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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秘籍失竊

作者:我是木頭

    鹹淳四年,蒙將阿術在襄樊東南鹿門堡和東北白河城修築堡壘,切斷了援襄宋軍之路。次年十一月,為打破蒙軍鹿門、白河之圍,呂文煥命襄陽守軍進攻蒙軍,但被蒙古軍隊打敗,宋軍傷亡慘重。

    元人崇尚佛教,景宗三年忽必烈在哈喇和林主持舉行佛、道大辯論。福裕為首僧代表佛教界參與辯論,道士敗。時值戰亂,忽必烈再次於少林設佛道論辯盛會,福裕大師再次以高深佛學服眾,元帝大喜,欲加封福裕大師為晉國公,福裕大師拒辭不受。時北少林了無大師圓寂,忽必烈御筆親封福裕大師為嵩山少林寺主持,福建莆田少林寺暫由福遠主持。

    覺亭急匆匆走到覺性與方丈面前,面帶憂色道:「啟稟方丈,覺亭失職,這次《易筋經》與《洗髓經》一起失盜,連同《大力金剛掌》與《混元一氣功》,短短兩年,我寺已失四部秘籍!」

    福裕大師良久不語,片刻才道:「覺如怎麼樣了?」

    「覺如師兄仍面壁思過,說待秘籍找回,便自斷一臂以謝先師。」

    福裕大師搖頭道:「此事只怕乃少林中人所為。」覺亭與覺性道:「為何?」

    「江湖中人將我寺《易筋經》傳得神乎其神,卻無人知曉當年達摩祖師留下兩部經書,二祖慧可雲遊四方譯出《洗髓經》,方知與《易筋經》同為一體,只練《易筋經》毫無用處。此人連同兩部經書一同盜走,可見不是外人。」

    覺性道:「覺玄師弟外出尋經已有幾月,尚無音訊。我們已令眾弟子日夜巡查,想必不會再有遺漏。」

    福裕大師道:「見心如何?」

    覺亭道:「見心認定覺如是為替他療毒,大耗真氣才有辱師命,讓賊人在他眼皮下盜走經書,他已自領了巡夜的任務,每日在藏經閣侍奉覺如。算算第一部經書《大力金剛掌》失盜時,正是幾位師兄尚未復元之時。看來確實像自己人所為。」

    正說話間,人報丐幫八袋長老宋洋求見。福裕大師迎出。

    宋洋只身前來,施禮後問道:「敢問大師,少林借我派《降龍十八掌》秘籍何用?那是我派只有幫主才可觀閱的鎮幫之寶,請恕不能外借,請大師歸還。」

    福裕大師一愣,不禁也問道:「我少林派借你降龍十八掌何用?」

    宋洋見此情景,又道:「華山派秘籍《玉陽劍》可是在少林之中?」

    福裕大師臉上疑雲更重,宋洋心中明白了幾分,又問:「紅袖幫的《紅袖添香》可是被少林中人拿走?」

    福裕大師道:「阿彌陀佛,請宋長老入內詳談。」

    宋洋坐定,道:「耶律幫主一直於襄陽城內率眾守城,前幾月才發現《降龍十八掌》失蹤,幫主不敢多調人手去尋找,是以一直無信。襄陽被圍得嚴實,幫主料盜秘籍者必與元人有所聯繫,曾派幫中好手暗地出城打探,但派出的人自此杳無音訊。直到一天夜晚,守城官兵瞧得一人影接近城門,那人高喊他是丐幫中人,官兵不信,可巧耶律幫主巡夜,命官兵不得打開城門,自己找根繩索越城而出。我當時也趕到城頭,見幫主與那人似是在交談,不一會就見幫主扛著那人又順繩索爬上城牆。我在上面接著,見那人已然氣絕,確實是丐幫弟兄。幫主放下他,端詳手中的幾根鐵針。。。。。」說著宋洋摸出一塊布,展開後,赫然幾根銀針。

    旁邊覺亭拿過一根細看,見細細的銀針上還雕著精緻的花紋,道:「不錯,這是我少林的無毒梅花針。」

    宋洋道:「那位丐幫弟兄便是死於此針之下。當時他未覺疼痛,卻七竅流血。此針見血封口,毒性奇特,只有見血後才發揮毒性。」

    覺亭道:「不可能!先師早就嚴令禁用五毒梅花針,如今少林大多暗器都是無毒的,這才改名無毒梅花針,而且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使用!」

    宋洋道:「幫主也是十分懷疑,但他說那個兄弟一直以內力克制住毒性,直到在城下高喊才使毒性瞬間擴散,待他到城下時,那個兄弟已奄奄一息,用力擠出幾個字:降龍十八掌。。。少林。。。。」

    福裕大師,覺性與覺亭面面相覷,隱隱感到不妙。

    「幫主知道事有蹊蹺,知我有少林有舊,這才派我只身前來少林問明來由,誰知一路之上竟聽聞近在中原,遠到西域,包括崆峒,崑崙,華山,陰山與蜀山等江湖大派近一年來都失了秘籍。而且如今盛傳。。。。盛傳都是被少林中人取走。。。。。。」

    覺亭忍不住大聲道:「荒謬!我少林要他們秘籍何用!」

    福裕大師道:「覺亭不得無禮!宋長老可知為何傳說是我少林拿了他們的秘籍?」

    宋洋道:「原因很簡單,便是起由福裕大師主持嵩山少林一事。」

    福裕大師,覺性覺亭都是大出意料,心道:由此事有何干係?

    宋洋歎了口氣道:「忽必烈於少林中舉辦佛道論辯,已是很受人非議,之後幾個道家門派早存不滿之心,大師又受了元人的封賜,更是激起江湖中些須目光短淺之輩的不忿。。。。。。」

    福裕大師起身跪於佛祖像前,雙手合十道:「我佛法眼明鑒。弟子只求宣揚無邊佛法,令世人能自覺覺他、自度度人,絕無半點俗世爭強之心。若弟子有異念,情願身墜地獄永不超生。。。。。」

    宋洋見福裕大師於佛祖前立誓,方覺適才有些失語,忙起身幾步走到福裕大師身邊,屈膝跪倒說:「大師請恕晚輩失言之罪。在下鄙夷小人,口沒遮攔,但心中深明大師救世濟俗之誠心。佛祖在上,弟子宋洋若有半點不敬大師之念,情願身墜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宋洋心直口快之人,生怕失言冒犯福裕,情急之下,竟也賭咒發誓。

    福裕大師忙扶起宋洋道:「宋長老快請起。老衲毫無責怪之意。」

    兩下釋然,宋洋道:「宋某願留在少林幾日,替少林擋過這一節再說。」

    覺性道:「我少林與世無爭,旁人怎麼說也由得他們,總不成上來燒寺吧。」

    覺性只是憤而說了一句,豈料宋洋道:「他們正有此意。」

    三人又一驚,忙問怎麼回事。宋洋道:「諸位師父難道竟不知曉。江湖南北各派有十幾家已經商議妥當要上少林討秘籍了。」

    福裕大師閉目歎氣道:「阿彌陀佛。難道弟子真的做錯了?求我佛以無邊智慧開示愚昧弟子。」

    宋洋道:「大師有所不知,江湖中名門正派,大多數都明事理,佛道論辯乃無分宗族國境之事。那些說三道四的都是些小門派,想是不服少林,故借此惡語相加。此外。。。。。」宋洋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少林中可是出了叛徒?」

    三人又對視一眼,覺性道:「我們正懷疑此事,我少林如今已神不知鬼不覺地失了四部秘籍了。」

    宋洋道:「這就是了!江湖中畢竟明事理的人多,單憑剛才說的原由還不致弄得人人都懷疑少林。這關鍵所在,是因為曾有人親見有僧人對江湖義士下毒手,使得乃是少林拳法,並聽聞有少林弟子揚言,以少林派地位並有元人撐腰,理當統領武林之語云云。」

    覺亭怒道:「哼,我寺武功名揚天下,誰人不會他一招半式,誰剃光了頭不是和尚的模樣,單憑這個就斷定乃少林弟子,真是小瞧我寺的佛學造詣。」

    覺性也忍不住道:「不錯。可歎如今世人只知少林乃武林之泰山,卻不知亦佛學中北斗也。且不說佛門中人無意凡世的爭名奪利之心,便是這妄開殺戒之舉,也斷不為我少林所取。」

    宋洋道:「大師所言及是。這和尚和一招半式功夫都可以偽造的來。但這高深莫測的少林七十二絕技,只怕沒幾人能說來就來的。」

    覺亭看著手中的針道:「這打暗器的手法也算得一絕吧。」

    宋洋不置可否,只道:「蜀山派的《御劍術》失竊時,曾派兩弟子下山搜尋,其中一人死於破廟中,被我幫弟子發現送回蜀山,明定真人檢查時才發現,那弟子手足關節處異常脆弱,竟是內部骨骼已被人震碎。看傷勢,除鎖指功便是大力金剛指外並無其他功夫能傷人傷得如此完美。我行至南陽時,聽新松派弟子說他們三當家人稱「穿山甲」的范小龍,被人以掌力震碎心肺,幾天之後,才發現其屍體胸部赫然顯出一個紅掌印。。。。。。」

    覺性不禁接道:「硃砂掌!」

    「不錯,少林中除覺性覺玄兩位師父外,宋某還未聽過有誰能有如此掌力,更別說外人了。對了,覺性大師,你可有弟子武功不錯的?」

    覺性搖搖頭道:「我只有三個佛門弟子,一個俗家弟子,皆無此本事。覺玄師弟大弟子見空為少林僧值,未下過山,二弟子見林不通武功,三弟子見心內力最好,卻未習得硃砂掌,更未下山。。。。。。」怎麼想也想不出該是何人。

    福裕大師道:「若能探得劉龍下落,或可有線索可循。」

    三人抬頭看著方丈,不知為何有此一說。

    福裕道:「當時劫走見心,擾得少林不得安寧,又累得寺中人大耗元神不正是劉龍嗎。現在想想,定是想盜書不成,於是分散我們注意力令他人行事。」

    覺亭道:「那再去紅袖院探探吧,那裡肯定與劉龍有所聯繫。」

    宋洋道:「紅袖幫都是些江湖奇女子,她們前幫主留下的武功秘籍也被盜,這次吵著要上少林的就有她們一份。我看是探不出什麼來。」

    覺性道:「荒唐!究竟何人栽贓我少林?他們究竟是何目的?」

    宋洋道:「此時這已不重要,十幾家人馬不日便到少林,幾位師父還是先想法應付一下吧。」

    福裕大師道:「我們以實情相告,十幾派中總有通情達理之人,此事應該不難。」

    宋洋搖頭道:「大師有所不知,剛才我已說過,這次來的大多都是小門派,名聲不大,卻個個氣焰囂張,無不以單挑少林為榮,真正的大派行事冷靜,怎麼會如此輕率地上門找碴。更何況有的門中人被人所害,正要與少林理論,更有。。。。更有不服福裕大師的。。。。只怕,單以口舌之辯難以了事。」

    正說話間,又有人報說武聖莊少主柴銳帶孝前來,求見覺性大師,覺性聞說臉上變色,福裕大師道:「你快去看看吧。」覺性起身匆忙出門,已見柴銳頭紮孝帶立於門口,見到覺性哭拜道:「伯父為侄兒做主,我爹他。。。遭人暗算。。。。已經。。。。」話未畢,已哽咽難言,伏在地上大哭。覺性道:「你。。。你說什麼?快細細道來!」

    柴銳靜了靜心,才要說話,福裕大師出堂道:「請柴施主近來說話吧。」

    眾人入內,柴銳一一見禮後道:「弟子如不是走投無路,絕不敢來叨擾,如今武聖莊已成廢墟,只有我與內人逃出,前來少林求助。。。。。」柴銳一年前成親,曾給少林送請貼,覺性知他夫妻恩愛,形影不離,便問:「怎麼不見陳女俠?」

    柴銳道:「內子現於山門外等候,女流之輩,不敢壞了寺規。。。。。」

    福裕大師道:「覺亭,叫弟子請陳女俠進來。」覺亭領命而去。

    片刻陳慧到,向眾人欠身行禮,覺性見她一身素衣,俏臉上滿是風塵之色,想是一路辛苦,愛憐之心頓起。

    陳慧挨著柴銳坐下,便不再說話。柴銳道:「半年前,我爹發現家傳《夢刀刀譜》不翼而飛,即刻尋遍整個武聖莊也不見蹤影。那時我爹還在聯絡各路豪傑與元人周旋,實在是顧不上此事,只派我大師哥出門找尋,誰知半年過去竟無消息,我正想求他讓我也去找找,誰知爹說:眼下多事之秋,不必管什麼刀譜了,明天與慧兒一道去助泰山弟子刺殺韃子。我知爹對家傳刀譜看的極重,此次竟不再意,我也不敢說什麼。豈知便在第二日路上,我們一行人於一間破齋歇息時,耳聽得裡間有人念叨:白兵之帥,劈、砍、攔、扎、抹,兇猛外在,儒雅之風。。。。。我一聽這人念的竟是夢刀刀譜上的句子,忍不住進門瞧個究竟,裡間黑暗,看不清那人面目,卻可分辨那人是個和尚。我問:敢問師父,看的是什麼書?那和尚不答,自語道:人言瀟湘神鏈,齊魯夢刀並稱中原武林兩大不外傳之絕學,如今看來,很一般嗎。我當時再無懷疑,道:這位師父,為何盜我家刀譜,請立即歸還。那和尚不答,我上前想把他手中的書搶過,豈知那和尚伸指撥開我的手,我竟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外面泰山派的弟子早聽出原由,紛紛進來欲助我一臂之力,不想那和尚看也不看,手起處,眾人皆被點了穴,之後忽然跳窗而去,我與內人想替眾人解穴,誰知個人被點之處穴道竟入木三分,並還帶有淤血,驚慌之餘我細想那和尚的手法,竟如此熟悉。我終於憶起幼年時見過少林見賢師父的點穴絕技,這僧人的手法像極了他。。。。。」

    覺亭道:「不錯,看跡象,是我少林的火龍煞魂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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