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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玉面血狼

作者:我是木頭

    與其等死,不如先發制人!見心不等巨狼發難,手中劍一抖,猛地刺向一隻,惡狼未料到事物也會進攻,也是撤步後躍。見心見它進退間很有路數,心裡已把它們當作了高手來對付。人畜交手,見心逐漸忘卻狼的凶相,也拋開了對野性的恐懼。兩隻狼交替撲上,身形雖巨,卻不拖泥帶水,難的是狼的步法不想人一般一招一式,完全憑快,見心難意料敵先機,漸感吃力。

    一隻狼趁見心挺劍進攻時,從側面咬住見心的手腕,見心大驚甩開,保住了右手,劍卻摔落,手腕鮮血直噴,不知是不是已被咬破了脈絡。另一隻借勢撲上,見心竟被撲倒在地,見心求生的本能讓他出左手掐住狼頭不讓利牙觸及自己的臉部,而狼爪卻在見心身上劃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見心忍痛揮右手一掌拍到狼頭,竟把它拍得滾到了一旁,見心還未起身,另一隻又竄了過來,見心急躲,腳腕又被咬住。見心覺身體就要被狼拖走,而自己一時精疲力盡,無法反抗,心裡充滿了恐懼。

    「心泰!你要記住你爹是怎麼死的!。。。。。。」見心耳邊又傳來父親的聲音,他似乎又看見了滿身是血的華承武,這麼多年了,見心始終忘不了那個讓他一直活到現在的理由。

    「我殺了你們!」見心怒吼一聲,飛腳把狼遠遠地踢開,另一隻又撲了過來,見心看準那張佈滿利齒的血口,手臂一伸便探了進去。

    手臂深深地插進狼腹,在胳臂被連根咬斷前,一顆狼心已拿在手中,見心抽出手,似乎還覺不解恨,又把它扔到地上猛踩幾腳,轉身瞪著血紅的雙眼向另一隻狼奔去,那隻狼竟現出驚懼之色,轉身逃入樹林,見心追趕不上,又衝田羽奔去。田羽目瞪口呆地看他生掏狼心,如今已成了個血人。田羽突然發出一聲震三山撼五嶽的尖叫聲,跳起身飛走了。見心追了幾步,頭腦一陣眩暈,昏倒在地。

    卻說見心逃出後,福裕大師已命覺亭派出僧眾,向南北各大派送信,說秘籍失而復得,請人來物歸原主。見聰入內請求下山,福裕大師道:「見聰,你傷勢未癒理當多休息幾日才是。」

    見聰道:「傷已不礙事,見心因我而失蹤,求方丈容我把他尋回。」

    福裕大師道:「見心已不是我少林弟子,不尋也罷。」

    見聰跪地道:「方丈開恩!」

    福裕大師歎氣道:「不必為他求情了,此事等覺玄回來處理便好。」

    見聰道:「方丈差異,見心開殺,盜等戒,是我少林的罪人,即便要逐出少林,理應先受我少林刑法。如今見心未受刑便逃逸,算不得是被逐出師門,此乃我少林之誤也,若日後傳了出去,只恐有損我寺聲譽。以弟子之見,少林有責任將見心尋回,施以刑罰後,再遍告天下說見心成為少林棄徒,方為明智之舉。」

    福裕大師不語,見聰接著道:「此誤乃弟子一手造成,理當為少林尋回見心,以贖己過。」

    福裕大師良久不語,見聰也跪地不起。福裕大師轉身慢慢走出門,緩緩道:「覺如已為此事斷去一臂,見心就是不被新松派人找到,只怕也不被覺如弟子所容。見聰,你好自為之吧。」

    「弟子明白。」

    。。。。。。

    見明也隨見聰下了山,這日晌午,見明問道:「師兄,師弟他沒有偷書對不?那些書不是都被送回了嗎。」

    見聰不言。見明又問:「師兄,我們是去找師弟回寺嗎。」見聰點頭。

    「昨天我在師父面前哭,說要找師弟回來。師父為什麼說不讓我去?」

    見聰還是沒說話,臨行前覺性囑咐見聰說此事真相不明,未必怪得見心,再說見心也是為救他而出手惹禍,尋回見心後,這情求得便求,求不得,覺性願也斷一臂以謝覺如。見聰知道,若把見心尋回少林,那師父必然致殘,心裡早打好主意,拼得自己四肢俱殘,也不會讓師父傷一點。

    次日一早,幾人便要啟程繼續尋找,卻忽然發現:見明失蹤了。見聰心急道:「莫不是他怕我們害了見心,自己去找了?」眾僧急啟程去尋見明。

    見心被耳邊的哭聲喚醒,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小和尚在他身邊,見心努力睜大眼睛看到那是見明。見明見見心醒了大喜,問道:「師弟,你沒死,我以為你被那隻狼咬死了!」

    見心努力坐起來,血已經不流了,傷口卻是疼痛,他問道:「師兄,你為何在這裡?」

    見明道:「師父要我們下山來尋你回去。」

    見心黯然道:「我不回去,我不想死!」

    見明急道:「師父說事情不應怪你,還說可以帶你受過,你回去吧。師弟,那些書不是你偷的對不對?你沒和狼牙派串通是不是?」

    見心不知狼牙派是什麼,但聽見明這般勸他,終於抱了絲希望。這幾天的獨行之路異常坎坷,見心已懷退心,如今聽見明言語中自己尚有餘地,忍不住又產生嚮往。

    見心道:「師兄,這裡有野獸出沒,我們先離開再說。」

    見明扶見心起身,兩人便要走出這荒郊,誰知見明把自己來時的路忘了個乾淨,見心更是不知該往哪裡走。看看將近傍晚,還沒找到出路,不免發慌。正不知所措間,見前方站著一人,負手而立,腰裡還別著一把劍。那人聽見動靜回過身來,看到見明見心道:「這裡還能看到小和尚,稀奇阿。」

    見心正要上前問路,忽聽又一個聲音道:「哼,雷兄弟,你真會挑地方啊,這一帶時有惡狼出沒。。。。。。嗯?還叫了兩個幫手?」

    見心見明見前方走來一個虯髯大漢,手持銅棍,一臉凶相。

    那劍客笑道:「來的莫不是劉德沈劉兄。這兩個娃我也不知是幹什麼的。應該不妨礙我們的正事。」

    劉德沈看了看劍客,又看了看見明見心,道:「雷獄!我教與貴派辛辛苦苦盜來的東西就讓你這麼送了回去,只怕你將來這江湖路就不好走了,不如就撂在這裡,看在你師父的份上,我給你個全屍!」

    雷獄笑道:「劉兄,聽說當年你與家師切磋武藝,直打了幾十回合才一招落敗,可是當真?」

    劉德沈轉頭哼了一聲道:「可惜你師父被那『玉面血狼』暗殺,不然現在再比一場的話,勝負尚難定論。」

    雷獄抓抓頭,道:「玉面血狼?」

    劉德沈道:「這是江湖中剛出的一個狠角色,殺人見血,死在他手裡的人皆四肢不全,鮮血橫流。哼,憑你,自然不會聽說過。」

    雷獄道:「此人武功如何?使什麼兵器?」

    劉德沈道:「此人劍術深不可測,可惜,見識過的都已經死了。」

    雷獄向劉德沈一作揖道:「劉兄過獎了。」

    劉德沈道:「什麼過獎!又不是說你!我。。。。。」他看到雷獄抽出了自己的劍輕拭著,一把通體黝黑的劍,身長約十六寸,護手乃是一隻狼撲躍的造型,這狼雕得精細,恐怖的狼頭處還能清楚地看到細如銀針的狼牙。

    「狼。。。狼牙劍!你,怎麼找到的?」

    雷獄自顧自道:「那個劉教主居然沒告訴你們實情。哦,大概是認為說了後,你們便不敢來找我了吧。」

    劉德沈驚疑地看著他,半天才道:「你。。。。。。」

    雷獄接道:「小弟不才,正是『玉面血狼』,徒有虛名一個,卻沒什麼真本事。」

    劉德沈道:「那我倒要領教一下血狼的手段!」揮棍便上。

    見心剛才心想,這時天色已晚,我與師兄走不出這荒郊,早晚填了狼腹,倒不如跟著這兩人,或可找到出路。誰知兩人見面就要打,聽話語也不知誰好誰壞,見心一時不知該幫誰,只盼當中有個「好人」把另一個惡人殺了,幾人便可以一起離開。

    劉德沈懼雷獄手中的劍,出棍十分小心,幾回合後,卻見雷獄只是躲閃,並不出劍,便是如此,劉德沈仍佔不到便宜。

    見心見劉德沈使的竟然是少林棍法,以力道而論,尤在覺亭師叔之上。

    劉德沈手中棍舞得虎虎生風,劈,點,崩,掃無不使得精妙,銅棍雖無寶劍之鋒,卻勝過寶劍之利,見心感歎的卻是雷獄的身法,雷獄騰挪之間說不上什麼招數,步法也很簡單,幾乎就是一起一落而已,起落間也是輕描淡寫,但是那種速度卻是無人能及得。見心曾見過寧兒與田羽的敏捷,但與雷獄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轉眼間十幾回合,雷獄依然只躲閃不還手,劉德沈卻一棍緊似一棍,銅棍所過之處,塵土飛揚,見心離他們甚遠也能感到棍風撲面。雷獄忽然開口道:「劉兄,你很讓我失望啊!」

    劉德沈氣急,拔地而起,一招一柱定海搗向雷獄,雷獄突然出劍迎著銅棍刺去。劉德沈沒想到他突然出劍,早已收勢不及。一陣刺耳的削金斷鐵聲後,熟銅棍竟被豎著削為兩半。

    見心看得明白,忍不住讚道:「好利劍!」

    讚聲未落,已見雷獄躍身半空,一劍劈下,劉德沈兵刃已失,急閃身躲在一旁,忽覺左肩一輕,轉頭看時,自己左臂竟已被砍下。

    「啊!------」劉德沈扶住左肩痛叫出聲,這時雷獄已繞到他身後,狼劍一揮,將他右臂也連根斬下。雷獄不等他再叫,左手一掌按在了他的脖頸,勁力到處,劉德沈渾身血行加速,兩道血柱從他斷臂處直噴而出。雷獄手上加勁,將劉德沈提了起來,任他噴出的鮮血漸漸化為一陣陣腥紅的霧氣,在暗淡夕陽照射下的昏暗中瀰漫。劉德沈的慘叫貫穿始終,更夾雜著群鳥驚飛的騷動和雷獄縱聲的大笑,劉的表情早扭曲的不成人樣。

    「哈哈哈哈。。。。玉面雪狼的手段,今天就讓你好好地品嚐!」雷獄渾身也被濺滿了鮮血。

    見明早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嘔大吐,曾經沐浴狼血的見心抵了一陣終於也張口吐了出來。兩人都狂吐得兩腿發軟,兩隻手扶著樹幹也難以支撐身體。最慘的是見心,一日水米未進,只把酸水都吐了出來,腹中空空,仍是趴在地上發嘔,恨不得將腸胃一起吐出。

    兩人爬在地上不知歇了多久,略感舒暢,但都四肢無力,頭昏眼花。見心暗暗運功,漸覺氣力恢復,支撐著坐起身,環顧四周,此時已然天黑。見心扶起見明,兩人又歇了一陣。

    「師弟,怎麼辦?我們得離開才行。」見明說。

    見心還未說話,聽的身後有人道:「你們倆跟我走啊。」

    兩人急轉身,見是那個雷獄,都不自禁退後一步。見心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至少肯定眼前這人絕非善類。見明見雷獄一步步走近,擋在見心身前道:「師弟,你有傷,快跑。我給你擋住他!」

    見心搶上一步道:「師兄快走。」

    雷獄仰面發出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道:「有趣!我雷無間懶得跟小孩動手。不然你們早死了。你們不走,便留在這裡好了。」

    「魔鬼!我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跟你走!」

    「噢?那我得看看你們有何本事。」雷獄反手將手中怪劍插入一塊大石中,那劍便像插豆腐般的直沒入柄。

    見心見他又走了過來,不知要做什麼,心想先下手為強,一掌便遞了過去,還未接觸雷獄的身體,已帶動了他的衣襟。

    「噢!?」雷獄臉上現出驚奇之色,閃身避開。見明也揮拳而上,但勁力遠不如見心。

    以劉德沈的本事尚佔不到雷獄的便宜,更不用說見心見明瞭。雷獄輕鬆地閃避,見心急躁,運起十分功力,一招猛虎推山便遞了上去,雷獄突然出手一撥,見心覺得自己不由自主地轉向,蓬的一聲,雙掌結實地打在了見明胸口。見明悶哼一聲向後便倒,吐出一口鮮血。見心大驚,向前扶起見明,大叫:「師兄!師兄!」卻見見明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眼見是活不成了。

    「你!」見心瞪大了雙眼盯著雷獄,運功便要再上,忽覺喉嚨哽咽,胸中氣悶,只覺體內真氣一下散亂,頭一昏摔倒在地。

    雷獄上前替見心搭了搭脈,一把抗起他提劍快步離開了荒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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