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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龍組風雲 第六十章 回歸之旅 作者：雲昊 蔚藍的大海上，海天一色，天是藍藍的，還也是藍藍的。濤聲和海鷗等鳥類的鳴叫聲響成一片。海風輕拂，帶來夾雜著些許新鮮的腥味的海的氣息，讓人精神一震。偶爾有漁民駕著漁船從海面上開過去，犁開兩道雪白的浪花。陽光懶洋洋的照射在海面上，值此天清氣爽的時節，如果不怕被海浪打翻的話，駕著一艘舢板破浪而行，絕對有不同一般的美妙感覺。
大海是靜靜的，海浪千年如一日的起伏著，近在耳邊的濤聲不但不給人嘈雜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更加寧靜，給人一種發自深心的平靜感覺。這是一片美麗的淨土。 只可惜，在這個遍佈人類足跡的星球上，沒有什麼淨土可言。遠方傳來馬達的轟鳴聲，海鳥們受到了驚嚇，四下飛散，逃離著那它們眼中可怕的飛行鋼鐵怪物。 華翔駕駛著直升飛機，用他那辛苦訓練出來的高超技術，在眾多同類直升機的前方左躲右閃，往大海深處逃竄。 或許是指揮官急怒攻心的緣故，掛載好空空導彈的直升飛機居然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們沒有修改敵我識別碼。 眾所周知，現代戰爭武器的威力是非常強大的，而在戰爭中誤傷也在所難免。無論如何，原本應該在和敵人戰鬥中倒下的士兵們死在自己人的槍口下，實在讓人心裡覺得難以接受。幸好現代科技高度發達的電子技術可以幫助人們盡量減少誤傷：那就是運用電子技術的敵我識別系統。通過在武器平台的系統中加注某種識別碼，讓武器平台在開火以前先接收到一段信號，根據信號來確認敵我，然後才能開始攻擊。當然，武器平台自身也同時無時無刻不再向外發送著這樣的信號。這個信號就是識別碼。如果識別碼的信息顯示這是自己人，就算明明知道那是敵人，你也什麼都幹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將你殺死。 當然，加注敵我識別碼的武器平台是那些比較昂貴的武器系統，向坦克和步兵戰車這樣的東西是不會花這個心思的：訓練一個步兵的耗費可能是所有軍種中最低的，因此他們也就成為了犧牲的對象。 由於這個原因，華翔才能用日軍的直升飛機對日軍步兵進行屠殺。 然而直升飛機就不同，直升飛機上是安裝有敵我識別碼的。這樣一來那些氣勢洶洶趕過來想把華翔撕成碎片的直升機們只好眼睜睜的看著美食在前，卻無法大快朵頤，只好和華翔玩著追逐或者是捉迷藏的遊戲。 這一情況傳到躲在遙遠而安全後方的某人那裡，讓他氣得大罵「八格」，砸壞名貴瓷器若幹件，名畫若干，當然還有珍貴的古代傢具若干，損失超過上百萬美元。這也算華翔意外的戰績之一吧。 當然這一錯誤很快得到了糾正：八架追過來的直升機啟用了備用的敵我識別系統，花費了大約十五分鐘時間。這點時間讓華翔逃到了更遠離海岸的地方，不遠處就是一艘導彈驅逐艦，當然是可以搭載直升飛機的那種。 華翔明白自己的危機這才真正到來。對付直升飛機最有效的武器其實也就是直升飛機。八架直升飛機的絞殺十分難以逃脫。如果能夠逃掉，那麼就海闊天空，任我遨遊。如果不能……當然只有渾身碎骨的下場。在威力強大的導彈面前，想求個全屍都難。 小心的駕駛著直升飛機，全速前進著，神念網早已經灑了出去，所有駕駛員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靠著這樣的能力，他才能夠屢次逃脫對方導彈的鎖定。 但是他明白這樣不是長久之計。直升飛機所帶的油是有限的，很快就會被用光。而現在他身上的真氣也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一旦直升飛機被迫降，他就沒有多少力量來和敵人周旋，那麼等待他得很可能是階下囚的命運。日本人對俘虜的殘暴在全世界乃至整個人類文明史上都是難以讓人望其項背的，對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尚且如此，何況自己這個造成了他們重大傷亡的人？自己的尊嚴無法容忍自己受到這種屈辱。因此他必須找出一條脫身之路。 當然，要脫身，離海岸越遠越好。相信憑自己的能力，在海洋中生存是沒有問題的。而靠近海岸的話，對方就能夠調動的人力物力就越多，對他的脫困也就越不利。 想到這裡，看了看油表，直升飛機的油已經接近枯竭，要行動，那麼就在這個時候了。 他故意讓直升機的速度慢下來，同時盡量接近海面飛行。看在對方眼裡就是他油料耗光，準備迫降了。立功和報仇心切的駕駛員可不想給他活命的機會，不約而同的鎖定了他，置高層盡量活捉的命令不顧：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還是讓他早點死掉算了，否則誰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死在他手裡？好傢伙！從直升機的鎖定警報系統的警報聲中，華翔得知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就有多達十枚的導彈鎖定了自己，看來有的人擔心一枚導彈殺不死他，還多加了一枚。 「別了，各位！」 淡淡一笑，真氣瞬間運集全身，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導彈呼嘯而來，十枚導彈差不多先後腳集中了直升機。直升機沒有來得及爆炸就直接解體了。燃燒的鋼鐵四處飛散，由於視角的原因，沒有人注意到一個黑影狠狠的扎進了大海深處…… 還有一枚導彈姍姍來遲，沒有找到預定中的目標，只好直接往前飛去，正好前面是那艘軍艦。由於直升飛機的敵我識別系統已經改變，因此在那導彈「眼」中，那就是自己的敵人。原本應該在空中自爆的它狠狠的吻上了對方……。 軍艦上的人被弄得雞飛狗跳。誰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導彈居然擊中了自己的軍艦。雖然這空空導彈的戰鬥部威力不足以讓這軍艦沉沒，但是人員傷亡和艦體的輕傷始終在所難免，軍艦上起了大火，手忙腳亂的自慰隊們花了好半天功夫才終於將火勢撲滅。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有五人死亡，兩人失蹤，十二人受傷。受到驚嚇者不計其數…… 事後，那位很不幸的擊中自己軍艦的傢伙被軍法處弄走了，受到慘無人道的折磨若干次，最後無法忍受下自殺身亡，成為華翔在此役中的最後一個戰利品…… 這一次的事件的官方稱呼是一次演習意外，不過在大量日後天天做噩夢的自慰隊員口中私下流傳著另外一個稱呼：「死神的最後晚宴」事件。華翔也被正式宣佈擁有了「死神」的稱號。同時他們相信華翔並沒有死，只是受傷離開了，日後還會回來報仇，並由此產生了一個「死神崇拜」的宗教組織。華翔「死神」這一稱號直到好多年後仍然發揮著不小的威力，據說擁有止小兒夜哭的強大力量……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扎進了海中，華翔調勻呼吸，讓自己越潛越深。他不擔心水壓或者呼吸的問題。以他的功力，完全可以從海水中析出呼吸需要的氧氣，甚至他還能夠在沒有空氣的情況下生存好幾個小時，這個不過是相當小兒科的事情。海水壓力也不在話下，體內的真氣完全可以將這些能夠把普通人壓成肉餅的水壓抵消掉。華翔讓一層真氣包裹住全身，形成流線型的氣罩，這樣可以幫助他游得更快。 在水下游動了好幾個小時，估計已經離開自己下海處上百海里路程，華翔這才從海底浮上海面。在龍組的刻苦訓練再一次發揮作用，他在這茫茫一片大海中找到了中國的準確方向，就那樣往中國的方向游去。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就一個月時間過去了。在這一個月時間裡，華翔一直不停的游著。原本還算比較白皙的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整個人的樣子完全改變了。除了雙目中閃過的電芒，他這樣子更像普通的漁民。他的修為已經進入到了鋒芒內斂的境界。 雖然仗著自己的超強武力，華翔在海上完全沒有什麼危險，但是單調的日子實在相當枯燥，幸好是他，換了別人肯定已經精神崩潰了。就這樣一直游動著，終於有一天他看到了大陸的影子。 中國已經到了。 回家了。 華翔的意識經過磨練，雖然已經能夠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到這個時候，仍然止不住留下激動的淚水來…… 自己已經回來了，龍組的情況到底怎樣了？ 上岸之後，他找到一處漁村，借口自己是遠處來的漁民，因為漁船除了故障在海中翻倒，從善良好客的漁民那裡借來了一套衣服換上，在開始了尋找組織的征途。 他始終不相信龍組真的就這樣完蛋了。然而殘酷的現實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一點。他所知的十幾個聯絡點都已經完全廢棄，從媒體上也找不到任何相關的痕跡。 到了最後，他終於放棄了尋找聯絡點的努力，決定親身到大漠裡面走一趟。他要到龍組的核心基地，那個地下龍魂世界的所在去。他心中仍然存著僥倖和萬一的思想：萬一龍魂世界逃過了這次大劫呢？ 半個月後的一個黃昏。 沙漠中那原為龍組核心基地的廢墟處。 處處殘垣斷壁。原本基地中種植的花草已經完全枯死，在烈日的烘烤下變成一堆枯枝敗葉。失去了人員的維護，大漠中的風暴時時襲擊著這個地方。原本寬敞筆直的大道現在被掩埋在沙礫當中。一幢半塌的樓房孤零零的站立在黃昏的殘照下，那裡現在成了沙漠中那些晝伏夜出的小生命的樂土。一隻半大的蠍子在一塊斜斜升出的水泥板上緩慢的爬過，舉著自己還沒有完全成熟的大蜇，懶洋洋的接收著殘陽那淒美然而溫暖的照射。 突然間一個黑影走了過來，遮住了照向蠍子的陽光。蠍子生氣的抬起頭來，望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大蜇輕輕搖晃著，企圖將這個入侵者趕走。 華翔頹然的站在殘陽下，心頭閃過自己和戰友、師長、兄弟在這塊基地快樂生活的場景，一種難以抑制的鬱怒充滿了他的胸臆。他有一種毀滅一切的衝動。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做不了。龍組毀了，可是他連敵人是誰都不明白，這叫他怎麼去報仇？怎麼去雪恨？ 淚珠終於從眼眶中滾落下來，劃過他粗糙黝黑的面頰，在殘陽的照耀下折射出淒麗的光芒，輕輕的滴落在地，然後被沙地吸收。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啊！ 為什麼！ 他狠狠的一拳擊中水泥板，石屑四濺，鼓起勇氣面對入侵者的小蠍子被嚇壞了，趕緊跑回了自己的巢穴中。 為什麼！！ 華翔仰天長嘯，可是天空中只有那已經窮途末路的殘陽，沒有人回答他。 為什麼？！ 他跪倒在地上，哽咽著，淚水如同泉湧，將他面前的沙地淋濕了一大片…… 六個結拜的兄弟們，孟教官，莊教官，還有那威嚴卻不乏親切的龍嘯中將，和自己意氣相投的葉宇峰，甚至，甚至還有那曾經讓自己畏如蛇蠍夏玉盈，在不研究他的時候，她其實是一個溫柔的好姐姐…… 這些人，都不在了麼？這些人，都深埋在這地下麼？ 華翔回憶起和他們在一起的一點一滴，他們的音容笑貌依然鮮活。就算不愉快的日子，現在想來仍然有一種甜蜜和溫暖的感覺。那是家的感覺。 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他倒在地上，但願自己從此永遠都不要再起來，但願自己就此長眠此處，永遠陪伴在這些親人中間。 太陽徐徐落了下去，月亮升了起來，天上繁星點點，彷彿是那些親人在訴說對他的思念。他一動不動，呆呆的跪在那裡。 時間慢慢的流逝，太陽落下去又升起來，月亮升起來又落下去。華翔仍然沒有動，悲痛已經徹底滲透了他的骨髓，他的一切…… 早上的陽光揮灑在整個基地的廢墟上，又一個黎明到來了。 華翔突然動了。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個基地雖然被毀了，但是地下的龍魂世界卻未必已經被毀。在那麼深的地底下，如果不是用核武器，就算最先進的鑽地炸彈都未必能夠打倒。而現場並沒有核武器爆炸的痕跡。那麼這裡僅僅是出口被封鎖了，龍魂世界裡面的人還在！龍魂世界的通風設施相當先進，也就是說他們不會被窒息。而龍魂世界裡面早就囤積了大量的糧食，他們不會被餓死。那麼他們雖然出不來，但是肯定還活著，他們還等著你的搭救！ 想到這裡，他激動得跳了起來。 還等什麼？趕緊挖啊！ 他將幾乎所有的功力都運集到雙手之上。開始用雙手向下挖掘。 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不去管身體的疲累，他整個人都投入了挖掘之中。自己早點挖出通道，他們就早點獲救。因此華翔根本就不管自己到底有多累，彷彿飢餓和疲勞這種感覺已經徹底從他身上消失了。他全副身心中都一個信念：挖！挖！挖！ 手指磨破了，他不在乎。頭上傳來陣陣眩暈，他不在乎。烈日的爆曬和夜晚的寒冷他都不在乎。除了真氣用光而補充真氣的時間，剩下的時間他都用在挖掘上！ 一天，兩天，三天…… 時間過了一天又一天，而他的挖掘卻彷彿永遠都沒有終結的一刻。他變成了一台掘土機，只知道不停地挖著，挖著，重複著機械的動作，忘卻了所有的思想。 終於，在長達一個月的挖掘之後，他正在運送多餘的土塊的時候，腳下一軟，地下的土層塌陷了，他滾落了下來。等他的身體停下來，睜開眼就看見那個紅紅的火熱的小太陽。 我成功了！ 來不及品嚐成功的喜悅，他發現自己進入龍魂世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世界中狂奔著，大喊著，叫著自己知道的所有的名字。就算嗓子已經啞得發不出聲來，就算腳步已經軟得無法邁開。 龍魂世界也是一片蒼夷的模樣。 好像有什麼怪物在裡面搗過亂一樣，那些各具風格的房屋倒的道，塌的塌，樹木處處有被踐踏的跡象。一路上走來，這樣的情況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就算在龍魂世界最核心的地方，仍然處處可見相似的痕跡。 難道我來晚了嗎？ 華翔心中惶惑無比，他衝向龍魂世界的中心大樓，從門口衝了進去。 雖然整個世界看起來都沒有人的樣子，大樓的各種設備仍然運轉正常。華翔一扇扇的打開房門，又失望的一扇扇關上。整個中心大樓的幾十個樓層他都一一搜尋過，然而還是沒有有人的跡象。 他失望的一聲怒吼，震得整幢大樓都簌簌做響。 「華翔！」 心灰意冷之際，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他如獲至寶，驚喜的回過頭去，夏玉盈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我找到了！ 他心頭一鬆，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在昏迷前只聽見夏玉盈的驚呼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