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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計中之計

作者:翼之夢

  星眼急忙道:「我只是浪得虛名,讓大人見笑了。」

  馬丁微笑道:「聽聞您和那個被稱為神的使者的人交情頗深,而且奧德斯酋長還宣佈了全族信仰黑暗之神,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星眼看了一眼神情自若得牧風道:「確有此事,但這也是個人的信仰不同,我想貴國也不會因為自己信仰光明之神而敵視我們吧。」

  馬丁急忙道:「信仰歸信仰,但我們之間的交往不會因為這點而產生矛盾,而且就算有什麼衝突我也會盡力化解,誰叫下官對諸位一見面就有好感呢。」

  巴圖大喜道:「有大人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來人。」一個使節團的人遞給巴圖一個包裹,巴圖接過來之後遞給馬丁道:「一點意思,還望大人笑納。」

  馬丁連忙拒絕道:「這是什麼意思?你我之間還需要這個嗎?快拿回去。」

  巴圖強行把包裹塞到他懷裡道:「馬丁大人,你這就不對了,你要願意把我們當作朋友,就收下它。」

  馬丁無奈的道:「那下官貪財了。」

  巴圖見他收下了禮物,欣然道:「這才對,我最欣賞痛快的人了,今後若有所需,千萬別客氣,和我打個招呼就成。」

  馬丁站起身道:「好說,今後諸位在敝國境內有什麼要幫助之處也不要客氣。噢,對了,明日晉見鄙國凱瑟王時亞漢元帥也一定要參加,我先告辭了。」

  在馬丁走後,巴圖興奮的道:「這回咱們此行的目的十有八九沒問題了,有馬丁這個貪財的官為咱們使勁,一定會事半功倍。」

  牧風道:「馬丁並非是個貪財的官。」

  巴圖道:「他去而復反分明是看咱們識不識趣,據我瞭解,除了大草原之外,別的國家的官員都是貪財的,你若不巴結他們,他們一定會處處讓你為難,你剛才沒看到嗎?馬丁收了咱們的禮物之後態度當時就不同了。」

  星眼搖頭道:「我看不像,他是在試探了咱們的底之後才放下心來的。」他一說話,巴圖立刻就不再言語把頭轉向牧風,顯然是不屑於和星眼交談。

  牧風手托下頜道:「他是有所求。」

  巴圖和星眼同聲問道:「為什麼?」說完之後又一齊閉上了嘴。

  牧風道:「星眼說得沒錯,馬丁把咱們安排在驛館之後一定是向凱瑟王匯報去了,然後又在凱瑟王的授意下來打聽咱們的口風。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奧爾科夫王國一定是有什麼困難想求助於咱們。要不然馬丁不會這麼快的就去而復返。」

  巴圖道:「大祭司所言極是,聽您這麼一說我也看出了其中的問題。」

  牧風道:「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吧。我想上街去逛逛。自從我來到迪比斯大陸以來一直沒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逛過街。我唯一的一次逛街是在海翡茲城,但是莉雅帶我去購買武器時卻被你的貪心公主弄得落荒而逃。」

  星眼尷尬的笑道:「卡琳除了對你的劍感興趣之外也沒有做過別的錯事,這樣吧,我陪你逛街就當作是我替卡琳賠罪好了。」

  巴圖遲疑道:「臨行前我對父親保證過,要讓你們完好無損的回去,萬一你們出了什麼事的話我回去該如何解釋?」這次他能夠當上使節團的團長是戴維元帥千辛萬苦才爭取到的,就是為了挽回他在奧德斯面前的威信。如果牧風真要出了什麼事的話,戴維元帥和自己的努力將全部付諸東流。

  牧風拉住他的手道:「咱們三個一起去不就沒事了,而且出了什麼事的話也怨不著誰。走吧,外面一定很熱鬧。」

  巴圖道:「這麼做不好吧!」但腳下卻不聽使喚的隨著牧風向外走去。他不像星眼一樣在外流浪多年,所以早就對草原外繁華的都市感興趣了,只是自己感到責任重大又不想落下貪玩兒的口實,所以才故作姿態半推半就的做出為難的樣子。

  當他們三人從驛館中走出來時,立即吸引了街上人群的注意,畢竟大草原是第一次派使節團來奧爾科夫王國,而且牧風他們三人又都相貌出眾,尤其是氣宇軒昂又帶了個奇怪的斗笠的牧風再次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

  牧風邊走邊慨歎道:「異國風情如此美好,我卻要化了妝才能欣賞到。」

  星眼笑道:「別人做夢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牧風竟然出現在本爾科夫城,否則光明神殿的那些人寧可把本爾科夫城毀了也要置你於死地。」

  牧風苦惱的道:「光明神殿要殺我,亡靈魔後也要殺我,我現在裡外都不是人了。如果大家可以多一些理解的話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殺戮和紛爭呢?」

  星眼深有同感的道:「我也這麼想,如果每個人都能和平共處那將是多麼令人心動的事!不過我看是做不到了,有野心的人太多了,這些人是不會讓和平真正出現的,因為世道越亂他們越有興風作浪、獲得權勢的機會。」

  兩人談興正濃時,前方的人群突然一陣騷動。

  巴圖擠到他們中間興奮的道:「好像有熱鬧看。」

  牧風道:「我不愛湊熱鬧,現在回去吧。」他天生愛靜,今天主動出來逛街已經是難得的一次破例了,所以見到前方發生事情時就想先避開以免惹麻煩。

  星眼拉住轉身欲往回走的牧風道:「既然遇上了就看看吧,說不定會很有趣。」

  巴圖也心動的鼓勵道:「去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看過之後咱們就會驛館。」說完與星眼一左一右的拖著牧風向前走去。

  當他們離前方圍成一圈的人群越來越近時,牧風的臉色開始嚴肅起來,突然掙脫了他們兩人的手道:「好像前方有幾個人我認識。」

  星眼驚歎道:「這麼玄?還沒見到人就說自己認識?」

  牧風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只覺得精神力量強烈的波動著提醒自己上前去,因此也不答話雙肩一聳往人群裡擠去。星眼和巴圖正求之不得呢,急忙隨著他往裡面擠。

  當他們擠到人群裡面時,發現中央的空地上有兩伙人正在對峙。其中的一夥人中由五個人竟然是前些天被牧風派來暗中保護狄雅娜和卡琳公主的天風傭兵團的那五個傭兵。

  這是那五個傭兵見到星眼後面露喜色的向他們走過來,他們對面的那夥人以為這五個傭兵要逃走,紛紛出言辱罵。那五個傭兵回頭還罵了幾句來到星眼面前。

  星眼驚訝的問道:「你們幾個怎麼在這裡?為什麼不回大草原去?」然後看看滿臉大鬍子的牧風才明白為何這幾個傭兵不認得牧風。

  牧風在一個傭兵的耳邊低聲道:「不要聲張,我是牧風。」

  那個傭兵驚喜的看了他一眼,迅速的向那四個傭兵耳語了一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同時星眼故意高聲喝罵道:「你們幾個太不長進了,亞漢元帥一直為你們擔心,你們幾個卻在這裡惹是生非。快點和我們回去。」他知道牧風不願惹麻煩,所以想借此將這場風波壓下。

  他的話剛出口,對面的那夥人以為星眼他們膽怯了,其中一個臉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刀疤的人高聲道:「對!趕快夾著尾巴逃命去吧!」

  牧風皺眉道:「他怎麼在這裡?」

  星眼問道:「你認識他?」

  牧風微笑道:「他就是刀疤德沃,我曾在海翡茲城揍過他,而且揍得很過癮。」

  星眼恍然道:「原來他就是當年被雷龍摧毀的那個傭兵團的團長德沃。」

  此時德沃大喝道:「你們幾個打還是不打?要是不敢打的話就向前幾次一樣趕快滾。」

  牧風擼擼衣袖道:「有興趣揍人嗎?」如果對方是別人的話,牧風根本不會理他們,但很不幸的是德沃在他們中間。

  巴圖大聲道:「我好久沒打架了?還等什麼?」

  牧風長笑一聲赤手空拳的衝了上去,今天他們幾個是出來閒逛的,因此並未帶武器,但對於他們來說有沒有武器並不重要。就在牧風衝出去時,星眼雙手一揮,兩顆火球後發先至的打在對面的人群中。

  巴圖和那五個傭兵興奮的大叫一聲緊隨牧風衝了上去。牧風的目標只有一個,當德沃躲過星眼的魔法攻擊後還沒來得及慶幸,就發現牧風已經欺到身前。

  牧風的鼻子幾乎貼到德沃的鼻子後瞪著他道:「我要打你的下巴。」

  德沃被他詭異的身法和囂張的語氣驚得向後退去,他的重劍要有足夠的空間才能施展,但他剛一動,牧風就如影隨形的跟了上去,他的鼻子與德沃的鼻子的距離依舊保持在一指之隔。

  德沃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迅速的往後退,但牧風一直不及不離的粘著他,就好像在他與德沃之間有一根見不到的線牽著一樣。圍觀的人從沒見過如此奇異的戰鬥方式,紛紛哄笑起來,但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牧風的實力比德沃高出了不止一點兒半點兒,否則絕對施展不出這種輕鬆的戲弄對手的方法。

  德沃被圍觀的人發出的哄笑聲羞得怒不可遏,狂喝一聲以頭向牧風撞去。只要把這個帶著古怪的帽子的大鬍子逼開一點自己就可以施展自己的劍法了,但是他不知道他的那兩手劍法在牧風看來根本不值一提,否則在海翡茲城時就不會讓牧風輕易的把劍給奪去了。

  牧風的頭向後微仰,右拳閃電般打在德沃的下巴上,隨即抬腿在德沃的小腹上重重的踢了一腳,德沃慘叫一聲身體向後飛跌。在他昏迷之前他覺得這個大鬍子的出手方式與某個人極為相似,但還沒等他想明白時便昏了過去。

  牧風拍拍手道:「我說了打你的下巴就一定會打的。」然後看到德沃的同黨在自己戲弄德沃的時候被星眼、巴圖和那五個傭兵以及和他們一起的同伴都料理了,滿地都是發出痛苦聲音的人,但沒有一個人敢站起來再戰——他們中劍法最高的德沃都被人戲弄的毫無還手之力,其他的人也只有自認倒霉了。

  巴圖意猶未盡的歎息道:「太不禁打了。」

  一個傭兵道:「今天他們之中沒有高手,否則想全身而退的話恐怕很難。」

  牧風擺出走江湖賣藝的樣子道:「散了、散了,近日休戰,以後再打。」說完在眾人的笑聲中帶著眾人向驛館走去,那五個傭兵與自己在一起的人告別之後隨牧風去了,他們幾個雖然見到了同伴眼中流露出來的渴望結識牧風的熱切神情,但牧風現在的身份是不能見光的,所以他們只好硬下心腸裝作看不見。

  回到驛館,那五個傭兵親熱的與牧風敘過彼此的思念之情後,牧風好奇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幾個傭兵都是追隨威瑪團長多年的老部下,而且辦事穩重決不會無緣無故的當街與人發生爭執。

  一個傭兵道:「大人,自從您讓我們哥幾個暗中保護卡琳公主和狄雅娜祭司回本爾科夫城後不久,我們幾個便被狄雅娜祭司發現了。但來到這裡之後卡琳公主不讓我們回去,她說有事的話讓我們回大草原捎個信的話比較方便。然後便把我們介紹給一個叫馬丁的官員。」

  巴圖道:「馬丁?」說完看著牧風。

  牧風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道:「接下來呢?」

  那個傭兵道:「馬丁對我們幾個很客氣,每天對我們好吃好喝的招待。今天我們聽說大草原上來了使節團,所以就想來這裡碰碰運氣。但沒想到遇到德沃他們,德沃是咯麥爾的手下,他們在咯麥爾的授意下經常對馬丁的手下和與他交情深厚的官員故意挑釁,前幾次我們不想惹麻煩所以忍了過去,沒想到卻讓德沃他們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

  另一個傭兵道:「現在馬丁和咯麥爾之間的關係已經達到水火不容的地步,馬丁多次想請我們出手對付喀麥爾的手下,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就會攪入派系的爭鬥中,所以我們拒絕了。」

  牧風歎息道:「內部的爭鬥多了,國家的實力難免受到影響,將會讓外敵感到有機可乘。」他一語雙關的話讓巴圖尷尬的漲紅了臉,因為這樣的事他也沒少做。

  牧風微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馬丁到底是什麼官職?」

  一個傭兵道:「馬丁是負責本爾科夫城治安的城衛軍的總領,此外還有一個職務是管理武器製造。」

  牧風思索了一下道:「我們此次來到這裡可能要呆上一段時間,我與馬丁很投緣,而且你們也一直承蒙馬丁照顧,所以我建議你們先回到馬丁那裡。若是馬丁有什麼吩咐的話盡量執行,也好還馬丁一個人情,等我回到大草原的時候你們在和我一同離開好不好?」

  那五個傭兵面露難色,趁機向牧風請教了一些訓練精神力量的訣竅之後才勉強的同意,顯然他們自從牧風傳授給他們這種方法之後獲益非淺。等他們弄懂心中的疑惑之後已經是繁星滿天的午夜了。

  牧風把依依不捨的那五個傭兵送到驛館門口才愁容滿面的回來。

  星眼驚奇的問道:「你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牧風頹然坐下道:「我感到很不安。」

  巴圖揣測道:「大祭司是不是預感到他們有危險?」他現在對牧風關於自己有神奇預感的謊言深信不疑,所以首先往這方面猜想。

  牧風搖頭道:「不是這個原因,他們幾個的精神力量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自保是沒有問題的。」然後指著自己的胸口道:「是我的良心不安。」

  星眼取笑道:「你是不是作了什麼虧心事?快點從實招來。」

  牧風歎息道:「以前的我從不利用任何人,因為我覺得那是不道德的。沒想到我今天要利用信任自己的人去謀取利益。」

  星眼道:「你讓他們幫助馬丁這沒錯啊!如果是我的話也會這麼做的。」他心地善良,又不喜歡爭權奪利,所以很難明白牧風這樣做的目的。

  巴圖思索了一下道:「我明白了,大祭司是因為知道馬丁是負責武器製造的官員,所以派那五個傭兵去幫他,以便與他拉上關係,這樣我們就可以很容易的買到大草原上緊缺的兵器鎧甲,對不對?」

  牧風道:「這只是我計劃的一部分。」

  巴圖慚愧的道:「還有更深一層的計劃嗎?」

  牧風點點頭。

  星眼吸了口氣道:「你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你到底是從那裡學到這麼多的狡詐主意?不過幸好你是我的朋友,要不然可就慘了。」

  巴圖的臉色變了變,勉強笑道:「大祭司當然是我們的朋友,我是不擔心的。」

  星眼突然笑道:「別人都是害怕自己太傻,你卻害怕自己太聰明,真是怪事。但是別擔心,只要你的目的不是害人,那麼無論怎麼做都沒關係。」

  牧風道:「我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但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算了,反正已經把他們派出去了,就聽天由命吧。」然後打起精神道:「馬丁的官職並不高,但是他為什麼敢和宰相咯麥爾對著干呢?」

  星眼道:「也許他看不慣咯麥爾的所作所為,所以才出面與他相抗衡。」

  巴圖搖頭道:「這不可能,若真是這樣的話,他早就被咯麥兒給收拾了,我認為他有個強硬的後台支持他這麼做。」

  牧風道:「那誰是他的後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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