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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激流上的爭鬥 作者：Weekend 你肯定有地下水？
就如同你臉上有粉刺一樣肯定。 奧特城南邊的官道上，一群冒險者和兩個小丑正在路旁緊張對峙，凡是看到這一情形的行人，都慌慌忙忙地從小徑繞過戰場。 聖騎士拔出劍，盜賊握緊拳，兩個魔導士也擺好了手勢，車中的少女緊抱住她的愛人，而男子則用空閒的手摸索自己的武器。 「他們在等什麼？等我們進攻？」左邊看似營養不良的小丑故作疑問。 另一個小丑一面仔細地擺弄他的玩偶，一面漫不經心地說：「沒錯，他們以為人多，可人多就會大意，大意就會倒霉。更何況他們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們先攻擊，『只不過是兩個小丑，也學別人耍帥氣，要打敗他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你們是不是這洋想的？是不是？」 「你廢話說完沒有？說完了就快點上嘛！該不會你的本領都長在舌頭上了？可用舌頭怎麼打人？用舔的？」伯克蘭不甘示弱地回敬對方。 「誒呀！你很有當小丑的潛質嘛！想不想換個職業啊？想不想……」瘦得只剩一層皮的小丑突然改變語氣，念動咒語： 「懷有母性的仁慈大地啊，請憐憫這些卑微的生物； 張開您廣闊無邊的胸懷，讓痛苦永沉入無邊谷底！ 地裂！」 「糟糕！他是魔法師！」伊恩連忙施展御風術，欲躲避想像中地面上將會裂開的數條縫隙，而與之相反，地面是整個塌陷了下去！ 「哦哦哦！」「呀！」「為什麼我總學不會鳳系魔法！」 一輛馬車，四匹驚慌失措的馬連帶五個不會飛行的人一同掉入巨大的地洞中，兩個小丑嬉笑著跟了下去。 「……可惡啊！竟然被這樣低劣的圈套戲耍！」惱羞成怒的魔導士急忙上前追趕，官道至此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地下十幾米深初，有一條不為人知的湍急暗河，正洶湧前行。 「噗咚！」「噗咚！」連著幾下落水的聲音，眾人便濕淋淋地泡在了水裡，而且順著水勢飛快地奔流向前。 那艘大篷車像小木筏一樣浮在了水面上，被繩索束縛的馬匹不斷地掙扎卻逃脫不了禁錮，幸好車上的賽巴斯及時用劍砍斷韁繩，才避免了那些馬的滅頂之災。 哲和科帝士的水性不太好，幾次想游到木筏邊上都功虧一簣，被水流衝散，而伯克蘭呢？他在哪兒？ 後方的小丑追上來了！他們在陡峭的石壁上步履如飛，毫無阻礙地奔向馬車，苦於自身難保，聖騎士和黑魔導士束手無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兩者的距離越來越近。 這時，水面上激起一小搓水花，黑色的身影利箭般襲向追趕者，是盜賊！ 小丑兼魔法師毫不驚訝地向他射出十幾串風刃，可勇往直前的少年並不躲閃，風刃全數擊中盜賊，但除了衣服被割開的幾道口子，他毫髮無傷！ 伯克蘭朝傑勒爾德揮出石破天驚的一拳，小丑舉臂擋格，「噗！」的一聲，好像打在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上？他對著驚異的少年露齒一笑，接著飛出一腳往盜賊腹部猛踢。 盜賊想要縱身躍起，躲過看似危險的攻擊，可是雙腳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他低頭看去，原來是布偶！那布偶彷彿有生命似地抱緊伯克蘭的腳踝，還幸災樂禍地怪笑！ 稍一遲疑，少年被踢中了！他像劃過天際的流星，重重地栽進木筏之中，在地板上砸出一個大窟窿。 「混蛋！我要把那個破布偶丟到垃圾桶裡！」狼狽的盜賊氣憤地大叫。 「別衝動！你現在還是充當木塞的好！我可不想沉到水裡！」易了容的男輕男子把伯克蘭按住，不讓他出來，「到最後，還得靠自己！」 接著他拔出手中的長劍，擺好姿勢，等待小丑的衝擊。 巴托羅繆見狀嘲諷道：「哈哈哈哈！你看到了嗎？那個傻小子以為他能收拾咱們兩個人，他以為他是誰？劍聖？賢者？教皇？下輩子吧！」 「水晶槍！」後方突然傳出伊恩鎮靜的聲音，兩支寒氣四溢的尖銳冰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來，直逼向猥祟的國王使者。 「哈？速度到挺快，不知實力如何？」兩人為躲避魔法冰槍，身形一滯，耳邊傳來呼嘯之聲，魔導士已經同他們擦肩而過，站立在木筏上。 前方傳來隆隆的激水聲，眾人回頭一看，竟是一個三岔路口，分明要將浮在水面上的馬車、左邊的黑魔導士和右邊的聖騎士隔離開來！而黑森森的洞穴要通向哪裡？ 根本沒有人知道！ 「去救他們！伊恩！我們不能分開！」伯克蘭呼喊道。 「不，我們是在工作，保護僱主最重要！」金髮少年毅然否定了盜賊的建議，他向水中的同伴叫道：「哲！科帝士！自己照顧自己！不管你們漂流到何方，別忘了我們的目的地！我們要在那裡會合！哲！千萬記住那個地方！」 「是的！我沒有忘記！」 「我會在那兒等著你們的！」 哲同科帝士身不由己地漂入了左右兩邊的甬道，隔著越來越厚的石壁回應。 「那麼就剩下四個人了，我看你們還是束手就擒的好，我們可不是嗜殺的人，與其追捕，我更喜歡阿諛奉承，插科打諢。」高瘦的小丑飄在空中，悠閒地同眾人談話。 那個小丑中的小丑不緊不慢地在岩石上奔走，應和道：「對啊，對啊，體力活兒我可是深惡而痛絕之，現在交出女人、殺掉男人，你們愛上那兒就上那兒。若是跑上一里，說不準我心血來潮，就要把你那可愛的藍眼珠子，拿來玩玩！」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全沒把正在默默念誦咒語的魔導士放在心上，反而像捕獲獵物的獅子，玩弄自己的戰利品。 「巴托羅繆？你有沒有聽見隆隆水聲？就像是萬米高的巨浪正像我們湧來？」 「聽到了，聽到了，那不就是我們勝利在望的心跳麼？」 「…… 用波浪劃出疆域，把強風圈起大洋， 使一切湖泊氾濫，讓所有江河決堤！ 怒海狂濤！」 當魔力強大的金髮少年吐出最後一個混沌語言，他身邊的岩石就立刻碎裂瓦解，從中沖洩出數以萬計的水液，聯合了木筏下的濁流，向後翻滾出奔騰的浪花，其氣勢就是百萬雄師的戰鼓齊鳴也無法與之相匹！ 「勝利本屬於我們！」 「我討厭洗澡！」帶著這樣的喊叫聲，兩個難纏的小丑被拋在了腦後，從頭頂上落下的石塊又封堵住後路，暫時，他們安全了。 ※※※ 激流漸漸變得平緩，趨於逸靜，前方逐漸出現了光影，他們的木筏漂出黑暗的洞窟，來到一片明亮的水域。 那是一個平靜的湖泊，四周為鬱鬱蔥蔥的樹林所環繞。 當四個人安全地上岸，他們驚喜地發現有三匹馬順著河流先他們一步來到這個大湖，並爬出水面，正在岸上覓食。 於是木筏又變成了大篷車，只是帳篷沒有了，而車底則穿了個大洞。 「那個叫傑勒爾德的傢伙，下次再見面，我一定要把他扁扁的鼻子揍進那色彩鮮艷的圓臉裡！」伯克蘭在將身體拔出馬車底部時依然叫罵不停，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最不光彩的經歷了。 「隨你的便，我只想把那根『木桿』拗成四節，然後丟到火爐裡去！」伊恩撥弄草叢，找到一些籐蔓植物的種子，將它們一顆顆嵌入木板底部的夾層中。 「隨我的意願生長！」魔導士為每顆種子加注魔力，然後粗壯的籐蔓開始蔓延，不久便把窟窿封得嚴嚴實實的。 家世顯赫（據推測）的僱主很體貼地為女友安裝了一個木架，掛上一張床單，在裡面生起一堆柴火，讓她烘烤衣物，擦乾身體。 「不知道小哲和科帝士的情況是否和我們一樣，但願他們都沒有事。」盜賊脫下破碎的上衣，擰乾，露出黑得發亮的肌肉和健美的體型，他矯健得就像一頭充滿活力的豹子，「嗯，我以前怎麼沒注意到，你的皮膚竟然這麼白？該不會是貴族吧？」 「是不是貴族，有什麼關係嗎？不過那對情侶就一定是貴族了。」魔導士微笑著回答，他那耀眼的金髮，水藍色的晶瑩眼眸，配上清俊的五官和代表高貴的雪白膚色，就是稱之為愛神的寵兒也不為過。 「我現在啊，只想早早把他們送到教廷舉行婚禮，然後好好睡上一覺！」 「好好睡上一覺……是啊，我已經有多少天沒有安穩的睡眠啦？快要記不清了……」伊恩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十分疲憊。 「你們知道這是那兒嗎？我們是否朝著正確的方向行進？」賽巴斯向兩人詢問道，在他身後，少女已弄清爽身體，重又蒙上了厚重的面紗。 疲憊的魔導士望了望天色，「這個湖大概在奧特城以南二十里的地方，這兒附近有一座小鎮，我們今晚就在那兒過夜吧……」他無意間瞧見了僱主的臉，然後不說話了。 那年輕的男子臉上的偽裝，因為河水的沖刷而消除了：他有一張漂亮而不失威嚴的面龐，蜜金色的短髮在陽光下閃射光芒，有稜有角的臉型看上去十分堅毅。 是他？驚愕的少年在心中暗叫：竟然是他？我早該認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