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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龍組風雲 第十章 原子之變 作者：雲昊 心中一動，華翔從冥冥中「醒」了過來。識神（註釋1）從識海的最底層慢慢浮現出來，一切感官都恢復了運作，久違的觸感如春雨潤物一樣，悄然重現。這種經歷的確曼妙無比，非言辭所能形容。 他深深的長吸了一口氣，只覺天地間無比精純的先天元氣隨著這一口氣源源不斷灌入體內，那感覺，就好像整個天地間的元氣都被這一口氣吸入體內一樣，動人無比。 這當然並非他真的能夠將整個天地間的元氣都吸入體內，就算真的吸入他也接受不了。他人類的體質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能量。這只是一種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卻是那樣的真實，以至於他一開始還當真以為真實情況的確如此。 他並非會輕易被幻覺迷惑的人。他堅持不懈修行了三年，尤其是最近剛剛突破瓶頸，而他修行的法訣又是專門修煉祖竅的，也可以說是修煉精神力量的。因此他的真氣雖然不深厚，精神上卻是十分堅韌，心志十分堅凝，可以說基本上很難被幻象迷惑。 但是這又不像普通的幻象那麼簡單，他從心底隱隱知道，只要自己願意，真的有能力做到那種將整個天地的元氣都吸入的程度。眼前的感覺，不過是個預兆而已。他不明白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神念內視，體內的情形頓時瞭如指掌。 可以說，他現在的情況好得不能再好了。那些被零點能摧毀而完全失去活性的細胞完全恢復了它們的活性。不但如此，那些細胞本身還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些細胞變得強壯了。這很好解釋。天地的先天元氣本來就有固本培元的作用，也就是說能夠將細胞的組織結構做出一番強化。這種強化是在原子級別上做出的排序修改，從而使細胞變得更有活性，生存能力更強，儲存能量的能力更大，細胞本身也變得更加堅韌，能夠承受比以前強大得多的能量衝擊而不受到傷害。放在整個人的宏觀角度來說，他的身體已經被強化了。無論力氣還是抗擊打能力都將增強不少。 而當他小心的更仔細觀察，將神念的探測精度變為原子的層次時，卻發現有些不對，似乎那些原子已經有了一些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變化。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卻感覺不出來，只是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對。 他將神念拉長變細，探望原子的內部結構。他的神念只感到微微一滯，似乎突破了什麼的東西的阻礙一樣，就進入了原子的內部之中。 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回想起剛才的情況，除了感到神念微微一滯外，其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神念微微一滯？ 他立刻明白問題的所在了。 進入原子內部，是不應該感到任何阻滯的。在普通的眼光中看來，原子是「實」的。但是在他的神念之下，原子其實是一個個空心球而已。原子真正的實體和其中的空曠相比，實在非常小。因此，只要他的神念拉長變細到了一定的程度，原子就從原來的「實」變虛了。進入原子內部，也不會遇到任何的阻礙。 但是，他剛才進入的時候，明明神念感覺到了微微的一滯。在他的神念已經調整到了相應的層次的情況下，這是不可能的。 除非……除非原本空虛的原子外面蒙有一層什麼東西構成的看不見的「膜」，才會造成這樣的情況。 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自己體內的原子蒙上了一層膜？ 片刻間他又發現了自己的推斷錯了。 那不是「膜」。 整個原子內部都充斥著那種東西。他在原子內部的時候沒有感覺到剛進入時那樣的阻滯，不是因為他穿透了那種「膜」，而是他的神念已經自動的調整，變得和那種東西相適應了。也就是說，他的神念能夠完全融入那種東西，不出現任何的排異反應。 接下來，他又發現，自己的神念調整的，是能量的密度。能量的密度變的比以前大了很多。 僅僅是密度的調整就能夠完全融入那種東西，完全不分彼此，如同一體，自己的神念在其中，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之中。要出現這種情況，除非組成神念的那種能量和充滿原子內部的「東西」根本就是相同的東西。 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神念根本沒有出現任何的衰竭！而他很清楚，神念的探測是會消耗自己的能量的。除了有能量不斷的補充自己，否則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根據自己的經驗，組成神念的能量和任何其他能量都不同，是一種很特別的能量。他將這種能量稱為「神念能量」或者「精神能量」。 到目前為止，要補充這種精神能量只能通過轉化其他能量才行。也就是說，他沒有發現精神能量有獨立存在的現象發生。這有點像反物質的性質。在正物質的世界中是找不到獨立的反物質存在的，要得到反物質就必須用粒子對撞機來製造才行，而它存在的時間很短。 但是眼前，他可以肯定，自己發現了獨立存在的精神能量。而且，除了自己體內的原子，外界的其他任何原子都不存在這種精神能量。 這可能嗎？ 自己體內的原子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當然，原子這樣的變化肯定是因為剛才的先天真氣和零點能湮滅時產生的。 先天真氣和零點能湮滅時，除了那種莫名的「空洞」能量，就是綠色的擁有強大的生命力的力量，這種能量他將之稱為「生命元能」。 生命元能的作用他已經很清楚了。自己細胞中的變化應該就是生命元能的作用。但是很明顯，生命元能的作用層次最多在原子級。也就是說，生命元能根本不能在原子內部存在。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種「空洞」一樣的能量，那種能量就是精神能量嗎？ 「空洞」能量和其他的任何能量都不同，這種能量「看」不見，當然是用「心眼」看不見。奇怪的是，這種能量能夠感覺到。 他忽然想到，自己從來就沒有看到過「神念」，只能在自己的感覺中有「神念」的存在，也就是說，精神能量也同樣是「看」不見而只能感覺到的。 看來這兩者真的很相似。 到底是不是一樣的能量，現在還不能貿然的下結論。只能說從種種跡象中看來差不多。人不能依賴自己的眼睛，也不能依賴自己的感覺，一切都要以事實為依據。這是科學家的基本準則。他還算不上科學家，但是他卻對這種準則很認可。 因此，他決定以後一定要找機會把這個問題弄清楚。不為了什麼原因，只因為這種探索未知的感覺，在他的心中，無比的迷人。 不過，現在不是弄清楚這些東西的時候。「零點一號」出了問題，必須趕快收拾殘局。既然現在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變化，一切就等以後再說吧。 將神念退出原子內部，原本被屏蔽的五官感覺又恢復了正常。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懸浮在半空中。不知道什麼力量，抵消了他身上受到的地心吸力。 他不清楚這是什麼力量，不過當然和不久前的變化有關聯。只是，他這樣懸浮著，應該怎樣下去？ 他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任何重量，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借力下去。他手腳舞動了幾下，終於無奈的發現了這樣的一個事實：自己無法回到地面上了！而且，雖然他可以在原地自由的移動手腳，但是如果想往前面走一步，或者說想離開這個地方，卻根本無法辦到！ 他心中苦笑。 這可該怎麼辦？要是身體的重力還在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心念方動，他只覺身體突然一沉，以前失去的重力終於回歸體內！ 他心中大喜，問題是，他現在正懸浮在半空中。剛才他沒有重力所以才能出現這種情況。眼前他重力回歸，於是萬有引力定律重新發揮作用，結果…… 「哎喲！」 他的身體和地面以久別重逢的熱情，進行了親密的接觸，而且落地時正好是正面向下，於是乎他的嘴以餓狗搶食的氣勢開始了和大地的熱吻…… 從地上爬起來，除了發現自己赤身裸體之外，他還發現自己的身體果然不同了，摔在地上，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而且舉止見他發現自己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簡直就想馬上發洩發洩。 抬起頭來，他驚訝的發現，那個龐大的「零點一號」居然影蹤全無，連一絲痕跡都不存在了。他在室內走動幾圈，卻根本沒有發現「零點一號」的任何殘片。小屋還是堆滿了雜物，唯有和「零點一號」相關的東西不見了！ 他原本以為「零點一號」的消失應該是和自己的衣服一樣，被那龐大的零點能摧毀成了分散的原子。但是零點能也不可能厲害到只將和「零點一號」相關的東西摧毀而不傷及其他任何東西，就像有意識一樣。 這就奇怪了。這不可能有別人搬走，如果真的是人為的，不可能不留下一絲痕跡，更加不可能看見自己懸浮在空中而不做任何反應。 想了半天，一時之間也弄不明白，乾脆不再去想。現在開始善後工作吧。 這個就很簡單了，既然「零點一號」已經完全消失，只需要將室內的電源接回去就行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現在的時間。他已經完全不清楚過了多久了。如果已經過了七天，那麼自己的工作恐怕就完了。缺勤一天，陳明會不會藉機發揮，順理成章的把自己趕出研究院，從而讓洩漏那天的秘密的可能性徹底消失？他事後想了很久，始終覺得那天的情形有問題。自己能夠進入正式的編制，是不是陳明用來堵自己嘴的？如果真的這樣，他肯定不會放過收拾自己的機會，可不能掉以輕心。 註釋1：識神：道家用語。人有兩神，先天元神，後天識神。用現代心理學的話說，元神就是深層潛意識。識神則為普通的意識。當然這一切並不是那麼簡單，只是一種類比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