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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外傳之江北四仙(一)

作者:我是木頭

    大路上,三匹馬在按轡緩行,前方一老者乘一匹黑馬,手捋灰色鬍鬚思考著什麼,後面兩匹白馬,坐著一男一女,兩人都只十五六歲,尤其那女孩兒,明麗脫俗,雖然未塗脂抹粉,卻是美得自然。北方六月天,艷陽高照,女孩兒掏出香帕不住地擦汗。

    「師妹,你熱嗎?」那少年問道。

    「不熱。」

    那少年討個沒趣,卻不甘心,又道:「昨個兒給你買的那些紗絲的衣服怎麼不穿?」

    「那叫衣服麼,你愛穿你去穿!」

    少年縱馬湊近她,行囊裡掏出一把大紙扇,悄悄在後面給她扇涼。那少女一臉愜意,也不看他一眼,只管前行。

    前面的老者突然回首道:「承兒,從現在起你叫吳承,原來的真名暫且收一收吧。」

    「啊?為什麼?」少年一愣,手中的扇子已停了。

    「我想過了,現在齊魯之地畢竟是蒙古人的地方,你還是別用真名的好。」

    少年不悅道:「蒙古人的地方怎麼了?住的不都是漢人!再說,我爹不過是個小將軍,上陣還當不成主帥,我哪裡會這麼嬌貴就會被韃子盯上。哼!」

    老者歎氣道:「傻孩子。你可知現下北汗蒙哥盯的不是朝中大將,而是我南宋忠臣。。。。。總之,你要不要聽我的話呢?」

    「聽,聽,當然聽,我叫。。。吳承,對,我叫吳承。。。。」少年突然發覺自己手中的扇子停了,師妹瞇著一雙妙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少年忙又扇了起來,口裡笑道:「嘿嘿,師妹,我叫吳承。。。。」

    那少女哼了一聲扭過臉去,大聲道:「師父,我也要個化名。」

    那老者道:「頑皮!你要化名做什麼?這很好玩麼?」

    少女嘴一噘道:「師兄有了,我也要!我的名字不好聽。。。。。」

    老者搖頭道:「芳兒,人的名字受之父母,隨便亂改便是不孝。你師兄也是無奈,你就別跟著胡鬧了。」

    吳承忙道:「是啊是啊,師妹,你的名字好聽的緊呢。我都不知道。。。。。」

    「都不知道還有那個女孩的名字會比我的好聽是不是?」

    吳承一愣點頭道:「是啊是啊。」

    「哼。什麼了不起,我才不希罕什麼化名呢!吳承。。。。一事無成吧。」少女想著就笑起來,吳承看著她的笑臉久久不願轉移目光。

    三人行進間,前方樹林風響,瞬間跳出十幾帶刀帶槍的人,這些人身法都快,幾個縱躍便到了三人馬前,老者橫掃了他們一眼,並不驚慌,搖頭自語道:「又來了。」勒住了馬匹,對那幾人笑道:「幾位想劫財啊還是劫色?老朽這裡都帶著呢,還看幾位有沒有本事!」

    那幾人相視幾眼,看看吳承一幅文弱書生的模樣,那少女嬌滴滴的更不像有什麼本事,這老者乾瘦的身形,算不上老骨頭也差不遠了,當先一人懷疑的問道:「閣下可是『如來掌』高澗?」老者笑道:「呵呵,名不副實,老朽向來沒什麼高見。」

    那人道:「那就沒錯了,說與你聽也沒什麼,我弟兄幾人受人之托,攔截有資格參加北盟大會的人,高前輩莫怪,我們幹此行當混口飯吃,至於受何人所托,恕我不能相告。您還要問什麼?」

    老者仰天大笑道:「痛快!這些天所遇的人當中,倒數你們這些半路咬金最為爽快。請上吧!」

    十幾人再不打話,操傢伙就上,當先那人一躥幾丈高,擺刀向高澗天靈砍落,高澗叫聲好,右掌已出,後發制人卻能先到,那人刀招未老,已中一掌。有人道:「如來掌名不虛傳!下馬吧!」傍邊一人,挺槍刺馬,高澗大笑一聲,飛身離鞍,站在了那人的槍桿上,眾人看來,高澗的輕功絕頂,但那持槍之人卻感到如泰山壓頂,雙臂已脫不動槍桿。其餘人齊上,高澗縱身閃避,落腳處竟全是對方的病刃!眾匪駭異間,仍是不住進攻。吳承在一旁喝彩道:「一葦渡江!好一招一葦渡江!」

    一葦渡江原是說達摩老祖法力高深,跟武功卻是扯不上,但高澗輕功之強,用一葦能渡江來形容卻是再好不過。

    吳承這一喊,把幾人的注意吸了過去,突然有人喝道:「先斃了這小子!」幾人衝向吳承。

    吳承才欲抵擋,又聽有人喊:「不行!不干他們的事!不許濫殺!」那幾人哪裡肯聽,仍是與吳承與他師妹動上了手。高澗微感驚訝,他瞅定剛才發話之人,心道:眼見他對我已應接不暇,卻仍能謹守江湖大義,真是難得!心裡想著,對這班人敵意大消,打定主意:制服他們便罷手,不必傷其性命。

    吳承以一對二,仍是平手,他師妹卻是一以敵三,大佔上風,這班匪徒萬未料到這個女孩竟如此本事。那邊八人圍住高澗,卻是奈何不得,高澗已在找機會點他們的穴道。

    眾匪急切間,已有人使上了暗器,但無論暗器細如髮絲還是重如秤砣,皆被高澗或閃或接地化解,全然無用,如來手豈是虛有其名。轉瞬間,已有三人被點倒,眾匪敗局已定。圍攻女孩的那三人忙撇了對手去戰高澗,卻不想背後留了空當,三人剛一轉身,便覺後心風響,一人向前飛起,趴倒在地,另兩人一驚回身,女孩雙腿齊出,兩人也是飛身跌倒,女孩站定,拍拍手道:「這等身法還想在本姑娘面前開溜!」

    那邊吳承正戰間,卻見對手突然被人踢飛,師妹站在面前道:「你真是笨啊!」

    剩下戰高澗的五人自知無望,都停了手,那領頭人道:「名不虛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要問指使之人,便不能相告!」

    高澗拱手嚴肅道:「不敢!幾位請了!」說著,懷中一摸,掏出一錠金子,道:「誤會一場,權作為幾位的壓驚酒錢。」

    那人眼睛一瞪,不去接,回身去給夥伴解了穴,頭也不回地走人,剩下的幾人看了看那錠金子都嚥了嚥口水,猶豫地走了。那女孩見那些人竟不理睬師父的好意,心中有氣,對著一人道:「賊種!不識抬舉啊!」那人頗感驚訝地看了看她,話也不說,轉身離開,女孩更氣,乾脆衝著遠去的人影大吼:「賊人聽著!姑奶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姚名芳,不服的話再來較量啊!」

    吳承一把摀住她的嘴急道:「你怎麼連名帶姓都說了!」

    姚芳掙脫,把氣全撒在師兄身上:「說了怎麼樣!我的名字受之父母,又不是假的,有何說不得的。。。。」聲音越說越大,吳承想捂耳朵也不敢去捂,目光轉向師父求救。

    卻見高澗沉吟半晌,道:「承兒芳兒,我們別走一路了。」

    此言一出,吳承呆住,姚芳也住了手道:「什麼師父?」

    高澗道:「這一路還不知有多少高手會來劫殺,你們跟著我恐遭不測。」

    吳承大聲道:「師父,我不怕!莫說師父武功天下第一,便是真有高手。。。。」

    高澗打斷道:「你不怕我怕。我是不怕什麼高手,你們呢,若真遇上心狠手辣之輩,我怕騰不出手來。」

    吳承心中不服,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本事不到家,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好。轉頭見姚芳一臉喜色道:「好啊師父,你終於讓我獨闖江湖了!芳兒不會讓你失望的!」

    高澗道:「誰說讓你獨闖江湖了?你不許離開你師兄!你們兩個扮作普通人家的兄妹,一路之上不許打打殺殺的,我在濟南等你們!」說完上前收了兩人的配劍。

    姚芳噘嘴不悅,吳承卻換了一臉喜色,當下與高澗分手,各自上路。

    卻說吳承騎馬跟在師妹後面道:「師妹,師父也是為我們好。。。。」

    「別和我說話!」

    「。。。。師妹,生什麼氣啊,咱們。。。。」

    「別說咱們!」

    「師妹,師父讓我跟著你其實是另有用意。」

    「。。。。。。」

    「師父時常對我說,師妹天資遠在我之上,雖是女流,慷慨俠義遠勝鬚眉,讓我有機會多跟你學。」

    「哼!」

    「師妹,其實師父看你比我還要重呢!」

    「我們學武之人所為何事,不就是行俠仗義闖出個名聲來嗎。還不讓動手,怎麼行俠仗義啊!」

    吳承正色道:「師妹此言差矣,我們學武若只為行俠仗義實在狹隘的很。。。。。」

    「少在跟我提你那套俠之大者的理論,聽得心煩!」

    吳承不敢回嘴,心中卻著實不悅,閉口不言。姚芳見師兄真的生了氣,知道不該這麼頂他,心裡後悔,卻不願道歉,兩人就這麼無言的走著。

    以前姚芳發嗔,吳承必是使出渾身解數安慰她,而這次吳承竟是一言不發,過了許久仍不見動靜,姚芳忍耐不住,悄悄輕勒韁繩,漸漸與師兄並馬而行,吳承仍不說話。

    姚芳掏出手帕擦汗,想引吳承說話,卻是無效,心裡也是有氣。

    姚芳偷眼看師兄,見他並不望向自己,心裡開始難過,眼圈也紅了,手帕不再擦汗,轉而擦淚。

    吳承有氣,但見師妹擦眼,氣也消了,想安慰幾句,又怕再被頂回來,仍不言語。

    姚芳見師兄竟不理會,心裡只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再有天大的不對,你見我流淚也該勸勸吧!越想越委屈,突然縱馬向前直奔,吳承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時,師妹已經跑遠,忙縱馬追趕,大叫:「師妹快回來!」豈知三追兩追竟不見蹤影,心中轉慌,暗悔:剛才拼著挨罵也該再勸勸的。

    吳承擔心師妹安危,就在左近找尋,邊找邊喊,忽聽遠處一女子聲大喊救命,還傳來兵刃相交之聲,吳承大驚:不好!師妹遇襲了!縱馬循聲趕去,卻見前方樹下坐著一女孩,旁邊一老者與幾人打鬥間,奮力護著那個女孩,吳承細看之下,卻見那女孩並不是姚芳,再看那老者手持單刀,以一對三,那三人手持刀劍,皆是高手,圍攻之下,老者漸漸不敵,樹下那女孩滿面焦急,直喊救命。

    吳承心道:莫非這老者也是要去參加北盟會而遭人追殺?急切間也不多想,縱馬上前,大喝:「住手!以眾欺寡算什麼英雄!」那三人聽得叫聲只是頓了一頓,仍是不住的進攻,那老者也不細看來人,叫道:「替我女兒解穴!」吳承下馬躍至女孩面前,那女孩抬起頭來,吳承立刻呆住,眼前這個妙齡少女細柳眉,丹鳳眼,纖纖嬌軀,讓人看了萬般憐愛,只是雙眼盈盈含淚的樣子,便有萬種風情。吳承讚歎:這女孩竟比師妹還要美上幾分!

    那女孩看著他,面露懼色道:「你。。。你。。。。」

    吳承驚覺,很不好意思道:「姑娘被點了哪裡的穴?如何得解?」

    那女孩道:「你在我胸前。。。。不不,先在我腿上。。。不不。。。你。。。你。。。。」

    那邊三人對方來了幫手,連出狠招,想逼近吳承,老者拚命擋住,道:「快!」

    吳承也急道:「姑娘快說!」

    女孩急得淚都流了出來,仍是不敢讓吳承為她推拿,忽然道:「對了,在我右肩處推拿幾下!」

    吳承依言行之,片刻,女孩右臂已能動彈,她急道:「多謝少俠,請幫我父退敵,我自行去解剩下的穴道。」

    吳承道:「有我在此姑娘放心便是。」說著,轉身躍入戰團。

    才過幾招,吳承就已受傷,手下仍是不停。那三人大罵:「臭小子!這等本事也敢來送死!」那老者原見吳承敢拔刀相助,只道他也些本事,這一出手也是暗暗失望,只盼女兒盡快解穴。

    吳承打著暗自羞愧:這不是丟師父他的臉麼!不行,說什麼也得將這三人打退。手使如來掌,不顧己身安危,直取敵方要害。老者道:「少俠對我父女已仁至義盡,快快去吧,老朽感恩戴德。」

    吳承聽了反而氣苦,牛勁直衝腦門,說什麼也不退出,突然被一人劃傷肩頭,手下仍是不停。老者見這少年拚命,心中感激,卻無奈對手難纏,難以分身回護。

    忽聽那女孩嬌斥一聲,提劍躍入,老者心下一寬,道:「靈兒去保護恩人!」

    「是!」女孩鐵劍揮出,一招便逼退了襲向吳承的一人,吳承應接不暇間卻也看出這女孩竟也是高手,女孩揮舞鐵劍,姿勢優美,招式卻端的利害!只聽一人叫道:「走吧!」三人同時收招,回身便逃,女孩手中鐵劍突然脫手飛向一人,那人聽得風響,轉身欲格擋間,劍已劃過右臂,那人驚懼間哪裡還敢還手,也不知右臂傷了沒有,轉身沒命地逃走。

    吳承坐到地上,心中沮喪之極無以復加,那老者不去追趕敵人,攜女孩的手走到吳承身前拱手道:「快謝過恩公!」

    女孩一欠身輕聲道:「謝過恩公仗義出手。恩公的傷不礙事麼?」

    比起吳承此刻心境,那點皮外傷是算不上什麼了,吳承道:「沒什麼,在下本事低微,也沒幫上什麼忙,倒是讓兩位見笑了。」

    老者也看出吳承喪氣,也不多說,只道:「老朽水行天,這是小女靈兒,請教少俠大名。」言語中,對吳承頗為尊敬。

    吳承心道:還是別給使他老人家抹黑了吧。「在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就此告辭。」說著起身便要離去,誰知身子一動,傷口立時流血,吳承也不去管,只想趕快離開。

    那女孩道:「爹,他。。。他流血了!」

    水行天走上幾步,一把按住正要上馬的吳承道:「少俠帶傷可不宜再受顛簸,請讓我先為你療傷如何?」

    吳承雖然情緒低落,卻也知不能太不識抬舉,當下道:「晚輩。。。。吳承,多謝前輩。」

    水行天拿出金瘡藥,便要為吳承解衣,水靈臉一紅走了開去。

    水行天為他包紮完畢道:「吳少俠可識得如來掌高澗?」

    吳承暗叫不好,知道瞞不了了,道:「前輩識得家師?」

    水行天笑道:「哈哈,他與我可是至交。」

    吳承腦中猛醒,道:「莫非您就是師父常提的『逆水行天』水岳?」

    水行天大笑:「哈哈,這傢伙還常提我呀。」

    吳承道:「晚輩失禮,久聞前輩乃崆峒第一高手,內力可使急水逆流,輕功可比天馬行空,不想有緣得見,大慰平生!」

    水岳笑道:「老哥哥還真能給我吹,唉,老了!如今對付幾個毛賊都不行了。」

    吳承道:「敢問前輩,那些是什麼人?」水岳歎氣不語。

    水靈走近道:「我爹爹。。。。。得罪了幽冥谷的惡徒,他們時時伺機。。。。。報復!」

    吳承聽出裡面有隱情,也不多問,道:「那前輩這一路可要小心了,晚輩傷不礙事,還要趕去山東與師父匯合,就此別過了。」說著起身就要離開。水岳看著他上了馬,對自己抱拳辭別,忽然趕上幾步,拉住他的韁繩道:「賢侄要去濟南麼,那我們同路,不如一道而行。此外。。。老朽還有個不情之請。」

    吳承聽說水岳有求於己,那自己自當盡力幫忙,只是不知自己能力是否能及。下馬道:「前輩但有吩咐,晚輩無有不從!」

    水岳點頭道:「此時說來話長。。。。唉,只怕要委屈賢侄了。」

    吳承聽他口氣,此時並不易辦,心道:適才比劃兩下子,自己早給師父丟盡了人,此時怎麼說也得掙回點面子來,再說我的功夫如何他們已知道了,自然不會給我出什麼難題。道:「前輩放心,晚輩雖無能,卻。。。。」

    水岳忙道:「不不,我沒這個意思,賢侄。。。你覺得小女如何?」

    吳承愣道:「什麼如何?」

    水岳一臉尷尬道:「老朽老來得女,視若掌上明珠,靈兒難免有些任性。。。。但好在為人不錯。。。。」

    吳承看向遠處的水靈,她遠遠的站在一邊,星目直視這邊,便是站姿也透著高雅,暗道:不錯,不過說到任性只怕沒人趕得上師妹。

    「。。。所以,只一路之上,能不能勞煩賢侄。。。。。照看她一下?」

    吳承萬未料到是這個請求,說難不難說易不易,自己功夫差的要命,怎能照看得了她?「這個。。。。晚輩本事低微。。。。」

    水岳歎氣一聲,湊近吳承,低聲耳語,水靈站在遠處,只見吳承表情時而驚訝時而為難,時而點頭時而搖首,好奇心大起,悄悄挪動腳步想湊近一些聽仔細,忽然水岳大笑輕拍了吳承肩膀幾下,便朝她走來。

    「靈兒,你吳大哥跟我們一起上路,你別給人家添麻煩知道嗎。」

    水靈臉一紅道:「是。」心裡卻不明白爹爹為何突然帶上個陌生人。

    吳承走近水靈抱拳道:「姑娘,吳承要麻煩幾日了。」水靈道:「吳大哥客氣了。」

    吳承牽過馬匹道:「前輩,我們只有一乘馬,您去騎吧。」

    水岳道:「不用,我喜歡走路。」

    吳承又牽到水靈面前道:「那請姑娘上馬吧。」

    水靈紅臉道:「不。。。不,吳大哥有傷。。。還是。。。」

    吳承哈哈一笑:「我身上有傷,可受不得顛簸。」水靈心知這是托詞,卻不知說什麼好,轉眼看向父親,水岳道:「靈兒這一路你也夠辛苦了,別辜負了人家的好意。」水靈道:「是。」說著翻身上馬,吳承見她便如一片羽毛飄上了馬背,心中暗讚:她不但比師妹美,輕功也在她之上!想著,拉起馬韁繩,牽了就走。水靈叫道:「吳大哥,使不得!我自己來吧!」水靈原本上馬就很不好意思,如何敢讓吳承為他牽馬。吳承笑道:「不必多禮。」仍是拉著韁繩不松,水靈羞得不敢再說話。

    三人走走停停,水岳大談他當年與高澗的交情,吳承聽得津津有味,兩人說說笑笑,後面的水靈也插不下嘴去,吳承興致勃勃地問這問那,把身後的水靈忘了個乾淨。

    這日,三人已到了東明鎮,吳承心中不安:這一路怎麼就沒遇上師妹,真擔心她,師妹好勝心強,喜歡沒事找事,不知她一人能否順利到濟南。

    眼見離目的地不遠,這天路上,吳承與水岳不再說笑,各自表情凝重,水靈終於忍不住道:「爹爹,我們。。。快到了吧。」

    吳承轉頭道:「妹子放心,沒事的。」

    水靈聽吳承叫她妹子,騰地又紅了臉,哪知吳承說完就扭過頭去,不以為意。水靈心中小鹿亂撞:他是無意這麼叫的吧,對,是無意的。。。。正胡思亂想,耳邊忽的一聲飛過一物,帶著熾熱的溫度與光亮!竟是一團火!水靈大叫一聲,從馬上摔了下來,吳承眼疾手快,張臂接住,水靈驚道:「是。。。什麼!」

    吳承扶她站好,低聲對水岳道:「前輩,他們來了!」水岳點點頭,環視四周,高聲叫道:「幽冥谷的朋友!水行天在此,現身說話吧!」話音剛落,又見幾團綠色的火球自四面八方飛來,水靈嚇得緊握吳承的手臂,火球略過三人,打在周圍的樹上一閃消失,卻沒有使樹木燃著。水岳低聲道:「幽冥谷的獄火陣。你們不可亂動腳步!」

    四周響起嘈雜的聲響,像是在奏樂,又像是鬼哭,其中錚聲,笛聲,胡琴聲紛紛響起,卻全不成曲調,吳承只聽得渾身顫抖,水岳道:「承兒,你師父內功路數出自少林,自可抵禦這等嘈音的侵擾!」吳承強攝心神,運力抵禦,轉頭見水靈緊閉雙目,也在抵抗。水岳朗聲叫道:「幽冥魂魄!快現身來見!這等妖術老朽還不放在眼裡!」

    水岳的叫聲迴盪於林間,久久不逝,吳承只覺被他震得腦袋發暈,定了定神,發覺周圍的鬼哭聲低了下去。就在此時,三人周圍的地上憑空升起一圈火焰,把他們圍在了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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