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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蒼蒼野茫茫 第二章 噩耗北來 第一節

作者:洛天月

    淳於烈見那把刀長達九尺,殺氣重重,威勢比起刀神的伐惡刀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生刀出,萬鬼齊哭。熾炎拳聖的腦中突然閃現出這句話來,立刻清楚了站到自己面前這人的身份。

    「淳於烈,孤王今日方見你真面目!」軒轅長恨劍眉一挑,肅然道,「以三敵一,尚要讓殺手偷襲,這便是未來的武道至尊?!無恥!」

    淳於烈驚駭萬分,渾身顫抖,竟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殿下,楊……楊焱是自己要……要來的,小人……小人……沒有……」

    他說話間已是聲細如蚊,全然沒有半點宗師氣概。以他的武功修為,本來不應如此恐懼,然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興武王軒轅長恨,威震天下的華夏軍神!

    「天下第一殺手——『獄火鬼狼』楊焱?哦,淳於烈,孤王竟不知道你有如此大本事。」軒轅長恨突然笑了起來,「刀神與素綾仙子不算,還加上楊焱,為了對付一個容海天,你可說是算盡心機了。」

    「殿下,」淳於烈見興武王話音間似乎並無怪罪之意,便穩下心神,諂媚的笑道,「小人的心機哪能和殿下相比呀?殿下英明神武,剷除叛逆,天下敬仰。全仗殿下神威,今日小人方可一舉誅殺叛賊容海天。」

    軒轅長恨卻是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彷彿將他剛才說的一切只當作耳旁風一般。面對那深不可測的眼神,淳於烈早已膽寒,不知自己將面臨何等下場。

    然而興武王只是瞪了淳於烈一小會,便輕蔑的轉過身去,不再搭理他。只見漆黑的無生刀從地上緩緩升起,直飛至空中三丈之處,不住的旋轉。黑色凜冽罡氣環繞其上,彷彿尚在嘶鳴。

    「無生刀!是興武王殿下!」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驚呼道。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全場皆知。不少人私底下開始議論紛紛,盡都不知道這興武王前來究竟是福是禍。有以前只當他是車掌門的更是心下大驚,暗自擔心起自己的腦袋來。

    軒轅長恨「哼」了一聲,提足真氣道:「怎麼?諸位知道了孤王的身份,仍把孤王當成普通百姓看待麼!」

    當即有人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跪了下來道:「興武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人跪下,頓時全場響應。不到一盞茶工夫,在場的近千人全都面向軒轅長恨跪了下來,山呼千歲。一時間搗頭者如浪,聲潮似海。

    月雪香從未見過如此景象,正自驚訝時,卻被弟弟拉倒在地。她正待發作,只聽月雪蒼湊近她解釋道:「現在師父的身份並不是什麼車掌門,而是當朝第一大親王興武王殿下!所以這禮節不可或缺!」

    月雪香這才領悟,也有模有樣的開始學叫起「興武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來,不過心底卻是暗笑不已。

    軒轅長恨待眾人禮畢,淡然一笑道:「諸位起來吧。孤王今日到此,本是不想暴露身份。無奈剛才那場比鬥讓孤王忍無可忍,這才站了出來。」

    話一至此,興武王突然氣提丹田,怒道:「淳於拳聖、刀神靳前輩、素綾夏仙子,你們三人合力戰容先生,甚至還把該死的殺手楊焱叫來,這是何道理!莫非我華夏武風,便是眾敵寡,恃強凌弱麼!你們如此行事,難道不怕墜了一世威名,也讓人小瞧我華夏禮儀之邦?」

    他聲如洪鐘,目似閃電,若是換了別樣人物,早被嚇破了膽。然而刀神畢竟是聞名一方的宗師,倒是未被鎮住。

    只聽刀神靳紅塵行個禮道:「殿下所言非虛。不過靳某來此,絕非為了找容海天決鬥而來。海天有心結未開,沉淪苦海,靳某只是想度他至極樂世界而已。若殿下再無別事,請容靳某告退。」

    軒轅長恨聞言已是面露不滿,然而刀神向來極負俠名,加之他近乎隱退,也難以約束。興武王只得揮了揮手,放他離去。

    見刀神已走,興武王捋了捋鬍子,轉向夏雨雪道:「素綾仙子,你聲言要奪下武道至尊的金匾,最後卻偕同淳於烈一起行此不光彩之事。你卻又要如何解釋?」

    夏雨雪本一直在發呆,這時猛的驚醒,才頹然垂淚道,「殿下,小女無話可說。小女之過,致使容先生命喪黃泉,已是對不起胸中良心。容先生俠義一世,天下景仰,小女今日卻為了一個虛名害死了他,鑄成滔天大錯。殿下明鏡高懸,小女甘願領罪,別無怨言。」

    話中情真意切,任誰也知這話發自肺腑。

    軒轅長恨頷首道:「素綾仙子雖是女流,也是磊落,不愧了宗師之名。」他說罷轉向淳於烈道:「熾炎拳聖,你呢?」

    淳於烈嚥了口唾沫道:「這些事都是夏雨雪計劃的,和我沒有……」

    話未說完,卻聽興武王一聲怒吼道:「淳於烈,孤王有叫你起來麼?」

    熾炎拳聖聞言頓時汗流滿面,雙腿一軟跪下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小人只是……」

    軒轅長恨突然又換了臉色,關切的問道:「哦,我們的大宗師今日怎麼流汗了?莫非今日天氣太熱?」

    「殿下說的是,今天實在太熱,太熱了。」淳於烈順著軒轅長恨的話答著,還不停的扇起風來,做出一副熱不堪言的模樣。

    軒轅長恨笑道:「既然這麼熱,你怎麼還穿恁多衣服啊?快脫了吧,全脫了涼快涼快。」

    淳於烈聞言大驚,方知興武王在戲弄自己。他身為一代宗師,當眾脫衣,豈不是天大的羞辱?若真的如此做了,日後要他如何在武林中立足?只是興武王權勢薰天,若不從他之言,說不定只會身首異處。容海天不世豪傑,尚因觸了朝廷而死無全屍。淳於烈一無他的武功,二無他的聲名,此刻要是得罪了興武王,恐怕只會死得更慘。

    他心中左思右想,怎麼也拿不定主意。

    此時只聽軒轅長恨說道:「哦,拳聖斷了一隻爪子,看來脫衣服不怎麼方便啊。」

    淳於烈聞之大喜,以為興武王大發慈悲,要放他一馬;當即也是不顧軒轅長恨蓄意諷刺,連忙磕頭如搗蒜,直呼道「殿下英明」。

    軒轅長恨一笑:「孤王看你身有不便,特賜你一站。」

    淳於烈彷彿得到大赦,忙站起來道:「殿下大恩大德,淳於烈沒齒難忘。」

    興武王卻是轉身對夏雨雪說道:「素綾仙子啊,你說這拳聖啊,他這麼謝孤王,孤王好人不做到底卻是不太好了。只是他這麼熱,又不太方便脫衣服,要怎麼才能幫他呢?」

    淳於烈聞言膽寒,已有不祥預感。果然那素綾仙子夏雨雪拱手笑道:「殿下好心腸,小女夏雨雪佩服不已。如是不棄,雨雪願意效勞,為淳於前輩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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