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間 20 團聚(上) 文 / 愚蠢獵人

    客廳裡，電話鈴聲在響。

    終於，史向野從被窩裡伸出手來，下意識的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結果摸了個空。隨後，他聽到好像有人接起了電話，隱隱的，有講電話的聲音從臥室門外傳來。歎了口氣，幾乎是本能的，縮回腦袋和手臂，史向野準備再將自己拉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可真甜啊！

    猛的，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畫面，這些回憶畫面伴隨著各種回憶聲音衝擊著他，一波接一波，一波接一波！

    啊！你不是一個人在生活了！你有兒子了！還有你的女人終於也出現了！

    這段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翻滾著，重複著。他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逐漸的，他將從史小明出現的那天，到暴雨之夜在海面上，再到那個神秘的空間內所發生的奇遇，最終到自己最後在半空中說的那句話，期間所有的回憶全部在他腦海中高速展示了一遍！

    不行！我得趕緊下床！「怦」的一聲，身隨意動，他的身體已經站立在了床邊。先是愣住，接著，一種久違的力量開始在他的身體內蔓延，抖動，全身怠懶已久的骨節隨著這股力量的躥動，發出「劈啪劈啪」的聲音。

    異能！我的異能能力回來了！

    撩了撩窗簾，發現已經是白天。他為異能能力歸來的喜悅只是那麼瞬間，根本顧不上查看自己體內的異能能力狀態，就飛身掠過那張大床，拉開臥室門。即將衝出去的時候，完全是習慣性的向穿衣鏡裡掃了眼，史向野一下子就呆住了：

    穿衣鏡裡，自己的臉上滿是濃密的鬍鬚，足足象半年沒有剃的感覺。他一下慌了：在過去修真界的歷史中，一睡半年，甚至幾年的事情可是沒少發生過！天啊！不會讓我出這個門後，就見到一個已經成年的兒子吧！甚至還有他的女朋友……

    自己沉睡的時間也不會太久，這點他倒飛快的確認了：因為自己臥室，還有穿衣間的很多細節都說明：時間跨度決不會太大，否則，很多東西都會多少有點改變的！

    懷著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他胡亂的抓起件起居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拉開門走出去。

    小走廊裡一切正常，史小明接電話的聲音這時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那好，等我爸爸一回來，我馬上讓他給公司去電話……噢，確實聯繫不上，現在……那好，再見！」

    拐出走廊，看見兒子接電話的側影，史向野輕舒了一口氣：還行，兒子還那麼大！看來我最多只睡了半年。

    「爸，你起來了？」史小明放下電話，笑嘻嘻的對父親問候道。

    史向野緊張的問道：「我睡過去了多久？」

    「挺長！」看見父親臉上緊張的表情，史小明又笑起來：「足足有一個多星期了！」

    「那我這鬍子？」

    史小明做了個鬼臉：「誰知道呢！你睡一天就會長這麼長，都刮了好幾次了！」

    「你媽她人呢？」史向野問完這個問題，大氣都不敢喘，那天他在最後「趕走」那位老祖宗，收回自己身體的時候，可是聽到了那個老傢伙最後的幾句話，還有沐子莙的回答。沐子莙的性格他瞭解，雖然當年相處的時間那麼短暫。

    「我媽走了……」

    聽到兒子才說了這麼幾句，史向野二話不說，轉身就回自己臥室，同時大聲說道：「收拾行李！快！」

    等史小明莫名其妙的來到臥房門口，就看見史向野正不停的將衣服扔到椅子上，同時頭也不回的命令道：「你把你那條侯朝宗親手做的儲物腰帶拿過來，我先用用……我現在的異能狀態好像跟以前最好的時候差不多，也就是個4重不到的水平吧！對了，你那裡還有錢嗎？先借我點，回頭什麼時候我再還你……」

    「老爸，你這是幹嗎？」史小明又氣又好笑。

    史向野努力克制住自己急躁的情緒，開始挑選起鞋子：「廢話！幹嗎？咱們倆一起去找你媽！兒子你記住了，以後千萬不能學你老爸上半輩子，什麼狗屁自由！什麼狗屁傷感！都見鬼去吧！就一條，屬於自己的女人永遠不要撒手！要不你會後悔死的……」

    身後突然就沒了聲音，史向野也不在乎：兒子多半是被自己的話打動，也去準備了。等他最後包好了一大疊乾淨內衣內褲，拿著轉回過身來時，一下子便愣住了：

    臥室門口，史小明的旁邊，身穿紅色衣裙，盤著髮髻的沐子莙手裡拎著購物袋，正熱淚盈盈的看著他。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著，什麼也不說，就這樣對視著。

    「嘻嘻，媽媽走了，去外面給你買新剃鬚刀去了！」史小明笑起來：「你真是個急脾氣，老爸。」

    手中乾淨的內衣內褲隨手一扔，然後史向野慢慢的走過來，不顧兒子在旁邊，一把就使勁的將沐子莙摟在懷裡。沐子莙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淚水開始流下，嘴唇不斷的哆嗦著。

    史小明做了個鬼臉，知趣的把臥室門拉上，然後走到客廳裡去。嘴裡還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感歎：「這就是男人！見了女人就連兒子都不顧了！」不過，他的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等他堅持的走到陽台上，關好隔音玻璃門後，對著外面陽光燦爛的景色，已經是遏制不住自己喜悅的一揮胳膊，衝著面前的陽光，從胸腔裡發出一聲興奮的吶喊：「耶！－－」

    直到這時，他才確信：自己這些日子想盡一切辦法，苦苦的將母親挽留下來的決定是正確的！媽媽的擔心是多餘的，老爸愛她，這是絲毫不用質疑的！

    還沒等史小明從興奮中完全平靜下來，只見他那位老爸又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陽台上。這位仁兄對兒子先是「嘿嘿」乾笑兩聲，接著便吞吞吐吐的說道：

    「商量個事，兒子，你要不要去跟你那幫小哥們聚一聚？比如一起吃個午餐啥的。你看，老爸這些日子睡著不醒，你肯定也沒跟朋友們往來吧？這樣不好，這樣不好……」

    看了看手錶，史小明故意瞪大眼睛，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現在還不到10點，您就讓我去外面吃午餐？」

    「最好你連晚餐也在外面吃了！」史向野衝口而出，隨後他意識到兒子是在調侃自己，不老不嫩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嘿嘿」又乾笑了兩聲後，他換上親熱的語氣，摟住兒子的肩膀說：「咱們哥倆誰跟誰啊！對吧？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別以後，」史小明憋著笑沖年輕的老爸開出條件：「伯伯那天把他儲物腰帶裡的東西都倒給我了，那裡面好多都屬於我喜歡的……」

    「小事！」史向野用另一隻手一拍自己胸脯：「喜歡啥，就留下啥！你伯伯問你要，你就說都被你老爸沒收了！讓他找我好了。」接著他揉揉鼻子，羞答答的低聲說：「還有啥要求，你就說吧！呃……你媽那個人臉皮薄……咱家的隔音又不太好……」

    史小明的臉也紅起來，急忙打開老爸的胳膊，笑著往外走：「少兒不宜，我很自覺的。老爸，晚上見！」臨出門前他揚高嗓門來了句：「媽！我今天有事，先出去了！」

    沐子莙在臥室內沒有任何回音。

    等兒子一出去，史向野飛撲過去就將客廳門反鎖，隨即興奮的衝進臥室。他這番動作的靈敏和速度，要是被異能能力考核委員會的看見了，肯定會一致認為他的異能水準至少在5重以上！

    羞紅了臉，沐子莙靠在穿衣鏡上，呼吸非常的急促，全身發軟。見男人衝進來關門，她努力的說了一句：「你臉皮真厚！在兒子面前……」

    史向野飛快的脫著衣服，嬉皮笑臉的打斷她：「這叫愛的教育，免得兒子以後跟我那時候一樣笨！」隨即，便餓虎撲食般撲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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