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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一節 哀逝舊緣揚征塵 作者：佐羅傑斯 白瀑村太陽升起的時候，被燒燬的黑焦房屋已經停止了冒煙，地上的橫七豎八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一夜之間，生氣勃勃的小村，變成了荒蕪的廢墟。 後山拱起了一座大新墳，沒有墓碑。默默的，靜靜的，成為大山一部分。 忽然新墳的一角，沾滿泥水的黃土慢慢的向上翻起，又有些泥屑往鬆動的墳裡劃落。突然泥土中伸出一隻泥濘的手來，接著是胳膊，頭。新墳中竟然爬出一個喘著粗氣的泥人來。 泥人慢慢的站了起來，踉蹌著往大瀑布的方向的山下走去。 幸虧下山不是很困難，雖然夜裡下了一場雷陣雨，山麓上的黃土並沒有夾帶太多的泥濘。 泥人一頭栽進瀑布下的水潭，整個身體沉到水裡。泥漬隨著水波擴散開來，本來清澈的潭水渾濁了…… 不一會一切又趨於平靜，只有時間在靜靜的流逝著…… 無數不知名的小飛蟲，在水面上低飛；突然，一隻手破開水面驚散了飛蟲，這是怎樣一隻手啊，恐怖的暗紅，令人戰慄的暗紅，使人心寒膽顫的暗紅，上面佈滿了漆黑的符文，一直延伸到肩膀。 不一會，這隻手的主人半個寬闊的身子已經浮出水面，正是被閃電劈中倒下去的何傑。 他猛然發現自己的左手竟然變得如此誇張，滿臉迷惑的回憶起來…… 火光，屍體，冰冷的珠兒，依稀窈窕修長的身影，憎恨，憤怒，狂暴，毀滅，以及爆裂的閃電打在身上撕裂般的疼痛，接著就是無盡的黑色…… 何傑想不起來了，為什麼，發生他身上的為什麼太多了，也懶得去想自己的左手到底怎麼了，也許答案會跟問題一樣來得莫名吧！ 何傑感覺自己在潭裡好像似乎完全跟水融合一樣舒泰，身體上的疼痛竟然開始慢慢的消散開了。 難道水元素對自己有治療作用？何傑有點奇怪。 感覺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何傑爬上岸，他才發現自己的衣服破爛得跟沒穿一樣，只好回到村子裡面找找…… 一把獵叉，一張弓和幾壺箭，幾件沒有被燒著的衣服，何傑只找到這些東西。 換上衣服背上弓箭和獵叉，何傑拖著沉重的腳步又來到新墳前，填埋好剛才被自己翻開的泥土。 何傑不知道屍體是誰掩埋的，他只知道沒有墓碑的墳墓不是墳墓。 便折下山上的一根粗樹枝，扯去表皮權當墓碑豎立在墳前，用獵叉深深的刻下了：「白瀑村合墓」。 夜悄悄的來臨了，跪在墳前的何傑沒有起身的意思，他眼裡並沒有眼淚，也許他認為眼淚無論是對於死人還是活人來說都是多餘的，需要的只是默默的去做。 至少，他記得沒有看到香凝的屍體，記得自己曾經瘋狂的翻遍村裡的每一個角落，記得在白瀑村的三個月的平靜生活的每一個點滴，記得淳樸友好的每一張臉！ 何傑更不會忘記的是鮮血，是殘忍，是仇恨，是憤怒。 他沒有再去翻動墳墓確認香凝是不是在裡面，因為他無法確定香凝在他心裡的位置；或許，憑空消失無論是對於香凝還是對自己來說都是一種很好的解脫。 只是在夢裡，偶爾會看到那張刁蠻可愛的臉，心會像刀攪一樣…… 就這樣何傑在墳墓前安靜的守了三天三夜。 當第四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何傑下山了，帶走了獵叉弓箭和美好的回憶。 何傑默默的走出了阻擋白瀑村和外界聯繫的大山，他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是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或許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他心中卻有了用他認為無關緊要的生命去做的事情——復仇！ 等待著何傑的將是他意想不到的征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