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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A 神的使者 第一章 時光飛逝歲月的註腳 作者：xuaney 第四卷A神的使者第一章時光飛逝歲月的註腳
十八年前的6月12日清晨，黃海省濱江市的一對年輕夫婦正沿著江堤散步健身，突然聽到嬰兒啼哭的聲音。他們循著哭聲尋找，發現有個嬰兒竟然在江水中載沉載浮。男的趕緊脫了衣服跳進江水中，游到近前才發現是幾條白色的江豚將這個光身子嬰兒當作玩具頂弄著，小傢伙這才沒有沉入江中。 他將那嬰兒救起，他的夫人馬上將孩子摟進懷裡。看起來還是初生嬰兒，長得挺可愛，不知道他的父母怎麼會忍心將他拋入江中。女的心腸很軟，想到這裡忍不住流下眼淚，解開外衣將他貼身抱在懷裡。小嬰兒出於本能，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撥弄著內衣尋找目標，小嘴湊來湊去。女的臉紅一笑，解開了胸罩讓他夠到乳頭。小傢伙吮吸不到什麼，卻好像得到了滿足，不再啼哭。夫婦倆相視一笑，他一定是餓了，趕緊抱回家。 第二天清晨，就有人來敲這對夫婦的家門。男的以為孩子的親生父母找來了，開門一看卻是個著黑衣的老婦人，臉上滿是皺紋，頭髮也全白了。 「我來看看孩子。」她的言語似乎帶著魔力，讓人不能拒絕。 她徑直走進臥室，小嬰兒正安靜地喝奶粉，女人手忙腳亂，沒有注意到旁邊多了個陌生人。那老婦人伸手撫摸孩子的額頭，閉著眼睛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那對夫婦開始心慌。 突然，老婦人猛地縮回手退後幾步，眼睛睜開，神光閃爍，臉色也大變，那對夫婦嚇了一跳：「老婆婆你怎麼了！」 老婦人沒有解釋，只顧著自己緊鎖眉頭，嘴裡唸唸有詞：「會是他！會是他嗎？連他都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了。。。」那對夫婦聽得一頭霧水，覺得這個老婦人神神秘秘的，裝神弄鬼。 但是下一刻他們卻驚呆了，眼前的老婦人身上起了不可思議的變化，白頭髮竟然開始變黑，臉上的皺紋也逐漸消失，看起來越來越年輕，連黑衣都變成了白袍。夫婦倆摟在一起，盯著眼前這個由老婦人變成的美貌少女，只會「你，你，你」說不出話來。 老婦人這才注意到自己因為過於震驚現出了高階形態。既然被這對夫婦發現了秘密，這嬰兒也和他們有緣，看來只有讓他們多瞭解一些情況，好承擔起責任。 「別害怕，孩子。」她瞬間又恢復成老婦人的模樣，臉上現出了慈祥的笑容，「我不是什麼巫婆，也不是妖怪，我是全球靈異現象研究會中國分會的會長。」 換作以前，這個頭銜會讓人覺得可笑，現在則意義完全不同，因為一場靈異表演剛剛謝幕。 「我是被這個嬰兒召喚過來的，我們有一些特殊的感知手段，能察覺到這個世界上某些奇異事情的發生。」 「他怎麼了？」雖然只相處了一天，女人的母性已經被觸發，忍不住關心。 老婦人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嚴肅：「藏在他身體裡面的靈魂一旦甦醒，很可能這個世界的末日就要來臨！」 「啊！」夫婦倆大驚，這對他們來說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難道他體內藏著個惡魔嗎？」這已經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嚴重情況。 老婦人搖搖頭，沉重地道：「如果是惡魔，我就不會來了，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惡魔的靈魂。」頓了頓，語調越來越冰冷：「他是目前為止降生到這個世界最高階的魔，是這個世界所有魔的統治者！」 老婦人其實還有所保留，目前所能感知最高的神十階、最高的魔九階，而這個嬰兒體內的魔已經超出了這個範圍。 夫婦倆嚇得臉色灰白，全身發冷。 看到他們如此受驚，老婦人的臉色緩和下來，安慰道：「不過也不用太害怕。按照過往的經驗，越是高階的神魔，甦醒的概率越低。所以極有可能他一輩子都不會甦醒。」 夫婦倆其實聽得一知半解，什麼魔啊神啊的，還高階低階，只知道眼前這麼可愛的嬰兒隱藏著極大的危險，卻還是不敢相信。老婦人也看出這一點，所以說道：「你們可以把他當作正常的嬰兒。我會將剛才的對話封存在你們的腦海深處，等十二年後再記起來。那時我會再來找你們，承擔對他的監護責任。」 說著她的手按到兩人的額頭，同時她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幾分鐘之後。 小嬰兒安靜地喝奶，女的手忙腳亂：「老公，剛才好像有人敲門，你去看看吧！」 男的以為是孩子的親生父母找來了，開門一看卻不見任何人，不由摸摸頭。心中一動，這樣的情形好熟悉。。。 ************************************************************************ 星期二心茹打電話到市進出口貿易總公司，詢問有關珂珂家人的消息。前台的熱線小姐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還說公司沒有缺女職員，也沒有人來找過珂珂。這件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心茹和我商量，覺得應該在報上登個啟事。可是提出來和大家討論的時候，夢蓮極力反對，想想她說的也有道理：「珂珂這麼柔弱可人，不怕又引來一大堆色狼嗎！」說的時候還瞪了我一眼，這個「又」字特意加了重音。 珂珂低著頭，沒有說話，也不讓我看到她的表情，但不知怎麼的，我似乎能夠體會到她的悲傷。 沒有別的辦法，我們每天晚上最忙的一件事情變成了翻看各種報紙的廣告啟事欄。不過夢蓮對此似乎興趣缺缺，只顧看新聞和娛樂版，結果被她發現了那樁離奇的入室搶劫案。她拿給我們看的時候目光似乎有意掃過我的臉，不過想想，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晚上睡覺之前，我堅持著練習感應能力。我發現，雖然意識投射越來越熟練，但感應力的範圍卻時大時小，星期一那晚是個高峰，這兩天卻越來越小，又恢復到了一開始的水平。只好放棄利用感應力尋找珂珂父母的設想。 生活恢復了平靜，日子隨著日曆一頁一頁被撕下，散落到不知什麼地方。 星期五，珂珂去醫院拆掉了縫合線，額頭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她雖說沒關係，躲閃的目光中還是流露出一絲遺憾，愛美是女孩的天性。這兩天她的情緒有點低落，很少說話，喊我「哥哥」也是怯怯的，不知藏著什麼心事。 星期六我和心茹忙了一天，查著黃頁打電話給省裡各個報社、電台和電視台，尋找珂珂的家人，他們一定急壞了。樓上二層有新人搬進來住，夢蓮最愛這種熱鬧，跑出去幫忙，傍晚還帶著那一對年輕男女過來串門。珂珂卻一直躲在房間裡，忘了做晚飯。 然而珂珂的家人依舊沒有浮出水面。 ************************************************************************ 晚上到小區附近的快餐店吃盒飯，珂珂坐在我的對面，說了聲對不起，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坐在旁邊的夢蓮摟著她的肩膀低聲安慰了好久，又向我投來擔心的目光。直到心茹坐到她旁邊，貼著她的耳朵說了幾句悄悄話，她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我看到珂珂臉上閃過紅暈，不知道心茹對她說了什麼。 心茹看起來明白珂珂的心事，但是我想問她的時候，她已經甜甜地睡在我的懷裡。這幾天我盡可能陪在她的身邊，所以經常看到這種甜蜜的表情。 繼續練習我的感應能力，可心裡還是牽掛珂珂。意識一投射，沒想到直接來到了珂珂身邊，和以前要靠知覺輔助比起來，這是一種飛躍。 但是這種興奮很快就被另外的情緒取代。因為我發現珂珂並不在臥室裡，而是趴在側廳的餐桌上，肩膀微微聳動，無聲地哭泣著。她到底為了什麼這麼悲傷。。。 收回感應意識，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下床推開房門走到她的身旁。我輕輕叫了聲「珂珂」，這次她並不理睬我，哭泣得更加厲害，聽到了她的嗚咽。 原來她的難過與我有關。 是了，對她而言，親人現在只有我這個「哥哥」，而我卻不停地要把她交給「陌生人」，硬生生地要把她推出這個家門，她能不傷心嗎？ 我應該早點想到這些的，這兩天我對她的關心太少了。 「對不起，珂珂。」我把手放到她柔弱的肩膀上，輕輕拍著安撫她，「對不起，是哥哥讓你受委屈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自稱「哥哥」。 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我，眼神還是很傷感，晶瑩的淚珠依舊在滑落。這個傻姑娘，這麼多的委屈，卻一直憋在心裡。突然湧起強烈的感覺，覺得她就是我的妹妹，覺得她需要我好好地呵護。很自然地，我扶著她站起來，將她惹人憐愛的身子緊緊摟在懷裡，胸口很快就被她的眼淚沾濕了。好好發洩一下吧，這種孤獨無依的感覺我也曾經體會。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噢。」我柔聲安慰她 「哥哥。。。」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珂珂，有什麼話不要憋在心裡，說給哥哥聽吧。」 她突然緊緊摟住我的腰，大聲哭泣道：「哥哥，從有意識的時候開始我的生活裡就全部是你，我活著就是為了好好愛你照顧你，請不要不理我，請不要讓我離開你，嗚嗚。。。不在你的身邊，我馬上就會枯萎的！真的！嗚嗚。。。」 這才是她的真心話！如此深情的話語讓我心頭激烈顫抖，一時呆住了。。。 ************************************************************************ 懷裡的珂珂還在抽噎，不過情緒已經緩和了。我吻到她額頭的那道淡淡疤痕上，希望它早日消失。珂珂身子輕震，然後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微微仰頭，臉上起了紅暈。 「珂珂，以後這個家就是你的家，你願意呆多久就呆多久，我再也不會要你離開了，更加不會冷落你，好嗎？」 珂珂的手移到我的脖子上，嬌癡地點頭。 「那你也要答應我，有什麼話就一定要和我或者心茹她們說，別憋在心裡——唔」 珂珂突然把芳唇湊上來貼住了我的唇，一觸即離，也脫離了我的懷抱，臉卻已經通紅。下一刻我的臉也開始發燙。 「知道啦∼好哥哥∼」她突然變得好輕快，「快回去陪心茹姐姐睡吧，我也要睡了，明天早上還要為你準備早餐呢∼」 她退到房門口，半邊身子已經進了屋子，卻又輕輕叫了聲「哥哥」。 我的目光正掃過日曆，聞聲轉過身去。看到珂珂扶著門把手側著另一半身子，露出溫柔的笑容，用口形慢慢對我說了三個字。 我再次呆住了，因為我看懂了她說的話。她說的是—— 「我——愛——你——」 ************************************************************************ 6月11日的深夜，到處蕩漾著珂珂的告白。而再過幾個小時，我18歲的生日終於要來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