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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外有天

作者:零矢

    比爾被眾多手下的讚美之辭捧得飄飄欲仙,眉飛色舞地看著自己的手下敗將。

    「嘿嘿,小姑娘,既然你的相好已經死了,那你以後不如就跟了我吧,我保證讓你以後過得舒舒服服……」

    「呸!如果你敢碰我,魯休斯大哥一定會讓你好看!」

    「喔∼我好怕啊∼哈哈哈……說了半天,你還是不相信魯休斯那個傢伙已經死了啊。那我就告訴你,魯休斯一年前去了詛咒之地,不過當時那地方還叫它原來的名字杜勒依領。恩,看來這個你知道啊。那麼也許你不知道的是,整整一個月中,詛咒之地僅有一個名叫阿爾芒。休達的騎士活著離開,這個騎士原本屬於一個叫『血玫瑰』的傭兵團,它的其他成員全被那個詛咒之地的神秘主人幹掉了。在血玫瑰之前數萬人的三領聯軍,三領聯軍之前是一個不知道是什麼領的領主,再往前才是你的魯休斯那一撥人,你該不會認為你的情哥哥經過這麼多波折還在那裡安然無恙吧。」

    「你……胡說……咳……」艾蓮娜又吐了一口血,臉白的象紙一樣。比爾說的事她都同樣聽說過(其實幾個月裡杜勒依領發生的一切已經哄傳大陸,有些人甚至知道那裡現在還活著幾隻兔子),只是她從不願將它們串聯起來想,因為這樣可以使她對魯休斯的生存懷抱一線希望,然而現在,這個多事的該死的討厭的強盜頭子自作聰明地替她完成了這項工作,在氣憤與悲痛的雙重作用下,艾蓮娜哪能不吐血?

    「哎呀呀。」比爾作出一副心痛的表情。「你不斷吐血會令我傷心的,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長長的慘叫打斷,慘叫是從比爾先生身後的強盜群裡傳出來的。

    比爾一驚,連忙轉過身來。只間原本秩序井然的強盜群如同開了鍋的粥亂成一團,呼喝聲、怒罵聲、兵刃的交擊聲等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仍然掩蓋不住不斷響起的人死前的慘叫聲。

    與此同時,卡丁鎮的大門再次打開,數十名騎兵直奔艾蓮娜而來。如果換一個時候,比爾一定會讓這些竟敢從他手裡搶女人的傢伙們好看,可現在強盜頭子已經顧不上這些了,雖然平日看那些五大三粗的傻瓜不太順眼,可他們畢竟還是自己的弟兄。

    撇下艾蓮娜,比爾拔腿就往回跑,三百米的距離對他來說抬腿就到。可是他快,還有比他更快的,三百米才跑了一半,強盜群的正中就已衝出一個近三米高的巨大身影。

    雷卡抹了把臉上的血,哼地一聲將幾個畏畏縮縮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強盜嚇成滾地葫蘆,右手揮揮手中的戰斧:真他媽的爽,這才叫戰鬥。

    這時,雷卡左右兩邊的強盜群也衝出兩人,阿爾芒提著戰槍,雷卡多握著長劍,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他們身邊的強盜被笑得心跳加速四倍,看他們的眼神好像在看三個惡魔。

    即使是比爾這種膽大包天的人物此時也倒吸一口冷氣。眼前三人全身都被鮮血染紅,在他們各自身後,都有一條約三米寬的走廊,走廊的牆壁是驚魂未定卻還僥倖活著的強盜,充當地板磚的則是不知多少強盜的屍體和這些倒霉蛋流出的血。

    看到比爾回來,強盜們總算鎮定了一些,自己的頭領可是堂堂的四等劍豪啊。於是,恢復了勇氣的強盜們故態復萌,開始對阿爾芒三人進行喝罵,卻沒人上去動手,既然有首領在,何苦自己上去送死。卻不知此時比爾心裡也直打鼓,以這三個不速之客的表現來看,他們每個人即使不如自己,也不見得差多少,而三個毆一個自己更是絕無勝算,因此,比爾先生很快決定能不碰的釘子,那就不碰為好。

    「三位,請問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對我們出手?」在手下面前決不可以丟面子,比爾一面努力使自己的心率恢復正常,一面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問,另一面則暗自祈禱這三個窮凶極惡的傢伙千萬不要因為這句話而把進攻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阿爾芒,你殺了幾個?」看來強盜頭子的祈禱確實有效,至少雷卡現在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大概有三十吧,你呢?」

    「也差不多,雷卡多呢?」

    「彼此彼此。」這些對話證明比爾的祈禱收到了百分之百的效果,或許聖天使教會更應該請他去當祭司。

    「哈,那還是俺贏啦!」雷卡張著大嘴傻笑。「俺可比你們早出來幾秒鐘。」

    「見鬼,不就是贏了一頓酒嗎,用得著這麼高興?看來獸人都有吃白食的嗜好,怪不得你們都搶著做去馬特領的使者。」阿爾芒調侃著雷卡。

    「更正一下,是兩頓酒,俺贏了兩頓酒,你一頓,雷卡多一頓。」

    「好好,兩頓兩頓。」

    卻不知他們的對話讓比爾聽得頭皮發麻,敢情剛才他們只是在做遊戲?

    「那個……三位……」比爾覺得自己應該更客氣一點。「如果你們喜歡喝酒,我可以請你們喝個夠,不過先等我把這裡的事辦完,可以嗎?」

    「……」周圍的強盜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原本指望頭兒好好替自己出氣,那知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但比爾的話明顯是一廂情願,三人只是掃了他一眼。「如何?」阿爾芒問。「這個傢伙誰來打?我看就我來吧。」

    「不行!」其餘兩人異口同聲說。

    「這有什麼不行,你們的隊長來對付頭子,其餘的雜兵交給你們,很公平嘛。」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些日子你一直和雷卡、拉墨瑞對打練功,我可好長時間沒遇到個像樣的對手了,這次還是讓給我吧。」雷卡多將拳頭捏得啪啪響。

    「剛才看這小子打女人挺有一套的,俺想試試看他是不是一個只會打女人的懦夫。」雷卡將斧子揮了兩下。

    「如果把他讓給我打,那我就請你喝一星期的酒怎麼樣?」阿爾芒打算「收買」雷卡。

    「免談。俺兩星期不喝酒,隊長你把他讓給俺打吧。」雷卡一點也不上道。

    「雷卡多……」

    「什麼也別說我的好隊長,我絕不放棄我的權利,倒是你應該謙讓一下才對。」

    「那好吧。」阿爾芒無奈地歎口氣。「那還照老辦法,贏家先挑。」

    說著,三人捏緊的拳頭同時高舉在空中,這個動作令群盜一陣緊張,全體凝神以待。

    「石頭剪子布!」(周圍倒下一片)

    比爾眼睜睜看著三個目中無人的傢伙在那兒爭吵不休,其問題只是決定由誰來和自己打,這使比爾感覺相當不舒服:我比爾好歹也是一個千人集團的頭子,你們把我當什麼,一道美味的大菜?此時他已有些動氣。等到三人喊出那句偉大口號的時候,比爾的耐心徹底耗光了,對自己武藝的自負使他重新恢復了勇氣:「喂!你們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知道……」

    「哎呀,只好再重來一便了。」雷卡多惋惜地說。連續兩次,三人出的拳包括了石頭剪子布三種花樣。「石頭剪子……」

    「……他媽的混蛋!」

    比爾終於忍不下去了,他舉刀朝離他最近的獸人砍去。

    雷卡不耐煩地揮揮手,好像正要趕走一隻討厭的蒼蠅。本來這隻手是不放在比爾眼裡的,可手中還握著一把超大的斧子,這就使強盜先生不得不好好考慮一下。巨大的斧面像一面盾牌徹底封死了比爾所有的進攻路線,刀斧相交發出一聲巨響,一向對自己力量十分自信的比爾連退數步,雷卡則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滿不在乎地和另兩人一同喊出了「布!」

    比爾剛剛恢復的勇氣馬上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蓄勢一擊敵不過對方隨手一斧這個事實。

    這時,阿爾芒一方結果已經出來了。阿爾芒愉快地伸伸懶腰,對兩個失敗者露出得意的微笑。

    「喂,贏了也用不著這麼囂張吧?」雷卡鼓著腮幫子說。

    「是我的,誰也拿不走喔。」阿爾芒彷彿在自言自語。

    「行了,咱們再打一個賭,我和雷卡對你一個,看是你先打倒這個混蛋呢,還是……」雷卡多說著環視一下四周,「說完全消滅不大可能,這些垃圾難保沒有跑的。這樣,看你先打倒這個混蛋,還是我們先殺夠六百人如何?」

    「好啊隊長,別告訴俺你不答應啊?」雷卡用看美酒的眼神看著阿爾芒。

    「賭注是一頓酒是吧?知道就會這樣。」阿爾芒一邊嘀咕一邊對著比爾走來,臉上帶著惡魔的微笑。「別害怕,我的力氣那大個子差多了,你放心和我打就是。」

    不想雷卡聽到這話,很快跟了一句:「那我為什麼每次都打不過你。」這話讓比爾從心底感到發虛,他退後兩步,大喊道:「兄弟們聽見了嗎?這幾個囂張的傢伙看不起我們,大夥兒一起上啊!」

    「唉,真是毫無創意,自己打不過就仗人多。」雷卡多歎著氣將長劍插回背後,隨手一拳把一個強盜打得滿臉開花。「雷卡攔住他們別讓過來,讓阿爾芒專心和那個傻瓜單挑……笨蛋,別用斧子,等阿爾芒打開了再說,不然他會說我們作弊的。阿爾芒你有話快說,據我所知小說的主角在與BOSS開打前都有一段劇情的……喂,你怎麼這麼就幹上啦!阿爾芒你作弊--」

    阿爾芒可沒心情與比爾發展什麼勞什子劇情,剛走出兩步,他就猛地前衝,手中戰槍對比爾當胸便刺,兩人很快打在一起。才交手幾個回合,比爾就感覺自己與敵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對手的槍速度及快,雖然趕不上艾蓮娜的劍網,可這畢竟只是對手的普通攻擊技,天曉得他的殺招會是什麼樣,而且對手好像十分善於借用自己的力量,往往把自己的刀帶得偏離方向,使自己不得不花更多的力氣才能防住他的下一招。

    這正是阿爾芒在與雷卡的戰鬥中領悟出來的槍法--借力打力。

    (PS:大家都看出來這其實是我國的太極,因為零矢實在不知道在以柔克剛方面還有什麼能比它做得更好。)

    十幾個回合下來,比爾先生始終禮貌地貫徹著打不還手的原則,其謙虛忍讓的精神確實值得讚揚。(比爾:我倒是想還手,可……哇,不能分心說話。)

    且不說比爾心裡著急,旁邊一人也急上來了。看看強盜頭子毫無還手之力,又看看自己身邊一直「敵進我退,敵退我更退」的強盜,再想想現在殺了只不過二百來人,雷卡多大吼道:「雷卡,該玩真的了,要不然你的酒可沒啦!」說著左手聚起一團黃色的土元素,抽空子往地下一按,一大片石林拔地而起,將那些士氣低落,想跑又不敢跑只得在一旁打轉的可憐強盜……不用我說了吧。(血腥鏡頭,少兒不宜)

    另一邊,雷卡的身體化做一團旋風,所過之處,強盜死無全屍。

    這一來,強盜團徹底崩潰了,原本害怕首領懲罰的強盜開始了真正的潰敗,阿爾芒則在聽到雷卡多的話之後低罵一聲「小氣鬼」,之後對比爾發出一聲冷笑。

    「先生,剛才我看你破那位小姐的劍網破得很乾脆,很巧,我也有類似的招數,請你指教一下如何?」

    當然,比爾是沒資格說「同意」或「不同意」的,「死亡流星雨」,阿爾芒輕輕說出了槍技的名字。

    比爾發現自己身處於無邊的黑暗中,突然眼前一亮,一顆拖著尾巴的美麗流星朝他飛來,接著一顆、兩顆、三顆,最後形成一片壯觀的流星雨。美麗背後隱藏著死亡,比爾奮力舞刀格擋,在擋下第十四棵流星後,比爾終於沒有力氣了,眼睜睜看著第十五顆流星投入他的懷抱,隨即變成對手戰槍的槍尖。

    首領死了!強盜們發瘋地四散奔逃。賭輸的雷卡和雷卡多紅著眼睛在後面追,也不知他們是殺紅了眼還是輸紅了眼。

    早被救回的艾蓮娜與鎮裡其他人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鎮外的一切。剛才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強盜頭子與那衛士交手僅二十餘合就被放倒,氣勢洶洶的千人盜團被僅僅兩人殺得屍橫遍野,潰不成軍。

    「這、這真是人做的?」兵隊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艾蓮娜到不是驚訝這個,她知道自己的劍術老師、劍豪魯休斯就曾經獨力殲滅五百人的強盜團(順便說一下,這是比爾第一次創業失敗),自己雖然沒那麼厲害,可是在法力全滿的情況下,對付一兩百普通士兵還不成問題。使艾蓮娜吃驚的是,自己一直認為天下無雙的魯休斯,這裡竟同時出現了三個之多。

    天下究竟還隱藏著多少自己未知的高手!

    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上,身體被刺穿的比爾強撐著爬起來,一邊咳,一邊斷斷續續地問阿爾芒。

    「你的實力遠超……遠超過我,我知道自己馬上就完了,想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的職業是什麼?」

    「一等騎士。」

    聽到阿爾芒的答案,比爾的表情可謂豐富多彩,他突然仰天大笑:「我一個四等劍豪,自認為天下少有敵手,到頭……咳……到頭竟敗在一個騎士手中,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笑聲嘎然而止,比爾已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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