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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莉姐。。。」心裡百感交集，一時喉頭哽咽。

    茉莉握住我的手，掩住我的唇，示意我不要說話，一邊輕輕為我拭去嘴角的鮮血。她的臉容依舊淡然，目光卻充滿了欣喜。

    接著她突然像風一樣飄起，人影一閃，已經來到177號身邊。177號驚呼剛起，就變成了慘叫，胸口背後鮮血激射，被刺個對穿，立刻斷氣。我看清了茉莉的動作，她使的是一招「有鳳來儀」。

    太突然了，黑衣人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領頭的黑衣人愣了一下才發狠道：「好狠的娘們！34號上！」從他身後躍出一個瘦高個，一個字不說就抽出雙鉤飛撲向茉莉。

    雙鉤正是克制劍的利器，由此看出黑衣人非是有勇無謀之輩，增加了我的擔心。茉莉姐卻平靜無波，「清雅無塵劍法」隨風而起，動作舒緩，卻隱有風雷聲，在身前布下防禦的氣網。

    34號正好相反，展開一套迅捷細密的鉤法，一點一點蠶食茉莉的防禦網。月光下，雙鉤幻化出一團閃耀的光球，似乎隨時掙脫出來。茉莉一時間只守不攻，處在劣勢。我緊緊盯著雙鉤的招式，期待能夠及時給予茉莉提示協助。

    時間逐漸推移，雙鉤雖然幾次破網而出，卻又陷入新的防禦陣中。茉莉依舊不急不緩，身形更加淡雅，劍勢帶動的風雷之聲卻更加清晰。沒有想到她的實力一直隱而不露，即使現在似乎也未盡全力。

    領頭黑衣人一聲冷哼，34號身形微震，立刻換了一套鉤法，身形突然閃動，不再與防禦網糾纏，而是傾注內力，發動強力攻勢。他的內力高過茉莉，每一次攻擊都帶動一股狂烈氣流，撕破茉莉的防禦網，也捲動了茉莉的衣裙，一時之間茉莉岌岌可危。

    我的心提起來，正準備出聲讓她退下，卻見她突然舉劍前指，劍尖逐漸閃亮，接著一聲撕裂空氣的尖嘯，一團紫色光球脫離劍尖激射向雙鉤。劍罡！眾人嘩然，這一招大大出乎眾人預料。這已經是比較高階內力施放方式，和一般的氣場、劍氣激射相比，能量更加密集，速度和威力自然更大。

    34號沒有防備之下，來不及蓄積內力雙鉤就與劍罡相撞，身形一下子被擊飛，內腑受到振蕩，發出一聲悶哼，看來受了點傷。茉莉維持著舉劍姿勢，並不追擊。臉上血色全無，身形搖搖欲墜，看來這也是她全力一擊。

    我快步上前摟住她的纖腰，讓她靠在我的身上。她閉上眼睛，微微笑著。

    「別說話，快點調息。」因為我看到34號已經自己站了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突然寒光一閃，一道劍氣攜風雷襲來，那個黑衣人頭領竟然乘機用暗器偷襲，好卑鄙！

    我想把茉莉推開，不料她已經覺察到危險逼近，鼓起餘力擋在我身前。

    我心肺欲裂，嘶聲道：「不要——」卻已經晚了。我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寒光擊碎了茉莉的長劍，刺穿她的衣服，劃破肌膚，撞斷肋骨，深深扎入她的胸脯。。。

    「啊——」她慘叫，鮮血噴濺，熱熱的液體雨點般灑在我的身上。她再次倒在我懷裡，全身因痛苦而痙攣。我緊緊摟住她，眼淚狂瀉，聲音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我不要啊，茉莉姐，茉莉姐——」

    這個時候她還想為我拭淚，還想維持笑容：「慕弟弟，不要。。。悲傷，別。。。哭得。。。像個孩子。。。」

    我哭喊道：「茉莉姐，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她嘴角的鮮血從來沒有停過，生命也隨之流逝，看得我心好痛好痛。

    她卻展開蒼白笑顏，用盡最後力氣道：「吻我吧，來生。。。再相會。。。」

    嘴唇相合的剎那，她的臉無力地側了過去。。。

    茉莉姐別走遠，我馬上隨你去。我把她輕輕放下，拔出她胸口的骷髏短劍，站起身來回頭去看百花幫眾人。花幫主臉色陰沉，不知他現在所想。剩下的「三花四葉」呢？丁香滿臉愧色，呆呆發怔，芙蓉哭成淚人，玫瑰別過臉去。。。

    算了，沒有必要再怪責他們。

    我回身面對黑衣人，深深地望進他們的眼神中，努力地記住他們的特徵。領頭的黑衣人有點不自在，嘲笑道：「看什麼，想報仇嗎？等著你來！」

    「為什麼？」

    黑衣人一怔，不知道我問什麼。

    我的語氣平靜：「為什麼要脅持旁人，殺害無辜？既然已經知道我沒有還手之力，為什麼不趕緊下手？」

    黑衣人吶吶無語。

    「想看我做垂死掙扎嗎？好，你放過她，我自己動手。」我慘然一笑，提起短劍對準了心臟，沒有想到這個動作讓黑衣人的眼神閃過一陣慌亂。我步步上前，看到那兩個黑衣人還在婷婷身上滿足手口之欲。

    突然之間，我看到了婷婷空洞的眼神，她竟然是清醒的！對比她曾經輕快無憂的雙眸，眼前這種死灰茫然，讓我心如絞痛。我衝了上去，一邊嘶啞著喊道：「住手！放了她，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快放了她！」

    這次，那個黑衣人頭領竟然沒有阻止我。我一把抱住婷婷，拚命用撕裂的衣服遮蓋她的身體，眼淚再次泉湧。

    「快解開她的穴道！」我幾近瘋狂地對著黑衣人喊道。

    領頭的黑衣人隨手一個彈指，一縷勁氣噗地打到婷婷身上，她的身子終於軟化下來。我緊緊摟住她，安慰道：「好了，沒事了，慕大哥回來了。。。」她的身子拚命地向我懷裡蜷縮，終於開始抽噎，淚水頃刻間沾濕了我的胸口。

    哭聲漸幽，婷婷抬起頭來，眼神依舊空洞。「慕大哥，殺了我！我再也不想來這個世界了。。。」她已經萬念俱灰。

    「婷婷——」

    好吧！殺了你我就自殺！但我還會回來報仇！

    婷婷閉上了眼睛，秀臉像狂風暴雨摧殘下的小花朵，沾著露水一般的眼淚，那麼地惹人憐愛，我又怎麼忍心動手，握著短劍的手不停地顫抖，全身痛苦到撕裂。

    「啊！」我仰頭狂嘯，同時閉上眼睛，把心一橫，鋒利的短劍刺透了婷婷的心臟。。。

    這一刻竟然覺得無比輕鬆，笑出聲來，卻比哭還難聽，眼淚也止不下來。

    「謝。。。謝——」這是婷婷最後的話語，一朵嬌弱的小花就著樣隨風破碎。

    這兩個字像劍一樣同時也扎破了我的心，這一刻，我的目光也死灰空洞了吧。

    百花幫眾人再次騷動，這次花幫主有點壓制不住。我對著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衝過來。讓我自己把這件事情終結了吧，我承擔不了更多的生離死別了。

    我再次將短劍對準自己的心臟，胸口「噗通噗通」地跳動，似乎對它充滿了渴望。

    那個領頭的黑衣人眼神中也充滿了驚愕，陰森森道：「好。你也夠狠！不過，你再看看這兩位是誰，你想不想也要了他們的命呢？」

    在他背後的那些黑衣人又脅持出來兩個人，竟然是田叔田嬸！

    「啊哈哈。。。」我失聲狂笑，眼淚卻流個不停，一波一波的怒火和悲痛終於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我用力指著領頭的黑衣人，用力指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陣眩暈，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低著頭，手也無力垂下，肩膀卻開始聳動。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我仰頭大哭，「為什麼這麼看得起我！老天啊！你告訴我啊！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