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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三章 第一節 地下鬥場

作者:金龍魚

    人類似乎天生有嗜血的慾望。

    自有人類以來就爭鬥不休,同類之間的流血衝突,「殺人盈野」,「血流飄杵」的記載史不絕書,戰爭和殺戮貫穿人類文明史的全部,即使在沒有戰爭的時候,殺戮仍然無時無之,人們總有辦法製造淋漓的鮮血,弱肉強食這個亙古的規律至今仍然有效。

    在古羅馬時代,奴隸主貴族熱衷於觀賞角鬥士奴隸的血腥的搏殺,在種種冷血無情血腥場面的刺激下,獲得感官的快感。

    時光流逝,在現代仍然有不少競技運動還殘留著古老的同類相殘的流風餘韻,尤其各類搏擊運動,但是這些都有競技比賽的規則約束,即便是職業拳擊比賽,也不過是比賽而已,與黑市拳壇真正的生死搏殺仍然相距甚遠。

    在這個世界,有很多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們所無法想像的黑暗詭秘的領域,地下鬥場既是其一。

    這種類似於古羅馬時代血腥角鬥場的東東,參賽拳手都是生死各安天命,拳賽唯一的規則就是死而後已,輸的一方斃命於拳台之上如同家常便飯,即便僥倖不死也是重傷殘廢,生不如死。

    生命在黑市拳壇如同草芥,一錢不值,值錢的是拳手能不能打敗對手為後台老闆贏得巨額賭注的本事,因此在黑暗不見天日,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市拳壇,齷齪和無情是這個圈子裡的慣見之事。

    重溫情和講道義在這個圈子裡,那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金錢和實力才是在這個圈子裡唯一被尊重的東西,殘酷的唯一現實選擇。

    在血流成河的地下鬥場,押錯了注的觀眾和押錯了注的黑市經紀人一樣,只要財力稍差一點就可能傾家蕩產,賠上全部身家性命也難以翻身,因此級別越高的拳賽,其拳手參賽報名費和觀眾入場費也是越發高昂得嚇人,這是用生命來賭博的地方,進入的門檻自然設置很高,普通人無緣與會。

    一個黑市經紀人若擁有一名好的拳手,基本上可以日進斗金腰纏萬貫,憑借財勢獨霸一方呼風喚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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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太陽還未在天際露臉,浩瀚的太平洋晨光曦微。

    在甲板上仰臥了一晚的王錚,終於「醒」過來,從天人合一的至境中緩緩退出,「無上金丹」在下丹田裡「豁然甦醒」,緩緩轉動,在王錚神識驅動下,沿著奇經八脈,十二正經自行循環不已,九九八十一個大周天,精元沉實凝練,內視觀照下渾身真元恍若濃稠的水銀在經脈中流動,這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大液元」狀態,王錚在突破困擾多年的「瓶頸」之後,修為有了質的飛躍。

    「無上金丹」回歸下丹田,急速旋轉,形成漩渦黑洞般的強大引力,渾身的濃稠真元如潮水般被吸入下丹田,點滴不存的匯人「金丹」融為一體,全身呈現怪異的「虛空」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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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躍出海平面,當第一縷陽光射到遊艇上的同時,「無上金丹」剛好從王錚的上丹田——眉心祖竅「冒」出來,迎著初升的太陽緩緩升高到距離頭頂約一尺處,放出尺餘長,澄澄的恍若實質的金光,吞吐之間隱約可見一顆滴溜溜轉動的金黃圓珠一漲一縮,猶如活物,那陽光似乎就在那一漲一縮間被吸入呼出。

    一個小時後,太陽越升越高,王錚將「金丹」收納入體內,隨之起身,循例演練幾個架勢,或伸或屈,或蹲或站,每一個架勢都非常簡單,簡單到如果非常認真地演練的話,會讓人突兀的失聲而笑。

    但王錚卻確是極其嚴肅認真的操演,只五六個架勢,卻週而復始不厭其煩,一絲不苟的導引吐納。不過在旁人看來,他只是在緩緩地比劃手腳而已,更像是在做舒筋活絡的柔軟體操而不是在修真練氣。

    但是仔細體察的話,可以看見他壯實的身子漸漸漲大起來,每一次的呼吸吐納,身形即隨之漲大了許多,漸漸地,整個身子竟像是吹滿了氣的氣球,鼓鼓漲漲的,已不類人形,兼之週身風雷隱隱,威勢凜凜,這番形象足以驚世駭俗。

    幸而,這是在了無人跡的海洋上,沒有這個顧慮。

    ****

    王錚這番晨練,耗時比平日多了很多,待到罷手收功,已是旭日東昇,光芒萬丈了。

    當他一身名貴休閒服,施施然走進遊艇的就餐大廳時,大廳裡原本或坐或站,在一邊吃早點一邊聊天的一眾部下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

    一臉的燦爛笑容,王錚揮揮手,道:「大家繼續,不用管我。」

    大廳裡重又人聲鼎沸,不過語聲都壓低了許多。

    大廳的早餐是自助餐形式,所有人都自發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邊吃邊聊。

    在大廳的一隅,王錚手下的大將紅帥、紅相、黑將、黑象左、黑象右、黑炮幾個聚在一起,輕聲的在交流彼此的意見。

    王錚微笑著拉開椅子,坐到黑將的旁邊。

    黑將是個嫻雅靚麗的美女,除了王錚沒人知道她的真名,任誰看到她這麼一個嬌嬌柔柔的大美女,也不會把她跟跺跺腳地球也要抖三抖,驚天動地的世界黑道風雲人物聯繫到一起,然而在「王者集團」內,她卻是僅次於王錚的少數幾人之一,除了紅帥和集團內幾個神秘人物之外,地位上再沒有人能超過她去的,而且長於組織謀劃,位高權重,與擅長實務操作的紅帥一起,是王錚得力的左輔右弼,集團內的人對於她與王錚那種親密的關係也是各各心照。大概只有黑炮這種單細胞動物才會桀驁而不太服從調度吧。

    王錚笑著問紅帥:「我們還有多久可以抵達?」

    外人不知道前因後果的話,自然對這個問題一頭霧水,因為他們此行恰好是借參加一個高級別的黑市拳賽之機,要會晤某些重要賓客。

    戴著一副金絲琺琅眼鏡的紅帥,三十出頭的樣子,透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儒雅風流,成熟自信,怎麼看都是現代公司企業的CEO的形象,當然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很多公司的CEO。紅帥輕鬆的笑著回答道:「我們可以到『公爵號』上吃午飯,晚上就可以下注到賭局開的盤口上了。」

    「唔,很好,這次是日本人主持賭局,大家看準了下注,狠狠地撈他們一筆,都不要客氣。」

    「老大,按你的意思都已經吩咐下去了,大家知道怎麼做了。」

    紅帥雖然年紀大過王錚,但一直以來都叫王錚老大。

    王錚想想,又道:「我們的客人都安排好了嗎?那個叫什麼名來著?對,科寥夫,俄羅斯那邊的特使。還有中國方面來人,都要安頓好。」

    「都沒問題,俄羅斯和中國方面的人已經在『公爵號』上了。」

    「哦,對了,美國方面的消息,CIA和FBI都要求我們的『海市蜃樓』供給情報,尤其是這幾天美國西部海岸的任何有價值的情報線索。」紅帥順口說道。

    在座的幾位先是木然,滑稽地欲笑而不敢笑,辛苦的忍著笑,然後實在撐不住哄堂大笑起來,所有的人笑得前仰後合,再也顧不得紳士和淑女的形象了。

    王錚這時平靜下來,側過頭對黑將道:「這個事情要好生應付,好好設計一下,情報我們可以有選擇的給,要有技巧,而且絕對要真實,最好是能誤導他們的真實情報,反正這美國人的錢不賺白不賺,最重要的是我們要能脫身事外,不能讓美國人對咱們有丁點懷疑,可不能弱了咱們世界第一的情報販賣組織的名頭。」

    眾人又是大笑,黑將倒是若有所思,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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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畢,大家各自散開,除了值更警戒的要堅守崗位外,都各依喜好休閒玩樂,練功的練功,下棋的下棋,玩牌的玩牌,打球的打球。

    *****

    甲板上。

    王錚和紅相並肩而立,迎風眺望。

    紅相是個精明幹練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人,粟色頭髮,淺綠色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膚,她是屬於西歐的日爾曼人,原籍德國。她的丈夫和兩個兒子都是「王者集團」在歐洲分部的重要成員。

    紅相正將手頭負責的幾件事情的進展逐一匯報。她口齒利落,倒是輕重緩急井井有條地將進展情況匯報得清清楚楚。

    王錚聽完,輕輕頷首,滿意地道,「你做得很好,這樣子已經大大超過我們的預期了。就按原先的計劃繼續下去吧。」默然片刻,又淡淡地問道:「送過來讓你照看的兩名女子情況怎麼樣,還好吧?底細摸清楚了嗎?」

    紅相恭謹地答道:「都已經醒了,健康沒有問題。只是——」

    「別的你不用管,你『照看『好就行了。」

    「她們的底細已經搞清楚了,一個是『紫蘿集團』的總裁林紫纖,今年三十六歲,一個是林紫纖的總裁特別助理花雲蘿,今年虛歲二十,都是『紫蘿集團』的人,兩人是母女關係—」

    「她們是母女關係?」王錚皺眉,有點失態的生硬打斷紅相說話。

    「是的,確實是母女關係,林紫纖和她的丈夫結婚時很年輕,還不到十六歲,據說是林家和花家出於商業利益的聯姻,她的丈夫比她大了二十多歲,又是花花公子,家族生意經營不得其法,慢慢衰敗了下去。結婚不到五年,丈夫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兩個家族又在世界性的金融危機打擊下破產,負債纍纍,所有家產都被頂債,仍然積欠如山債務。」

    「哦,」王錚平靜下來,問道,「那麼,後來又怎麼創立了『紫蘿集團』?」

    「林紫纖帶著年幼的花雲蘿,遠走他鄉,白手起家,創立了『紫蘿集團』,並在十幾年時間裡崛起成為國際上一個很有實力的大集團,顯示出林紫纖超卓出眾的能力。」

    「好,你好生照看她們兩人,有什麼要求都等拳賽結束後,我親自來處理。明白嗎?」

    「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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