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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八章 鬧劇結束 文 / 夜惠美

    第六百二十八章鬧劇結束

    齊珞繞過渾身僵硬的胤禛,想看看弘晝折騰的多凶,只見弘晝坐在棺木上,懷裡坐著穿著月牙色旗裝的盼曦,在他另一側,弘晏一手拄著下巴緊繃著臉坐在一旁,彷彿很為難的看著這出鬧劇。

    「六哥,你看那人哭得真兇,你賞他,賞他。」盼曦小手不老實的指向一個淚流滿面的人,弘晝看了一眼,點點頭「嗯,聽盼盼的,賞他。」隨即拿起供著的點心放在盼曦手中,豪爽的說道「盼盼吃,還有弘晏,你自己來。」

    在棺木下還趴著胤禛送齊珞的毛球和線球,一貓一狗,盼曦顯然沒有忘記它們,時不時向地上扔點心,讓它們也嘗嘗和親王的貢品。

    齊珞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換來了胤禛的怒視,忙咬著嘴唇,憋得滿臉通紅,後退兩步,躲在角落裡,絲綢方帕捂嘴,另一手捂著肚子,不敢惹惱胤禛,輕輕的哎呦兩聲,原來笑大勁兒,肚子真的會疼。

    從胤禛黑著臉進來那一刻起,靈堂就再也不見哭聲,眾人靜悄悄的跪在一旁,偷偷瞧著皇上會如何處置和親王。

    「皇阿瑪,您也來看六哥?」盼曦一副天真的樣子,眨動著大大的眼睛,向胤禛揮手「六哥府裡真的好有趣,這些人哭得很傷心,皇阿瑪也賞他們嗎?」

    弘晝傻笑兩聲,護住盼曦摸摸自己的腦袋「皇阿瑪,死者為大,請恕兒子無法行全禮。」沒等胤禛開口,弘歷搶步上前,從弘晝懷裡抱過盼曦,向弘晏使眼色,弘晏略帶擔憂的看了自己六哥一眼,跳下棺木,吹了一聲口哨,帶著訓練有素的一貓一狗站回到齊珞身邊。

    「額娘。」弘晏喚了一聲,抓緊齊珞的手,低聲道「六哥他也是臨時想出來的,六哥給您送信,兒子猜想您不會太擔心。」

    齊珞攬住弘晏的肩頭,他是所有兒子中最像自己的一個,眉眼極為相似,但卻完全遺傳了胤禛彆扭的個性,食指在嘴唇上請碰一下,「噓,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你皇阿瑪還在呢。」

    「愛新覺羅弘晝。」胤禛右手指著還在棺木上的弘晝,憤怒的訓道「朕的六皇子,親封的和親王,你給朕滾下來。」

    「皇阿瑪,這」弘晝想反駁的話,被胤禛生生的憋進肚子中,身子一軟滑下棺木,跪地道「兒子知罪,請皇阿瑪責罰。」

    「知罪?朕可當不起。」胤禛怒氣更重,猛然上前伸手打掉了弘晝頭上戴的麻布帽子,氣急說道「朕還沒崩呢,不用你此時盡孝,你少氣朕兩次,就當你的孝心了。」

    「皇阿瑪,兒子這是給自己戴的,省得兒子閉眼死了看不見。」弘晝不服氣嘟囔著,胤禛抬手想要煽弘晝耳光,手僵硬在半空,看著弘晝,他的五官是同自己最像的,個性卻截然相反,由於天生愛笑,眼角處隱隱有細紋,但烏黑深諳的眼底透著一分別樣的神情,緩緩的放下手,這就是自己的兒子,以荒唐為名,放棄對帝位的最後期盼。

    胤禛微合雙眸,深深吸氣,開口說道「和親王弘晝,荒唐妄為,罰俸三年。」

    「皇阿瑪,兒子不富裕,還有一大家人要養,怎麼能罰俸呢?」弘晝眼底那分亮光消逝,耍賴祈求般的看著胤禛,「兒子真的缺銀子,若不然也不會想到辦喪事收喪儀。」

    「朕少給你俸祿了?竟然讓你窮成這樣?」胤禛雖然明瞭弘晝的心思,但卻無法容忍自己的兒子如此哭窮,怒道「你再多言,朕罰你五年。」

    弘晝馬上用手捂嘴,拚命的搖頭,胤禛真是被這個兒子弄得哭笑不得,冷哼一聲,對著周圍摘去寶紅頂戴的宗室親貴,朝臣說道「你們也算看了一齣好戲,也不能讓朕的和親王白費力氣,你們看著辦吧。」

    胤禛說完此話,最後瞟了欣喜的弘晝一眼,轉身離開,路過抱著盼曦的弘歷時,疼愛的捏捏盼曦的小臉,目光卻落在弘歷身上,低聲道「以後弘晝的事,朕就交給你了,好生照料你的兄弟,若是弘晝再胡鬧,朕就找你算賬。」

    「皇阿瑪」胤禛並不聽弘歷的話,向齊珞沉聲道「還沒看夠熱鬧?」齊珞先是誠心的點頭,隨即連忙搖頭,輕聲道「皇上稍停一會,我有幾句話同弘晝福晉說。」

    將弘晝福晉叫道身邊,齊珞低聲道「你也要好好勸勸弘晝,莫要讓他再行此荒誕之事。」

    「謹遵皇額娘教誨。」弘晝福晉心中為難,但在眾人面前怎麼好反駁皇后的話?惴惴不安的抬頭偷望皇后,見她眼裡透著明瞭,稍稍的安心,這也就是場面話,扶扶身「兒媳一定好生的規勸王爺。」

    齊珞扶了一把弘晝福晉,壓低聲音道「告訴弘晝叫他適可而止,事情做得太出格,反而不好,以皇上的心性必會安排妥當,不會讓他受委屈就是。」

    說完這些,齊珞緩步走到胤禛跟前,沉穩的開口道「弘晝把這些招魂的東西都收了,以後萬不可再如此。」

    弘晝點點頭,齊珞向胤禛揚起笑意,柔順的問道「皇上,咱們是回圓明園,還是在宮中小住?」

    「回皇宮,齊玨也要凱旋,朕在宮中給他慶功。」胤禛同齊珞相攜離開和親王府,再次返回許久沒有居住的紫禁城。

    弘晝收了喪儀滿意的開始招呼下人收拾這些辦喪事的物件,和親王府懸掛的白幡全部取下,弘晝福晉拉過他,將齊珞的悄聲的話同弘晝講了一遍,低聲勸道「爺您以後可不能如此,沒有得讓皇額娘擔心。」

    「沒事,爺有分寸。」弘晝應了一聲,向並沒有離開的弘旻弘歷走去,未語先先笑,拱手道「四哥,五哥。」

    「六弟你真是了得,要是你派去送信的管家晚到一會,額娘要因為你的胡鬧傷神弄壞了身子,你看我饒不饒得了你。」弘旻抬手狠狠的敲了弘晝腦袋,弘晝不敢躲閃,連連求饒,也有些不忿的說道「我哪料到消息傳的那麼快?緊趕慢趕竟然人搶到了頭前兒,額娘沒事吧。」

    弘歷一把拽住弘晝的衣袖,眼底劃過厲色,「你是說有人趕到你前面?當時額娘可是哭暈過去了,皇阿瑪也很焦急。」

    「這不是趕巧?」弘晝笑意盡失,弘歷沉思片刻低言「看來不是趕巧,是有人想要渾水摸魚,這事我會查明白。」

    「五哥。」弘歷拍拍他的肩頭,有幾許悵然「你的心思皇阿瑪和額娘都知曉,皇阿瑪罰了你的俸祿,若是府中缺銀子,就同我吱一聲。」

    「多謝五哥。」弘晝眼裡重新添了笑意,用胳膊肘捅捅弘旻,略帶憐憫的說道「為小舅舅和四哥籌集銀子,如今再加上弟弟,五哥真真是辛苦,也不曉得弘晏偏愛什麼,不過我記得他抓周時可是摸的銅錢。」

    「行了,我先去將事情查清楚,敢動額娘之人,我要讓他們明白打錯了算盤。」弘歷向外快步走去。弘晝一本正經的輕歎「四哥,確實只有五哥最適合,皇阿瑪沒有選錯。」

    弘旻淡然一笑,微微點頭,彈彈手指輕聲道「不過雖得至尊之位,可他確是咱們兄弟中最辛苦的一個。」

    「確實如此,反正我將來就靠著五哥了,皇阿瑪可是罰了我五年的俸祿。」弘晝一臉壞笑,撓了撓額頭遺憾的說道「早知如此,我就多說上兩句好了。」

    「得寸進尺。」弘旻輕輕搖頭,瞥了一眼弘晝,一副看好戲的架勢「我剛剛聽說,小舅舅外蒙大捷,馬上就要領兵回京,若是小舅舅知曉你嚇暈了額娘,你會如何?我倒真是想看看。」

    「四哥你太不厚道,為何此時才知會我?」弘晝急得跳腳,他可是太清楚齊玨的手段,看著別人受罪那是樂事,可要攤在自己身上?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會有一段悲慘的日子,拉住弘旻的袖子,苦著臉哀求道「四哥,你可得救我。」

    「小舅舅面前,我可沒那麼大本事,你自求多福吧。」弘旻眼裡含著笑意,安撫的拍拍弘晝,緩步如常的向和親王府外走去,這真是一齣好戲。

    過了幾日,齊玨凱旋回京,徹底平定外蒙叛亂,胤禛在太和殿為其慶功,在眾人歆羨熱鬧之時,朝堂上幾名官員的消逝,圓明園中奴才的暴斃,彷彿一滴水滴入湖水中,泛不起任何的漣漪。

    昏暗的燭光下,胤禛拿著密報,嘴角翹起滿意的弧度,弘歷果然沒有再叫他失望,也應該再給弘歷加點擔子輕聲低嚀「弘歷,還是要好好的磨練,出事還是欠缺穩妥,只是不曉得老天會給朕多久?朕還能手握這天下有她為伴多少年?真是捨不得。」

    在寂靜孤單的養心殿中,只餘下雍正皇帝淡淡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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