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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妖神入世 第七章 無窟海底 作者：天人不寂寞 《神州誌異》有載：「大陸極西，有海名無窟，深不見底。人有擅入者，不見出。。。。。。」
無窟海，位於神州大陸之西，與我所在的域外冰原，極東的雲夢毒澤，還有極南之地的洪荒森林，合稱神州死大凶地。生人勿近。 傳說中，無窟海深邃至極，彷彿無底洞窟，因此以「無窟」名之。海水四季常溫，吸引了大量的水族生靈。其中不乏力量強大，生性暴虐的精怪異靈。歷來大陸上排得上字號的水族強人莫不出身於此。就連睚眥，也曾在這裡呆了數萬年之久。期間提攜過的後進晚輩不計其數。認真算起來，如此神州大陸上橫行霸道的水族豪傑出道之前，或多或少都受過他們兄弟倆的恩惠。 所以，倘若說聖言瑪古山所在的域外冰原是我的故鄉的話，那麼這無窟海就是睚眥的老家了。 龍谷？早在當日睚眥幾位兄弟和帝釋天的一場大戰之中便已經被夷為平地，連清理廢墟都省了。 今次我來，就是為了祭奠睚眥的小弟----椒圖。 一入無窟海，聞到我身上龍神氣息的水族，紛紛四散遁逃。我也懶得理會他們，看準方向直奔目的而去。。。。。。 這就是睚眥當年棲身的地方嗎？看著眼前氣勢宏偉，晶瑩剔透的水晶宮殿，我目瞪口呆。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從心底由然而生，怪異絕倫。 雖然睚眥的記憶中也曾見過，但當我真正面對它的時候，我仍然為它而吃驚不已。 不是因為它太過華麗和珍貴。而是因為它太。。。。。。耀眼了！ 大凡龍族，平常都喜歡收集一些發亮的東西，即便強如睚眥也免不了這個嗜好。唯一值得讚歎的就是，比起其他的龍，他的品位高一點，見識廣一點，知道那些東西有價值，那些東西沒價值。所以這裡收羅的都是一些不凡之物。但是即便如此，這裡每一件東西都有一個共同之處----閃閃發光！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揉著被光芒刺痛的眼睛，心中不由破口大罵。不過罵歸罵，我卻不得不佩服他居然有這麼厚的身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想當初，我初見睚眥之時，他已經身受「天人五衰」大劫，自知必死，將歷年來強取豪奪的收穫盡數封存於此，僅留下平日用摜了的幾件隨身法寶轉戰天下。後來為天下人所圍攻追殺，那幾件法寶也一一損毀。出現在我面前時，全身上下除了一個空空如也的「芥子須彌環」之外就剩一條破破爛爛的獸皮纏在腰間，連條完整的內褲都沒有。當真是一窮二白得可以。後來又被我數番折磨，連獸皮也「功成身退」，只得赤著身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裸奔。好在他修為日減，早已幻回獸身，而我更是不知禮法羞恥為何物，兩人相處起來，倒也不覺尷尬。 想起那段快樂的日子，不覺會心一笑，隨即悲從中來，淚流滿面，不能自禁。 妖神已入世，睚眥今何在？ 故人身已歿，胡為我獨存？ 「睚眥，睚眥。。。。。。」每念一遍這個名字，我心中的悲哀便更勝一分，終於一口心血噗出，落在水晶宮殿外圍的禁製法陣上。 隨即，白光一閃。。。。。。 待我睜開雙眼，已經是身在一個方形玉池之中。池內浸滿乳白色的液體，異香撲鼻，聞之令人神清氣爽。 這裡應該就是水晶宮內的長生池罷。想來，是我噗出的那口心血觸動了宮殿外圍的大幻挪移法陣，將我當作睚眥，以為我身受重傷，直接把我傳送進來了。也好，倒也省卻了我一番功夫。只是以後有空的時候，還是把這陣法改改比較好。不然萬一哪天被人砍到失血過多，沒得血噗，豈不是要卜街在這水景宮外，望門興歎？ 我搖搖頭，走出長生池。 這長生池浸滿無數的天材地寶，儘是睚眥多年搜刮而來，無論修煉療傷均是大有裨益。當初睚眥橫行天下的時候，也曾數次身負重傷，險死還生，拖著一口殘氣逃回這裡，若非得此長生池之助，他便有一百條命，也得盡數翹光。 算起來，睚眥昔日那縱橫三界六道，令萬千生靈聞風喪膽談虎色變的神話傳說，倒有一大半是靠它掙回來的。 不過，很可惜，這東東雖好，對我卻無甚大用。因為一般的傷勢，憑我現在的肉體再生能力，轉瞬即愈，根本不需要用上它，而當我有必要用它的時候，必定是受了異常嚴重的傷勢，我大可以隨時遁入附近的地脈之中，又何必特意跑到這裡來。更何況，我還有一個比長生池效果好上千萬倍的「岩漿溶池」在那裡，要用也輪不到它罷。 所以，我只是四下的看看，便不再逗留，轉身往椒圖的葬室而去。。。。。。 。。。。。。 看著面前水晶棺中的那張面孔，心底百味滋生。說老實話，我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即使是在睚眥的記憶之中。彷彿這張面孔，這個人，甚至有關他的一切一切。在睚眥的心目中，都不存在似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此刻，那被遺忘的記憶卻一點一滴在我腦海裡甦醒，無數熟悉的畫面在眼前一掠而過，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絞疼。兩段經歷在我心中交織纏繞，我再也分不出自己到底是那個雖然在溶池內生存了漫長歲月卻一直懵懂無知的地脈生命，還是那個身負滅族大仇，孤身轉戰天下，面對世人千夫所指的目光，依然仰天長笑，看是快意灑脫其實一心求死只因為對相依為命的弟弟始終抱有一份歉意內疚的睚眥。 或者，我兩者都是。 又或者，我兩者都不是？ 。。。。。。 良久之後，從頂門百會之處傳來一陣猶如黃鐘大呂的轟鳴，然後只覺渾身汗出，靈識圓滿，氣機溶通，到這時候，我才真正的與睚眥融為一體，從此除非我自己願意，這世間再沒有任何力量能將我們分開。 「小弟，你放心吧，哥哥知道以後應該怎麼做了，你就安心的在這裡歇息吧，我會等你的，等你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找那帝釋天，把他欠我們的連本帶利的收回來。在這之前，我會好好的保護自己，好好的享受生命，你。。。。。。你要早點出現啊。。。。。。。」語調嗚咽，卻是發自內心。這是我，以睚眥的身份許下的第一個諾言。 從此以後，我便是睚眥了。 「縱橫三界六道令萬千生靈聞風喪膽談虎色變的「妖神」睚眥。哈哈，好牛逼的身份，不過，我喜歡，哈哈~~~~~~~~~~~~，小弟，你看著罷，看著哥哥我是如何的將這個齷齪的世界玩得天翻地覆的，好好學著吧，哈哈~~~~~~~~~~~~~~~~~~~~~」解開心結之後，我的心態突然變得很輕鬆，彷彿回到以前在「岩漿溶池」事的日子，再沒有什麼能在我心中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又何必在乎那麼多。一切順其自然罷。 溫柔的將一束路上採摘的不知名的野花放在水晶棺上。裡面的沉睡的人兒依舊，只是這個世界，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這些，他卻永遠不會知曉了。。。。。。 「輕輕的，我來了。就如我輕輕的走。揮一揮衣袖，不留下一點寶物，哈哈哈~~~~~~~」看這空空如也的水晶宮殿，我得意張狂。一想到日後睚眥看見自己一生的心血被我搞成這副德行之時，那個表情，嘿嘿，想必是十分有趣罷。哈哈~~~~~~~~ 「卑微的眾生，齷齪的世界，好好迎接我的到來吧，我要代表太陽來打倒你，哈哈~~~~~~~~~~」嘴裡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被自由的興奮刺激到語無倫次的我，像來時一般狂飆而去。只留下身後的水晶宮殿可憐兮兮閃者孤獨的光芒。 不同的是，來的時候，一窮二白，走的時候，身價豐厚。一來一去。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讓我意料不到的是，今日一時偷懶，留下了那座水晶宮殿。數千年後，時有凡夫俗子誤闖而至，只因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引起禁制的反擊，便被我所改動的大幻挪移法陣送出。回到人間之後，或以口傳，或以筆錄，將法陣中所見的幻象傳揚出去，成就了幾段淒美的神話傳說。 從此這水景宮殿也有了一個響亮的名頭----「龍宮」。 只是許久之後，當我混跡人間，看到這些傳說之時，不禁啼笑皆非，感慨萬千。。。。。。 本書起點中文網（www。cmfu。com）首發，轉載請保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