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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黑暗兄弟會（三） 作者：零矢 黑暗神殿自光明歷一三三年開始興建，一共六層，第一層是一等、二等騎士和黑魔法師生活和練功的場所，第二層是四等、五等高級職業者的領地，第三層是二等、三等高級職業者的勢力範圍，第四層僅供為數不多的一等職業者使用，當然，你不能在這些高級職業者中找出暗騎士、亡靈法師和黑魔導士以外的職業，至於第五層則專門服務黑暗兄弟會的九位長老，而最高的第六層是個公認的神秘地方，除了首席長老塞德裡克，從沒有其他人上去過，一方面是因為兄弟會明令禁止，另一方面……除了首席長老誰也沒有那個能力。
可以看到，黑暗神殿的每一層都經過嚴格劃分，這並不是說居住者的等級，而是每層的黑暗元素濃度，高一層的黑暗元素絕對比低一層的要濃得多，假如有低層的某個傢伙闖進了比他職業等級高的樓層，他通常會感到窒息和頭暈，假如他沒有這些現象好端端地在那裡呆了三天甚至更長時間，那麼恭喜，他馬上可以得到提升，不止是他的冒險者職業等級，還有他在兄弟會中的地位，不過這可不包括一個人，他可以在一樓到五樓的空間內隨便跑，可他只是個一等黑魔法師。 這位特殊的人就是負責傳訊的那個傢伙，塞德裡克首席長老給他的一塊魔法晶石可以減輕黑暗元素的副作用，可是第六層--就算加上晶石他也還是上不去。 現在，這位傳訊的法師先生愁眉苦臉地呆在第五層議事廳門前充當門衛的角色--誰讓第五層除了幾位長老就只剩他呢。不過他愁眉苦臉倒不是因為這件工作有多難，而是因為他剛剛創下一項兄弟會記錄：半個小時被人罵了九次，其中八次是因為他竟敢打擾八位長老的修煉，第九次是索拉罵他找齊那幾個老傢伙竟然用了半個小時，假如這個世界也有《西遊記》，那這位法師先生絕對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不過還有一件事使這位法師感到振奮，就是那個陪索拉長老來的人，確切地說，是在索拉長老的陪同下來的人。雖然索拉平時對大家也很客氣，但那也只是客氣而已，對那個人簡直就是必恭必敬，甚至還有一些崇拜，這可令傳訊法師非常驚訝，即使是在塞德裡克長老面前，索拉也從未表現出這樣的態度，再加上之前索拉失常的表現，使他不禁疑慮這位曾托他送信的、一幅標準黑暗派法師打扮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到底是黑魔導士還是亡靈法師？不過……不管怎樣，回去和那幫哥們又有的吹了。 在門外那個傢伙感到困惑的時候，他所困惑的對象正悠哉悠哉地喝茶。埃爾德瑞安已經脫去了身上的法師袍，露出裡面的騎士裝扮，這使三位暗騎士感到十分驚訝：穿著鋼甲竟然還套得上法師袍，而且絲毫不顯臃腫。不過他們很快就釋然了，因為他們發現那副「鋼甲」其實只是薄薄一層皮甲，只是它的表面有金屬光澤，而且防禦力也決不比一些優秀的鋼甲差，據埃爾德瑞安說，這是用某種名叫「鋼甲獸」的稀有動物的皮製成的。 順便說一下，「三三制」的政策在黑暗兄弟會貫徹得非常好，這裡九名長老包括三名暗騎士，三名亡靈法師和三名黑魔導士，首席長老塞德裡克就是黑魔導士之一。 「這麼說來，首領他是準備動手了？」塞德裡克問。像其他人一樣，原來因為修煉被強行打斷而怒氣沖沖的神色在他臉上一點也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敬畏與恭謹。這次的客人可不一般啊，雖然他帶來的信沒有信瓤，可是信封上的筆跡九位長老一眼就認出來：那可是失蹤的黑暗兄弟會創始人的筆跡啊。據眼前這位年輕人說，為了保險起見，他的老師--也就是黑暗兄弟會的首領讓他把要做的事全都記在腦子裡，那封空心信只不過是充當介紹的作用，不過單憑這一點是無法取得這些驕傲的人的尊敬的，可是埃爾德瑞安還是個傳說職業者的亡靈騎士，並且將號稱與黑暗元素契合度最好的索拉從元素過濃的環境裡救了出來，這就使眾人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了。 「是的。」埃爾德瑞安同樣恭敬地回答。雖然自己的職業等級和現在的地位比在座其他人都高，可在他們面前，自己畢竟還是個晚輩。「根據老師的計劃，我們所有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人要在同一時間製造混亂，務必使冰原帝國、梅格共和國和千島聯盟無暇他顧，鋼鐵帝國則是我們的重點，在這裡，我們有『新帝國』組織的人作為盟友。但是行動時需要注意不要暴露自己黑暗兄弟的身份，鋼鐵帝國的人可以偽裝成『新帝國』的成員，其他地方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可是，聖天使教會怎麼辦？您認為他們會袖手旁觀嗎？」 「這個不用擔心。我剛才不是說我們要統一動手嗎？要統一就需要有一個訊號，這個訊號就是聖天使教會的毀滅！我會親自帶人在混亂開始之前做掉它！」 「嗯，目標選擇的很不錯。」一個叫維洛的暗騎士說。「聖王羅蘭德的鋼鐵帝國和教皇馬克西莫斯的聖天使教會一直是人類的精神支柱，毀滅了它們，其他各國軍隊的士氣就會一落千丈。不過話說回來，聖天使教會方圓五百公里都有嚴密的警戒，而且他們更是在亡靈戰爭中消滅了率領二十萬亡靈的尼古拉斯大法師，去進攻他們……這有勝算嗎？」 埃爾德瑞安微微一笑，好像早就料到有此問一樣。「聖天使教會？那只不過是人類中的渣滓開派對的地方，那些笨蛋在吹牛和撒謊方面的本事無人能及，可是說到打仗，你們真的相信那個叫奧利弗的傻瓜可以打敗尼古拉斯？錯了，完全錯了！當年亡靈的失敗根本另有情由，那些所謂的歷史只不過是教會的混蛋創造的蹩腳小說！他們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當然，即使這樣，我也不願意在距目標還有五百公里的地方就和他們硬拚，潛入雪山聖域中心地帶的路--魔族早就為我們鋪好了。」 九個長老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魔族？什麼時候又把魔族扯進來了？ 「對了。」埃爾德瑞安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我來的時候遇見一個叫弗蘭克的傢伙，他說現在你們召喚的骷髏還有質量好壞之分，這是真的？」 其餘六人一齊望向三個亡靈法師，三個亡靈法師也互相對對眼，不知這位特使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錯。」索拉說。「不過我向您保證我們三個，以及大部分亡靈法師召出來的骷髏都可以戰鬥……」顯然他以為埃爾德瑞安在擔心他們骷髏的質量影響整體作戰。 「那骷髏有好壞之分就是真的羅？不對呀，我第一次學習骷髏召喚術的時候，雖然累的要死，可召喚出的骷髏和老師的一模一樣，這質量問題……也沒有啊？」 「嘿嘿，因為您是天才嘛。」另一個叫特羅絲的亡靈法師說，誰也沒想到堂堂一等亡靈法師竟然會拍馬屁。 「不對……對了！」埃爾德瑞安眼睛一亮。「如果我記得不錯，你們的咒文是向死神祈禱借力對不對？」 「是啊，怎麼了？」六個人臉上現出奇怪的神色（三具骷髏臉看不出表情），死神不就是掌管黑暗與死亡的神嗎？不向他祈禱還向誰祈禱？ 「問題就在這裡，掌管死靈力量的不是死神，而是冥界！」 ……您沒發燒吧。九個人心裡同時想到這句話，從沒聽過一個空間還有它自己的力量。 埃爾德瑞安可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而且他也不知道。「對，就是冥界。」他說。「聽老師說，冥界是一千年前兩位英雄的靈魂變化而成，原本出現在人界，後來被死神帶到人界之外並使他形成一個新的獨立空間，最終變成現在的冥界。」 「這不可能！」九位長老異口同聲叫出來。雖然崇拜黑暗，聖天使教會版的歷史在他們心中卻還是根深蒂固。 「這當然是真的，因此，你們使用死靈類法術是向死神祈禱，死神就會將你們的要求轉給冥界，冥界再通過死神變成神力響應你們，一來二去這些浪費相當可觀。因此，每個人對神力的承受能力的不同導致各人召喚骷髏質量的不同。此外，」埃爾德瑞安指指三個呆若木雞的亡靈法師。「你們也才會為了增強身體對神力的承受能力而與死神定約放棄全身血肉，其實你們根本不用這樣，冥界的力量是不需要人有承受力的。」 「真……真的嗎？」索拉結結巴巴地問。大概是真的，要不他一個亡靈騎士，怎麼還帥得像個大明星？ 5555555……我英俊的形象呀。三個亡靈法師在心中哀號。 「如果你們不相信完全可以試試，把你們咒文中的『死神』改成『冥界』，雖然你們骷髏的質量可能不會再提高了，可是召喚骷髏的數量應該會增加不少。」 是嗎？那趕快試試。 對這三個傢伙來說，召喚骷髏也已經不需要念出咒文了，只見他們各自一揮手，三個骷髏憑空出現。接下來的時間，他們三個像孩子一樣，各自賣力地召喚骷髏，嘴裡還不停數著「三十五、三十六……」好在議事廳十分寬敞，使其他幾人還不至於被骷髏的海洋淹沒。 「八十九、九十、九十一，哇，已經九十一個了，原來召到九十我就累得不行了，現在竟還精力充沛！九十二、九十三……」 …… 「二百八十九，二百九十……」如果這三位法師臉上還有肉，此時他們一定都紅光滿面，索拉眼洞裡的藍光已經大到佔據了整個眼洞，說明他此時的確十分興奮。其他六個長老則傻眼看著，原來那三個傢伙加起來就算撐死也只能召出三百多骷髏，可是現在一個人就差不多召三百了，而且看他們的樣子還很輕鬆自在！ 六人齊刷刷地將頭轉向埃爾德瑞安，閃著興奮和渴望之光的眼中送出同樣的訊息：您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好東西？ ※※※ 「好了好了別吵了。」塞德裡克首席長老不得不制止三個仍然處於極度興奮狀態的老小孩。真見鬼，為什麼首領沒給我們黑魔導士帶來點好處？「先生，這是我挑選的魔法師名單，他們絕對都很優秀。」塞德裡克說著把一卷羊皮紙遞給埃爾德瑞安。 亡靈騎士接過羊皮紙，在身邊綠色的魔法火球下仔細翻了一便。「嗯，很好。」過了一會，他滿意地抬起頭。這位塞德裡克長老的辦事效率還真高，一個小時前給他佈置的任務，現在他已經交上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全都是亡靈法師和黑魔導士，這裡大概有一百人吧？」他說著揮揮手中的羊皮紙。 「確切地說是一百二十人。」 「很好，這些人將成為我們『死亡陰影』魔法師團的軍官。」 「而這些是暗騎士的資料。」剛剛整理完畢的維洛遞過另一卷羊皮紙。 「嗯，恩，不錯，很不錯。」埃爾德瑞安慢慢翻著，和剛才那卷類似，這上記載的是將要成為「黑暗風暴」騎士團軍官的暗騎士資料，可是埃爾德瑞安突然停下了。 「這個，這個人。」他指著羊皮紙上最後一個名字問維洛。「他加入了黑暗兄弟會？」 「對，還是我親自引入的呢。」 「那你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維洛疑惑地看看亡靈騎士。「那是在半個月前。」他想也不想地說。「我去梅格共和國辦事，在冒險者公會遇到了這個年輕人，當時他正在轉職，一轉下來，我們都嚇了一跳，他竟然由一等騎士直接轉成了一等暗騎士。當時冒險者公會的辦事員不給他在傭兵手冊上簽字，要他回本國去拿他從未做過非法事情的證明，他顯然不願意。於是我就說，我是黑暗兄弟會的，他只要加入我們的公會就可以免去這些麻煩--這是我們和四國及教會的約定嘛。他一開始有些猶豫，可是後來見冒險者公會那傢伙也同意我的話，就加入了。因為一下子從騎士轉成一等暗騎士太令人不可思議，所以我一直記得清清楚楚。這次您要我們最好的暗騎士，我就把他添上了，雖然還不太瞭解，可是我想把這樣優秀的人才排除真是太可惜了。怎麼，難道他有問題？」 「不是什麼大問題。」埃爾德瑞安一笑。「不過把他劃去吧，他不會成為我們的夥伴的。現在，讓我們到第六層看看。」 埃爾德瑞安把羊皮紙放在桌上，綠色的火光照出寫在它最下面的名字：阿爾芒。休達。 ※※※ （附：按大陸各國的規定，轉職的人要由冒險者公會在其傭兵手冊上簽字才算完全生效，而轉黑暗系職業的人需要其本國的證明材料，證明他並不是一個邪惡的人。黑暗兄弟會成立後，與四國和教會約定其會員不受此限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