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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五十四章 游擊隊 文 / 血蝠

    第四百五十四章游擊隊

    飛行員有一個好處是其它兵種都比不了的:他們是在天上,看得遠!阿列克謝-彼得羅維奇-馬列西耶夫剛出野戰醫院,在擔架上被聞訊趕來的特爾特尼給截住了。

    「中尉同志,你在上邊有沒有看到地面德軍的調動情況?」特爾特尼剛得知有一名受傷飛行員駕機迫降在己方防區,都顧不上去搬炮彈,帶著地圖就和參謀往醫院趕。

    還好,看來飛行員受傷不重。

    「上校同志,我們是從北邊繞過來的,從這裡到捷爾任斯科都是德軍部隊,我估計不會少於一個裝甲師加上上萬的步兵再向這裡靠近。現在涅曼河西側大約五六公里外就有大批德軍,具體數量看不清,但能看到有坦克。」

    馬列西耶夫剛才的任務是護航,只顧著同德國戰鬥機糾纏,根本沒機會去仔細觀察地面上的情況。不過有件事讓他感到有些羞愧——自己一降落就該向集群指揮部報告自己瞭解的德軍動向,而不是只顧自己的腿:他不是來送情報的,加上腿傷的疼痛和空降兵同志們的緊張情緒,沒想到很正常,沒人會責怪他。

    特爾特尼問了下中尉的傷情,也沒多說,讓中尉在地圖上大體標出德軍動向,然後他就前往指揮部。

    空投下來的物資大部已經收集起來,除了個別被風吹到涅曼河裡,空投非常成功。運輸機投下的是斯托爾布奇守軍這會最需要的的彈藥,現在坦克兵們正忙著給自己的座駕補充彈藥——人手不足,連步兵同志都來幫忙。

    馬列西耶夫被送到了空降3營的營部——說是營部,也就是一間相對堅固的機械廠庫房。半地下室,西邊就沒其它建築了,一道排水溝把它和西側50米外地第二道戰壕連在一塊。背後是一個裝備了德軍迫擊炮的炮兵連。

    飛行員同志受到空降兵同志的熱烈歡迎,就讓他躺在條不知道那裡搬來的躺椅上休息。達維多夫給他拿了點吃的:馬列西耶夫不餓,起飛前一小時剛吃過。

    「德國貨,我們多得是,隨便吃,法西斯的後勤中轉站在我們手裡。」營長莫洛托夫還給了飛行員一樣禮物——德國造突擊步槍。

    飛行員只配備有tt1933式手槍,打仗它沒什麼用。

    伊萬-伊萬諾維奇-莫洛托夫少校,熱情的空降兵軍官。姓氏很有點吸引力:據說,只是營裡同志們的「據說」——少校同志和外交人民委員同志還有點親戚關係,但少校從來沒承認過。

    昨天整夜斷斷續續地炮擊讓這個空降營損失了近百人,不過犧牲的不多,大多是被泥土、石頭給砸的。空降兵構築工事還有點水平,連戰壕都橫向帶有防炮洞,只不過因為地面凍的太硬不好挖,工事沒修完整才出現那麼多傷亡。

    沒功夫都閒聊。因為德國佬的炮擊零零星星就沒停,戰士們只有聽到炮彈的尖嘯聲靠得很近才隱蔽一下,其它的都已經不在乎:新兵怕炮,挨了一天炮擊,換誰都不在乎了。

    冬季的波列西耶大沼澤是冰雪地世界。11月中旬的氣溫最低已經下降至零下20度!在圖裡亞河匯入普裡皮亞季河河口東北5公里處,一群不屈的人在這個原本是無人區的莽原森林裡與嚴寒做著斗陣!——這裡是近衛獨立騎兵第53師最大的一處營地。

    針葉林被冰雪包圍,地面上地積雪已經超過40公分,戰士和游擊隊員們用樹枝和泥土搭建起半地下的窩棚。為了戰馬不被凍死。同志們甚至搭起一排排的馬廄,但就是這樣,因為飼料的不足,幾乎每天都有戰馬倒斃,成為同志們難以下嚥地食物!

    馬肉,哥薩克們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吃自己「戰友」的身體的,但為了活下去,為了不再聽到半夜被餓醒的孩子發出的哭叫。哥薩克們只能這樣。

    冬天難捱,積雪妨礙了德國人的圍剿,也讓同志們的生存變得無比困難,但,53師的同志們堅持著!冬季,對於沼澤地區地同志來說也有那麼一丁點好處:他們能夠在波列西耶大沼澤區任意機動,那些要命的沼澤和河流已經被牢牢的凍住,行動不再受到阻礙。

    又是一個晴天。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夜晚靜悄悄的整個營地似乎一下子活了過來——陽光,是新一天的希望。

    孔德拉特-謝苗諾維奇-梅利尼克少將走出自己的帳篷。昨晚他工作到很晚,同伊萬-安德烈耶維奇-科茲洛夫同志討論了游擊隊下一步的行動問題。

    科茲洛夫同志是上個月加入自己地游擊隊地(孔德拉特的部隊仍然是獨立師,同一般意義上地游擊隊有區別,因為它有軍旗!但它的職責是不折不扣的游擊隊。),53歲的科茲洛夫原來是克裡木專區黨委會的成員,一名1905年就加入蘇聯『共產』黨的老黨員。衛國戰爭爆發時他正在科韋利訪問,因為他還是一名作家,沒想到戰爭讓他滯留在了烏克蘭北部。

    作為一名參加過十月革命前『共產』主義鬥爭、國內戰爭時在白衛軍後方從事黨的地下活動的忠誠『共產』主義戰士,幾十名同部隊失散的戰士、郵遞員(有一點要注意,郵政工作人員不同於平民,如果戰爭中參與作戰被俘,他們擁有戰俘資格。當然,如果他們是以游擊隊員的身份參加戰鬥,那就沒有戰俘資格了。《日內瓦公約》裡面有專門的條例規定,不過遵守的國家似乎很少。)和平民集合在他周圍,進入大沼澤成立了一支小小的游擊隊,上個月在拉特諾地區同梅利尼克的部隊不期而遇。

    科茲洛夫不是軍人,但有著豐富的地下鬥爭經驗和極強的組織能力,在與梅利尼克見面後就成為了騎兵53師的代理軍事委員會委員。原來地委員德科洛夫同志上個月犧牲了。

    現在游擊隊的生存是第一要務,科茲洛夫敵後工作經驗豐富:他的建議是發動在敵占區的人民。不僅僅是純粹的作戰,游擊隊需要進一步得到人民的支持,建立起相對完善的情報系統。

    現在在沼澤區附近的村莊和城鎮,游擊隊在一個多月時間內就已建立起一定地情報網,這裡面科茲洛夫做出的貢獻功不可沒。

    踏過被踩得硬邦邦的積雪,梅利尼克同過往的同志們打了打招呼,走向在中心營區的醫院。說是醫院,就是個稍微大些的半地下窩棚。有兩張手術床和幾個床位,傷員們一般做完手術都會送到各戶游擊隊員家裡養傷(有些游擊隊員原來是拖家帶口的平民,婦女同志照料傷員比戰士要細心些。)。

    木門開著,醫生同志想通通風——游擊隊醫療條件還算不錯了,因為前段時間有時會得到空軍的空投藥物補給;醫生也不少,因為軍醫一直是部隊地重點保護目標,加上也有原來平民身份的醫生加入游擊隊。

    病床上躺著一名年輕的軍官,穿著游擊隊員送來的乾淨內衣。蓋得是繳獲的德軍毛毯,人已經醒了。一名中尉,但他不是53騎兵師地哥薩克,而是前天游擊隊員從一列開往布列斯特的德**列上解救下來的紅軍戰俘。

    當時游擊隊組織了一次襲擊,炸毀一列德軍列車。沒想到那列軍列上不僅有德國從白俄羅斯搶奪的重金屬,其中兩節車廂還關押著上百名紅軍戰俘。這個年輕人是唯一地軍官,而且被單獨關押,獲救時正處於昏迷狀態。顯然受過酷刑,身上還有多處戰鬥形成的外傷。哥薩克是把他綁在自己身上騎馬回到營地,他渾身血污的軍服說明了德軍為什麼要把他單獨關押、為什麼會受到酷刑——因為他穿著內務部直屬部隊的軍官制服。

    從窗口射進來的陽光正好照在傷員臉上,他醒了。軍醫弗洛洛夫少校告訴梅利尼克,傷員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只是身體還非常虛弱,需要靜養。

    梅利尼克擋住了陽光,醒來的傷員看到眼前的竟然是自己的同志。還是名將軍!他艱難地舉起手,在床上敬禮:「您好,將軍同志。」

    「你好,我是騎兵53師師長梅利尼克少將,你現在是在我的游擊隊營地,我們從德國人的火車上把你救了下來。」少將停頓了一下,「你是誰,怎麼被俘的?」

    傷員的臉上露出一絲極其痛苦的表情。顯然被俘這個字眼讓他非常難受。完全沒有一絲獲救應該有的喜悅,這和其他獲救的同志地反映完全不同。

    「也許是身份讓他這樣。」梅利尼克心裡想。但他能夠確定地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一定是在沒有反抗餘地的情況下被俘地,身上多處炮彈傷;而且被俘時間還不長,從傷口可以看出來;更沒有背叛祖國,不然法西斯不會這樣殘酷的對待他——而且根據戰士們報告,德國人處理過傷口,但酷刑的痕跡又是新的,還把他捆得嚴嚴實實,甚至嘴裡都用「限製器」卡著,顯然是想防止他『自殺』。

    「這人很重要!不能死,但德國人從他嘴裡又得不到任何想知道的情報!」

    「我想看看我在哪?」傷員的第一個要求很奇怪,但梅利尼克能夠理解——這也許會是德國人的詭計,內務部那幫人考慮的比較多。

    幾名哥薩克連人帶病床把他抬到外面,看到了樹林、平民打扮的游擊隊員,軍人,還有小孩。

    「將軍同志,我是內務部直屬部隊古托爾-阿列克謝耶維奇-古羅夫中尉,副統帥衛隊的狙擊手,在明斯克狙擊作戰中被俘。請允許我加入您的游擊隊。」

    傷員的話讓梅利尼克都有一會反映不過來!

    整個上午,梅利尼克、科茲洛夫等幾名游擊隊領導一直和古羅夫在一起,從中尉那裡知道了很多寶貴的戰局消息,這對於游擊隊來說非常寶貴!

    那部大功率電台上個月壞了,因為沒有電子元件,一下子無法修復,這段時間游擊隊正在想辦法從德軍哨所那搞點電子元件,或者乾脆去搶台大功率德國電台來。

    古羅夫是前幾天被俘的,他的狙擊小組當時只剩下他一個人在明斯克西城,他就像幽靈一樣在下水道和廢墟內戰鬥了一個月!但他還是被德國人發現了,因為根本沒法回到自己的防線——德國人為了解決他這個躲在建築內的狙擊手,動用了反坦克炮,在昏迷中被俘。

    前線的德軍拿他沒辦法,因為古羅夫接受過嚴格的反刑訊訓練,意志也非常堅定——為了防止他『自殺』,前線德軍就想把他送往布列斯特,那裡有專門的審訊人員:法西斯知道,對於這樣的蘇聯內務部軍官,單單使用暴力是不可能得到任何消息的。

    古羅夫已經想了好幾種讓自己脫離痛苦的辦法,只是因為身體的虛弱還不能行動,沒想到竟然被游擊隊救了!身為副統帥的衛士,被俘是可恥的,他沒有宣揚自己在明斯克做出的那些驕人戰績,對他來說,被俘已經讓自己喪失了一切尊嚴和榮譽。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一名游擊隊員,要重新證明自己對祖國和人民的忠誠!

    「將軍同志,我認為就在最近,我們可能在白俄羅斯方向發動一次大規模的反攻。被俘前我已經脫離衛隊一段時間,但副統帥很早前就有那樣的計劃,而且德軍在明斯克已是難以自拔,戰略反擊的機會就在短時間內。」

    梅利尼克點點頭,「科茲洛夫,我看我們該組織力量襲擊一次拉特諾或者是卡緬-卡希爾斯基。」

    「補給已經不多,最多維持10天,是要進行一次大的行動。還有,讓破壞分隊多派出些人手,在布列斯特至明斯克沿線的鐵路上多活動活動。」

    軍事委員會委員同意師長的建議。

    「將軍同志,能不能給我一支步槍,我也參加戰鬥。」

    「你需要休息,等身體恢復了再參加戰鬥,我會給你一支好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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