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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七章 弘晝鬧劇(二) 文 / 夜惠美

    第六百二十七章弘晝鬧劇(二)

    勤政殿東暖閣亂成一團,胤禛抱著昏迷過去的齊珞,將她放到椅子上,動手掐她鼻下人中,焦急的喚道「皇后,皇后。」見她淚睫於盈,遲遲不肯醒來,加重力道,「齊珞,齊珞」

    齊珞緩緩的睜開眼,一下子抓住胤禛衣襟,哀傷的問道「是不是我聽錯了?弘晝沒事?是不是?我一定是聽錯了,早晨還好好的,怎麼會有事?」

    胤禛很是心疼,將齊珞按在胸前,自己的兒子真的出事了?難道又要嘗試喪子之痛?轉頭對著跪地的內侍大喊「還不去給朕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弘晝他得了急症?」

    齊珞聽見胤禛這麼說,那尚存一絲僥倖也沒有了,靠在他的胸前,嗚嗚的哭了起來,眼淚迅速的打濕胤禛的龍袍。弘旻眼睛也紅了,喃喃重複「弘晝,弘晝怎麼會突然就去了?」

    弘歷心情固然不好受,擔憂的看了自己額娘一眼,猛然想到前幾日聽得消息,以及弘晝的壞笑,低聲說道「四哥,這事許是不那麼簡單,恐怕另有蹊蹺。」

    弘旻細想一會,聽著齊珞的哭聲以及胤禛忍住悲痛輕言安慰,咬牙道「若是弘晝胡鬧,我輕饒他不得,就是就是躲開是非,難道就不曉得往園子裡送個音信?」

    「就是呢,四哥好好的收拾弘晝,等小舅舅凱旋,我非告訴他不可。」弘歷越發覺得弘晝無事,瞇著眼睛琢磨怎麼讓弘晝嘗到厲害。

    「弘晏盼曦還在他那,你說弘晝真的會胡鬧?」弘旻有一分不確定,弘歷點頭道「四哥難道你不曉得?弘晝是人越多鬧得越開心,他呀」

    「皇上,和親王府來人報信。」外面有聲音傳來內侍的聲音,齊珞摀住耳朵,搖頭淚眼朦朧道「不要聽,不要聽。」

    「滾進來。」胤禛拍著齊珞的肩頭,和親王府的管家快步走了進來,見到這幅情景,很是發毛,額上已經見汗,暗自埋怨自家的王爺,一溜煙跪地簡單直接的說道「回皇上,和親王無事,只是只是鬧著玩。」

    「鬧著玩?」胤禛好懸讓這話給憋死,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是不是沒有別的玩的了?竟然敢如此?」

    「活出喪,活出喪。」齊珞停止了啼哭,正所謂關心則亂,她竟然將荒唐王爺經典一幕給忘記了,擦乾眼淚,粉拳狠錘了胤禛兩下,低聲抱怨「誰讓你當初不聽勸說,偏偏讓皇阿瑪取名弘晝,他就是胡鬧王爺。」

    胤禛眼底劃過極快一抹沉思,在齊珞抬頭瞬息之間,不見任何蹤影。誤報消息的內侍,此時已經渾身顫抖,牙齒打顫,頻頻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夠了。」胤禛輕喝一聲,攥緊拳頭,臉色鐵青低沉的說道「李德全,準備御攆,朕要親自去看看朕的和親王如何玩的,真是花樣百出,還真是給朕長臉。」

    「我也去。」齊珞接著話茬說道,雖然剛剛難過,對弘晝也很氣惱,可是這熱鬧不看豈不是遺憾?

    「你身子弱,還是莫要折騰,朕將弘晝揪過來向你請罪。」胤禛顯然理解錯齊珞的用意,以為她是去責怪弘晝胡鬧的。

    「皇上,不親自去看看我不安心。」齊珞微微垂著頭,殘留的眼淚粘在長長的睫毛上,被淚水清洗過的雙眸能清晰的映出胤禛的倒影,懇求道「讓我去吧,盼曦弘晏還在,我擔憂」

    「同朕一起吧,不許再暈過去。」胤禛低頭見胸前的龍袍又是淚水鼻涕的,李德全明瞭的招呼宮女服侍他熟悉,齊珞也接過帕子擦擦因哭泣紅腫的眼睛,暗自尋思和親王府如今是什麼熱鬧的樣子?

    弘旻弘歷對視,無聲的交流著,『額娘這是去瞧熱鬧吧。』弘歷點點頭,偷偷望了胤禛一眼,動動嘴唇,一向精明的皇阿瑪這次許是關心則亂,竟然沒有瞧出額娘的心思,牙縫了擠出幾個字「弘晝竟然敢帶著盼盼胡鬧,要是嚇壞了她,哼,皇阿瑪會更生氣。」

    胤禛同齊珞一起乘坐御輦趕去京城和親王府,弘旻弘歷騎在駿馬上一同前往。御輦中,齊珞見胤禛緊繃的臉色,脖筋隱隱在跳動,輕聲勸道「皇上,您先消消氣,弘晝雖然胡鬧一些,但還是很有分寸的,起碼他怕咱們憂心,命管家送信,只是其人消息太快了一些。」

    「是朕無能嗎?讓他用此方法自污?」齊珞恍然,以胤禛心思怎麼會想不通弘晝胡鬧中的無奈?請拍他的手,語氣輕快的勸解道「弘晝此舉,我看更是想胡鬧,您不曉得,該玩該鬧的,他都已經玩膩了,所以才想出這法子折騰。」

    「話雖如此說,可朕還是」齊珞靠在胤禛的肩頭,伸手堵住他的嘴唇,低聲道「您是好父親,弘晝他們也是明瞭的,他們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想要做的事,甚至有他們自己想要過的日子,還是隨他們去吧。」

    「他們也是好兒子。」胤禛輕吻一下齊珞的手指,攬住她的肩頭,鼻尖蹭到耳墜,就是懷中的人才能教養出這樣讓他哭笑不得卻覺得很驕傲的兒子,四個嫡子各具性格,卻都很聰慧懂事,兄弟之間也很齊心,雖然弘晝心也有分不甘,但明白什麼才是他最想要的,歎了一口氣「弘晝,弘晝。」

    「皇上,前面就是和親王府,您看用不用接駕?」齊珞聞言,挑開簾子,和親王府的大門掛著白幡,府門口知客的下人也哭喪著臉,腰間纏著白布,身穿麻布喪服,頭戴白帽,府裡傳出僧眾喇嘛唸經超度的聲音,走出和親王府的宗室親貴,規矩的遞上喪儀,齊珞明顯見到他們抽搐的嘴角,甚至眼神有些渙散,透著不可置信。

    「不用,朕要瞧瞧弘晝鬧成什麼樣子。」胤禛咬牙切齒的說道,知道是一回事,等這得見到著眼前的鬧劇,心中窩火,率先下了御輦,眾人瞧見胤禛,自然嘴角抽動的更厲害一些,跪地磕頭「奴才給皇上請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胤禛深吸一口氣,伸手扶出齊珞,甩了一下袍袖,向和親王府走去,弘旻弘歷簇擁著齊珞跟在他身後,本想離開的大臣,也默默無聲的再次踏進和親王府,齊珞抿嘴著嘴,敢情看熱鬧的人還真是不少。

    隱約可見高搭的靈棚,傳出女子哀痛悲傷的哭聲,來往的下人都面帶淒苦,紅腫著眼睛,弘歷眼明,輕聲對齊珞道「額娘,你看那個小丫頭手中的方帕,彷彿塗了什麼,怎麼擦一下眼睛,淚水止都止不住。」

    「這你都能瞧出來?」齊珞瞥了弘歷一眼,輕聲道「你的眼睛怎麼就專門盯著女子?弘歷,我跟你說,這可是和親王府,不是你胡鬧的地。」

    「額娘,你冤枉兒子了,兒子只是看著挺有趣,六弟弄的還挺像。」弘歷摸摸被齊珞掐過的手臂,委屈的說道「兒子還敢再犯嗎?小舅舅的招數,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子兒子府裡並不缺。」

    「這還差不多。」齊珞用帕子捂嘴偷笑,自從去年那次事後,她更多的是在女色上勸導弘歷,要長情善待自己身邊的女人,雖難免有偏愛,但也不要做的太過分,齊珞當初勸弘歷的話,讓事後的她回想起來,覺得很是彆扭,而且很耳熟,想了半晌,才記起那是孝莊手稿上的話,只是讓她換了一種說法。

    每當想起這一點,齊珞就很哭笑不得,難道她會教出像康熙那樣的種馬?可這些話要是不說,弘歷身邊的那些女人掙來斗去,看得也心煩,好在弘歷福晉生下嫡子,應該會安穩一些,小約弘歷也都都長大了,兒孫兒孫自有兒孫福吧。

    饒是如此想,齊珞逮到機會就敲打弘歷,讓他記憶更深刻。一行人走近,聽見弘晝高昂的聲音「哭,哭,哭,給爺大聲的哭,哪個哭的最傷心,爺給賞,福晉你們也哭,就當爺真的死了,想想爺死後,你們成了寡婦,多難過,哭出來」

    這番話讓胤禛停住腳步,身上發出的怒氣,使得以他為圓心,半徑為一米的圓圈,彷彿氣壓驟降,讓人喘不過起來,齊珞拉著弘旻弘晝後退幾步,不敢上前,低聲難道「弘晝此事做過了。」

    胤禛回頭看了一眼齊珞,冷哼道「都是你寵出來的好兒子,朕饒不了他。」齊珞一臉委屈,這又關自己什麼事?動動嘴在胤禛銳利的目光下,低垂著頭,將反駁之言吞進肚中,遷怒可是雍正皇帝最擅長的,他說是就是吧,怎麼也得讓他發洩出來,省得憋壞了身子。

    齊珞硬著頭皮上前,輕聲勸道「皇上,您消消氣,弘晝犯渾,您也不能氣壞了自個兒,就當就當樂子瞧」胤禛鼻息很重,大步走近靈棚,眼前的一切,讓他好懸沒氣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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