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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零點風暴 第六章 聚才

作者:雲昊

    第一個回復的是楊峰光。

    看他焦急而誇張的回答,龍翔從中感到了些許溫暖:他們竟然如此關心自己。據他說,他們幾個人從跟他失去聯繫的時候起,一直輪流守候在網絡上,二十四小時三班一倒,等他回來的那一刻。這讓他不由有些感動。更加強了一定要好好栽培他們一番的想法。

    接下來的回復幾乎把他都淹沒了。他微笑著,逐一回答所有人的詢問,同時和他們越好了一個時間到他目前所在的寓所來見面。一直以來,他們互相之間的聯繫都是通過網絡,還沒有面對面的見過。龍翔決定將他們集中在一起,把自己的打算向他們說明,如果他們肯跟自己幹的話,就培養他們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甚至成為自己的真正班底,掌握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看著一直都盼望見到他的那些傢伙的歡呼聲,他斷開了網絡。

    龍行天下的核心人員並不多,加上他也不過八個人。他剛剛邀約的也正是這些人,而得到他直接的科研資料傳授的也就這些人。八個人雖然不少,但是跟他要幹的事情一比,就差太多了。如果嚴格按照他的預想進行創業,需要的人才絕對是大量的。當然最核心的人員並不要那麼多。他決定將龍行天下的人員形成自己最基礎的班底,在此之外,再尋找一些人才,形成第二梯隊,其他的人才就由第二梯隊的人去尋找了。第二梯隊的人員雖然不會掌握太多秘密,但是有關創業的一些東西還是要他們來掌握的。因此這些人必須可靠。趁著龍行天下的成員還沒有到來,他決定親自去尋找幾個人員來。相信在他那強大的神念作用下,還沒有幾個人能夠逃脫被他看穿的命運的。

    他將目光投向了各大高校和人才招聘市場、一些公司的下層員工。在為數眾多的這些人當中,一直都有著大量有才華、有抱負,卻因為種種原因懷才不遇的人。由於他們沒有較高的地位,同時卻又有夢想,因此相對而言更容易投到他這個無名小卒門下。那些已經被發掘出來的人才們,自身已經有了一定成就,在他擁有強大聲勢之前,是不會看得起他這樣的人的。

    一面思考著自己招攬人才的標準,他一面信步走在大街上。突然間他的眼前閃過一張美麗而熟悉的面孔,不覺朝那人走了過去。

    陳羽的心中實在懊惱透了。這幾個月來不知道走了什麼樣的霉運,一貫意氣風發的她也淪落成了這般模樣。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對了,自從那個即白癡又可惡的傢伙壞了自己的事以後,自己的一切就都變得不順起來了。

    那個該死的渾蛋!噢,同樣該死的還有東芝公司,以及東芝公司裡面所有的日本人!那渾蛋說得沒錯,在日本人的公司裡任職,自身的安全實在相當危險,尤其是對她這樣身為女子同時又不缺乏美貌的人。

    大約在三個月以前,她本來還在東芝筆記本的中國公司總部幹得好好的。她踏實肯干,有上進心,和同事的關係有很不錯,主管還告訴過她,她很快就可以升職的。可是自從在那次筆記本電腦展銷活動上被那個莫名其妙的傢伙跑出來攪局以後,一切都亂了套。

    那傢伙在自己的攤位上,義憤填庸的大肆發表了一番演說,惹起了不小的轟動。本來這也沒有什麼,問題是他的矛頭對準了自己展銷的產品。更過分的是,他說的話句句屬實,自己平時那伶俐的口齒絲毫沒有辦法辯解。等那傢伙不負責任的走了,自己就開始倒霉了。

    當天的展銷沒有任何成果不說,當時的情況還被一個好事的記者拍了下來,在媒體上發表。東芝公司的形象因此受到巨大的負面影響,讓中國總部的總裁,那個又肥又矮還老色迷迷的亂看的傢伙大為惱火。他一惱火不要緊,自己就成了可憐的替罪羔羊。

    升職是沒份了,原本的工作也被調動開來,身為名牌大學碩士的她在公司卻淪落為和掃垃圾的清潔工差不多等級的角色。這些倒也罷了,更過分的是,那個色迷迷的胖子總裁居然向她提出了那種噁心的要求!否則就揚言要開除她,另外還準備以損害公司利益為由向法院起訴她,還真以為她不懂法律嗎?

    她當然憤然拒絕了對方的要求,然而,另外一件讓她氣憤的事情發生了。當她回到同事中間,向那些平時關係良好,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朋友的日本同事訴說的時候,他們的反應讓她更為惱火。

    本來,遇到這種情況,那些人就算什麼都不能做,在言語上表示表示同情總可以吧?不!那些和她好得跟姐妹一樣的女同事個個勸她就範,還說有日本的男人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其他男同事反應更為不堪,居然也提出了和那個肥豬同樣的要求!說什麼反正都是總裁大人的人了,大家一起玩玩也沒什麼不可以。

    和這些日本同事的反應相反,平時和她走得不是很近的中國同事倒對她關懷有加。可惜這些為了生活所迫不得不在日本人的公司裡面夾著尾巴做人的同事實在沒有什麼餘力幫助她,唯一給她的建議就是離開,趕緊離開!否則她恐怕難免遭到厄運。據說在她之前有個中國女孩也是由於同樣的原因得罪了肥豬總裁。那個高傲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害怕那個總裁,一直呆坐在公司裡面不走,結果被那總裁姦殺了。而事後犯下這個滔天罪行的日本總裁卻什麼事都沒有!

    她嚇壞了,趕緊將一封辭職信留在辦公室裡面,離開了公司。然而她沒有想到,這居然成了她另外一段艱難經歷的開始。她的所有求職要求都無一例外地被拒絕了!後來她才瞭解到,原本條件優越的她一開始就被決定錄取,但是肥豬總裁向她的求職對像施加壓力,那些公司不得不將她從錄取名單上劃去。

    所有這一切都是由於那個攪局的傢伙,自己如果能夠在見到他,一定要給他好看!

    說曹操,曹操就到。心裡正憤憤不平的在想像中給那個傢伙施加懲罰的時候,一把渾厚的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這位小姐,好久不見了啊,你現在還好嗎?」抬頭望去,不是那個可惡的傢伙是誰?

    坐在路邊一間小咖啡館裡面,龍翔靜靜地傾聽著女孩的訴說。

    這個女孩的遭遇可以說都是因他而起,他心中對她的確感到有幾分愧歉。不過他並不後悔,同樣的情況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樣做。畢竟,和女孩目前的悲慘遭遇相比,在日本人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公司裡面工作無疑更為可怕。當然,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對女孩有一些補償才行。

    慢慢的,他對這個女孩產生了興趣。這個女孩雖然在憤怒的傾訴中也難以掩飾她發自心底的靈氣和才華。他心中暗自高興,這不就是他想要尋找的人才嗎?已經走投無路的她,應該更加容易被自己「拐」走才行。

    他淡淡的微笑了。

    等女孩傾訴完畢,二人離開咖啡館的時候,他微笑著向女孩遞上自己的電話號碼:「陳小姐,我的公司即將開業,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考慮一下,薪水從優。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願意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然後,他淡淡道:「我準備開一家筆記本公司。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把東芝打垮,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隨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經過自己的那一番話,他相信對方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要求。當然,他也對這個名叫陳羽的女孩用神念探測過,其結果讓他很滿意,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為人踏實的女孩子,對他將來的事業很有幫助。

    出來就碰上一個目標的情況很讓他受到鼓舞,他繼續朝自己的目標:高校眾多的學院路那一片區域走去。

    沒走多遠,路邊的一塊廣告牌引起了他的興趣:第X屆中國大學生機器人足球大賽於X月X日在北京青少年宮舉行。看看日期,就是這幾天。他心念一動,沒準那些人裡面有自己想找的人才呢,當下坐上一路公共汽車,往北京青少年宮去了。

    走進賽事舉行的場館,一場比賽已經差不多到結束的時候了。參加決賽的其中一隻隊伍引起了他的興趣。看起來那些機器人比較笨拙,但是真的運行起來卻相當靈活。只是很可惜,似乎它的設計還有著缺陷,往往錯過不應該錯過的好時機,讓他都不由為之惋惜。

    神念一掃,很快,參賽雙方的設計他都瞭如指掌了。另外那組的設計很成熟,卻沒有什麼創意,不過是一些技術的組合,而這種組合在科學界也早已經被發現了。而最先引起他注意的那組則不同。那組的機器人設計的確有著非常重大的缺陷,但是這並不因此損害設計本身閃動的天才光輝。如此的奇思妙想,龍翔就自認為沒有辦法想出來。這些機器人的設計者是誰?他不覺起了見對方一面的想法。

    思忖中,這場賽事結束了。不出所料,那組天才的設計由於本身的重大缺陷,比賽失利了,而且失利得非常慘。好多人都露出慘不忍睹的眼神。相信設計者本身也會相當沮喪吧。真的很可惜呀。如果機器人的內置芯片再先進一點,他就不會輸得那麼慘了吧?可惜,機器人的芯片已經夠先進的了。至少在可以預見的將來,能夠滿足要求的芯片無法製造出來。當然,那是按照常理而言。在他這個壓根就不遵循常理的人面前,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不錯,這個設計的確有缺陷,不過龍翔相信,有了自己的量子計算機,這個缺陷將完全不再成為問題。他發現這個設計的設計思想和量子計算機相當合拍。甚至可以說這個設計就是基於量子計算機而作出來的。當然目前除了龍翔以外,還沒有可以實用的量子計算機,因此這個設計也只好慘遭失利,最後多半是被迫放棄的下場。

    或許應該將這個設計者收攬過來?自己雖然是量子計算機的發明者,但是設計基於量子計算機的應用程序方面他並不佔優勢。這個設計者正好彌補了自己的缺陷。

    記下了失敗學校的校名,他朝那個學校的席位那邊走去。

    伴著比賽結束的鈴聲,眼看著最後的一球由對方攻進,江雷頹然的歎了一口氣。原本就希望渺茫的勝負大逆轉終於徹底成為了泡影,江雷明白,自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次的設計是他花了相當大的辛苦才作出來的。然而由於條件的限制,他的設計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儘管如此,他還是盡全力說服導師採取自己的方案。他一連好多天廢寢忘食的研究著,企圖解決那個致命的缺陷,然而雖然他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卻完全不足以彌補那個致命的缺陷。因此這個被他寄予厚望的設計方案剛剛進入第一輪比賽就被無情的淘汰了。

    他知道,自己的方案原本就有很多反對的聲音。幸虧德高望重的導師壓下了這些反對的聲音。如果自己成功,當然這些聲音會自動消失。但是眼下自己失敗了,那些聲音恐怕會更加囂張起來。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失敗,他擔心的是為自己擔保的導師。其實那些反對的聲浪絕大部分都是針對導師來的。已經年邁的導師能夠挺過這次的打擊嗎?看來自己不得不退出這一心愛的領域了。希望自己的退出能夠讓那些反對者就此停止對導師的攻擊。否則自己真的永遠都難以心安。

    順著熱心人指點的方向,龍翔找到了那個沮喪中的設計者。

    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深受打擊的樣子,龍翔心中無比惋惜。只有他才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設計是何等的天才構想,又是何等的超越了這個時代。如果沒有他的存在,恐怕這個年輕人的天才將就此夭折吧?不過現在有了他,有了他的同樣遠遠超出這個時代的量子計算機,這個年輕人很快就將震驚世界!他深深地相信這一點。

    「您好,是江雷同學嗎?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

    江雷抬起頭,疑惑的望著他。

    龍翔淡淡一笑,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朝外面走去。

    江雷聞言一震,毫不猶豫地跟了過去,絲毫沒有理睬身後同學的呼叫聲。

    就知道你會來的。龍翔心想。他雖然一直背朝著江雷,卻密切注意著江雷的一切行動。剛才他說的正是可以徹底解決那個缺陷的一個參數。別人聽了最多不過當成一個普通的數字,但是聽在江雷的耳中,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先生,請等一下!」江雷在他身後已經跟了很長的距離。不過龍翔一直和他保持著距離,既不讓他離得太遠,又不讓他靠得太緊。

    火候差不多了,是時候了。龍翔停下了腳步。

    江雷氣喘吁吁的趕了上來。

    「江雷同學,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龍翔明知故問。

    「我想請先生告訴我,您剛才說的那個數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很清楚嗎?何必來問我?」

    「可是……可是那個數據真的能夠達到嗎?」江雷更加困惑:「就我所知,目前沒有一種芯片能夠達到那個值!」

    「據你所知沒有並不等於不存在那種芯片吧?」龍翔反問。

    江雷大喜:「那您知道在什麼地方存在那種芯片?能否讓我見一見那種芯片?」旋即又頹然道:「我知道這不可能。那肯定是商業機密。」他的臉由狂喜而轉變為沮喪。

    「不錯,那的確是商業機密。不過對你例外!」

    「您的意思是?」

    龍翔笑了:「跟我來吧。你會找到你想要的。」隨後轉身離去。

    江雷緊跟在後。

    龍翔並不直接回到自己的寓所,他順步一拐,拐進了一個人才招聘市場。今天的驚喜很多,在這裡沒準也能找到點什麼呢。

    人山人海。

    招聘市場裡是人山人海。現在正好到了這一屆大學生畢業的前幾個月。除了出國和考研的人,大家都忙於去找工作。這樣的招聘市場幾乎都被大學生們所包圍了。現在大學生遠遠沒有從前那麼吃香了。數次高校擴招後,大學生的數量呈直線上升的趨勢。然而相應的工作崗位的增長卻遠遠跟不上,因此好幾個大學生不得不為一個工作而競爭。競爭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大學生的貶值。在這裡清楚的表現出這一點。原本是天之驕子的大學生們在這裡變得那樣的渺小,徹底淪落為一種商品,而且還是一種廉價的商品。

    帶著江雷,龍翔在人群中擠來擠去。雖然人潮湧動,他和江雷周圍卻彷彿有一層無形的牆壁,將他們和那些擁擠的人群分隔開來,看得江雷嘖嘖稱奇。

    在招聘市場中轉了一圈,龍翔鎖定了一個目標。那是一個公司的招聘處。那個負責招聘工作的女子看起來相當能耐,處事待物都表露出一種幹練,雖然難掩眉宇間的稚氣,但是那種老練風範已經初步表露出來了。

    就是她了。

    龍翔心中有了決定。

    他現在已經掌握的人手中,最缺乏的就是這樣有潛質的管理方面的人才。而這個女子被派到這種大型的招聘市場來,可見在公司裡面並沒有太高的職位,這正合符他的要求。

    帶著江雷,他朝那個女子的招聘台走去。

    也許是他的裝束讓女子誤會了,女子開口問道:「這位同學,找工作嗎?」

    龍翔心念一轉,也不解釋。

    女子老練的介紹起情況來,同時拿出兩張宣傳資料遞給龍翔二人。龍翔大致瀏覽了一下,刻意問出了幾個刁鑽的問題。那女子都有條不紊的應付了過去,給人的感覺是她還游刃有餘。

    腦中仔細分析了一下剛才在宣傳材料上得來的資料,龍翔針對那公司的弱點問出了幾個問題。他想看一看這女子是否會欺瞞應聘者。雖然用神念大致的掃瞄了一下,但是他還想看看對方如此處理。

    女子顯得從容不迫,對這些缺陷既沒有隱瞞,但是又在言語中表露出一種信心,並不讓人因為這些缺陷而喪失信心。

    龍翔心中暗暗讚歎。如果自己真的是求職者,那麼多半會心動了。

    看他有些意動的神色,女子不失時機地拿出了合同,一個條款一個條款的解釋起來,總之非常考慮求職者的利益。這一點更讓龍翔感到滿意。

    不過看來這個女子的業績沒有辦法再增加了。龍翔歉意地對女子表示自己並不是求職者之後,女子也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方,仍然彬彬有禮的對他表示感謝。

    點點頭,龍翔拿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笑道:「我並非求職者,恰恰相反,我是來尋找一起工作的夥伴的。如果你希望獲得更大的成就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來找我。」頓了頓又道:「你真得很不錯,我真心希望你能夠加入我的團隊。」

    說完這些話,不等女子回答就帶著江雷離去了。

    女子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露出幾絲疑惑。看了看手中的電話號碼,嫣然一笑:「很有趣的人。或許我會考慮答應的。」

    這一次龍翔直接帶著江雷回到寓所。夏玉盈仍然躲在她的房間裡面忙她的研究,龍翔早就習以為常了,讓江雷在客廳坐下,取出了自己後來做出來的一個筆記本樣品。這台筆記本的功能還沒有鎖定,雖然還比不上「盤古」和「女媧」,已經相當先進了。

    江雷接過筆記本,不解的望著他。

    他笑了:「這台筆記本的CPU就是用我剛才說的那種芯片製成的,你可以測試一下。」

    江雷的目光立變狂熱,迅速打開筆記本,開始了測試。

    電話鈴響了,龍翔拿起話筒,聽到對面的聲音,滿意的笑了。話筒那頭傳來的,正是陳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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