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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作者:一笑紅塵

    14

    在議長大人到來之後,福萊德就默默的坐到大廳的一個角落。看著窗外的樹葉在窗戶上婆娑的影子。忽然想到一首小詩:如果我死去,親愛的,不必為我哀傷。

    請在我的墓碑前,為我栽種一株小柳樹。

    當風兒吹過的時候,就可以看到我的微笑……

    這是一個青年對他的朋友的留念,因為要為自己的女朋友參加一場決鬥,所以這樣對自己的好友道別。隨後的故事有很多,已經忘記了。但是這首小詩卻一直留在心裡。

    在這宏偉的大廳裡,福萊德居然感覺有一點失神。

    人們的歌聲更加響亮,把他從溫柔的情緒中喚醒過來。察覺到一時的走神,青年有些對自己生氣。

    看著情緒激昂的人群,那雙像大海一樣湛藍而閃耀的眼眸,放射出銳利的冷光,迅速的掃過人群。

    所謂人民,不過是附和少數人的意識的盲目的存在罷了。就像阿米巴變形蟲一樣,當有一隻蟲子率先放出信息激素,所有附近的蟲子都會受到影響而跟隨先行者的腳步,然後,追隨的個體越來越多,最終形成浩大的聲勢,誕生新的種群。但是,第一隻蟲子也許只是無意識的本能而已。雖然人比阿米巴變形蟲高級得多,但是喜歡附和的本性依然。拒絕自主的思考,把決定的權利交給所謂的領袖,由其主宰自己得命運。而少數領袖人物,利用特權謀取私利,是國家綴入腐朽得泥潭,從而導致國家滅亡的先例,在歷史上比比皆是。

    他的眼光向主席台望去,冷笑的因子立即佈滿了他的神經回路。在民主主義的旗幟下,眼下,不久有一隻人形的寄生蟲在貪婪得吸取國家得營養,滋養自己紅光滿面的身體嗎?!

    這種人得以把握大權,大概是國家衰亡的前兆吧?

    依靠帝國的支持,盤踞高位以危害國家。這是不是帝國辛辣的陰謀呢?雖然沒有任何可以證實的證據,但是福萊德依然無法迴避這樣的猜疑。也許帝國正是利用這種毒菌,從內部腐蝕民主的精神而達到和平演變的目的呢!

    那麼,敏茲總長也許只是迫於帝國的壓力而保留戴維斯的權力罷了。

    那麼,在已經和帝國開戰的時刻,這種表面上的遮掩還會維持多久呢?在必須全面的掌握軍事指揮權的統合作戰本部和代表人民的最高評議會之間的戲劇也許會令人期待。不,不會那麼精彩,因為戴維斯這傢伙實在太笨了。雖然上帝用和特留尼西特一樣的精神材料構築戴維斯的靈魂,但是,卻忘了賦予他足夠的智力。結果,現在站在主席台上誇誇其談的傢伙就是一個愚蠢、自大、腐朽並毫無自知之明的人。以至於福萊德對於這種人的存在感到悲哀。

    敏茲總長會採取什麼樣的方式將這個人拉下權力的寶座呢?

    如果尤里安。敏茲知道陣亡將軍的兒子在高唱國歌的同時會在腦子裡盤旋這樣的念頭,一定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對於為了國家才選擇軍人的道路的人也許永遠無法理解冷酷的權謀家的思想。尤里安。敏茲此時正在為議長的立場傷腦筋,即使擁有敏銳的戰略眼光,但是,如何說服對於權力有強烈的佔有慾望的人依然是困難的課題。而福萊德的頭腦裡已經有一千種方法把自己需要排除的對象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福萊德正了一下軍帽,裝出哀傷的樣子,並且慷慨激昂的高唱國歌,心中充滿了冷笑的因子。

    雖然尤里安。敏茲是個誠實而正直的人物,但是並不是所有的軍人都是如此。

    另外,歷史不是靠高尚的精神就可以書寫的。相反,人們的慾望也許更起到作用。在洶湧的歷史德波瀾中,各種各樣的人明銳的觀察著風雲的變化,準備著自己冒險的航程。

    *******當戴維斯議長回到家裡時,穿著制服的僕人立即慇勤的接過他的大衣,露出獻媚的笑容:「您的秘書埃爾達先生早就來了,等了很久了。」

    「他?」戴維斯疑惑的走進紫檀木雕花的大門,看見自己的新秘書正在霍爾斯地毯的鮮亮的圖案上不安而急噪的踱步。正好,埃爾達也發現了上官的到來,急忙迎了過去。

    「閣下,有件事不妙!」他急匆匆的說道。

    戴維斯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埃爾達,你知道我不喜歡慌亂的舉措。難道在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可以使你我感到不安的存在嗎?難道你就不能鎮靜一些!」

    「是,下官惶恐!但是,這件事的確不妙!傑塔爾參議員在議會上提出了對哈米季奇大法官的彈劾案,而且他們掌握了確實的證據。司法委員會已經決議對此進行審核了。閣下,如果哈米季奇被解職的話,我們不僅顏面掃地,而且將無法再掌握司法的權力。而如果這樣的情況出現的話,順位繼承他的職位的人選可能是奧克斯高等法務官,這傢伙簡直是油鹽不進的法律機器!去年,他就極力追究販毒案的根源,而且在自己的調查中已經掌握了很多不利我們的證據。如果讓他登上大法官的高位的話,加上議會的反對黨的話,我們將以最大的醜聞下台,而且永遠別想再翻身!」

    「這樣啊……」戴維斯將臃腫的身軀放在沙發上,從金質的煙盒裡掏出一隻雪茄,伸手點上,輕輕的吐出煙圈。

    透過淡淡的煙幕,議長昏黃的眼神彷彿要努力撥開纏繞在眼前的迷霧,清楚的看到事情的根本。

    「傑塔爾?」

    「是的,閣下。海因。傑塔爾,紐伯克選取新生的參議員,曾經在競選中嚴厲的抨擊我們,被認為是廉潔而有能的青年政治家。在民眾中很有聲望,一顆新星。」

    「哦,埃爾達,你聽著,凡是講究主義和良知的政治家,全他媽是新手,不熟練的半成品而已。要麼就是做做樣子。去試試他,看看他有什麼需要。」說著議長看了手下一眼,埃爾達瞭然於心的點了點頭。

    戴維斯吐了一口氣「最近多注意一下外面的事情,眼睛亮一點,耳朵長一點。埃爾達,現在的氣候並不好哦,如果在暗流不斷的河上行船,就得多用些心力才成。」

    「是。」

    埃爾達必恭必敬的告辭了,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腳步似乎恢復了輕快。

    而房間得主人站在乳白色的落地窗前看著漸漸走遠得秘書官的影子,目光有些怔忪。即使在號為「私利」的帆船上努力加固,但是未來依然是充滿未知的黑色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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