便不再理會,正準備隨音樂舞起,不提防李怡在下一個鼓點居然來了一個凌空翻,引得周圍一片怪叫。落地時站得穩當,一點也沒有受高跟鞋的影響,雙手也扣在胸前,仍是面帶微笑的看著那女郎。

    那女郎受了這一嚇,原本找好的起舞點也斷掉,愣在一邊。光頭搖了搖頭,頗帶惋惜的口氣道:「這氣勢一出,那女郎沒戲了!原來這一翻,怡姐可是將衣服都脫下來了!」

    似乎就等著那女郎再有動作,或者是真的要等到那個節奏,李怡雙手朝下一劃,就算這廳內震天的音樂聲,也能聽到那一下清晰貫耳的拉鏈聲。

    不知道李怡到底要幹什麼,那女郎驚訝的張著嘴,她再次上下瞧了瞧李怡,隨後閉嘴一曲,露出不屑。李怡突然斂了笑,雙手在下一抖,肩膀微聳,竟隨著音樂將上衣脫了下來,露出內裡一截雪白的肩頭和頸項。

    看到這刺激的場面,周圍的人放聲怪叫、拍掌起來,更有甚者擠到舞池邊朝上面瘋狂的搖著手,似乎要這樣觸及到李怡一樣。

    「李怡不是要跳脫衣舞吧!」痞子一直還興奮的臉色在這一刻變了下來,躺著的身子也坐正起來,一眨不眨的盯著場中的李怡。

    「切!那能啊!」光頭不屑的擺,怡姐這舞我認識她這麼多年也只看過兩次,算上這次還是第三次!」

    李怡將衣服半拖在地上,一直不帶火氣的看著對面的女郎。看到李怡另一支手在腿側隨著鼓點輕打著拍子,那女郎有些緊張的退了退,就在這時候,李怡手朝上一甩,將衣服拋上了半空,而人卻在鼓點嘎然而停換成密集的貝司卡音時,通體旋轉起來。

    這一下如同冰上舞蹈,她的人隨著貝司的強弱或站或蹲的旋轉,沒有絲毫外力,沒有絲毫停頓,彷彿一開始她就是旋轉著的般。周圍的人雖然常混跡的廳,可哪裡看到過這樣高難度的舞姿,一時間都呆愣住了,張著嘴,那呼喝叫囂的聲音也彷彿被壓抑在嗓子眼裡。

    貝司乍停,李怡乍停。她雙腳微分,手臂朝下舒展著,頭稍斜,嘴角淺笑,任由一頭波浪捲的長髮披散開,只有曲線柔潤的胸脯一高一低的起伏著。

    按照的廳內前衛的青年們來說,李怡此刻的姿態實在是「太酷」了!在音樂和舞姿停息數秒之後,他們掀起的熱浪幾乎要將妲己的耳膜都要震開。

    的廳內五彩的燈光縱橫穿梭,映照在周圍人群的臉上。也不知道是這多變的燈光效果凸顯出他們臉上的興奮,還是他們的瘋狂引起燈光的急速晃動。

    鼓點再次響起,電子合成樂也緊隨其後。李怡隨著樂點踩著貓步一步一步朝那女郎邁進,並不緊身的長褲卻將她『臀』部的曲線一絲絲勾勒出來。看到周圍紛擁的人群神色各異卻同是興奮的表情,揮動的手朝著李怡『臀』部的方向,妲己心中微微一緊,暗自皺了皺眉。

    直到離那女郎約有兩個手臂遠的距離李怡才停了下來,她有些挑釁的朝那女郎勾了勾食指,頭朝後仰就是一個後翻,接下來便是一套組合動作,音樂趨緊,她的動作也不落絲毫。

    那女郎看到李怡的動作,神情便彷彿武俠小說中高手相遇的一剎,凝重起來。她咬了咬牙,猶豫片刻後也隨著音樂舞動起來。看得出來,她雖然盡全力在做,但聲勢怎麼樣也比不上李怡那會。

    「都是跳舞玩樂有必要這麼挑釁嗎?」妲己收回目光,望著光頭,「這裡龍蛇混雜,這麼做不怕那女的一不服氣惹起事端?」

    光頭正看得入神,聽到這話,連側了側頭才反應過來,賠笑道:「霽姐你不知道,秀舞比試在的廳是很正常的事,兩個女的在上面比又沒有男的上去幫忙,輸了就要服氣!她要是喊人來幫忙,我們這裡也有人,不用怕她!」

    「靠,比下去了,那女的還敢站在上面?早該下去了!」痞子滿臉興奮,一拳捶在腿上,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妲己忙又將頭轉回場上,只見李怡面色平靜,與那女郎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一支手抵在她頸下鎖骨間,就輕輕一推。那女郎面相憤恨、屈辱,眼中也閃耀著淚花,任憑自己的身體隨著這一推朝後直挺挺的倒去。

    台下圍觀的人哄然叫鬧著,不知道有幾雙手接住那女郎的身體,看到那女郎淚水靜靜的流了下來,嘴抿得緊緊的,整個人彷彿失去知覺般任由那些接住自己的人在她身上摸著,捏著,妲己突然覺得一陣反胃,一陣厭惡。

    「痞子,你幹什麼?」看到痞子起身朝台上跑去,光頭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痞子依舊頭也沒回的比了個中指,怪笑道:「還能幹什麼,跳舞去啊!」

    見到又有人上台,並且還是個男的,圍觀的人再次齊聲大叫起來,嚷嚷著「幹掉他」的話。痞子的舞姿利索瀟灑,眾人的聲音倒小了下來,再一見到痞子只是圍著李怡,顯然是追求的意思,叫聲沒了,噓聲卻是大起。

    對於痞子上台李怡並不在意,而且對於痞子要與自己面對面的舞也輕巧的避了開。她轉臉看到妲己坐在下面,一邊叫著一邊使力揮手,雖然因為廳內嘈雜聽不清她說什麼,但還是知道李怡是要自己上台去跳舞。

    妲己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朝台上走去。可沒想到的是,因為李怡那一招手眾多圍觀的人紛湧著也朝台上擠去。沒有提防下,妲己被人群夾著朝前衝去,她掙扎著想停下來,可一時半會哪裡能行,只一呼吸間她便被帶上了台。

    人群擁擠,連伸手伸腳都感到困難,更別說跳起來了。妲己放眼找著李怡的時候,突然感覺有幾支手朝自己身上招呼來。妲己極然憤怒,扭頭看去,卻看到有兩個男子正涎著臉盯著自己,臉在後面湊得老近,一股令人極度噁心的熱氣噴了過來。

    妲己自然知道貌美的女子有時候會受到一些極端不舒服的騷擾,可這麼明目張膽的人卻是從沒有見過。她臉色一沉:「你們幹什麼?」

    那兩個男人毫不在乎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雙眼睛都得意的瞇了起來:「你說還能幹什麼,美女,當然是摸你啊!」

    妲己冷笑一聲,雙手奮力一開,將身旁擠著的人推開數米,赫然爆喝,單腿站立,單腿後踢,活活將兩人擊飛了去。

    瞬間,整個的廳內安靜成片,連音樂也零散的消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一位美麗無方的女子。李怡光頭痞子三人更是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傻愣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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