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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草原夜宴

作者:翼之夢

  牧風聽到他的話不由微微一愣,奧德斯以繼續道:"現在全大陸的人都知道你的大名,我在第一眼看到你是就認出你了。"牧風微笑一下表示自己的敬意。

  星眼指著側靠在牧風肩上的狄雅娜道:"這位便是光明神殿的狄雅娜祭司。"

  奧德斯微笑道:"歡迎你,光明神殿最年輕的女祭司。"

  狄雅娜輕聲道:"很高興能拜訪您。"

  當星眼剛想介紹卡琳時,卡琳公主已站起來大聲道:"我叫卡琳。"

  奧德斯點點頭道:"原來是奧爾科夫王國的公主。"

  卡琳好奇的道:"怎麼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奧德斯大笑道:"這話你應該回去問問你的父親,看看他能不能把你們幾個同樣認出來。"

  卡琳公主贊同的點點頭道:"應該能認出來,你們都是老奸巨猾的人,我看我父親和你也差不多,只是你比較坦白,這一點挺好。"

  星眼緊張的看看奧德斯,見他並無不悅的表情,慌忙介紹道:"這位就是卡琳公主的侍衛長,比維斯。"然後又一一介紹了那五個天風傭兵團的傭兵。

  奧德斯聽他介紹完之後對那五個傭兵道:"你們的團長威瑪是個英雄,我很敬佩他。"

  一個傭兵低聲道:"團長已經去世了。"

  奧德斯神情一黯道:"可惜緣慳一面,不過一個武士能夠死在沙場之上也是一種福氣,因為那時他最光榮的歸宿。"

  那五個傭兵齊聲道:"多謝您的讚譽,如果團長能聽到您的話一定會非常欣慰。"

  奧德斯隨後又朗聲道:"不說這些傷感情的話了,今天我要舉行盛宴慶祝你們的到來。"

  當夜幕降臨時,奧德斯的大帳之內已經擠滿了人,而且帳前的一片空地上,遠路而來的魔法師門也在一張張酒桌之前端坐著,等待著酋長奧德斯宣佈宴會的開始。

  奧德斯坐在大帳中央的一張方案之後,在他左手邊的一排人是他手下得力的猛將和謀士,在右手邊的第一個人就是牧風,然後是卡琳公主、狄雅娜、比維斯和那五個傭兵。

  星眼在奧德斯身後的三張桌子中最右邊的一個,而另外兩張桌子卻是空著的。

  奧德斯看看身後的空位,臉色沉下來道:"不等了,準備開始。"

  就在侍衛門忙忙碌碌的為每個人桌上端來酒菜之時,門口的侍衛高聲道:"巴圖王子與薩瓦王子到。"

  牧風正在疑惑為何星眼被稱為少爺,而巴圖和薩瓦卻被稱為王子時,從門口走進來三個人,領頭的一個臉孔消瘦,身材高大的年青人施禮道:"對不起父親,我們來晚了。"然後指著身後一個五短身材,留著一臉絡腮鬍子,神情踞傲的人道:"矮人王國的特使修斯先生來了,所以我和二弟特別邀請他來參加宴會。"

  奧德斯站起來道:"我代表蘇部落歡迎修斯特使。"說完命令道:"在我的身邊給修斯特使安排座位。"顯然對修斯特使極為重視。

  方纔說話的那個年青人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來後看著星眼故意高聲道:"這不是星眼嗎?真是稀客。"

  與他同來的那個年青人道:"大哥,三弟回來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高個年青人冷笑道:"我記得他說過再也不回大草原了,還自己主動放棄了王子的封號,怎麼又不要臉的回來了?"

  牧風此時才明白星眼原來也是部落的王子,只是他自己放棄了。

  星眼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丟了面子,憤怒的用力一拍桌子道:"巴圖,我今天回來是看父親的,可不想見到你。"

  牧風暗道:"這個高個的人是巴圖,那另外的一個就是薩瓦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似乎不太融洽。"

  他正在思量時,奧德斯低聲訓斥道:"閉嘴!一見面就爭吵。"然後舉起酒杯道:"今天我們大草原迎來了尊貴的客人,修斯特使是我們蘇族人的老朋友了,我先向大家介紹星眼的朋友,這位便是聲名遠揚的魔鷹牧風。"

  牧風不明白奧德斯為何將自己的座位排在卡琳公主的前面,又為何首先向眾人介紹自己,聞言只好站起身對眾人行了一禮。

  奧德斯興致勃勃的挨個將卡琳公主等人介紹給帳內的眾人,他的舉動就連星眼自己也迷惑不解,以前可沒見過奧德斯親自介紹客人的情況,更別說牧風等人只是自己的朋友了。就連巴圖也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巴圖聽奧德斯介紹完之後笑著道:"我早就聽聞牧風下手很辣無情,殺得奧爾科夫王國的侍衛們聞風喪膽,而且卡琳公主還曾經是天風傭兵團的階下囚。這樣我就不明白了,為何你們連這樣的恥辱都可以忍受?比維斯侍衛長你說呢?"

  本來安靜的大帳之內變得更加寂靜,所有的人都盯著比維斯看,比維斯正在為難時星眼道:"當初卡琳公主和牧風之間只是有點誤會,後來大家互相瞭解了便化解了干戈,現在我們都是朋友了。你就不要挑撥離間了。"

  巴圖驚訝的看著星眼道:"以前你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和我這樣說話,我記得你小時候經常被人打得東躲西藏,怎麼幾年不見竟然敢和我頂嘴了?"

  星眼被他揭起以前的傷疤,氣得臉漲得通紅,雙目死死的盯著巴圖。

  巴圖冷笑道:"你現在還和以前一樣,只會用這種眼神來表示不滿。我多次警告過你不許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難道你又想討打嗎?弟弟。"

  牧風終於明白星眼為何不願回大草原了,這次如果不是為了讓魔法師們有個避難的地方,星眼一定不會回到這個讓自己受盡屈辱的傷心地——尤其是在他的心上人卡琳公主面前。他受到這樣的屈辱都是為了自己和落難的魔法師們。

  想到這裡牧風慢慢的站起來道:"巴圖王子,星眼是我的朋友,他看在你是他哥哥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但並不表示我們也不計較,請您自重。"同時偷眼向奧德斯看去,卻發現奧德斯彷彿沒聽到一樣,端著一杯酒慢慢的品著。

  巴圖"噢"了一聲道:"怪不得星眼如此膽大,原來是有人撐腰,你既然是星眼的朋友,相比也是浪得虛名之輩,不然也不會到大草原來避難了。"

  星眼感激的看了牧風一眼大聲道:"大草原不是你一個人的天下,大草原是天下人共有的,我的朋友高興來便來,用不著你管。"

  牧風看著一臉不屑的巴圖冷冷的道:"聽說草原上只崇拜英雄,今天我不自量力的想向您請教一下,讓大家看看星眼和他的朋友是否如你所言都是浪得虛名之輩。"

  他此言一出,登時帳內響起一片叫好聲,牧風這種狂傲的語氣不但沒有引起反感,反而被大家所接受。

  巴圖眼中掠過一絲得意之色道:"父親,請您准許我的部下向牧風請教。"

  傲德斯欣然道:"正合我意,我們就以比武作為佐酒的佳餚,讓大草原的人見識一下真正高手的劍法。"

  巴圖拍拍手,帳內的將軍中站起一個人道:"我第一個來請教。"

  牧風看著巴圖道:"難道巴圖王子不想親自下場指教我一二嗎?"他現在已經對巴圖極為惱火,不是為了自己被他出言嘲諷,而是惱恨他對星眼的無理欺壓。

  巴圖傲然道:"以你的身份現在還不配與我動手,等你勝過西克特再說吧。"

  卡琳公主大聲道:"牧風,好好的教訓他一下。"如果自己有牧風那種高超的劍法的話她早就動手了,現在牧風肯主動的出頭為星眼出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狄雅娜輕聲叮囑道:"小心。"

  牧風輕輕一笑來到了大帳中間,出言挑戰的西克特走到他面前道:"你是遠方來的客人,我本不應該向你挑戰,但你冒犯了巴圖王子卻是不可原諒的行為,我出手不會留情的,請。"說完長劍閃電般劈向牧風的頭頂。

  牧風盯著他的眼睛,同時精神力量感受到了西克特的殺氣,並以玄妙的方式方式提醒牧風敵人會以下劈的方式攻擊自己,牧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但自己的精神力量決不會欺騙自己,所以他在西克特的長劍離自己的頭頂只有一拳之遙的時候才猶如鬼魅般向後退去,長劍擦著他的鼻子尖而過,大帳內的人同時驚呼起來。

  牧風欣喜的發覺自己的剛才的感覺是正確的,敵人還沒出招自己就知道他的攻擊目標,有了這樣的靈覺自己幾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西克特本以為自己的這一劍得手了,但長劍劈空之後他才發覺牧風正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狂吼一聲長劍削向牧風的左肋。

  牧風此時已經完全肯定自己的感覺了,左手先知先覺的持著劍鞘向外擋去,西克特的劍變成了故意砍向牧風的劍鞘。

  隨著"當"的一聲響,西克特卯足了勁的一劍竟然被牧風輕描淡寫的擋了下來,他不由向後退了好幾步,不明白這個清秀的年輕人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力氣。

  牧風暗中用精神力量在自己鎮得發麻的左臂調節了一下道:"下一招我就要還手了。"

  西克特用驚懼的眼光看著至今劍仍未出鞘的對手,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恐懼,他現在想的不是如何打敗牧風,而是如何在牧風的反擊下保住性命。

  牧風感到他的氣機不斷的削弱,突然靈機一動調動精神力量向他攻去,這是他第一次嘗試運用精神力量攻擊敵人,在他強大的精神力量的攻擊下西克特只覺得牧風已變成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橫亙在自己的面前,壓得自己喘不過起來。

  突然牧風大喝道:"你打還是不打?"

  他貫注精神力量的這句大喝猶如一個巨雷在西克特的腦海炸響,隨著"噹啷!"一聲,西克特手中的長劍丟在了地上,雙手抱頭喊道:"我不敢了。"

  不僅西克特如此,就連他身後的座位中的幾個人也被牧風這句蘊含強大精神力量的聲音波及,有一個端著酒杯的將軍一驚之下把酒杯給握碎了。

  大帳之內死一半的寂靜,所有的人都失神的望著猶如天神般的牧風,只有奧德斯的雙眼閃出興奮的光芒。

  牧風走上前彎腰將長劍從地上揀起來交到呆若木雞的西克特手中,又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去,西克特彷彿被催眠了一般順從的走回自己的座位,直到這一切結束眾人都沒從失神的狀態中回過神兒來。

  "啪、啪、啪。"一個人輕輕鼓掌的聲音把眾人驚醒,眾人一齊往聲音的來源看去,奧德斯停止鼓掌道:"今天我算開了眼界,竟然有人不用出手就把我的猛將西克特打敗,此事若非我親眼所見,任誰說給我聽我都不會相信。我相信我已經有幸見到了天下第一劍手的風姿,不枉此生。"

  牧風行禮道:"請原諒我剛才魯莽的行為,我只是為我的朋友鳴不平,因為他與我在各自的修行領域獲得的成績不分上下。他願為了親情而忍氣吞聲,但我心裡過意不去,因此炫耀一下粗淺的劍法來證明我的朋友是不願出手而不是沒有能力出手。"說完施施然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巴圖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彷彿一個大染缸在不停的在他臉上試驗各種色彩,過了半晌才澀聲道:"還有人想出面挑戰嗎?"說完用熱切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部下,但眾人已經被牧風剛才的表現震住了,沒有一個人敢出言挑戰。

  巴圖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道:"看來大家都很尊重遠路而來的客人,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傷了和氣。"他自說自話的為自己充了充場面道:"父親,既然星眼有身手如此高明的朋友,不如在與圖族聯軍的戰鬥中施展一下。"

  奧德斯轉身對星眼道:"你的想法呢?"

  星眼猶豫道:"牧風和我一樣不喜歡戰爭,而且他是來做客的,讓他為我們打仗這有點說不過去。"

  奧德斯沉下臉道:"你是怕死。"

  星眼大聲道:"我不怕。"

  奧德斯冷冷的道:"那你就別找借口,真正的戰士只有在戰場上才能鍛煉出來。"

  牧風就好像沒聽到奧德斯在逼迫星眼一樣,眼觀鼻、鼻觀心的入定,對身外的事不聞不問。他知道星眼不會讓自己失望。

  星眼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道:"我不喜歡戰爭,你為什麼總要強迫我?我回來是錯的,明天我就走。"

  奧德斯憤怒的將面前的桌子打翻道:"你是懦夫。"

  星眼低著頭堅定的道:"我不是。"

  奧德斯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揮揮手道:"散了吧。"

  眾人識趣的紛紛起身向帳外走去,牧風對星眼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扶起狄雅娜準備隨眾人離開。

  奧德斯攔住牧風道:"你留下。"然後對停下腳步擔心的看這牧風的星眼怒吼道:"你滾出去。"

  牧風拍拍星眼的肩膀安慰他一下,然後又指指卡琳公主道:"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狄雅娜道:"我留下。"

  牧風向奧德斯投去詢問的眼神,奧德斯點頭道:"其他人都下去吧,把門關上。"本來留在帳內的侍衛們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奧德斯看著突然冷落下來的大帳道:"坐,你們在這裡要和家裡一樣隨便。"

  牧風扶著狄雅娜坐下來道:"你想和我說星眼的事?"

  奧德斯點點頭。

  牧風道:"你對他的期望很高。"

  奧德斯又點點頭。

  牧風突然道:"你錯了。"

  奧德斯微微一愣道:"說下去。"

  牧風看著他的眼睛道:"星眼和我一樣都是喜歡和平自由的人,我們都沒有對權力的慾望,也討厭血腥的殺戮,但你卻強迫他變成一個你心中理想的繼承人,這對他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奧德斯擊掌讚歎道:"聰明,與你講話真痛快。"

  牧風微微一笑繼續道:"他喜歡做的是為什麼不讓他去做?而有野心的人你為什麼不給他機會呢?"

  奧德斯冷笑道:"如果每個人都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你想好了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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