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上) 仕途多舛 第二百三十五章 罪責 文 / 迷路的小貓
叮！狂風大作，金鐵交鳴！石梓靈還未從東方耀的豪賭中反應過來，另一邊的南宮銘好似迎合一般，青芒寶劍似穿針引線一般，總是帶得兩個僧人武器自相碰撞，畢竟比起宗師境界的正律，他們兩個才是剛剛初窺了一個邊兒而已。
南宮劍法異常飄逸，指東打西又擅長借力打力，往往對手拼盡了全力也只能讓其牽著鼻子走，也正是因為如此，原本只是個家族的南宮世家同樣是武林之中極有份量的存在。
這次北上，本來掌握著韋陀掌、干婆羅指、力杵降魔功的正律和正輪兩人勢在必得，而據悉對方只有南宮銘一人剛剛到達了宗師境界，面對如此實力上的差距，正律怎麼也不會想到，掌握著佛門強力武技的他居然功未成而身先死……
「師兄！」正輪瞥了一眼早已悄無聲息的正律屍體一眼，立時猶如五雷轟頂一般，自小在一起修業，而後一同執行各種師門交代的事宜，數次的生死相搏之間，他早已將其看做了自己的兄長。
卻不想，此次勢在必得的任務居然橫生變故，早間他還曾對正律說其右眼角一直跳個不停，被其斥為胡思亂想，可到頭來，還真的應了右眼跳災的說法。
「啊！」正**吼一聲，狀若狂魔一般揮動著手中的大杵，石天豪兄妹竟是一招都接不住便是齊齊噴血而退，強烈的佛光之下，二人均感體內真氣上湧，說不出的憋悶和難受。
「妹妹，快退！」石天豪粗喘著氣，握著斧子的雙臂早已不自覺的哆嗦起來，他只覺自己的身體重若千斤，正輪的每一分接近都讓他自心裡產生恐懼。
「大哥，我的腳崴了，你，你快退！」石梓秀的長鞭早已掉落在了一旁，剛才面對正輪勢大力沉的攻勢，即便她走的是柔韌一途，卻仍被其克的死死的，每一次相抗都讓她胸口為之一悶。
此刻的石梓靈全身均感疼痛，身體早因為不斷的撞擊而打起顫兒來，這是體力接近極限的預兆，她已經退無可退了。
「二妹！」就在石天豪和石梓靈向著自己的姊妹撲過去，打算用身體保護時，狀若瘋狂的正輪突然硬生生的剎住了身形，扭身的同時，全身內力立時凝聚於胸口，跟著大吼一聲。
轟！佛門獅子吼，以完全有別於真氣的佛門內力發出震天洞地的吼聲，喝退一切來犯敵人，輕者耳膜首創，重者腦部淤血而死。
彭！一股黑煙和著震耳欲聾的吼聲同時冒起，數丈外的高彥以及石天豪兄妹齊齊捂著耳朵摔飛了出去，石梓秀的右耳之處甚至流出了鮮血。
「唔……施主的暗器是何名堂，這般距離居然能破了佛門不壞金剛身？」正輪咳嗽一聲，一捧鮮血自口中而出。
「嘿嘿，嘿嘿，這個，這個叫火筒，不是什麼暗器，管你道家先天罡氣還是什麼不壞身，遇到它都沒轍。」高彥拼勁全力爬了起來，抹了抹嘴角的鮮血，露出一絲壞笑。
所謂佛門不壞金剛身和道家的護體神罡，其實都是將自身的真氣內力與肌肉骨骼瞬間結合到最大程度，藉以強擋敵人的攻擊，不破不立，破位後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至於慕容柏的橫練功夫，其實也是自不壞金剛身而衍化而出，只不過，橫練神功靠的是極度強悍的**和暴虐的血氣而成，比之前者倒是更為精進和堅強。
只不過，無論是罡氣還是什麼，都需要消耗極大的真氣藉以推動，與其自損真元來硬抗，倒不如憑借精妙的步伐或者破解的招式以應對，這跟點穴功夫一樣有些雞肋的武技也確實並沒多少人習得。
道家講求混沌，佛門注重緣覺，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其實很多功法武技最早是緣出一塗，隨著人事變遷滄海桑田，才有了今天這般繁花一般的百家爭鳴。但若是追至本源，各派功法武技都是能找到異曲同工之處，道、佛、血、殺，其實在冥冥中都遵循著天地規定的那玄奧的定理……
至於將正輪的胸口打出傷口的火筒，此刻正握在一臉壞笑的高彥手中，圓柱型的筒身，以及一根伸出來的火捻兒，黑洞洞的筒口正冒著同樣的黑煙。這種自海外傳入，跟那攻城所用的神龍炮倒是相差不多，只不過一個打出去的是鐵球，一個則是鐵砂。
噌！就在正輪四肢開始有些麻木之時，南宮銘與另外兩位僧人的交戰也慢慢有了結果。
彭！南宮銘急推，腳下青色氣旋突然加快了轉速，兩位僧人心中焦急，加上師兄居然橫死當場，急了眼的他們使出十二分力氣，完全一副拚命的打法，迫的南宮銘只能連連後退。
兩位大師級的僧人相較於師承家族的南宮銘來說，或許可以勉力對付，但如果南宮銘有著強力殺招的話……
「風殤十三劍！」黃昏之中，風聲大作，青色寒芒連閃，時間都好像在那一刻停頓了下來。兩個僧人只覺眼前青芒大亮，眼睛被強烈的光芒刺的睜不開，身體也是好像被什麼托了起來。
匡啷！一聲劍鳴響起，僧人只覺眼皮一癢，一滴好似液體的東西自臉上滑落，師兄身死的噩耗好似在心中無限放大，他們全力揮出去的降魔杵再也沒有了降妖除魔的霸絕，雙臂也再未像剛才那般有力。
呼！風停，砂落……南宮銘飄逸的身影自他們身後而顯，挺身收劍，南宮銘彈了彈身上的塵土……
「你們，聽到微風劃過的聲音了嗎？」……
噌！噌噌！眼顯錯愕的兩個僧人立在原地，隨著手中武器的摔落，他們的身體之上接二連三的崩出傷口，十三道，整整十三道……
「師弟！你們，可惡！」正輪一手捂著依舊血流如注的胸口，他知道他們要全軍覆沒了，但他不能死，他有負師門重任本應戰死，但若是也死在這裡，那就連個送信兒之人都沒了。
「你們襲擊朝廷命官，罪當處死。」東方耀依舊跌坐在地上，不過此刻聽到遠處漸漸響起的人聲，他知道，這一次，對方的刺殺徹底失敗了。
嗖！嗖！好似應了東方耀的話語一樣，就在正輪將手裡大杵對著唯一能戰的南宮銘扔去，想要借此逃遁之時，竟是有著數十道箭矢自旁邊的房舍屋頂襲來。
正輪雙目圓睜，他胸口發悶，四肢更是冰涼無感，他想要張口呼喊，卻是再也不能發出一絲聲音，他想起臨行前明政王爺的重托，他想起北上之時正律對他的叮嚀，但眼前的一切，終究是隨著眼皮的閉上而消失不見……
「什麼人？」南宮銘和東方耀同時望向屋頂，一排黑衣之人在確認對方身死後迅速隱去。
「嗯？三稜箭頭，兩邊帶放血槽，這是官家的箭支！剛才那些黑衣人是軍士？殷澤凱？高順？難道是廠衛？」南宮銘將正輪屍體上的箭矢拔下一根，心中似乎有了一絲明悟……
「大人！屬下救駕來晚，罪該萬死。」高順帶著一隊兵士趕來，自他得知欽差大人遇襲，那是嚇得一佛升天而佛出世，也顧不上整理衣冠，趕忙將加固堤壩的兵士抽調出百十人，完全無視司徒輝派來的監管，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我說大伯啊，您再來晚一點，你侄子就要身首異處了。」高彥被一個兵士扶起，一步三搖的湊了過來。
「大人，您貴體可完好？」高順根本不搭理自己的侄兒，跑到南宮銘面前立時跪倒問道。他不敢不跪啊，巡撫在自己的轄內遇襲，那是要掉腦袋的大罪啊。
「我沒事，多虧了高彥那神奇的暗器，哦，不，火筒。還有，阿耀啊，你剛才的扮豬吃老虎可真像啊，既然大家都沒事，就比什麼都強。」南宮銘呵呵一笑，對於此次的遇襲，以及方纔的種種事情，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清晰的念想。
「誰說我沒事，還不快來把本大人扶回去。」東方耀撕開右腿上的褲子，一道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顯現出來。
「阿耀！」南宮銘看到東方耀那道被正律打出來的傷口，立時明白剛才的東方耀確實生死一線。
「你們，還不快走！」就在眾人將受傷的東方耀抬上轎子之時，人群不遠處，一位老者拉著同樣受創的石天豪兄妹，以及一干下人準備悄然離開。
「等等！那幾個人給我抓起來。」隨著東方耀的開口，石天豪等人立時被全副武裝的兵士圍了起來。
「你這個人，我們幫你抵抗外敵，你居然恩將仇報！」石天豪怒斥出聲，但顯然他有些中氣不足。
「幫忙？我看你們是來架秧子的！」東方耀瞪了他一眼，右臂一揮，圍著他們的兵士立馬一哄而上。
「大人，大人！我等是沁江幫的，鄙幫石老幫主跟殷府尹可是有交情的，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況且天豪他們確實幫了大人。」石天豪等人本想反抗，卻是被說話的老者出言喝止，乖乖讓士兵們來了個五花大綁。
「呵呵，沁江幫？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威風八面的沁江幫，還有你剛才千不該萬不該提什麼殷府尹，他，管的了我嗎？來人，給我押回府中，聽候發落！」東方耀呸了一聲，連帶著說話的老者一同押回了襄城知府衙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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