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天使--玄幻魔法小說網

    格雷將軍要我前往炎之荒漠，消滅那些膽敢不聽徵召的獸人族。在戰爭的邏輯中，除了盟友，只有敵人，所以現在等待著獸人們的，唯有死亡！

    同行的是一群半獅鷲。在此之前，我從不願與它們打交道——這些半禽半獸的傢伙，戰鬥時勇猛有餘而智慧不足，明明有尖利的牙和堅硬的爪，卻往往不懂得主動攻擊。不過既然是格雷將軍的意思，我也只好勉強接受了和它們共同作戰的事實，只希望到時它們不會拖住我的後腿。

    炎之荒漠是獸人們的衍生地，和我們輝煌雄偉的城堡比起來，獸人的聚居地顯得那麼可憐與簡陋。這個還沒有完全開化的種族，在很大程度上還保持著他們從遠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習俗，所以這一年中最熾熱的惡魔月，就是他們發情交配的時節。而當他們沉溺在慾望與衝動中而喪失警惕的那一刻，就是我們一舉消滅他們的最有利的時機。

    夜幕降臨的時候，獸人們都回到了自己的洞穴、磚屋中享受著原始的快樂，不過，這將是他們最後的快樂，我的死亡之劍發出了冷冷的光芒，進攻在黑暗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展開了。

    嚴格地說來，這根本不能算是一場戰鬥，而是一次屠殺。那些抵死纏綿之後睏倦不堪沉睡如死的獸人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在我的劍穿透他們身體，把他們送人死亡之國的瞬間，嘴角還帶著滿足的笑意——我甚至有些嫉妒這種滿足，身為戰士，如果能毫無痛苦地死去，不能不說是一種幸福。

    屠殺在一個洞穴外遭到了微弱的抵抗，那是一對尚未入睡的比蒙巨獸。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洞外賞月——這使我十分驚訝，原以為粗鄙淺陋的獸人們竟然也會有這樣浪漫的舉動？不過對一個戰士來說，任何感情的牽掛都是致命的，愛情也好，慾望也罷，陶醉在虛幻的歡樂中而忘記了身為戰士的宿命，是這些獸人們的敗因。雖然比蒙是獸人中最強大的戰士，以他們兩人之力，也只能是困獸猶斗而已。

    我根本不必出手，他們在殺死了數十隻愚蠢的半獅鷲之後已然身負重傷，命在頃刻，而我，向來不屑於讓我的聖劍沾染垂死者的鮮血。

    他們同時停止了抵抗，在狂怒的半獅鷲們把他們撕成碎片之前，我不經意地瞥見了他們對望的神情——沒有仇恨，沒有悲哀，沒有痛苦，只是一片純真的喜悅，淡然的寧靜。他們的眼中，閃爍著一種我無法明白的光彩。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使他們能如此熱烈地面對愛情，而冷漠地迎接死亡？我忽然想問問他們，但顯然他們已經無法給我答案了。

    夜風帶來一股涼爽的空氣，驅散了厚重的血腥和濃烈的殺機，這片刻前還充滿著生命的衝動的村落，已經成了獸人們長眠的墳場——如同之前的無數次勝利一樣，我的劍依然鋒銳，我的神經依然堅強，然而這一次我的心中有了迷惘。也許，是這冰冷的夜色讓人的內心變得有些脆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