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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來風 第三章 天堂地獄

作者:翼之夢

    在進入裂縫的瞬間,牧風感到自己進入了一個沒有空氣的黑暗世界裡,周圍龐大的真空吸力彷彿要把他的血液抽乾,牧風強行催動真氣帶來的內傷也同時發作,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感覺胸中舒暢了許多,但馬上又嘔出第二口鮮血。

    過了許久,似乎有一個世紀又彷彿是一瞬間,就在牧風以為自己要吐血而亡時,前方出現了一團眩目的彩光,牧風驚喜的扭頭向美女蛇的方向看去,發現美女蛇也驚喜的向他看來。

    牧風遲疑的慢慢向美女蛇伸出左手,美女蛇卻毫不避嫌的緊緊抓住他,在這令人恐懼的未知空間裡兩個人似乎通過緊握著的手找到了安全的避風港。

    兩個人艱難卻緩慢的往那團彩光移去,彩光越來越近,忽然彩光似乎向外延伸了一下,將兩個人包裹了進去。

    就在兩人鬆了一口氣,可以痛快的喘息空氣時,周圍的彩光卻在瞬間變成了耀眼的銀光,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成了實質,重若山嶽般壓在他們身上。

    牧風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在四周的重壓下發出響聲,然後就看到空中突然出現了無數的閃電和閃著銀光的細小風刃。

    一股閃電似乎被牧風手中的長劍吸引,急速的向他衝來,牧風急忙將長劍迎著閃電拋去,一聲脆響過後,長劍被閃電擊成細小的鐵屑在空中飛揚,就在閃電勢如破竹向他逼近時,一團墨綠色的丹氣從美女蛇的口中噴出將他倆團團圍了起來,在千鈞一髮之際將牧風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牧風眼看著閃電被美女蛇的丹鼎元氣擊散,還未來得及驚喜就發現隨著被閃電的消滅,美女蛇的丹鼎元氣也消蝕了許多,而美女蛇的身體也劇震了一下,本來就因受傷而蒼白的俏臉已變得毫無血色。

    強烈的羞愧和恥辱反覆折磨著牧風--是自己害得她被吸進這個空間之中,如果她的丹鼎元氣只保護她自己的話也許能多堅持一會兒。牧風透過不斷削薄損耗的丹鼎元氣看到自己的周圍是無數的閃電和尖銳的風刃在呼嘯著向自己攻擊。

    想到這裡牧風歎息一聲道:『是我害了你,你自己逃生去吧。『說完就想抽回被美女蛇緊握著的手,美女蛇聽到他的話後,兩隻依然晶瑩的碧綠眼眸望著他眨了兩下,反而一扭身摟住了他的腰,纖巧的尾巴也緊緊的纏在他的腿上。牧風無奈的搖搖頭也就聽之任之,一人一蛇就以這種香艷的姿勢繼續在這無名的空間中滿無目的的飄飛著。

    從遠處望去,只見一團墨綠色的球體在閃著銀光的閃電和風刃包圍下猶如一顆閃亮的彗星劃過天際向遠方飛去。

    牧風看著不斷稀薄的丹鼎元氣心中卻沒有了先前的恐懼與不安,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的一片寧靜。

    隨著一聲輕輕的暴音過去,美女蛇的丹鼎元氣已被耗光了,美女蛇的身體劇烈的顫動著,因痙攣而抽搐的尾巴勒的牧風的雙腿隱隱作痛。

    滿天的閃電與風刃似找到了宣洩的途徑瘋狂的向他們撲來,牧風雙手將美女蛇的頭樓到了自己的胸前,把自己的頭伏向了她的肩後,他能為美女蛇所作的只有這麼多了,只希望在粉身碎骨之前讓她少受一點傷害。在尖銳的嘯聲剛傳到耳中時,細碎的風刃已和聲音同步襲上了他們,牧風只覺得有千萬把小刀同時剮在了自己身上,剛剛傳來疼痛的感覺又有一道閃電劈在他們的身上,強烈的電流擊的他們瑟縮成一團,身體不聽控制的劇烈顫抖著,全身的神經幾乎都麻木了。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攪成布條,又被漫天的風刃攪成細碎的布屑,從傷口濺出的鮮血也被攪成瀰漫的血霧。

    『這一定是下地獄的第一道關--上刀山,接下來就應該是下油鍋了。『牧風抱著必死的信念,準備承受宿命的安排。

    牧風忽然感覺胸前也傳來劇痛,難道是風刃鑽進了兩人之間?緊閉雙眼的牧風馬上又否決了這樣的想法,因為那是牙齒咬在人身上的感覺。

    『讓她咬兩口出出氣也好,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但牧風馬上又覺得不對勁,從胸前的傷口中傳來一股熱流,強行從傷口灌入到他體內,然後他懷中抱著的美女蛇開始膨脹,漸漸的牧風雙手已經樓不過來了。

    當巨大的蛇身掙脫牧風雙手後,蛇尾繞著牧風圍了幾圈,將他團團包裹了起來,猶如一個巨大的粽子,而作為粽子餡的牧風在那股熱流湧入體內後,漸漸的昏迷了過去。在無盡的虛空中,一條捲曲成一團的巨大白蛇在閃電和風刃的簇擁下,帶著漫天的血雨向遠方飄去。

    當牧風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的是蔚藍的天空,和煦的陽光照在裸露的肌膚上暖洋洋的,接著他就看見三張橘皮般滿是皺紋的臉。

    那三張臉的主人見到牧風掙開了眼睛卻都驚異的退了幾步,然後又湊了上來,牧風張開龜裂的嘴唇想說話,卻發現嗓子撕裂般的干痛,只發出了低不可聞的哼聲。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者把一個水囊湊到牧風的嘴邊,牧風貪夢的張開嘴大口的喝了幾口,然後閉上眼睛體會著清涼甘冽的水滋潤著飢渴的喉嚨和五臟六腑,還不時伸出舌頭添添乾裂的嘴唇。

    穿黑袍的老者向他問了一句話,牧風沒有聽懂,迷惑的搖搖頭,另一個穿著白袍的老者也問了一句,牧風還是搖搖頭,這時牧風才發現三個老者都是高鼻深目,眼睛是藍色的,彷彿是西域胡人。

    最後那個長著一個紅鼻子,頭髮捲曲,穿著盔甲的老者也問了一句,牧風搖搖頭道:『你們在說什麼?能聽懂我的話嗎?『

    三個老者同時搖搖頭,表示聽不懂。

    牧風想了想努力的抬起右手指著自己道:『牧風。『

    三個老者好像明白了,穿著黑袍的老者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羅素。『

    穿著白袍的老者也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索拉丁。『而穿著盔甲的老者則點點頭道:『威瑪。『幾個人終於可以簡單的交流了。

    一個多月之後的一個清晨,牧風從睡夢中醒來,躺在床上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可以行動了,就慢慢的下了床,披上索拉丁送給他的白袍,試探著向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房門就被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羅素三人驚奇的看著可以自己走下床的牧風,牧風忍著全身骨頭的劇痛對他們笑了笑,然後在三個人關注下一步一挪的走出了這棟躺了一個多月的木屋。

    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清新的草木氣息傳入鼻中,牧風彷彿融入了大自然之中,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活著真好。『說完之後看著滿頭霧水的羅素三人,又用迪比斯大陸的語言說了一遍,三人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在這一個多月中,牧風一直在試圖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裡,但除了自己是在一片被稱為迪比斯的大陸上之外,還是沒問明白這裡離中原多遠。不過至少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這裡不是西域,羅素他們也不是西域湖人。

    威瑪羨慕的說道:『你的身體真是神奇,從天上掉下來也沒有事。『他說完之後,牧風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忙問道:『那天我掉下來時只是一個人嗎?『

    索拉丁笑道:『還會有什麼?難道希望天使陪你一同下來。是不是你丟了什麼東西?不過你掉下來時赤身裸體的,一件隨身物品也沒有,除了一身傷痕。『

    四人同時哈哈道笑起來,牧風又向三人道謝了一番,尤其是在自己躺在床上其間給他餵水餵飯的羅素。

    威瑪好奇的問道:『你真的是從那個叫做中原的地方來的?怎麼我們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他問完之後羅素與索拉丁的臉色立即緊張起來,只是索拉丁的臉上是焦慮,而羅素的眼中似乎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牧風舉起右手道:『我發誓,我沒有說謊。『

    威瑪笑著把他的手按下來道:『我只是好奇,你不必在意。『

    牧風對這個豪爽的威瑪一直心存好感,只是不明白他們三個人怎麼會住在這個被稱為死亡沙漠中的綠洲上,而他們三個人之間似乎顧忌甚多,從未有人是單獨行動的,每次做什麼事情都是集體行動。而與牧風交談時也只是一個人說另兩個人在旁監督,生怕有什麼禁忌的話題被說出,這讓牧風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牧風自己對他們三人毫無隱瞞,將所有的事情全講給他們聽了,羅素三人雖然覺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但也只能接受這個說法。牧風本來想問問美女蛇是不是也與自己一同來到這塊大陸,因為當時他早已昏迷過去,不知美女蛇最後怎麼樣了,聽到索拉丁的話後知道只有自己從天上落了下來,心中不免有些掛念。

    威瑪見他沉思不語以為他生氣了,連忙道:『前幾天聽你說起你們那裡的道法,我們三人一直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和我們修習魔法差不多?『

    牧風想了一下道:『你們的魔法我也聽索拉丁講了,但你們的魔法是與神靈簽訂契約,而我的道法是通過個人修煉希望達到脫胎換骨,白日飛昇,不過你們的魔法分地、水、火、風、光、暗六種,與我們的陰陽五行倒有些雷同之處。『

    說到魔法的具體分別,威瑪只能求助地看著羅素與索拉丁,他是武士,雖然對魔法有那麼一知半解,但與他們兩個人比起來只能算是門外漢。

    索拉丁捻著白鬍子道:『你說的五行之中的金木水火土我明白,如果光就是陽,暗就是陰,這怎麼可能混為一談,行不通的。『

    牧風所學的是道家,對陰陽五行知之甚祥,聞言道:『一陰一陽謂之道,陰與陽是二為一,一為二的事情,缺一不可,萬物皆有陰陽,即使五行之中也暗蘊陰陽。『

    羅素一拍手道:『講的好,萬物皆有陰陽,只要有光明魔法在,就一定有黑暗魔法存在的,兩者缺一不可。『

    索拉丁憤怒的看著他,他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著索拉丁,大有一言不合即大打出手的意思。

    威瑪急忙擠到兩人之中道:『約定,別忘了約定,今天咱們之談論陰陽,不講光暗。『

    索拉丁道:『陽就是光,陰就是暗,光和暗豈可不分清楚。『

    羅素道:『當然要分清楚,光和暗不會混為一談的,但有陰就有陽,有光就有暗,誰也否認不了。『

    威瑪看著臉紅脖赤,有如公雞斗架的兩人道:『那就不談陰陽、光暗,專談五行。『

    牧風早就發覺索拉丁與羅素兩個人對光明魔法與黑暗魔法之間存在分歧,索拉丁就是光明魔法師,信奉光明之神,而羅素一定是黑暗魔法師,信奉黑暗之神,但兩個人卻從不承認自己的魔法師身份。

    羅素道:『對,先說五行,修煉光明魔法時可以同時使用地水火風四系魔法,修煉黑暗魔法時也可以同樣使用,這就是五行中的陰陽。『

    牧風見到理屈詞窮的索拉丁氣急敗壞的樣子不免暗笑,雖然五行之中各有陰陽,但與羅素所講的歪理卻是完全的兩回事,忙岔開話題道:『我倒想知道你們的劍法是怎麼回事?『

    威瑪見他問到自己的長處,連忙從背後抽出一把寬大的重劍來,揮舞了兩下道:『我們的武器以劍為主,即可劈砍,又可刺削,是大陸上最通用的兵器。『然後把劍遞給牧風。

    牧風隨手接了過來,卻發現沉重得驚人,想必用來砍人倒是很有便利之處,光用砸的就可以了,但卻有失輕靈之處。將劍在手中挽了個劍花道:『都是用這麼重的劍嗎?『

    威瑪道:『那倒不是,有許多臂力不夠的人用的劍較輕,但款式倒差不多。不過越重的劍在戰場上越有用,幾乎擋者披靡,差一點的對手可以連人帶武器一劍砍為兩段。『說完從牧風手中接過重劍又舞了幾下。

    牧風仔細的看了一邊,發現重劍的招式就那麼幾下,刺,劈,擋。但如此重的劍劈下來時絕不易擋,加上用劍的速度又快,的確是戰場上的好武器,但自己卻是用不習慣。

    威瑪旁若無人的練了一陣之後道:『你也來試一下。『

    牧風擺擺手道:『這麼重的劍我可不行,如果有輕便一些的劍我倒想試試。『

    威瑪苦惱的搖搖頭道:『這裡只有咱們幾個人,除了我這把劍外再也找不出別的劍了。『隨後又與牧風聊起了內功的修習方法。威瑪所練的是一種稱為鬥氣的功夫,鬥氣除了可以增強修煉者的體魄、增加攻擊力外,若練到一定程度時還可以釋放到體外形成護罩,以抵禦魔法的攻擊。

    牧風詢問了修煉的方法後,發現過於簡單引不起興趣,而牧風講了自己的練功方法後,那些穴位、經脈等博大精深的東西卻讓威瑪大搖其頭,直歎練不了。

    當四個人小心的避開光明魔法與黑暗魔法之爭後竟然暢談了一天,吃過晚飯後牧風又回到棲身的小木屋,盤膝坐好後開始了停頓一個多月的練功。

    剛一開始時,牧風覺得真氣渙散,太清真氣不像往日那樣隨心所欲的氣隨意轉,知道這是自己在與美女蛇決鬥時強行催動真氣的後果,但不知為何自己沒有因此而走火入魔。只是感到運功時有點力不從心而已。

    運行一周天後太清真氣慢慢的凝聚起來,順著經脈開始運行起來,但他總覺得真氣之中摻雜著一股雜質。牧風小心的將那股雜質以真氣引導到下丹田中,想用純陽之火把它煉化,但經過一個多時辰的運功,那股雜質反而更加凝聚,彷彿借用他的純陽之火在修煉一樣。

    牧風洩氣的停了下來,剛想站起身時那股雜質已迅速的從下丹田竄入了經脈之中,牧風驚懼的保持著似站非站的姿勢不敢亂動,生怕一不小心讓那股雜質引起真氣反噬以至走火入魔。

    那股雜質按照牧風先前打坐時的運功路線照方抓藥,也走了一周天,稍微停了一瞬間,然後突然鑽入到另一個穴道,打通之後,停留了一會兒又鑽入到另一個穴道,就這樣孜孜不倦的鑽著,這些穴道都比較偏,而有的穴道牧風只是在穴道圖上略有印象,但有的穴道卻是被練功者視為禁忌的,沒有人敢把真氣運行到那裡。

    那股雜質在牧風體內一個穴道接一個穴道的打通著,牧風頭上與身上的冷汗也一滴接一滴的向下淌著。一直鑽到後半夜,那股雜質在牧風的體內打通了另一條運功路線後,又試著走了一遍才滿意的縮回到牧風的下丹田中。

    牧風這時已經筋疲力盡,撲通一聲摔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敲門聲把牧風從香甜的夢中驚醒,他試著坐起來卻發現昨天還在疼痛的關節以恢復如初,而且神清氣爽,一掃一個多月來的萎靡不振。

    『看來練功對自己的傷勢大有幫助,如果早幾天就堅持練更好了。『牧風興奮的下床打開門,索拉丁三人見到他之後到愣了一下。

    威瑪指著他道:『怎麼一夜之間你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牧風疑惑的道:『有這麼明顯嗎?『

    威瑪三人齊齊的點點頭,索拉丁道:『你的變化不是在相貌上,而是在精神力上,你的精神力量似乎有了很大的進步。『

    牧風倒不明白他們是怎麼看出來的,而且精神力量是什麼?或許這塊大陸上的人把一個人的精神狀態成為精神力量吧!羅素的雙眼射出興奮的光芒道:『看來你的確不是平常人,處處都讓我們驚訝。『

    牧風舒展了一下四肢道:『還有更讓你們驚訝的。『

    威瑪欣然道:『說來聽聽。『

    牧風道:『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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